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进宫。
哪有让久居沙场的女将军,委身于后宫,每天看着那些个莺莺燕燕,玩什么狗屁权谋!
我想拒绝这一门婚事。
他们却说,后妃扎堆的皇帝小儿对我一往情深,我是他的白月光。
这不是唬人吗?
(一)
我还是出嫁了。
我待在床头,焦灼的等待,只不过我没有初入洞房的暗自窃喜,而是有一丝的伤感,没了沙场,也无法守护大好河山,委身于后宫。
笑死!
我堂堂一个久居沙场的女将军摇身一变后宫的皇后。
这不是在难为我吗?
更何况前几日,我可听说了荣庭那小子不过二十,就有七八个妃子了,外加上我这个皇后,可以团两桌麻将了。
关外的将士,讨个媳妇都成问题,他倒好了,妻妾成群。
别看他贪图我的美色,这些年两个女人都不碰,外头不是说不举,就是喜欢男人。
一想到这,我都有几分恼怒了。
荣庭来了,喜上眉头。
他比三年前更加俊朗、沉稳,也不显稚嫩,岁月给了他很好的礼物,三年的蜕变,让我的心头一颤,竟有些怦然心动。
怎么说呢,我不喜欢小白脸,可如今的荣庭步履沉稳,是个练家子,这么一想,与我相配,还是勉强可行的。
不过……
想让我认输,怎么可能!

「皇上,您听臣一言,我实在是不适合」当什么皇后。
「吱吱。」
上一秒还略显功力荣庭下一秒装作醉酒,直接倒入我的怀中,他环着我的腰,唇齿在我耳边婆娑。
他的指尖停留在我的腹部,咬着我的唇,忽而看着我,笑意更浓。
「朕从未见过像吱吱这般的女子,只远远地瞧上一眼,便牵肠挂肚。」
我知道。
要不是你被色欲蒙蔽了心,我也不至于退不了这桩婚事。
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没一会就单刀直入,我一个练家子都被他堵在床上,无法动弹。
完蛋。
他好像喜欢女人。
我打皇帝,犯法吗?会坐牢吗?
我陷入沉思……
他动作更快了……
我动手了!怎么办!
(二)
怎么办怎么办!
父亲在入宫之前就说了,我们夏家是手握军权,被皇帝忌惮的人,他一早就劝我小心为上,切忌与后妃相争,不然到时候,皇上也会难堪。
现在倒好了,夏家彻底没了。
我打了荣庭!他可是皇帝啊!还打的流鼻血了。
我看着捂着鼻子,快速用婚服擦血的荣庭,在心中不断宽慰自己。
可父亲也没说不能打皇帝啊!只是说不要轻易去惹怒一个女人。
怎么办?怎么办!
荣庭娶我本就是为了夺我的权势,现在倒好了,一箭双雕,我的命也得呜呼了!
「夏吱吱!你是不是活腻了!」荣庭怒的厉害,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我。
我说了吧,夏家彻底没了。
一向强硬的我,低下头,嘿嘿两声,企图讨好眼前的人。
「皇上说的是哪的话,新婚燕尔,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都过去了过去了,我们就不要继续揪心这样的事……」
他的脸越发的黑,我的心也跌入谷底,原本还想今晚跟他促膝长谈,说说再去西边的事情。
我真的放不下我的父亲。
想去前线,当个忠君报国的勇士。
而不是被荣庭抱。
「新婚燕尔?」
还在擦鼻子的荣庭看着我,笑的有几分张狂。
「大婚之日,你可知晓自己应当做什么?」
「做什么?」
难不成我的问题很大吗?不就是想不当这个皇后吗?
他快速的凑上来,纱帐滑落,整个人趴在我身上,让我休要乱动,不然就要寻我算账。
我看着他,展现自己的本事,他还让我身子不要过于僵硬,这都是早晚的事情。
一室狼藉。
我不是个姑娘了。
(三)
宫里头的妃子大多都是不喜欢荣庭的,入宫都是为了家族的兴衰,还有些吃穿不愁,一入宫就当妃子的,更是不把荣庭放在眼里,在宫里头逗猫逗狗,就是不争宠。
她们甚至跟我说,荣庭喜欢男人。
想到昨晚的荣庭,我满脑子狐疑,难不成他喜欢男人,再退而求其次喜欢我?
后妃们待我极好,眼里都是敬仰。
倒是荣庭隔三差五到我院子里,嚷嚷着现在不是保家卫国的时候,理应快速生下嫡长子,将太子的位置给定下来。
「你可是我朝的皇后,这嫡子不是你生的,难不成还能是旁人?」
「除了你,朕可没有第二个人选。」

难道不是皇帝快驾崩了,才会定太子吗?
这家伙,难不成有隐疾?
我看向荣庭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怜悯,他拍着我的脑袋怪责那些妃子们,跟我讲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嚷嚷着早晚要把她们赶出去。
「朕这一生,除了想当一个明君,就是想把我们家吱吱拥入怀中。」
「怎么办?越发的不愿从吱吱身边离开,早朝都不想上了。」
过会又笑着说,军中有一武将,是个文武奇才,我父亲很是满意,他想撮合撮合,让我父亲收了那人当义子。
「吱吱,你难道不想他当你的义兄?」
我摇了摇头,心里空落落的。
原来,我不是唯一。
害,还以为我这个女将军,才是我朝的小战神呢。
(四)
几日后,我才知晓,我父亲的义子居然是我的青梅竹马,名叫夏沉,自幼跟在我父亲身边,给我当玩伴的。
怎么说呢,父亲教我的东西,一并教夏沉,哪怕没有义子的身份,他也会随我父亲南征北战,为我父亲出谋划策。
我看着窗外的雨,一时间琢磨不透荣庭的心思。
荣庭擅权谋心机,而我擅兵法谋略。两个人的路子是不一样的。
这件事烦了我好几日,晚上的荣庭都变得粗鲁几分,他问过我夏沉的事情,眼里满是鄙夷。
「哼,我可是晓得他的,一直都盯着呢,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家境。」
「难不成吱吱喜欢他?那可不行,这天底下,你喜欢的人只能是我。」
荣庭盯着我,搞得我有些发憷。
他有时候可比战场上的敌人还让人害怕。
次日。
惠妃翘着二郎腿,完全不顾礼节,手里头的瓜子嗑了一轮又一轮,随后,她语气都变得奇怪了,用脚尖踢了我的小腿。
「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将军。」
「那小将军莫不是你的小情郎?」
啊这这这?
哪来的流言蜚语!我作为当事人都不晓得这件事。
「惠妃休要胡言,本宫在军中的时候,心中只有将士和国土。」
这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大事!
惠妃见我不大好高兴,连忙将吃的推到我面前,说她不懂事,可得原谅她。
「行吧,下不为例。」
我抓起一把瓜子,心里美滋滋的,毕竟在关外不只有我喜欢夜袭粮草,吃穿用度可得小心。
惠妃与我说,荣庭还是个孩子,这些年只钟情于我一人,哪怕是前朝的人碎碎念,他都会拿我当挡箭牌,说什么妃位可选人,绵延子嗣就作罢,毕竟皇后还在战场厮杀,不能凉了夏家的心。
我有些失神,一想到他对荣庭的态度,无奈低语:「这是醋了?」
惠妃笑的很是开心,还与我说这是一出好戏,想好好的看下去,没准小将军都难以活到年底。
我替夏沉捏了一把汗。
毕竟常年征战沙场的我,都拿荣庭没有任何法子。
(五)
荣庭的感情比我预想中的要深,惠妃与我说,在前朝,他把夏沉怼的面红耳赤,还打趣他如今还是个雏。
大感疑惑。
现在的皇帝都这么牛的吗?居然当着人家的面,笑话人家的人生大事!
也不知多少人被冒犯到了。
「吱吱。」
「臣在呢。」
「我今日给你带了你喜欢的栗子糕、樱桃肉和荷包里脊。」
今日的荣庭开心的不行,我估摸着荣庭多开心,夏沉就多伤心,毕竟只有我和夏沉晓得,那家伙喜欢的人其实是我。
可我,心里头装的只有大好河山、兵法、破阵,最喜欢的是夜袭、烧粮草,当个诡计多端的女子。
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是不是想我想的不行?」

他搂着我的腰,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岳丈大人的义子可真是一个头铁的主,非得顶撞我。」
「瞧瞧,我这嗓子都哑了。」
啊?这?
怎么跟我得来的情报不太一样,受委屈的人竟然荣庭?
荣庭一副委屈的模样,求着让我抱抱,好宽慰宽慰他,朝堂上,那个雷厉风行的君王啊,也有“小娇妻”的一面嘛。
(六)
这几日的荣庭更显猖狂,他的目标是让我下不了床,还嚷嚷着那些个后妃待在自己院里头就好了。
「这些个女人也真是你的,每次到了你这,一时半会可就不愿意回去的,不就是几朵花吗?非得鉴赏小半日的功夫。」
「我每日空闲的时间本就少,一到你这,就看到一群女人簇拥到你面前,不晓得的还以为,这些女人是为你挑选的呢。」
说实话,我也理解不了这些贵女的日常。
至少在关外的时候,我们连温好的酒都不曾多说半个字,只会看着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边防图,看了一遍又一遍。
什么夜袭、阵法,换了一次又一次。
「今日休沐,不如皇后多陪陪朕,怎么也得生出个大胖小子。」
「皇上昨晚一直都忙着批奏折,一直到今早,不觉得困乏吗?」
我拿起一个小木槌,轻轻地打在皇上的肩上。
他皱起眉头。
「啊啊啊啊!吱吱!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啊?
我才晓得自己的力气又大了不少,便又轻了几分。
「这样好些了吗?皇上要不睡会?不困吗?」
「困?天子哪有困的时候,去年水患的时候,朕忙的三日都不曾合眼,他们还怕我倒下去。」
他缩在我的怀里,笑着说自己小时候不乖,会悄悄地练习不睡觉,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扛起大任。
我用手轻拍荣庭的背。
他咳得厉害,立马退了出去,很不满的看着我。
「下手重了?」
他点头。
「我可是你的夫君,要好好地爱我,懂不懂?」
「我可是一国的君王,总不能死后,可在墓碑上的缘由,是被自己的皇后打死的吧?」
我坐在椅子上,发出无线感慨。「诶,没办法啊!这种伺候人的活我可做不了,不如放我出去吧,领兵才是我该做的事情。」
荣庭的脸黑了,很难看,我用手捏了捏他的脸,他没有喊疼,而是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七)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一直待在后宫话家常,聊走了一批又一批妃子,从聊荣庭的八卦,到朝堂臣子偷养外室,无一不说。
只可惜,我们吃的瓜太过紧凑,等没东西可以吃,只能围了两桌牌九,你推推,我推推,本就没多少的银子,输了个精光。
「皇后娘娘,这多没意思啊!」
惠妃不干了。
主要是她输的最多,连带娘家给的那些银子都搭进去了。
那些个贵人、嫔倒是不乐意了,说惠妃输不起,玩不起,这个时候,一向和蔼可亲的惠妃,摆起架子来,说她是妃位,要治她们一个大不敬。
所有人都看向我。
「看我干嘛?」
我不就赢的最多吗?
这些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哪有敌军首领、将领厉害啊!我虽然拿捏不透荣庭,但几个妃子还是玩得过的。
惠妃动着小嘴,也不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她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我一回头,就见着荣庭,他拉着我的手,轻声问道:「不大开心的样子,莫不是输了。」
唉声一片。
「怎么?她们欺负你了?要不要朕替你做主?」
我笑着说:「哪能呢,她们几个可比外头的将军好对付些。」
几个后妃面露难色,倒是年幼的祺嫔不满的说:「我就说皇后娘娘怎么这么厉害,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皇后娘娘领兵打仗的时候,定然和关外的将士打到一起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厉害。」
她话一说,大家伙都笑了,还嚷嚷着下次要合伙对付我。
荣庭的脸色不大对,他坐在惠妃的位置上,推起牌九,就连我这个牌九场上的老手,也输了。
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用手捏着我的腰,一脸的不高兴。
「你不是去外头打仗去了吗?哪来的牌九?」
「军营可不兴这个东西!」
「莫不是外头有什么野男人!」
他将我压在身下,又是一夜无眠,等到了第二日,我身子酸的厉害,可荣庭在笑。
他说我活该。
还说他嫉妒了,嫉妒那些能与我推了一次又一次牌九的人。
(八)
好日子还没过两日,我和荣庭彻底完蛋了。
作为一宫之主的我,被“私通”,这个私通对象还是我父亲的义子夏沉,他是鞑靼王庭与汉人的儿子,因为鞑靼王的几个孩子都战死沙场,专门把他寻回去了。
不仅如此,夏沉愿意与我朝握手言和,只不过,要求是我与夏沉通婚。
那一瞬间,我害怕了。
我舍不得荣庭,不想失去他。
「去他妈的!你们把我放开,看我不杀到鞑靼,去了夏沉的首级!」
我跟疯了一样,身后拦着我的宫女,都是随我在战场厮杀的女护卫,她们奉命拦着我,不让我轻举妄动。
原本就生在宫里头的那些姑娘,吓得跪在地上。
不远处的荣庭黑着脸。「吱吱!」
我估摸着他也是现在晓得我和夏沉那些破事。
我泄了气,瘫坐在地上,有几分无助的看荣庭,若是往日,他定会来哄我的,闹着生下嫡子,可今日不一样了。
我被“私通”。
「你们都下去吧。」
原宫里头的几个宫女都下去了,可我的几个女护卫没有动,荣庭怒吼道:「朕让你们都滚出去!难不成朕打得过她?」
女护卫看了我一眼,十分不愿的出去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荣庭,他的面容憔悴,许是没想到夏沉会倒戈的事情,毕竟那是我父亲一手带大的人。
荣庭的眼里满是恨意,言语之中有几分不甘。
「朕对你一往情深,也知晓你和夏沉的事,便想着你们若为兄妹,此生便再也不可能。」
「却从未想过,他身上留着鞑靼的血,养在你父亲身侧,却还入了鞑靼王庭!」
他有几分无奈、愤怒、自责。
「也是,他若是鞑靼的王,就有了和朕谈条件的价码。」
我心疼的厉害,一直说我和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在这一刻,我才晓得短暂的相处,我对荣庭动了真心,我喜欢他的皮囊,打小就喜欢,只不过当初我更加在乎的是世间永无战乱。
如今,他对我体贴入微的关心,让我心动。
荣庭半蹲着身子,将我搂入怀中,轻声与我说。
「吱吱你喜欢我吗?」他轻吻我的额头,宽慰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荣庭面色沉重,带有几分愤怒。
「那荣庭还好意思说喜欢你,居然把我们家吱吱当做交易的筹码!这样的小人,还想肖想我们家吱吱。」
他的身子有些颤抖,笑着说他爱而不得,好不容易才能拥有自己的心上人。
「朕也不是什么君子,却想守护心中所爱之人。」
我一把抱住荣庭,声音有几分哽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他笑了,笑的很是开心,其中还夹杂着几分愁绪。
(九)
荣庭说,他在很早之前就见过我,不是在后宫,也不是在前朝,而是在先帝御驾亲征的时候,他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身穿铠甲,站在大帐后边。
那个时候的我,是个“饱经风霜”的女娃娃,一脸严肃的看着布防图,拿着笔在纸上画了又画,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他说,我和他见过的姑娘不大一样,发丝凌乱,脸上还脏脏的,跟手底下的人一打听,才晓得我是主将之女,刚还在和将士们训练,现在跑到大帐内学兵法。
他偷偷的看着我,可爱、有趣、认真、聪慧,恨不得将事件最好的东西放在我面前,供我挑选。
「吱吱是我见过最坚毅的女子,英姿勃发,让人神往。」
荣庭虽说只有十二三,不懂男欢女爱,可皇后早就盯着各大家的姑娘看了又看,想在十五六岁的时候,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子,当太子妃。
他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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