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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情小周后:每个想守住爱的人,都曾像她一样,在乱世里攥紧最后一点暖

乾德二年的深秋,金陵瑶光殿的窗棂上爬着冷霜,小周后捧着一碗刚温好的姜汤,脚步放得极轻。殿内静得只听见大周后咳嗽的声音,还

乾德二年的深秋,金陵瑶光殿的窗棂上爬着冷霜,小周后捧着一碗刚温好的姜汤,脚步放得极轻。殿内静得只听见大周后咳嗽的声音,还有李煜伏案写词的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她撩开半旧的锦帘时,见李煜正对着一句 “帘外雨潺潺” 发怔,指腹反复摩挲着纸边,像是要把那雨意揉进骨血里。那时她才十六岁,鬓边别着朵刚摘的山茶,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却不知这殿里的温软时光,早已裹着亡国的寒意。

保大十二年(954 年),姐姐大周后以美貌与才情入南唐后宫,被册为皇后。小周后跟着姐姐入宫时,还只是个垂髫女童,总爱跟在大周后身后,看她在瑶光殿弹《霓裳羽衣曲》。琵琶弦动时,殿外的梧桐叶都似要停住,小周后就趴在廊柱上,指尖数着姐姐袖口的金线花纹,心里悄悄想着:将来我也要像姐姐这样,让殿下的人都看呆了。那时金陵城还热闹,秦淮河上的画舫夜夜笙歌,她还不懂 “亡国” 二字要写在多少人的泪里。

乾德二年(964 年)春,大周后突然得了急病,卧床不起。李煜下旨让小周后入宫照料,说是 “妹代姊职,以慰朕心”。小周后每日清晨就到殿里,替姐姐擦身、喂药,夜里则守在外间,听着殿内的动静不敢合眼。有天深夜,她端着熬好的参汤进去,见李煜正坐在床边,握着大周后的手垂泪,案上摊着一张未写完的词稿,写着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她把汤碗放在案上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李煜的手,他猛地抬头,眼里的红血丝让她心口一紧 —— 那是她第一次见帝王的脆弱,像被雨打湿的蝶,连振翅都难。

没过多久,大周后从昏睡中醒来,瞥见床尾搭着一只绣着鸳鸯的锦鞋,那是小周后昨日忘在这里的。她突然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嘶哑:“汝何日来?” 小周后站在原地,手指绞着衣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周后盯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最后重重倒回枕上,从此不再肯见她。《南唐书》里记着这段往事,说大周后 “闻移簟,怒而视之”,可小周后记得更清楚的,是姐姐倒下去时,眼角滑下来的那滴泪,像落在她心上的冰,冻得她连呼吸都疼。

这年十一月,大周后还是走了。灵堂设在瑶光殿,白幡从殿顶垂到地上,风一吹就簌簌响。小周后跪在蒲团上,看着李煜穿着丧服,在灵前写《昭惠周后诔》,墨汁里混着他的泪水,在纸上晕开黑痕。她伸手想去递帕子,却见李煜把笔一扔,伏在案上痛哭,说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那时候她才懂,有些离别不是走了就完了,是要刻在骨头里,一辈子都在疼。

开宝元年(968 年),李煜服丧期满,朝中大臣上奏,请立小周后为皇后。消息传来时,小周后正在自己的寝殿里整理大周后的旧物,手里拿着一支姐姐用过的玉簪,簪头的珍珠已经有些磨损。宫女进来报信,她手一抖,玉簪 “当啷” 掉在地上。她蹲下去捡时,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已经长成像姐姐当年那样的模样,可她总觉得,自己像件赝品,填不满姐姐留下的空。

这年十一月,立后大典在紫宸殿举行。小周后穿着十二章纹的皇后礼服,坐在轿子里从宫门往殿里走。轿帘被风吹开一角,她看见街边的百姓都仰着头看,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悄悄叹气。到了殿门口,李煜穿着衮服站在台阶上,伸手来扶她。她握住他的手,却觉得那温度里藏着慌 —— 那时北宋的使者刚从汴京来,说赵匡胤要李煜去开封 “朝觐”,李煜找了个 “病未愈” 的借口推了,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拖延罢了。

婚后的日子,像是偷来的甜。李煜在澄心堂设了书斋,每天处理完朝政,就和小周后待在里面。他写词,她磨墨;他弹琴,她伴舞。有次李煜写《玉楼春》,写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小周后凑过去看,指着 “雪” 字说:“换个‘月’字好不好?夜里的妆,该配月亮才柔。” 李煜笑着把笔递给她,让她改。她握着笔,指尖在纸上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改 —— 她知道,再柔的字,也挡不住窗外的风。果然没过几天,边关送来急报,说北宋的军队已经到了长江北岸,李煜把奏折压在案底,只说 “明日再议”,然后拉着她继续喝酒,可酒杯里的酒,已经有了苦味。

开宝七年(974 年)秋,赵匡胤派曹彬率领十万大军伐唐。消息传到金陵,李煜还在和小周后在清凉寺上香。小周后手里攥着佛珠,指尖捏得发白,听李煜对寺里的方丈说:“金陵城固,宋军难破,大师放心。” 可她看见方丈合十的手在抖,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说 “阿弥陀佛”。从寺庙回来的路上,她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看金陵的街景,卖糖人的、说书的,还是和从前一样热闹,可她知道,这热闹就像纸糊的,一戳就破。

开宝八年(975 年)正月,宋军把金陵围得水泄不通。城里的粮食很快就不够了,百姓开始吃树皮、草根。小周后让人把自己的首饰、衣物都拿出去变卖,换了粮食分给百姓。有天她去粮仓查看,见一个老妇人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跪在地上给她磕头,说 “皇后娘娘救命”。她蹲下去把孩子抱起来,孩子的脸瘦得只剩骨头,嘴唇干裂。她摸了摸孩子的头,眼泪掉在孩子脸上,那孩子居然伸出小手,替她擦了擦泪。那时候她才明白,所谓皇后,不是穿华丽的衣服、住漂亮的宫殿,是要护着这些人,可她连自己都护不住。

这年十一月二十七,曹彬的军队攻破了金陵城。宫里的人乱作一团,有的宫女投湖,有的太监拿着剑要殉国。小周后拉着李煜,把早已准备好的毒药拿出来,说 “不如我们一同赴死,好过去汴京受辱”。李煜看着她,手却在抖,最后把毒药扔在地上,说 “朕是南唐君主,不能让百姓跟着朕死,投降吧”。小周后看着他,突然觉得陌生 —— 那个在灵前痛哭、在书斋里和她论词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骨气?可她还是跟着他,走到宫门口,看见宋军的旗帜插在宫墙上,红色的旗面在风里飘,像染了血。

开宝九年(976 年)正月,小周后和李煜被押往汴京。船从秦淮河出发,走得很慢。她坐在船头,看两岸的景色一点点往后退,金陵城的轮廓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天边的一抹灰。李煜坐在她身边,手里攥着一卷词稿,写着 “江南江北旧家乡,三十年来梦一场”。她把脸贴在他的肩上,泪水打湿了他的囚服,却不敢哭出声 —— 她怕一哭,连这最后的依靠都没了。

到了汴京,赵匡胤封李煜为 “违命侯”,封小周后为 “郑国夫人”。第一次召见时,小周后跟着李煜走进紫宸殿,低着头行礼,听赵匡胤说 “尔夫妇若安分守己,朕当保你们富贵”。她抬头看李煜,他的头垂得更低,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从殿里出来,汴京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割,她突然觉得,这里的天比金陵的灰,连月亮都透着冷。

太平兴国元年(976 年)冬,赵匡胤驾崩,赵光义继位。新皇帝对小周后格外 “关照”,常常召她入宫,一去就是好几天。有次小周后从宫里回来,衣服上沾着酒气,头发也乱了。李煜坐在屋里,桌上摆着刚写的《虞美人》,见她回来,刚要开口,小周后突然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痛哭,却一句话也不说。他摸着她的背,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像受惊的鸟。后来他才从宫里的老太监嘴里知道,赵光义召她入宫,是要她陪宴、侍寝,还让人画了幅《熙陵幸小周后图》。李煜把拳头攥得咯咯响,却只能把脸埋在小周后的头发里,说 “是朕对不起你”。

太平兴国三年(978 年)七夕,是李煜的生日。小周后特意做了他爱吃的金陵点心,温了酒,想陪他过个安静的生日。可宫里的太监突然来传旨,说皇帝赐了 “牵机药”。李煜接过药碗,手抖得厉害,药汁洒了一半在地上。他看着小周后,说 “朕写了首《虞美人》,念给你听”,然后轻声念:“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小周后跪在他身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他的手上。他把药喝下去,没过多久,就开始浑身抽搐,疼得在地上打滚。小周后抱着他,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手里还攥着那页写着《虞美人》的词稿,纸被泪水泡得发皱,字迹都模糊了。

李煜死后没几天,小周后就不再吃饭了。她把李煜的词稿都整理好,放在枕边,每天就坐在窗前,看汴京的落叶飘下来。有天清晨,宫女进来送水,见她靠在窗边,眼睛闭着,手里还攥着那支李煜常用的玉笔,笔杆上留着她的指痕。窗外的雨下得很小,像金陵春天的雨,可她再也回不去了。

小周后的一生,像南唐的一场梦。她从金陵的山茶树下走来,在瑶光殿的琴声里长大,跟着李煜经历了繁华,也尝尽了亡国的苦。她不是史书里那个 “善妒”“亡国祸水” 的女人,只是个在乱世里,想守住一点爱的普通女子。如今我们在博物馆里,还能看到那支据说属于她的玉笔,笔杆上的包浆温润,像是还留着她当年磨墨时的温度;读李煜的词,读到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总能想起她在汴京的窗前,看着落叶时的模样。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不也像一场小的 “南唐梦” 吗?有过甜,有过苦,有想守住的人,也有留不住的时光。可就像小周后攥着玉笔不肯放一样,那些爱过的、痛过的,都是我们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金陵的月亮还在,秦淮河的水还流,而她的故事,就藏在那些词里,等着每个懂的人,轻轻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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