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整整三小时，我终于做好了登门见面的第一餐。
拖着疲惫的身子刚想坐下，
却被准婆婆猛地拉住，
下一秒，脸上挨了火辣辣一记耳光。
“我们家的规矩，”她冷冰冰地说，“还没教你呢。”
.........
林薇在颠簸的长途汽车上睡得昏沉，脑袋不时磕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坐在她旁边的赵磊倒是精神很好，一直低头刷着手机，偶尔抬头看看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
“快到了。”赵磊推了推林薇，“我妈刚发消息问我们到哪了。”
林薇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已是黄昏时分，远处几栋自建房稀稀拉拉地立在田野间，烟囱里飘出几缕炊烟。
“你紧张吗？”赵磊突然问道，“我爸妈都是农村人，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林薇笑了笑，伸手整理了一下赵磊的衣领，“有什么好紧张的，你爸妈就是我爸妈。”
话虽这么说，但林薇心里确实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随赵磊回老家，两人恋爱三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赵磊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而林薇是一家设计公司的项目经理，两人在城市里打拼，租着一间小公寓，生活虽不富裕却也温馨。
车子在一个简陋的站台前停下，赵磊拉着林薇下了车。十月的风已经带着凉意，林薇不禁裹紧了外套。
“磊子！这边！”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辆三轮摩托车旁招手。
“那是我叔。”赵磊低声对林薇说，然后笑着朝那人走去，“叔，怎么是你来接，我爸呢？”
“你爸在家准备明天的宴席呢。”赵磊的叔叔打量着林薇，眼神直白得让她有些不自在，“这就是城里媳妇？”
林薇礼貌地笑了笑，“叔叔好。”
“上车吧，路不好走，抓紧点。”叔叔指了指三轮车的后厢。
去赵磊家的路确实颠簸，林薇紧紧抓着车厢边缘，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赵磊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还能和开车的叔叔大声聊天，说的是方言，林薇听不太懂。
约莫二十分钟后，三轮车在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楼前的水泥地上已经摆上了几张圆桌，几个女人正在厨房外的空地上洗菜切菜。
“爸，妈，我们回来了！”赵磊朝屋里喊道。
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从厨房里小跑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先是上下打量了林薇一番，然后才笑着对赵磊说：“可算到了，路上累不累？”
“不累。妈，这是林薇。”赵磊把林薇往前轻轻推了推。
“阿姨好。”林薇微笑着递上手里拎着的礼品，“听说叔叔爱喝酒，给您和叔叔带了点补品和好酒。”
赵母接过礼物，随手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来就来了，花这钱干啥。”她的视线又回到林薇身上，“正好，厨房忙不过来，你来搭把手。”
林薇愣了愣，她坐了四个小时的车，确实有些头晕恶心，本想休息一下，但看着赵母不容拒绝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需要做什么？”
“妈，薇薇刚下车，让她歇会儿吧。”赵磊插话道。
“歇啥，这么多活等着呢。”赵母已经转身朝厨房走去，“明天正席，今天得把能准备的都准备出来。”
林薇对赵磊使了个眼色，“没事，我不累。”说着就跟在赵母身后进了厨房。
厨房里烟雾缭绕，两个中年女人正在灶台前忙碌着。见林薇进来，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继续手里的活计。
“把这筐青菜洗了，然后切了。”赵母指着一个大竹筐说，“城里姑娘会切菜吧？”
“会的，阿姨。”林薇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赵母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似乎对林薇切菜的速度不太满意，“啧”了一声，但没说什么，转身去忙别的了。
林薇确实不太擅长厨房的活计。她从小在城市长大，父母都是教师，家里从不重男轻女，她更是被宠着长大，直到上大学才开始学着独立。和赵磊在一起后，两人平时工作忙，大多叫外卖，周末偶尔做饭也是赵磊主厨，她打下手。
洗菜切菜的活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那筐青菜又大又沉，林薇洗了好一会儿才洗完，切菜时手指都不太灵活了。
“这样切太慢了。”一个正在剁肉的女人走过来，拿过林薇手里的刀，示范了一下，“要这样，快一点。”
“谢谢婶子。”林薇小声说。
那女人笑了笑，“你是磊子城里的女朋友？”
林薇点点头。
“我们磊子可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有出息着呢。”女人语气中带着自豪，“你俩在城里处对象，是你做饭还是他做饭啊？”
林薇犹豫了一下，“都做。”
女人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但也没再问什么，回去继续剁肉了。
林薇继续切菜，感觉腰酸背痛。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厨房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她听见赵磊在院子里和男人们聊天说笑的声音，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忙活了近两个小时，林薇终于被允许休息。她走出厨房，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赵磊正和几个男人坐在院子里抽烟聊天，看见她，招了招手。
“累了吧？来，坐这儿。”赵磊把身边的凳子让给林薇。
“哟，磊子真会心疼人。”一个男人打趣道。
赵磊有些得意地笑了，“那当然，我媳妇嘛。”
林薇坐下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她小声对赵磊说：“我想喝点水。”
赵磊还没回答，赵母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林薇，来把这盘花生米端出去给爷们儿下酒。”
林薇只好站起来，再次走进厨房。
等所有准备工作告一段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林薇又累又饿，头晕恶心的感觉更强烈了。她被带到餐厅，发现桌上只摆着几盘剩菜，赵父、赵磊和叔叔已经坐在桌边吃起来了。
“妈，您也快来吃吧。”赵磊朝厨房喊道。
赵母端着一碗菜走出来，放在桌上，“你们先吃，我们女人一会儿再吃。”
林薇愣住了，她看着桌上那几盘看起来不太新鲜的菜，胃里一阵翻腾。
“薇薇，坐啊。”赵磊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赵母看了林薇一眼，“你去厨房，跟我们一块吃。”
林薇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赵磊拉了她一下，小声说：“我们这儿就这规矩，女人不和男人一桌吃饭。”
“为什么？”林薇忍不住问。
赵父抬起头，眉头微皱，“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没有为什么。”
赵磊使了个眼色，示意林薇别再说了。林薇咬了咬嘴唇，转身走向厨房。厨房里，赵母和另外两个女人正坐在小凳子上，就着一个矮桌吃饭，桌上的菜明显是男人们吃剩的。
“来，坐这儿。”一个婶子给林薇让了个位置。
林薇坐下来，看着面前那碗冷饭和几碟剩菜，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怎么不吃？城里姑娘挑食？”赵母问。
“不是，阿姨，我只是不太饿。”林薇拿起筷子，勉强扒了一口饭。
赵母点点头，“明天正席，你早点起来帮忙。我们这儿新媳妇第一次上门，都要在宴席上露一手，让亲戚们看看手艺。”
林薇心里一沉，“阿姨，我厨艺不太好...”
“不会就学。”赵母打断她，“女人家不会做饭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