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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妆860万,我妈劝我留一手,我把钱存进账户,查APP发现余额为0,我:真把自己当攀高枝的凤凰了?

“账户里怎么一分钱都没有?!”陈子墨盯着手机屏幕,0的数字刺得眼睛生疼。林晚星指尖轻划信托账户里的860万,语气冷淡:“

“账户里怎么一分钱都没有?!”

陈子墨盯着手机屏幕,0的数字刺得眼睛生疼。

林晚星指尖轻划信托账户里的860万,语气冷淡:“钱在这,只是你动不了。”

婚礼前,她妈叮嘱她“留一手”,她当时还觉得多虑。

可当小叔子买房缺首付,公婆哭着求她,丈夫红着眼说“就借一点”,她才明白母亲的苦心。

陈子墨瞪大眼,震惊又愤怒:“你早就防着我?!”

林晚星把手机揣回包里,嘴角勾起冷笑。

他们以为攀上她这根“高枝”,就能随意挥霍,却忘了——

她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01

我叫林晚星,在我和陈子墨婚礼的前一晚,母亲把我叫进她的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脸上从未有过的凝重,让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晚星,明天你就正式成陈家的人了,有些话,妈必须在今天跟你说清楚。”

她从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实的深灰色文件袋,那双平时保养得很好的手,此刻竟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这里面,有你外公外婆留给你的一部分遗产,再加上我这些年帮你打理的投资收益,总共是 860 万。”

“这笔钱,是我给你未来人生的底气,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交出去。”

我静静地看着她,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胀又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里藏着她的不安:“女儿,嫁了人之后,相夫教子是该做的事,但人心隔肚皮,尤其是面对这么大一笔钱的时候,再深的感情也可能要经历考验,妈实在不放心。”

“妈,子墨不是那种看重钱的人,他对我的好,您都看在眼里的……” 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辩解道。

“现在对你好是真的,但未来呢?” 母亲的眼眶很快红了,“你忘了你小姨的事吗?她当年把所有积蓄都交给你小姨夫去做生意,结果呢?生意失败,债主找上门,最后还不是我们林家出面才把烂摊子收拾干净。”

“女人啊,任何时候都不能没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叠装订整齐的法律文书:“妈已经咨询过专业的律师和信托经理,都给你安排好了。”

“明天一早,你跟妈去一趟招商银行的私人银行部,把手续办完,就算是为了让妈能睡个安稳觉,好不好?”

我望着母亲鬓角不知何时冒出的几缕白发,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嘴边,最后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刚亮,我以陪母亲买婚礼急需的零碎物品为由,跟陈子墨告了假。

实际上,母亲的车直接开向了位于杭州钱江新城的金融中心。

我们去了哪里、具体办了什么业务,母亲反复叮嘱我必须守口如瓶。

“晚星,你记住,这是妈给你上的最重要的一道保险,是你的退路,也是你未来生活的保障。”

“在没有确认一个人绝对可靠之前,永远不要亮出你所有的底牌。”

她在我耳边一遍遍说着,那双平时锐利果决的眼睛里,此刻满是为人母的担忧和不容拒绝的坚决。

等我们办完所有手续回到位于余杭的家时,已经是中午了。

母亲紧绷了一早上的脸终于舒展开,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晚星,你别觉得妈小题大做,等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明白这份苦心。”

我走上前,从背后抱住她略显单薄的肩膀:“妈,我明白的。”

可说实话,我心里正被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情绪拉扯着。

我总觉得,这样的安排,像是对陈子墨的一种预谋和不信任,让他对我毫无保留的爱,显得有些讽刺。

下午,陈子墨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的声音隔着听筒都能让人感受到满满的雀跃:“晚星,再过十几个小时,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我爸妈说了,晚上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啊?” 我下意识地问。

“现在说了就不是惊喜了!你等着瞧!”

他在电话那头笑得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纯粹又热烈。

我握着渐渐发烫的手机,那种因为藏着秘密而产生的愧疚感,像藤蔓一样在心底疯狂生长,几乎要把我吞没。

晚上,我躺在出嫁前的闺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陈子墨发来的消息,简短又温暖:“老婆,安心睡,明天我来接你。”

我盯着 “老婆” 两个字看了很久,指尖才慢慢在屏幕上敲出 “晚安” 两个字。

那个关于 860 万的秘密,就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扎在我心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淡淡的刺痛。

婚礼当天,杭州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里挤满了宾客,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我的公婆,陈建国和刘梅,确实给了我一个 “惊喜”—— 一套在老凤祥定制的、价值十八万左右的龙凤金镯。

刘梅拉着我的手,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晚星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陈家的掌上明珠了。”

02

“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这套金器是我和你爸攒了大半辈子的心意,你可一定要收好。”

我被这份突如其来的贵重礼物弄得有些晕眩,眼眶发热,连忙道谢。

陈建国在一旁抽着烟,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笑着补充道:“我们老陈家,门风正,对儿媳妇,那是绝对没得说,肯定不会让晚星你受半点委屈。”

仪式后的敬酒环节,几个不知深浅的远房亲戚围上来,高声打趣:“子墨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还带了近千万的嫁妆!以后可得把晚星当女王一样供着啊!”

陈子墨搂着我的腰,在一片哄笑声中举起酒杯,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那必须的!不过晚星的钱就是她的钱,我一分都不会碰!我要靠自己的本事让她过上好日子!”

全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我侧过头,看着他被酒精染上红晕的英俊侧脸,看着他眼神里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心里那根刺,似乎被这真挚的誓言抚平了不少。

我想,或许真的是母亲经历太多风浪,变得过于谨慎多疑了。

婚后的生活,确实像童话般甜蜜安稳。

我们住在陈子墨婚前按揭买的、位于萧山区的一套三居室里。

每天早上,他会开着自己的那辆朗逸送我去钱江新城的金融公司上班,傍晚时分,我们再一起去逛超市,回家做饭。

每个月一万二的房贷,对我们两个刚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来说,是不小的负担,但两个人一起奋斗、为共同的未来努力的感觉,却无比踏实温暖。

每逢周末,公婆总会打电话让我们回他们位于临平的老房子吃饭。

第一次上门,刘梅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几乎全是我爱吃的杭帮菜口味。

饭桌上,大家说说笑笑,气氛很融洽。

陈建国抿了一口白酒,忽然像是不经意地问:“晚星啊,你妈给你的那笔嫁妆,数目不小,现在是怎么打理的?放在哪个银行存着呢?”

我正伸向糖醋排骨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一下。

刘梅立刻心领神会地接过话头:“是啊,晚星,现在银行的定期利息低得可怜,通货膨胀又这么厉害,钱放在银行里就是一直在贬值。”

“我有个远房表侄,在一家很有实力的私募公司做基金经理,他们做的项目,年化收益保底都有百分之十四呢,要不让你表舅给你介绍介绍?”

陈子墨察觉到我的不自在,微微皱了皱眉,打断他们:“爸,妈,晚星的钱她自己有规划,你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我连忙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回应道:“谢谢爸妈关心,那笔钱已经做了长期规划,暂时不方便变动。”

陈建国 “哦” 了一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但刘梅那双精明的眼睛却意味深长地在我脸上扫了一圈,那眼神像一把小钩子,让我浑身不自在。

03

晚饭后,陈子墨陪我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消食。

“晚星,我妈就是那个性子,一辈子精打细算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他握住我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我没多想,”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就是感觉…… 爸妈是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啊?”

“没有的事,” 陈子墨立刻摆了摆手,解释道,“他们俩的退休金加起来一个月也有一万多,在临平那边生活绰绰有余。就是爱操心,尤其是对我弟的事。”

我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心底那份刚刚被抚平的不安,又悄悄冒了出来,像水底的暗流,无声地涌动着。

当天回到我们的小家,我还是忍不住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把婆婆打探嫁妆并推荐理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母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声音依旧沉稳:“晚星,你只需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其他的,静观其变。”

“我知道了,妈。”

“不是我非要把人往坏处想,是我这辈子见过太多因为钱反目成仇的亲人了。”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你外公外婆走得早,当年留下的基业,就是因为你大舅识人不清,被所谓的‘兄弟’骗得血本无归。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我完全明白她没说完的话。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耳边是陈子墨沉稳均匀的呼吸声,我的思绪却像一团乱麻,五味杂陈。

日子在平淡的幸福中慢慢过去,转眼间,半年就过去了。

小叔子陈子豪大学毕业,在一家互联网公司找了份运营的工作,试用期月薪七千五。

他比陈子墨小四岁,是陈家两老的心肝宝贝,从小被宠着长大,言行举止间总带着一股被惯出来的理所当然和大大咧咧。

有一次周末家庭聚会,陈子豪是开着我的那辆奔驰 GLC 过来的。

下车后,他随手把车钥匙扔在玄关的鞋柜上,对着我喊:“嫂子,你这车开着就是爽,比我哥那破朗逸强多了!改天借我开去千岛湖玩几天呗!”

我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子墨已经板起脸训斥道:“子豪,别没大没小的,那是你嫂子的车。”

“哎呀,哥,你紧张什么?都是一家人,我就是借来开开,又不是不还。” 陈子豪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刘梅立刻笑呵呵地出来打圆场:“哎呀,子墨,弟弟跟嫂子借个车怎么了?晚星这么大方,肯定不会介意的,都是自家人嘛。”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车平时我开得也少,你要用就开去吧,注意安全。”

陈子豪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嫂子最大方了!”

然而,这一借,就是十多天。

我上下班只能打车,特别不方便。

更让我恼火的是,他还车的时候,车头左侧多了一道明显的划痕。

“嫂子,不好意思啊,前天晚上在路边停车,不知道被谁给蹭了。”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丝毫没有要负责维修的意思。

陈子墨气得不行,当场就打电话把他骂了一顿,让他立刻把修车费转过来。

陈子豪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多大点事儿,这么小气。”

挂了电话,陈子墨满脸愧疚地握着我的手:“晚星,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反正我坐地铁也方便。” 我笑着说。

可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这一家人对 “自己人” 这三个字的理解,跟我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04

日子在波澜不惊中又过了一年多。

某个周五的傍晚,陈子墨接到了婆婆的电话,说让我们这个周末务必回家吃饭,有天大的好事要宣布。

挂了电话,我看着他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心底却莫名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周六下午,我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进口水果和补品,回到了临平的老宅。

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正和陈子豪并肩坐在沙发上,两人举止亲昵。

那女孩容貌秀丽,一身名牌,手腕上戴着一块卡地亚的蓝气球手表,气质看起来挺不错。

“哥、嫂子,你们回来啦!” 陈子豪一见我们,立刻兴奋地站起身,一把将女孩拉了过来,隆重介绍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苏雅。苏雅,这是我哥陈子墨,我嫂子林晚星。”

苏雅礼貌地冲我们点了点头,喊了声 “哥,嫂子”,声音甜美,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傲慢。

刘梅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拉着苏雅的手,不停地夸赞:“哎哟,我们苏雅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不光人长得漂亮,还是独生女,在区政府工作,她爸爸是开物流公司的,家底厚实着呢!”

陈建国也在一旁满意地点头附和:“我们家子豪啊,总算是长大了,知道找个好姑娘了。”

晚餐时分,气氛特别热烈。

刘梅几乎把所有的菜都往苏雅碗里夹,嘘寒问暖,殷勤得很,那架势比对我这个正牌儿媳妇还要亲热几分。

苏雅的应对也算得体,言谈举止间都透着良好的家教。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心里暗想,这个女孩,恐怕不简单。

饭局进行到一半,苏雅的手机响了。

陈子豪凑过去看了一眼,接通后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威严的声音:“苏雅啊,跟你男朋友家里人说一声,我们想跟他们见个面,聊聊你们年轻人的事。”

陈子豪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连忙恭敬地应道:“好的好的,叔叔阿姨,我们吃完饭就过去拜访。”

挂了电话,他一脸紧张地望向自己的父母。

陈建国沉着脸放下了酒杯:“亲家说什么了?”

“我爸妈想见见叔叔阿姨,商量一下我和苏雅的婚事。” 苏雅代替陈子豪回答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刘梅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站了起来:“哎呀,那可得赶紧的!我得上去换身体面的衣服,第一次见亲家,可不能失了礼数。”

一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五人,出现在了苏雅位于西湖区某高档小区的家中。

那是一套两百多平的大平层,装修得富丽堂皇,堪比五星级酒店。

苏雅的父母,苏国梁和赵慧,看起来倒是和气,十分热情地招待了我们。

然而,几句客套的寒暄过后,苏雅的母亲赵慧便单刀直入,直接切入了正题:“亲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孩子们感情到了,我们做父母的也替他们高兴。关于结婚的事,不知道你们这边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陈建国的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这个…… 我们肯定是全力支持的,一切都听孩子们的。”

“那婚房准备得怎么样了?” 苏雅的父亲苏国梁慢条斯理地问道,语气虽然平和,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像是在进行一场严格的面试。

刘梅的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支支吾吾地回答:“房子…… 房子的事情,我们…… 我们还在看,还在看。”

05

“还在看?” 赵慧的声调陡然拔高,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子豪,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苏雅说,婚房已经快定下来了吗?”

陈子豪的头瞬间垂得更低了,脸涨得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尴尬得能滴出水来。

苏国梁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语气骤然转冷:“亲家,我们苏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要是连一套像样的婚房都拿不出来,这门婚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刘梅急得满头大汗,连忙站起来辩解:“亲家,您别着急,您放心,房子我们一定会准备好的!一定会的!”

然而,苏家父母的脸上,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丝笑意。

回程的路上,车厢内一片死寂。

刘梅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停地用纸巾擦拭着眼泪。

陈建国的脸色铁青,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陈子豪则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瘫在后排座位上,一言不发。

陈子墨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我坐在他的身旁,连呼吸都放轻了。

一回到临平的老宅,刘梅就立刻把陈子墨拉进了厨房,关上了门。

我站在客厅里,依然能清晰地听见他们压低了声音的激烈对话。

“老大啊,你可得帮帮你弟弟!这个苏雅,家境这么好,要是错过了,你弟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了!” 刘梅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妈,我拿什么帮他?我自己的房贷都快把我压垮了,我哪里还有钱给他买房?” 陈子墨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你没有,你媳妇有啊!” 刘梅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但那句话却像一把利剑,精准地刺穿了我的耳膜,“她不是有八百多万的嫁妆吗?先拿出来给你弟用一下,等他将来发达了,我们再还给她不就行了!”

我手中的玻璃水杯 “哐当” 一声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我的心脏剧烈地收缩,血液疯狂地涌上头顶,耳朵里只剩下 “嗡嗡” 的轰鸣声。

片刻之后,陈子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晚星,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始终一言不发,车里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我同样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回到我们自己的家,他颓然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点燃了一根烟,任由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英俊的脸庞。

“晚星……” 他终于开口叫了我的名字,声音沙哑,充满了挣扎。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他抬起头,看向我,那双我曾经无比迷恋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愧疚、挣扎,以及一种我无法读懂的复杂情绪。

“没什么,就是今天太累了。”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早点休息吧。”

那一夜,我躺在他的身侧,却感觉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母亲的话语,如同警钟一般,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我忽然间,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听从了她的安排。

06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我们的小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气氛所笼罩。

公婆的电话如同催命符一般,一天三遍地打过来,每一次的主题都雷打不动地围绕着陈子豪的婚事。

陈子墨的手机几乎成了热线电话,他每次接完电话,都会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某个深夜,我起夜喝水,无意中听见他在阳台上与婆婆通话。

“妈,您别逼我了,我真的没有办法……”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疲惫与无力。

“你就是自私!你就是不想管你弟弟的死活!” 刘梅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哭喊,“我就你们两个儿子,你现在有房有车有老婆了,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你弟弟打一辈子光棍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妈,您不能这么说……”

“那你说怎么办?人家苏家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三个月内看不到房子,就立马分手!你弟弟为了这事都快得抑郁症了!”

陈子墨沉默了良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才听到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 我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后,他一个人在寒冷的阳台上,连续抽了三根烟。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是不是压力特别大?”

他猛地转过身,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晚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这种委屈。”

“我们是夫妻,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我柔声安慰他。

可他越是表现出这副愧疚的模样,我心里的不安就越是强烈。

周末又到了家庭聚餐的日子。

我本能地想要拒绝,但陈子墨却说,婆婆在电话里特意叮嘱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当着全家人的面商量,我们必须到场。

一踏进陈家的大门,我就感觉到气氛的诡异。

陈子豪和苏雅也在,但两人都黑着脸,隔着一米远坐着,显然是刚刚大吵了一架。

刘梅的双眼红肿得像两个核桃,一看就是刚刚痛哭过。

陈建国则板着一张脸,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整个客厅的气压低得吓人。

“都坐吧。” 陈建国发话了,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和陈子墨依言坐下,谁也不敢先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子墨,关于你弟弟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陈建国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陈子墨低垂着头,声音发闷:“爸,我还在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已经想了一个月了!” 刘梅的情绪突然失控,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尖叫道,“苏家那边催得越来越紧,你到底想让你弟弟怎么办?让他去死吗?”

一直沉默的陈子豪也在此刻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哥,你现在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老婆忘了弟啊。”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声反驳道:“子豪,你这话就没道理了吧?你今年也二十五岁了,是个成年人了,结婚买房难道不应该首先靠自己努力吗?”

07

“靠我自己?” 陈子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我一个月就那么万把块钱,在杭州这种地方,要攒到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房?我哥和我嫂子手里攥着那么多钱,先借我一点周转一下,又怎么了?”

“陈子豪!” 陈子墨猛地抬头,厉声呵斥道。

可陈子豪已经彻底豁出去了,他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错了吗?我嫂子的嫁妆,足足八百六十万!别说首付了,全款买套豪宅都绰绰有余!现在就拿出一小部分来帮帮我这个亲弟弟,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所有人的目光,或贪婪,或审视,或嫉妒,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雅突然站了起来,声音冰冷地宣布:“叔叔阿姨,我把话撂在这儿。如果三个月之内,我看不见西湖区房子的首付款,那我和陈子豪就到此为止,彻底分手。”

“苏雅,你别……” 陈子豪慌了,想去拉她的手,却被苏雅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开。

“我爸妈说得没错,一个男人,连最基本的安家立业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未来。” 苏雅说完,拿起自己的爱马仕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陈家大门。

陈子豪失魂落魄地追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刘梅瘫坐在沙发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苏雅这次是真的要分手了……”

陈建国狠狠地吸着烟,一言不发,但紧锁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焦灼。

陈子墨紧握着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白色。

我坐在他们中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烈火上反复炙烤,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痛。

“晚星……” 刘梅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老泪纵横地哀求道,“好孩子,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弟弟,行吗?你就发发善心,帮他这一次!这钱就算我们陈家借你的,我们以后砸锅卖铁也一定还给你……”

她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

我下意识地看向陈子墨,寻求他的支持。

然而,他却始终低着头,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内心的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建国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晚星,你既然嫁进了我们陈家,就是我们陈家的人。你的钱,说到底,早晚也是我们陈家的钱。现在子豪遇到了难关,你这个做嫂子的,难道真的能忍心见死不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