《左传》解读——襄公九年

左传解读 2024-05-02 06:02:34
襄公九年(公元前564)

宋司城救火从容应对

郑盟誓择强顺势讲和

【经】九年春,宋灾。

鲁襄公九年春天,经中记载宋国发生了火灾。根据《左传》前文的解释,“天火为灾”,可知此次宋国发生的大灾应该是天灾,有可能是雷电引发。为什么鲁国要记载宋国的灾情呢,这是宋国把此次灾情通告了盟国,所以鲁国要记载。

【传】九年春,宋灾。乐喜为司城以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běn ](盛土的)挶[jū ](抬土的),具绠[gěng ](汲水桶上的绳索)缶,备水器;量轻重,蓄水潦,积土涂;巡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具正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pǐ ](治理)其司。向戍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师令四乡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

传中说,在襄公九年春季,宋国发生火灾。子罕乐喜是当时宋国的司城执掌国政,乐喜马上派伯氏管理城内的街巷。火没有到达的地方,拆除小屋,用泥涂抺大屋;摆列盛土和运土的器具,准备汲水的绳索和瓦罐,准备盛水的器具,估量任务的轻重,储满水塘,堆积泥土;巡查城郭,修缮防守设备,立标指明火的去向。乐喜派华臣调集常备的役徒,华臣命令隧正调集远郊城堡的徒卒到国都,奔赴着火地点。乐喜派华阅主管右师的属官,属官督促他的下属。向戌主管左师,也和华阅一样。乐喜派乐遄准备刑具,也和华阅一样。乐喜派皇郧命令校正(管马的人)牵出马匹,工正推出战车,装备盔甲兵器做好武力防守。乐喜派西鉏吾保护国库,西鉏吾命令司宫、巷伯在宫内警戒。左师、右师命令四乡之长恭敬地祭祀神灵,祝宗杀马来祭祀四城的神灵,在宋都西门外祭祀盘庚。

乐喜面对为灾,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的慌乱,当然也没有出现混乱的局面。这就叫组织能力和协调能力。可见宋国对于火灾的应对十分的有经验,而且是一项国策。水火无情,可能除了战争,就数这个灾情让人揪心。从应对灾情的情形看,宋国对民生的重视还是非常到位的。而且这个组织和协调能力,说明宋国现在的国力虽不如那几个大国,但也不弱。

只是前文宋国的六卿次序是:右师、左师、司马、司徒、司城、司寇。其中右师为首,所以当年华元说:“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但是现在宋国的执政者是司城,也就是司城为政卿。这可能是虽然华阅继承了父亲华元的卿位,但并没有接着执政,而是司城执政了。从子罕的一系列安排上,也可以看出来子罕确实有能力,可称得上是个贤智之人。

【传】晋侯问于士弱曰:“吾闻之,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无象,不可知也。”

宋国的火灾报告给晋国后,晋悼公向士弱询问说:“我听说,宋国遭受火灾,但他们从此知道了天道,这是为什么?”士弱回答说:“古代的火正,祭祀火星的时候或者用心宿陪祭,或者用柳宿陪祭,由于火星运行在这两个星宿中间,所以柳宿就是鹑火星,心宿就是大火星。陶唐氏的火正阏伯住在商丘,祭祀大火星,而用火星来确定时节。相土沿袭这个方法,所以商朝以大火星为祭祀的主星。商朝人观察他们祸乱失败的预兆,一定从火灾开始,因此在过去自以为掌握了天道。”晋悼公说:“靠得住吗?”士弱回答说:“在于治国有道。国家动乱而没有预兆,就不能预知了。”

此段中涉及星象学知识,笔者知识浅陋,对此没有研究。只是士弱的回答倒是很有点现代意识。一个国家治理得好不好,应该在于领导人的治国之道。国家的动乱实则也是由管理者的政策造成的,并不是什么天道。如果说有天道,那就是各种事物本身的发展规律,只要顺应它,合理地利用它,那么国运便昌。

【经】夏,季孙宿如晋。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传】夏,季武子如晋,报宣子之聘也。

鲁襄公九年夏天,经中记载了两件事。第一件,鲁国大夫季孙宿到晋国去聘问。传中说此次去晋国是答谢范宣子士匄去年冬来鲁国聘问的一次回访。第二件,五月辛酉这天,鲁国国君的夫人姜氏死了。这人夫人是鲁成公的母亲,也就是穆姜。这个在传中有详细解释。

【传】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於《周易》曰:‘《随》,元、享、利,贞,无咎,’元,体之长也。享,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幹也。体仁足以长人,嘉德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幹事。然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德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

关于第二件,经中解释说穆姜是在东宫去世的。一开始住进去的时侯用占筮来定吉凶,结果得到了《艮》卦之八

。太史说:“这称为《艮》卦变为《随》卦

。随,是出走的意思。您一定得赶快出去。”穆姜说:“不用出去。这卦在《周易》中说:‘随,元亨利贞,没有灾祸。’元,是身体的最高处;亨,是嘉礼中的主宾相会;利,是道义的和谐;贞,是事情的本体。体现了仁德足以领导别人,美好德行足以协调礼仪,有利于万物足以和谐道义,诚信坚固足以办好事情。这样,所以说是不能欺骗的,因此虽然得到了《随》卦而没有灾祸。可是,现在我作为个女人却参与了作乱。本来地位在男子之下而又没有仁德,不能说是元。不使国家安定,不能说是亨。做乱而危害到自身,不能说是利。丢弃太后之位而淫乱,不能说是贞。具有上述四项德行的人,占到《随》卦才没有灾祸。而我全都没有,怎么能合于《随》卦的卦辞呢?我选取了邪恶,能没有灾祸吗?一定死在这里,不用出去了。”

此段中,穆姜倒是有自知之明。穆姜与叔孙宣伯私通,叔孙宣伯想除掉季文子和孟献子并夺取他们的家产。鲁成公十六年时,鲁成公准备出国参与盟会,穆姜要求他驱逐季文子和孟献子,鲁成公告诉母亲晋国和楚国正在鄢陵交战,自己正要去参加盟会,等回来再说。穆姜生气,指着快步走过的公子偃和公子鉏说:“你要不同意,他们两个都可以作国君!”鲁成公作了一系列的安排之后才出行,所以诸侯盟会迟到了。所以才有“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的说法。

那么穆姜为什么要住在东宫呢,东宫应是太子之宫。可见当年穆姜为废鲁成公也是做足了准备,她迁居东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废掉成公,可见他迁进去时就知道自己做的事都是一些恶行,但她为了这个叔孙侨如什么都不顾了。而当年季文子把她选好的下葬槚木强行派给了齐姜也是有一定的报复之意。现在老太太也终于命归西天了。

【传】秦景公使士雃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隶,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罃禀焉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之!”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

传中又补充了一件秦国的事。秦景公派士雃向楚国请求出兵,准备攻打晋国,楚共王答应了。子囊说:“不行。现在我们不能与晋国争衡。晋君区别人的能力而使用他们,举拔人才得当,任命官员不改变用人原则。他的卿把职位让给有才干的人,他的大夫不失职守,他的士努力完成上面的命令,他的百姓致力于农事。商人、工人、皂隶安心本分不想改变职业。韩厥告老退休了,知罃禀承他执政。士匄比荀偃年轻,但荀偃让士匄排位在自己前面,让他辅佐中军。韩起比栾黡年轻,但栾黡、士鲂让他排位在自己前面,让他辅佐上军。魏绛的功劳很多,他认为赵武贤能而自己甘愿做他的辅佐。君王贤明臣子忠诚,上面谦让下面奋力。在这个时候,晋国不可抵挡,只能事奉他们,以后再打主意。君王请好好考虑一下!”楚共王说:“我已经答应秦国了。虽然比不上晋国,但也一定要出兵。”

从子囊的话我们可以看出,子囊确是一位军事家。他对晋国国君和卿的做法了如指掌,而且分析透彻。

【经】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传】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饑,弗能报也。

鲁襄公九年秋天,经中记载在八月癸未,穆姜下葬。穆姜四月而葬,并不合礼,但到底是什么原因,传中没有解释。

传中接夏天之事接着说秦向楚求援之事。楚共王出兵驻军于武城作为秦军的后援。秦国人侵袭了晋国,晋国正赶上闹饥荒,所以没有回击。

【经】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楚子伐郑。

鲁襄公九年冬天,经中记载了三件事,第一件鲁襄公与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盟会共同讨伐郑。第二件,在十二月己亥诸侯在戏这个地方盟约。第三件,同月,楚国出兵也讨伐了郑国。由于传文较长,我们分段讲解。

【传】冬十月,诸侯伐郑。庚午,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yún)从荀罃、士匄门于鄟(zhuān)门。卫北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薛人从栾黡(yǎn)、士鲂(fáng)门于北门。杞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甲戌,师于氾,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餱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

传中说,在冬十月之时,诸侯攻打郑国。十月庚午日,鲁国季武子、齐国崔杼、宋国皇郧跟从晋国知罃、士匄攻打郑国的鄟门。卫国北宫括、曹国人、邾国人跟从晋国荀偃、韩起攻打郑国的师之梁门。滕国人、薛国人跟从晋国栾黡、士鲂攻打郑国的北门,杞国人、郳国人跟从晋国赵武、魏绛砍伐道路两旁的栗树。十月甲戌日,军队驻扎在汜水边上,晋国命令诸侯说:“修缮作战器械,备好干粮,遣返老幼,让军中有病的人住在虎牢,宽赦军中有过错的人,包围郑国。”

郑国人害怕,就派人求和。荀偃说:“对郑国进行包围,等待楚国救援再与他们作战。不这样的话,就不可能使郑国真正顺服。”知罃说:“答应先他们结盟然后退兵,(这样让楚国人攻打郑国),可以使楚军疲劳。我们再把四军分成三个部分,与诸侯的精锐部队迎战前来的楚军,(这样采用车轮战术),对我们来说不会疲乏,而楚军却受不了。如此要比与楚军决战好。暴露尸骨以快心意,不能用这样的办法和楚军争胜。还有大事没有完成,君子劳心,小人劳力,这是先王的训示。”诸侯们都不想作战,于是同意与郑国讲和。

实际上知罃的策略很有可操作性,战术安排非常高超。可惜诸侯们不愿意与楚国作对,别看攻打郑国都非常积极,因为有利可图。而对楚国作战都没有把握,弄不好会受损失,如果败了以后楚国不会放过自己,所以都打退堂鼓。这么好的一个安排就这样流产了。看来统一思想是打胜仗的必要条件。

【传】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騑、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舍之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厎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

十一月己亥日,诸侯在戏地结盟,这是因为郑国顺服了。将要盟誓,郑国的六卿公子騑、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舍之以及他们的大夫、卿的嫡子都跟随郑简公。晋国士弱制定盟书,说:“从今天已经盟誓之后,郑国对晋国如不唯命是听,或者有别的想法,就同这份盟书中记载的一样。”公子騑快步上前说:“上天降祸给郑国,让我国夹在晋楚二个大国的中间。大国不以德安抚却发动战争来要挟我们结盟,让郑国的鬼神享受不到我们的祭祀,让郑国的人民享受不到土地生产的物品,使男人女人辛苦困顿,没有地方可以控诉。从今天已经盟誓之后,郑国如果不惟有礼仪并强大能保护我们百姓的国家是从,而胆敢有别的想法,也像这份盟书中记载的一样。”

荀偃说:“修改这盟书。”公孙舍之子展说:“盟誓已经报告神灵了。如果可以修改,大国也可以背叛了。”知罃对荀偃说:“我们不修德政,而用盟约要挟别人,这难道合乎礼仪吗!不合乎礼仪,用什么来主持盟会?姑且结盟而退兵,增修德政行休整军队然后再来,最终必然得到郑国,何必一定要在今天?我们没有德行,百姓将会抛弃我们,岂止是郑国?如果能休民之力与民之心,远方的人也将会来归附,为什么非得依赖郑国呢?”于是结盟后回国。

这个盟誓非常搞笑,郑国就是一副明目张胆的癞皮狗,当然也是确实没办法,这么多年了,与晋讲和就得接受楚国的暴揍,与楚国讲和又得接受晋国的暴揍。现在干脆把这个态度亮明了,谁打我我就和谁好,除非你能及时地来救我,不然我也没办法。这一招倒是把晋国难住了,如果真和楚国干起来,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不与楚国正面交锋,郑国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所以这个盟约也就稀里糊涂了,明知一撤军郑就会投楚,但也只好走了盟约的过场匆匆撤兵了。

【传】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阴阪,侵郑。次于阴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

送晋侯。晋侯以公宴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对曰:“会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礼也。

晋国人没有使郑国真正屈服,于是率领诸侯再次攻打郑国。十二月癸亥日,攻打郑国的三面城门。闰十二月戊寅,在阴阪渡河,侵袭郑国,驻扎在阴口然后回兵。子孔说:“晋军可以攻击,他们士气衰落而疲劳,并且一心想着回去,一定能把他们打得大败。”公孙舍之说:“不行。”

鲁襄公送晋悼公,晋悼公为鲁襄公在黄河边设宴,问及鲁襄公的年岁,季武子回答说:“在沙随盟会的那一年,寡君出生。”晋悼公说:“十二岁了!这叫做一终,就是岁星运行一圈。国君十五岁而生子。行了冠礼后生子,是合乎礼的,您可以行冠礼了!大夫何不准备好冠礼用具?”季武子回答说:“国君举行冠礼,一定要用祼享礼这序幕,要用钟磬的音乐来表示节度,要在先君的宗庙里举行。现在寡君正在行役,没办法具备这些条件。请到达兄弟之国然后借用吧。”晋悼公说:“好。”鲁襄公回国路经卫国,在卫成公庙里举行冠礼,借用了钟磬,这是合乎礼的。

【传】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庄夫人卒,王未能定郑而归。

楚共王攻打郑国,子驷准备与楚国讲和。子孔、子蟜说:“与大国结盟,嘴里的歃血还没干就背弃它,可以吗?”子驷、公孙舍之说:“我们的盟誓本来就说:‘惟强是从。’如今楚军到来,晋国不救援我们,那么楚国就是强国。盟誓的话,怎么敢背弃?况且要挟的盟誓没有诚信,神灵不会降临,神灵降临的只有诚信的盟会。信用,是语言的凭证,是善良的主体,所以神明降临。明神认为要挟的盟会不洁净净,背弃它是可以的。”于是郑国又与楚国讲和。楚公子罢戎进入郑都结盟,一起在中分举行了盟誓。因楚庄王夫人去世,楚共王没能安定郑国就回国了。

郑子驷强辞夺理,投靠了楚国,但楚共王也是盟誓之后便找了个理由回国了,并没有作出对郑国保护的措施,看来郑国还得继续接受下一轮的蹂躏。

【传】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宾以特牲。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人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晋悼公回到国内,谋求百姓休养生息的办法。魏绛请求施予恩惠舍弃劳役,把积聚的财物调拨出来借贷给百姓。从国君以下,只要积聚有财物的,全部拿出来。国内没有用不着的和不流通的财物,也没有困乏的百姓。官家不禁止百姓牟利,百姓也不贪婪无度。祈祷时用币帛代替牺牲,招待宾客只用一样牲畜,不再制作新的用具,车辆服装只求够用。这些措施推行了一年,国家有了大量的节余。此后晋国三次兴兵而楚国无法与晋抗争。

晋悼公回国后,听从了魏绛的建议,休养生息,发展经济,从所有朝廷大员开始作起,晋国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弹词 南乡子 魏绛 成宙评行律犯杨干,岂畏君威肯附攀?呈表尽诚颈就剑,心悬,赤足相迎宴酒欢。

五利睦戎安,后世金桥叹伊川。强国富民功彪炳,光鲜,义胆侠肝颂远山。

注:唐朝吴融《金桥感事》中有“百年徒有伊川叹,五利宁无魏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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