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婚宴上,我递上16万礼金,弟媳刘梓涵当众摔了红包。
“苏然姐,您是大老板,这点钱寒碜谁呢?江辰可是你亲弟弟!”
父母在一旁沉默,弟弟江辰涨红了脸欲言又止。
我看着她精心修饰却难掩贪婪的脸,又瞥见父母闪烁的眼神。
我拿过司仪的话筒,声音清晰传遍全场。
“各位亲友给我做个见证,谁能在今天,给我弟弟换个明事理、懂分寸的媳妇,这礼金我当场加倍。”
01
酒店的旋转门将身后那片狼藉与喧嚣彻底隔绝。
我握着林溪的手,能感觉到她指尖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先到我那里休息吧。”我开口,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放心,那里很安静,没人打扰。”
林溪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将脸转向窗外。
我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高层,平时工作太晚或需要独处时会过来。
打开门,温暖的灯光和简约的布置让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给林溪倒了杯温水,她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捧着杯子,眼神还有些涣散。
“谢谢你,苏然姐。”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也……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摇摇头,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们家。”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的名字不断跳跃。
我没接,只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屏幕朝下扣在茶几上。
那些尖锐的嗡鸣仿佛能穿透桌面,敲打在安静的空气里。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会说些什么。
无非是咒骂、哭诉、道德绑架,用亲情和血缘编织成网,试图将我重新拖回那个令人窒息泥潭。
林溪有些不安地看着我扣住的手机。
“别管它。”我说,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倒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安排住处,或者……如果你愿意,我有个朋友在法国有个设计工作室正在招实习生,条件很不错。”
林溪抬起头,眼神有些惊讶,随即泛起水光。
她用力摇头。“不,苏然姐,我不是为了这些。我今天站出来,只是……”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只是不想看到你被他们那样欺负。你以前帮过我,虽然……”她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那个“虽然”后面是什么。
是当年那十万块钱,是我父母刻薄的言语,是江辰沉默的背叛。
“过去的事,无法改变。”我看着她,“但至少现在,我可以让你有更好的选择。那笔钱也好,推荐信也好,不是施舍,是补偿,也是投资。我相信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
林溪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她很快擦掉,目光变得坚定。
“苏然姐,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她放下水杯,声音清晰了一些,“大概两个月前,我在市妇幼医院碰到过刘梓涵。”
我身体微微前倾。“哦?”
“当时她刚从一间诊室出来,神色很慌张,差点撞到我。”林溪回忆着,“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江辰,是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看起来很……社会。他们走得很快,但我隐约听到那个男人说什么‘抓紧时间’、‘别出岔子’。”
刘梓涵,江辰那个今天在婚礼上晕倒的新娘。
“还有,”林溪补充道,“我后来在商场又见过她一次,她和一个小姐妹在咖啡店,说话声音很大。我听到她炫耀,说她爸最近搭上了条‘快船’,很快就能把之前的窟窿填上,还能赚笔大的。”
窟窿?快船?
这两个词让我立刻警觉起来。
我立刻拿起另一部工作手机,拨通了助理许薇的电话。
“薇薇,有急事。两件事:第一,全面调查刘梓涵的父亲刘建业,我要他近三年的所有工商信息、银行征信、涉诉记录,越详细越好。第二,查刘梓涵本人最近一年的消费流水、通讯记录,重点筛查大额不明进账和频繁联系的陌生号码。动作要快,用最快渠道。”
挂掉电话,我发现林溪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苏然姐,你怀疑……”
“我怀疑今天这场闹剧,根本目的不是结婚。”我走到窗边,看着脚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收割。”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这次是短信。
来自江辰。
只有一句话:“姐,救我。他们逼我签了很多东西,爸也被卷进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他们是骗子,从一开始就是。”
我看着这两条信息,心脏像是被浸入了冰水,寒意顺着血管蔓延。
果然。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明天下午三点,城南‘静心’茶室,二楼‘听雨’包厢。自己来,别告诉任何人。”
然后,我关掉了这部手机。
“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我对林溪说,“客房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和睡衣。什么都别想,天塌不下来。”
安顿好林溪,我回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我需要理清头绪,更需要做好准备。
许薇的初步反馈来得很快。
刘建业名下确实有一家注册公司,但近两年几乎没有合规的业务流水,税务申报也存在问题。
他的个人征信报告一塌糊涂,有多笔小额贷款逾期,还被列入了失信被执行人名单。
而刘梓涵的银行流水显示,近半年有几笔来自不同个人账户的大额转账,金额从五万到二十万不等,备注多是“借款”或“合作款”。
其中一个转账人的名字,我有点印象,似乎是本地另一个小老板,去年因为一场蹊跷的退婚纠纷闹得挺大。
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开始隐约串联。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需要知道,我那个“要面子”的父亲,到底被卷进去了多深。
江辰所谓的“签了很多东西”,又究竟是什么。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踏实。
02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透过可视门禁,我看到了一张熟悉又令人厌烦的脸——我的母亲,周蕙。
她旁边站着脸色铁青的父亲,苏国栋。
我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您好,我是2801的业主,门口有不明人员骚扰,请派两名保安上来处理一下。”
然后,我才打开了内层木门,隔着防盗门看着他们。
“苏然!你开门!你眼里还有没有父母了!”周蕙用力拍打着防盗门,声音尖利。
“妈,爸,大清早的,有事吗?”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你还有脸问!”苏国栋吼道,“昨天你把江辰的婚礼搅黄了,把菲菲气进了医院,现在刘家要告我们!你赶紧跟我们去医院,给人家赔礼道歉,把医药费结了,再把该给的礼金补上!”
“该给的礼金?”我笑了,“多少算该给?一百万?两百万?还是把我公司都送给他们?”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周蕙气得胸口起伏,“那是一条人命!菲菲肚子里怀的可能是我们苏家的孙子!你怎么这么狠心!”
“她肚子里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我冷冷道,“至于刘家要告,让他们告好了。正好,我也有笔账要跟他们算算。”
苏国栋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算什么账?”
“爸,您真不知道吗?”我看着他闪烁的眼神,“刘建业让您担保的那三十万,还有您在他那些文件上按的手印,都是什么?”
苏国栋的脸色瞬间变了,有些慌乱地避开我的视线。“你……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担保!”
“有没有,查一下就知道了。”我懒得跟他们纠缠,“保安马上就到,你们是自己体面地离开,还是等保安请你们走?”
“你敢!”周蕙尖叫,“我是你妈!我来我女儿家天经地义!苏然,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事解决了,我就……我就死在你门口!”
又是这一套。
一哭二闹三上吊,用血缘和生命作为勒索的工具。
可惜,我不再吃这一套了。
“妈,您的命是您自己的,您随意。”我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如果您在这里做出任何过激行为,影响其他住户,我会立刻报警。您应该不想晚年还在派出所留下记录吧?”
这时,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从电梯走了出来。
“苏小姐,请问是这两位在骚扰您吗?”
“是的,麻烦请他们离开。如果他们不愿离开或有其他举动,请立刻报警。”
“好的,苏小姐。”
在保安的劝离下,周蕙的哭骂和苏国栋的怒吼逐渐消失在电梯口。
世界重新恢复安静。
我关上门,揉了揉太阳穴。
与原生家庭的割裂,远比想象中疼痛,但也必须进行。
下午两点五十,我提前到了“静心”茶室。
“听雨”包厢在最里面,很僻静。
我仔细检查了包厢,确认没有可疑的监听设备,然后坐下来,慢慢煮水,准备茶具。
三点整,包厢门被轻轻推开。
江辰闪身进来,迅速关上门。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但露出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萎靡而惊恐。
“姐……”他摘下口罩,声音沙哑得厉害。
“坐。”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递给他一杯刚沏好的茶。“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江辰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像是汲取一点暖意。
他的讲述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和后怕。
他和刘梓涵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刘梓涵主动热情,很快就在一起了。
恋爱期间,刘梓涵及其家人就流露出对物质的极高要求,但他被爱情冲昏了头,加上父母的推波助澜,便尽力满足。
订婚前后,刘家开始提出各种要求:天价彩礼、要求全款买房、甚至提出要给他“投资”一个根本不靠谱的项目。
他隐隐觉得不对,但刘梓涵以怀孕相逼,父母又以“不能让苏家丢脸”、“孩子要紧”为由,逼他妥协。
“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上个月。”江辰的手开始发抖,“刘梓涵她爸,刘建业,把我叫去,说资金周转不开,让我在一份借款合同上签字,作为‘一家人’的互相帮助。金额是五十万。”
“我没签,我说我没钱。他就变了脸,说如果我不签,就把梓涵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还要去我单位闹,说我始乱终弃。”江辰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没办法……正好爸也在,爸他……他劝我签,说都是一家人,不会害我,他还主动在担保人那里按了手印……”
“合同呢?”我沉声问。
“原件被刘建业拿走了,我只偷偷用手机拍了照,不太清楚。”江辰慌忙掏出手机,翻出照片。
模糊的照片上,确实是一份借款合同,借款金额五十万,利息高得离谱,借款人处是江辰歪歪扭扭的签名,担保人处是一个红指印,旁边写着苏国栋的名字。
“还有呢?”我追问,“你短信里说‘签了很多东西’。”
“还有……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清单,婚礼费用明细、精神损失费承诺书什么的,都是在他们哄着我喝酒后,半强迫签的。”江辰痛苦地抱住头,“姐,我知道我蠢,我活该……可现在怎么办?刘建业昨天还打电话,说如果婚礼的事我不按他们说的办,就让这五十万借款立刻到期,连本带利滚到八十万,还要告我诈骗……”
果然是个套。
以婚姻为幌子,行欺诈勒索之实。
“刘梓涵的怀孕,你确定吗?”我问。
江辰沉默了片刻,艰难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确定。她总是用怀孕当借口,但从不让我仔细看检查报告。有一次我提起做产检,她还大发雷霆……姐,我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被当冤大头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自我厌弃。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手机里的照片发给我。”我说,“另外,最近刘建业或者刘梓涵,有没有接触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提起什么特别的计划?比如……‘快船’之类的?”
江辰茫然地想了一会儿,忽然说:“快船?好像……我听刘梓涵跟她妈打电话时提过一句,说什么‘船要开了,赶紧上船’,她妈还叮嘱她‘抓紧苏然这条大鱼’……”
抓紧我这条大鱼?
看来,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包括我,或者说,主要就是我。
03
和江辰分开后,我立刻联系了律师沈瑜,把目前掌握的情况——刘建业的可疑背景、高利贷合同、可能存在的婚姻诈骗,以及对方将目标指向我的意图——全部告诉了她。
沈瑜是我多年的法律顾问,专业且可靠。
“苏总,情况比较复杂。”沈瑜在电话里分析道,“江辰先生签署的借款合同,如果能证明是在被胁迫、欺诈或重大误解情况下签订的,可以主张撤销或无效。但需要证据。担保合同同样,需要证明苏老先生是在被误导或违背真实意愿的情况下提供的担保。”
“刘梓涵女士方面,如果其怀孕事实存在造假,或者以虚假怀孕为由索取财物,可能涉嫌诈骗。但取证困难,尤其是医疗记录,受隐私保护。”
“目前最直接有效的,可能是针对刘建业的经济调查。”沈瑜建议,“如果他存在非法集资、高利转贷或合同诈骗等行为,由警方介入立案侦查,那么这些民事纠纷甚至可能转化为刑事案件,对我们更有利。”
“我明白。”我说,“调查已经在进行。沈律师,麻烦你这边先做好法律层面的准备,包括收集我方给刘家转账的记录,以及我父母擅自处置我财产的证据。同时,起草一份律师函,以江辰的名义,发给刘建业,要求他就那份五十万借款合同的合法性进行说明,并暂时中止履行。”
“好的,苏总。”
刚挂断沈瑜的电话,许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苏总,有新发现,很重要。”
“说。”
“第一,刘建业的公司账户在近三个月,与一个注册在海外的空壳公司有数笔资金往来,累计金额超过两百万,但没有任何合理解释的业务背景。我们怀疑是洗钱或非法资金转移。”
“第二,刘梓涵的一个频繁联系的号码,机主是一个有诈骗前科的人员,外号‘黑皮’,专门从事‘婚托’和‘套路贷’。”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许薇停顿了一下,“我们通过一些渠道,拿到了一份刘梓涵在某私立医院的体检报告复印件。报告显示,她确实有早孕迹象,但孕周推算,受孕时间大概在三个月前。而根据江辰先生之前的描述,他和刘梓涵确认关系、并有可能发生关系的时间,是在四个月前。时间对不上。”
孕周对不上。
这意味着,孩子很可能不是江辰的。
这是一个重磅炸弹,也是撕开对方伪装最有力的武器之一。
“报告来源可靠吗?能作为证据吗?”我问。
“来源可靠,但获取途径……不完全合规。”许薇谨慎地说,“作为法庭证据可能有瑕疵,但足以让我们心里有数,并作为调查方向。”
“足够了。”我说,“把报告保管好。另外,查一下给刘梓涵做检查的医生,看看和刘家有没有什么关联。”
“明白。”
我坐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拼接。
一个清晰的骗局轮廓逐渐显现:刘家父女,很可能与诈骗团伙勾结,以婚姻为诱饵,物色有一定经济基础但家庭关系存在弱点的目标。通过索要高额彩礼、购房款,并诱使对方签订高利贷合同,进行层层盘剥。最后,或许还会以“感情破裂”、“孩子问题”等理由脱身,留下一地债务和破碎的家庭。
而我,苏然,作为那个“有能力”的姐姐,自然成了他们眼里最大的一块肥肉。
所以,十六万礼金他们嫌少,因为他们预期的,远不止这些。他们想要的可能是我公司的股份,是我更多的资产,甚至是通过控制我弟弟和父母来长期吸血。
可惜,他们算错了一点。
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被亲情绑架、无限付出的苏然了。
手机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我点开,是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但能认出是在一家典当行门口。
两个人正在交谈,一个是刘建业,另一个——是我的父亲苏国栋。
苏国栋手里似乎拿着一个深色绒布盒子,正递给典当行的人。
彩信附言:“你父亲典当的,可不止是面子。想知道他押了什么吗?明天下午四点,城西老仓库区,三号库门口,一个人来。”
匿名信息。
是敌是友?是新的陷阱,还是知情者的警告?
父亲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他抵押了什么?家里的房产证?还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我盯着那张照片,父亲佝偻的背影和侧脸上懊恼又焦虑的神情,让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无论他如何偏心和糊涂,他终究是我父亲。
我可以割舍情感上的依赖,却无法完全对他的安危无动于衷。
更重要的是,如果父亲抵押了非常重要的资产,这很可能成为刘家进一步要挟我们的把柄。
我回复:“你是谁?”
没有回应。
我拨通那个号码,已经关机。
看来,对方很谨慎。
去,还是不去?
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对方利用我对父亲的担忧,引我入局。
但不去,我可能永远不知道父亲抵押了什么,也无法防备可能由此引发的更大危机。
思考片刻,我有了决定。
我联系了许薇和沈瑜,开了一个简短的线上会议。
“我需要你们帮我做几件事。”我布置任务,“第一,许薇,立刻查一下我父亲苏国栋名下所有资产近期的状态,特别是那套老房子的产权有无异动。同时,查一下城西老仓库区三号库的产权归属和近期租赁情况。”
“第二,沈律师,以我父亲可能涉及非法抵押或受骗为由,准备一份财产保全申请,目标是他名下主要资产。同时,帮我联系一家可靠的、有背景调查和安保业务的私家侦探社。”
“第三,明天下午三点半,我会在手机里开启实时位置共享和录音功能。许薇,你带两个人,在仓库区外围接应,但不要靠太近,没有我的明确信号不要靠近。沈律师,你随时准备,如果我失联超过一小时,立刻报警。”
“苏总,这太危险了!”许薇反对。
“风险可控。”我说,“对方如果真想对我不利,不会选在白天、在可能有其他人的仓库区。更大的可能是谈判或交易。我必须弄清楚我父亲到底陷进去多深。”
安排好一切,我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知道,从明天踏入仓库区的那一刻起,我就正式踏入了这场漩涡的中心。
但我不怕。
比起过去那些年在亲情绑架下的隐忍和付出,明刀明枪的争斗,反而让我觉得痛快。
属于我苏然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04
下午三点五十分,我的车子停在距离城西老仓库区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
这里靠近城郊,行人稀少,道路两旁是些低矮的旧厂房和废弃的院落。
我戴上蓝牙耳机,再次确认了实时定位和录音功能都已开启。
“许薇,沈律师,能听到吗?”
“收到,苏总,我们就在你后方三百米左右的路边车里,信号清晰。”许薇的声音传来。
“苏总,一切法律准备就绪,请务必注意安全,有任何不对立刻撤离。”沈瑜的声音沉稳。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四月初的风带着凉意,卷起地面的尘土。
我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休闲装和平底鞋,朝约定的三号仓库走去。
仓库区比想象中更荒凉,生锈的铁门,斑驳的墙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陈旧气味。
三号库是其中看起来最大的一座,红色的砖墙,巨大的卷帘门紧闭着,旁边开了一扇窄窄的侧门。
我走到侧门前,门虚掩着。
推开门,里面光线昏暗,堆着一些蒙尘的废旧机器和木箱,空气中灰尘味很重。
“有人吗?”我提高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