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一个圣母。
被绿茶闺蜜抢对象,被渣男老公pua。
被恶婆婆骂矫情,被坏逼小姑子泼茶水。
我坚信我只要善良,坚强,乐观,总有一天会苦尽甘来。
直到我在产房大喊着:“保孩子!我赔上这条命也要给老苏家生个儿子!”
然后一命呜呼。
在被迫穿越到无数个虐文副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后。
我顿悟了,善良顶个球用,发癫才能幸福!
1.
我睁开眼。
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即将见底的输液瓶,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妈的,又来了。
这已经是我经历的第100个虐文副本了,我别过头,墙上的镜子照出我的脸。
比前几个女主加起来还苦相。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圣母。
和高中同班同学苏向远十年恋爱长跑。
苏向远是标准的高富帅,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所有人觉得我们俩能在一起,都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结婚后他对我还是不错的,在我生病的时候,还会煮粥给我喝。
虽然他从来不做家务,但为了挣钱经常忙工作到深夜,倒也情有可原。
我曾经以为他是爱我的。
直到我怀孕挺着个肚子买菜回家,想给他做顿好吃的。
却看见他在卧室跟我的闺蜜李茗泉颠鸾倒凤。
我大吵大闹,想要一个说法。
但所有人都告诉我,我错了。
李茗泉说我人老珠黄没有魅力了,活该被抢男人。
婆婆说我矫情,哪个男人不偷吃,以我的条件嫁到他们家已经算攀高枝儿了。
小姑子更是二话不说茶水泼在我脸上,再闹就从他们家滚出去。
最后苏向远心软了,说他是爱我的,只是被诱惑了。
只要我能为他生下儿子,他就会永远对我们母子好。
我相信了。
于是我在产房大出血的时候,大喊着:
“保孩子!我赔上这条命也要给老苏家生个儿子!”
我以为苏向远会求医生让我们母子平安。
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
直到我在咽气之前听见他说:
“那女人不用管,全力保住我们老苏家的种。‘特产’你们要多少我给我多少。”
我原以为我就这么含恨死去了,却没想到,命运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
我开始不断穿越到各种虐文中。
在无数个惨绝人寰的虐身虐心副本之中,我逐渐意识到一件事。
没有能力的善良,就是凭空扯蛋。
于是我在某个小山村里,跟几个老男人拼死搏斗并扯下他们的蛋时。
我的善良和天真,也随之葬送了。
正想到这里,门外突然有了响动声。
我警觉地躺了下去,就见一对中年夫妇跟在护士身后走了进来。
护士娴熟地给我换了药瓶,那中年妇人看见我醒过来,张嘴就骂:
“你个该死的小兔崽子!”
我嘴角一勾,果不其然。
这次的宿主,要么自杀未遂,要么被人谋害。
“整整3斤小龙虾,知道自己过敏还吃,怎么不吃死你个馋鬼托生的!”
???
笑容僵在我的脸上,不对,这走向不对。
2.
我环视了一圈房间,假装不经意地问起:“怎么就你们俩来,其他人呢?”
两夫妻一对视,有些发愣:“其他人……什么其他人?”
“比如被你们溺爱经常欺负我的弟弟妹妹,或者看似很爱我但背地里却想害死我的未婚夫。”
我看着他们越来越迷茫的脸,疑心更重了。
“难道是你们两个想借我的命用邪术生儿子?”
说到这里,那应该是我妈的女人对着一旁比他俩更懵逼的护士道:
“把大夫叫过来问问吧,过敏还影响脑子吗?”
后来两个白大褂过来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又带我去做了检查。
最后,我坐在那辆平平无奇的车里,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切都太过正常了,而越正常。对我来说就是越危险。
我曾经当过某国公主、财阀千金。
也被拐卖到缅北,或者在罕无人迹的破旧山村死里逃生。
而这样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父母,甚至正常的大众汽车。
总觉得很诡异。
“要不还是去验一下DNA吧,我可能不是你们的孩子。”
我妈靠在车窗上,显然不太想理我。
我爸边开车边劝慰道:“津津,爸爸知道你最近学习压力大。吃小龙虾的事儿呢咱们就算掀过去了,我俩也不会再拿这个事儿骂你,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好吧。”
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
在家里风平浪静地休养了几天之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学校。
这几天我了解了自己的身份背景。
于津津,某本地普通二本大学经济系大一的学生,父亲是业务经理,母亲是广告公司的美工,没有背景,没有学历,没有争家产的弟弟。
思前想后,我觉得这次的虐点应该不是家庭方面,可能是校园霸凌。
而我吃小龙虾,也有可能不是单纯的嘴馋,也许是受不了欺辱而选择自杀。
回到宿舍,几个舍友见我回来了,都围上来表示关切。
“津津,你没事吧。听说你都昏迷送进医院了,可吓死我了。”
“就是,你这辈子怕是跟小龙虾无缘了,可别再作死了昂。”
“今天下午的课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去了,我给你请假。”
我仔细观察着那一张张看似单纯,但在我眼中却恶意涌动的脸,假意说了一声“谢谢”。
随后我仔细检查了我的床铺,上面没有针。
又看了看我的化妆水,里面没有胶水。
当我正拿起晾干的内裤闻闻有没有什么辣椒味的时候。
舍友刚好推开阳台门,又神情复杂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之后好像她们对我更关心了。
日子平静无波地走下去,直到我几乎解除危机感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3.
一个烟熏妆纹身女带着四五个浓妆艳抹的小太妹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握紧拳头,脑子里已经过了无数遍被他们语言侮辱、污蔑,带到厕所霸凌,然后我突然爆发把她们按在地上反杀的情节。
来势汹汹的一群太妹离我越来越近,周围的同学们也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正当我准备站起来跟她们对峙时,她们却和我擦肩而过。
……
“叶素雨,滚出来!”
伴随着一声惨叫,太妹几乎是拉着我后座女生的衣服,连扯带拽地离开了教室。
班里的讨论声更大了,而我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屈辱感。
什么意思?不霸凌我霸凌别人,我不配是吧?
不知为何,这种情绪在我心里开始膨胀起来,我站起身也跟着走了出去。
教室外的拐角处,几个太妹把那个叫叶素雨的女孩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呢!”
我朝他们喊了一嗓子。
“这没你的事儿!”一个小太妹不耐烦地朝我摆摆手。
我顿觉五雷轰顶。
没我的事儿,怎么会没我的事儿?!
我不是虐文女主吗?
我冲到人群里,指着太妹头目的鼻子骂道。
“有本事冲我来啊。”
“不是,于津津,关你屁事啊你逞什么英雄!”
“别废话了,快来吧。”
我一脸绝不屈服的表情看着她们。
“来?来什么?”
“当然是拳打脚踢,抽巴掌,扒光我的衣服,在我身上烫烟头,最后拍裸照威胁。”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说太妹越惊恐,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变态吧。”
而身后那个女生,似乎抖的更厉害了。
“这不是霸凌女的日常操作吗?要不然呢?”
“姐妹你经验好丰富啊。”
“我去,她该不会是个社会大姐吧?”
旁边一个打着唇钉的圆脸女孩不知道为何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正当我准备跟她们划清界限的时候,一个男声由远及近地响起来。
“放开素雨!”
我回头一看,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
这不让我死在产床上的傻逼老公吗?一模一样的脸诶。
苏向远把叶素雨从人群里扯出来护在身后,死死的盯着那群太妹.......还有我?
“岳宁,她们说要抽我巴掌,扒光我的衣服,在我身上烫烟头,最后拍裸照威胁。”
女孩哭得梨花带雨,而傻逼老公……哦不,应该是岳宁,越听脸色越青。
“你们这帮畜生!”
“大姐,你刚才是失忆了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就是她说的。”
叶素雨指着我说完这句话,便紧紧抓住岳宁的肩膀,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为首的女孩给了我一个无奈的眼神,好像在说:
你知道这个白莲婊为什么会挨揍了吧。
我悟了!
“姐妹们,把这个小娘们给我摁住,我今天非在她背上烫个‘精忠报国’不可。”
一声令下,小太妹们瞬间包抄了两个人。
岳宁脸都吓白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咳,你们干什么呢?”
这是今天第三次了。
叶素雨如果不是这个副本的女主,我当场表演带壳吞榴莲。
4.
我再次回过头去,这次来的是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帅哥,标准的宽肩窄腰大长腿,满脸写着斯文败类几个字,我经历了200个副本都没见过这种极品中的极品。
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好像见了鬼一样。
连喘气好像都不敢。
纹身太妹把撸起来的袖子放了下来,唇钉太妹也迅速摘了唇钉,拢了拢头发,站得笔直。
“都哪个班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柔,表情也是淡淡的。
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主任,我们就上了个厕所,正准备回去上课呢。”
“街舞社社长张念薇是吧?”
纹身女孩一抖,赶紧说:“宋主任,我啥也没干。”
“她说谎,她.......”
“我们就是出来上厕所,马上就回去!”
岳宁正要说什么,却被叶素雨拦住了。他震惊地看着叶素雨,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做。
男人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来回逡巡,最终还是离开了。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只有我对现在局势有些许迷茫。
“还打吗?”
“打个屁,赶紧回教室吧,再让宋止森抓住我们就死定了。”
岳宁一脸复杂地被叶素雨拉走了,而我跟着张念薇她们几个也灰溜溜地进了教室。
张念薇虽然看着不像个好人,但是还挺自来熟的。
她跟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本来岳宁是她们街舞社社友刘雅丽的男朋友,叶素雨是那个妹子的闺蜜。
但不知道怎么的,岳宁认识叶素雨之后,就对刘雅丽态度越来越差,反而跟叶素雨越走越近。
后来岳宁和刘雅丽分手了,而不知道怎么的,后来传出了刘雅丽不检点,在色情酒吧跳舞的消息。
甚至有人说她被包养了,给老男人当情妇。
最后刘雅丽在失恋和谣言中抑郁休学,连街舞社都退了。
张念薇作为舍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觉得叶素雨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于是才有了带人找她麻烦这一出。
我听完张念薇说的这些话,半晌,才开口道:
“这事儿还是你们做的不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张念薇铁着脸,张嘴想跟我理论。
“所以只打小三,不打渣男是不公平的。叶素雨有错,他岳宁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拍了拍张念薇的肩膀:“都听我安排,干死狗男女!”
一个星期后,趁着中午上下课的时间,街舞社的几个同学们拉着横幅,我在前头敲着锣。
横幅上红底白字写着:“渣男配小三,发臭又发烂。婊子睡细狗,梅艾全都有。”
我敲了两声锣,大声喊着:
“看一看,瞧一瞧,渣男岳宁出轨小三叶素雨,害原配得抑郁症,令人发指,人神共愤!”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喊得更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