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手捏一张孕检单，笑容灿烂。
吩咐小产的我给她洗衣做饭，我气得向老公抱怨。
谁料，老公反而指责我不懂事。
“妈这是为我们好，等我们老了，就多一个弟弟帮衬我们。”
我没说话，直接网上预约离婚。
1
婆婆将一张孕检单拍在饭桌上。
骄傲地宣布自己怀孕了。
我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真诚赞道：“妈，你真厉害，50岁的老蚌还能生珠，第一次见。”
婆婆的脸瞬间黑了。
一旁的老公连忙按下我的手，轻声训斥。
“瞎说什么呢？咱妈这是越活越年轻。”
我嗤笑。
说的什么鬼话，越活越年轻的那是妖精，不是你妈。
“苏禾啊，医生说，我这胎不太稳，这以后……”
婆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倒是她儿子急得不行。
“妈，有事你就直说，能做的，我和小禾不会推脱。”
说着他还推了推我，示意我表态。
我只能无奈点头。
看到我们的态度，她一脸欣慰。
“医生说，我这胎不太稳，要好好地卧床休息，这家里，以后就要辛苦苏禾了……”
我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怪不得之前那副作态呢？
原来是要我伺候她啊。
没有丝毫犹豫，我张口拒绝。
“妈，我这刚小产没两天，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可能没办法照顾你。”
婆婆的表情瞬间变得失落，好似我欺负了她一般。
赵鹏程看不得他妈难过，将我拉到角落，又是哀求，又是许诺。
“老婆，不用你做什么，就是你和我妈在家，互相照顾下就行，其他的等我回来做……”
我没禁住他的哀求，软了心肠。
2
翌日一早，赵鹏程上班刚走，婆婆就一脸虚弱地叫醒我。
“苏禾啊，我这一早，就感觉头晕眼花的。”
一听这话，我觉也不敢睡了，连忙起来就想送人去医院。
婆婆却不愿意去，嘴里小声嘟囔着。
“我这就是饿的，不用去医院，吃点东西就好了。”
一开始我还有些愣，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重又躺回床上，准备给她点外卖。
她却说：“外面的东西不干不净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我现在肚里有了孩子，要吃点健康的……”
我无奈摊手。
“那就只能辛苦妈你自己做了，毕竟医生也说了，我这小月子要静养，不能碰冷水。”
说罢，我不再理会婆婆的脸色，给自己点了一堆好吃的。
本想着，她在我这里碰了壁，今天怎么也要消停下。
结果我的外卖还没到，她又有了新花样。
婆婆将一个装满脏衣服的盆子，和一个水壶，放到我面前。
“苏禾啊，我知道你不能碰冷水。这不，刚烧的开水，不会冰着你的，帮我搓两下就行，很快的。”
这次我没拒绝。
我直接将盆里的衣服倒进垃圾桶，水壶的热水，倒进了我的泡脚桶，让它发挥自身的价值。
嘿，我真厉害，一点也没浪费。
做完这一切，我满意地拍拍手，笑着对婆婆说道。
“妈，别那么节俭，衣服不想洗，扔了再买新的就好了。以后还有不想洗的衣服，记得喊我扔啊。”
婆婆颤抖着手，看着装满她衣服的垃圾桶。
憋了一早的叫骂声在客厅久久不息。
3
怪不得人家常说，发疯使人乳腺畅通。
网友诚不我欺。
老公到家的时候，我正在客厅拆外卖，好吃的堆了满满一桌子。
我没问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显而易见的答案，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在客厅没看到人，对我问道。
“我妈呢？”
我不疾不徐地将手中夹着的虾饺一口吃掉，这才腾出手来，指了下婆婆住的次卧。
他敲了两下门，没人应声。
他回头看我，我只摊了摊手，继续吃饭。
“妈，我是鹏程啊，快开门。”
“妈？”
“妈？你在里面吗？听见我说话了吗？”
不管他怎么说，婆婆的房间，始终没有动静。
最后，还是老公担心他妈想不开，请了个开锁师傅来。
话说，一百块钱请来的开锁师傅还是很给力的。
房门很快被打开。
我和老公这才看清，婆婆一直背对着门，躺在床上抹眼泪。
此时，老公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示意我走开，自己走进去关上了门。
等他从次卧出来，就黑着一张脸，满脸愤怒地盯着我吼道。
“苏禾，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妈呢？”
4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被骂懵了。
等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抬眸朝着赵鹏程望去。
“我怎么欺负你妈了？”
赵鹏程愤怒地看着我，身后还跟着哭得双眼通红的婆婆。
“我妈不舒服，让你帮忙做点饭，洗两件衣服怎么了，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我满脸无辜。
抬手指了指桌上刚拆开的早餐。
“你妈说饿，我立刻点了外卖。
“你妈说衣服脏了，我给她扔了买新的。
“这样还不行？
“怎么，就非得让刚小产的我洗衣做饭，伺候你那怀孕的妈才行？
“是她高贵？还是我下贱？”
赵鹏程被我怼得说不出话，看着我小声辩解。
“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这不是急糊涂了吗？
“这事儿我妈是做得有点过了，但她不是怀孕了吗？
“你就稍稍让着她一点。”
他比着小拇指装可爱，让我的火气更大了。
“怎么？怀孕就了不起了？
“就她能怀孕还是怎么的？
“确实，五十多岁怀孕，都能上新闻了。
“要不，我帮她一把，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她怀孕了，看看她走出去，别人会不会都让着她如何？”
我直直望向躲在赵鹏程身后抹眼泪的婆婆，她的身子向后缩了缩，连眼神都不敢跟我对视。
似乎看我一眼，我就会吃掉她一样。
而赵鹏程，则一门心思安慰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母亲。
我越看越气，回到房间，重重摔上门。
回想结婚这一年来发生的种种，觉得委屈又心酸。
5
我和赵鹏程是大学校友。
大学四年，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毕业后，我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来到千里之外的城市。
婚前，他爸妈对我很好，周末总是带我出去玩，给我买好看的衣服，我当时真的觉得他们是把我当女儿疼的。
结婚时，两家原本说好的10w彩礼，我爸妈没要，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对我好。
公婆满口应承着会把我当亲女儿，彩礼钱也会直接转到我卡上。
但是那笔钱，从我爸妈走后，我就再也没见过。
我安慰自己：都是一家人，别计较。
结果我不计较他们，他们反倒计较起我。
半年前，我因急性阑尾炎住院一周，老公工作忙，请婆婆帮忙照顾我。
谁料，第二天她就闹起了离家出走。
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
无奈之下，只能老公请假照顾我，为此，他错过了一个重要项目。
在得知我出院后，婆婆又给老公舅舅发消息，明里暗里地说我欺负她。
刚出院的我，被舅舅堵住，他当着众多同事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一脸懵。
直到看到他们聊天记录，字字句句都是对我的指责和批判。
这时的我才恍然大悟。
尤其当我看到婆婆说出那句“就是要治治她，不敬老人的玩意儿”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我心底涌起。
真心给了狗，狗还会对我摇摇尾巴。
万万没想到，我这位婆婆甚至连狗都不如！
因着这事，我对婆婆的印象低到了谷底，甚至想着，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老公却瞒着我，偷偷将婆婆接了回来。
我气得和他大吵了一架。
婆婆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半夜打电话把我妈骂了一通。
什么不会教孩子，什么快把孩子领回家，不然她就能打死我之类的。
我妈又惊又怒，听我爸说，当时差点进了医院。
天刚亮，她就跑到火车站买了最早的一班车车票。
从没出过远门的小老太太，一个人，远行千里，来接她不省心的女儿回家。
那是我这辈子，最悔不当初的一天。
后来，如果不是爸妈不忍心我婚姻破裂，老公又在他们面前，赌咒发誓不会再让我受委屈，我根本不会回来，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6
婆婆可能意识到，凭她自己，没办法拿捏我。
次日，当我起床的时候，客厅里坐满了老公那边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一些我压根不认识的亲戚。
一见我出来，就纷纷说道。
“苏禾啊，你这样可不行，每天起得那么晚，对身体不好，我常跟你表哥他们说，早睡早起身体才能好。”
“是啊是啊，要我说啊，现在的年轻人，真享福。”
“苏禾啊，你婆婆怀孕了，你在家，怎么也得好好照顾她啊！她那么大的年纪，要是有个好歹，别人可要指着你的鼻子骂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我耳朵疼。
再看婆婆，面上说着“她还小，要让她多睡”之类的好听话。
实际上，在众人群攻我时，她的嘴角，却在悄悄上扬。
对此，我只感到一阵无聊。
“有这时间，你们去搞钱不好吗？”
在我开口的瞬间，嘈杂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