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那个被神明诅咒的道士吗？他的影子，每到午夜就会在古庙里哭泣……”

“为啥咱这儿的山，半夜老传来哭声？”

老槐树下，抽旱烟的瘸腿李突然压低嗓子，把娃娃们吓得一哆嗦。

“那是申公豹的冤魂！”

卖豆腐的王婶掰开热腾腾的苞谷馍，热气里浮出三十年前的秘密：

民国二十三年，黄河改道，豫西焦土村来了个披豹皮袄的道士。

他一只眼白得像瓷，另一只却黑得渗油，自称“申公”，要在龟裂的河滩上立庙。

“这地儿龙脉已死，立庙必招灾！”村里唯一识字的私塾先生拍着桌子吼。

可第二日，先生就吊死在自家房梁，脚尖直直指着黄河。

道士笑了，露出三颗金牙：“不信我？那就赌命。”

七月半，鬼门开。

道士在河滩挖出一尊无头泥像，断颈处滴着黑水。

他咬破中指，血溅泥像，夜空突然滚过闷雷……

“元始老儿，你压我三千年，该还账了！”

原来这滩下埋着商周大战的遗迹，申公豹当年被元始天尊斩了头，魂魄封在黄河眼，如今借旱灾重返人间。

从那天起，村里娃娃开始唱怪谣：

“豹子爷，笑三声，头不见，身带绳……”

唱完第七天，最小的栓柱失踪了。

有人看见他赤脚踩在滚烫的河沙上，后背爬满绿毛，像被什么东西牵着往滩深处走。

瘸腿李年轻时盗过墓，他认出道士的豹皮是商周祭器，毛里藏着朱砂符。

当夜，他灌了两碗烧刀子，拎着杀猪刀摸进破庙。

“申公豹！你拿娃娃血祭河，老子剁了你！”

刀光里，豹皮突然自己立起来，空荡荡的袖管掐住老李脖子。

原来道士早死了，是皮在借尸还魂。

就在老李眼珠快爆时，无头泥像动了。

它用断颈发出女人哭泣声：

“申公，你恨我斩你，可知我为何斩？”

三千年前，申公豹为炼长生，引黄河淹了十万百姓。

元始天尊让他永镇河眼，是为赎罪。

如今他骗村民挖渠，是想再放一次血黄河。

王婶突然冲进来，把滚烫的苞谷馍塞进豹皮领口。

“吃了俺的粮，就得守俺的规矩！”

苞谷是黄河滩的命根子，馍一沾豹皮，符咒瞬间化灰。

皮子里传出惨叫，像万鬼同时被烙铁烫。

无头泥像轰然倒塌，裂开的胸腔里滚出栓柱。

娃娃们没死，被藏进了天尊的“泥肚”里避难。

老李没活过那晚，但他临死前咧嘴笑：

“神明不神明的，咱老百姓就认个理，吃了我的饭，别砸我的锅。”

后来黄河滩种出了金灿烂的苞谷，穗子长得像娃娃的手。

每年七月半，王婶总多蒸一笼馍，放在河滩上。

“给过路的。”她不说给谁，但娃娃们再没丢过。

“再高的神，也抵不过人间一碗热饭；再深的咒，也怕庄稼人认死理的根。”

“你猜，今晚的苞谷馍，会不会有人替你吃了？”（民间故事：元始天尊的诅咒，申公豹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