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求您救救我家晴晴！”
市人民医院急诊大厅的玻璃门被猛地撞开，一群人跌跌撞撞冲进来，喊声夹杂着哭腔，后面担架上躺着一个女孩，脸色白得像纸。
急诊医生李明辉听到动静，扔下手里的病历本快步跑出，他拿起体温枪贴上额头，屏幕跳出41.2℃。
“她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具体情况说清楚！”李医生语气急切，边问边挥手让护士推来急救设备。
“下午六点多，吃完饭她就喊肚子疼。”
张丽华旁边的男人，也就是女孩的父亲林国强回头指向后面跟着的两个年轻人：“那边两个孩子也不对劲，差不多一块儿发病的！”
李医生抬头扫了一眼，后面还有两张担架，上面躺着两个同样脸色惨白的青少年......
01
一切都源于一场热热闹闹的升学宴，女孩林晓晴18岁，出生在南方一个普通小村，家里条件一般，父母常年在广东打工，日子紧巴巴，但晓晴特别争气，从小学到高中成绩一直拔尖，今年高考考了638分，考上一所重点大学，成了村里十年来最出息的孩子。
林国强和张丽华听说女儿考上大学，立马请假从广东赶回老家，决定大办升学宴，好好庆祝一番，他们特意请了镇上最好的厨师，林国强还亲自下厨，想做几道家乡菜给女儿长脸，其中就有晓晴最爱的椒盐蛇。
林国强特意打电话给在县城开饭店的弟弟张伟，让他帮忙弄条新鲜的蛇：“要活的，肉得有嚼劲！”张伟一早就从自己饭店带了一条刚宰好的蛇，蛇肉颜色偏灰，还透着点粉红，林国强接过时愣了一下。
“这肉咋颜色这么怪？是不是没洗干净？”林国强皱着眉，手里掂了掂蛇肉，觉得有点不对劲。
“放心吧，哥！这是山里抓的野蛇，味道顶正宗！”张伟拍着胸脯，笑得一脸自信，像是给大哥打包票。
林国强听弟弟这么说，也没多想，忙着去张罗其他菜，脑子里全是宴席的事。
升学宴设在老屋前的空地上，红塑料布铺满桌子，周围摆满塑料凳，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菜，亲戚朋友几乎全来了，带着自家孩子和礼金，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林国强围着灶台忙得满头汗，脸上却笑得合不拢嘴，他端着酒杯挨桌敬酒，嗓门洪亮：“今天大家敞开吃喝，不醉不归！”
厨房里，椒盐蛇的香味飘了出来，蛇肉切成小段，用辣椒和花椒爆炒，撒上粗盐，香得让人直咽口水，端上桌时热气腾腾，勾得人食指大动。
晓晴坐在主桌上，旁边是表弟小杰和邻家女孩小芳，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铁得像亲兄妹，今年都考了大学，成绩都不赖。
三人都爱吃辣，椒盐蛇一上桌，他们就迫不及待动筷子，筷子你来我往，抢得不亦乐乎，晓晴吃得最多，还笑眯眯地说：“爸，你这椒盐蛇做得太香了！”
椒盐蛇的味道比平时吃的更带劲，肉质筋道，嚼起来有点黏，带着一股特别的鲜味，晓晴吃得停不下来，连盘子里的最后几块蛇尾都被她夹走了。
没一会儿，盘子里的椒盐蛇就被扫空，只剩点辣油，宴席上还是热热闹闹，大人喝酒聊天，小孩吃甜汤，小芳突然站起来，捂着肚子皱眉：“我肚子咋有点胀？感觉肠子在拧……”
“是不是吃太多了？”小杰笑着打趣，但话没说完，他自己“哎哟”一声，弯腰干呕了几下，脸色刷地白了。
小杰扶着椅子，腿软得站不住，眼神发虚：“我头晕……感觉不对……”
另一边，晓晴也捂着肚子，嘴唇抖得厉害，她强撑着喊：“爸！妈！我肚子疼得厉害！”
话没说完，晓晴像是被抽空力气，膝盖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晓晴！”张丽华尖叫着冲过去，抱起女儿，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亲戚朋友喊声一片，有人急得直跺脚：“肯定吃坏了！”
“快送医院！”林国强一把抱起女儿，声音颤抖，额头冷汗直冒。
02
一家人手忙脚乱把三个孩子塞进车，飞速赶到镇医院，医院的灯光刺眼，值班医生听完情况，立马安排检查，抽血、测体温、做心电图，三个孩子都开始呕吐、发烧、腹痛，尤其是晓晴，体温飙到41℃，意识模糊，还断续抽搐。
医生初步怀疑是食物中毒，赶紧补液降温，给他们盖上冷毯，忙得满头大汗。
“全部做血样化验，腹部超声也安排，留呕吐物和粪便样本，毒理筛查要快！”值班医生声音急促，盯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脸色越来越沉。
晓晴呼吸急促，脉搏快得吓人，如果不赶紧降温，毒素可能进一步损伤身体，甚至危及生命，医生试着输液降温，但效果微乎其微，她的体温一度冲到41.4℃，整个人完全昏迷。
两小时后，镇医院的血检报告出来了，结果让人意外：没有常见毒素，农药、细菌、化学污染物都不匹配。
镇医院设备有限，医生盯着报告，眉头拧成疙瘩：“初步筛查没找到常见毒素，也不是寄生虫或重金属中毒，蛇毒血清也没反应。”
“你们确定他们吃了蛇肉？”医生转头看向林国强，眼神里满是疑惑。
“是的，三个孩子都吃了，是升学宴上的椒盐蛇，我弟弟从他饭店带来的。”张丽华急得嗓子都哑了，双手攥得发白。
医生没再多说，三个孩子的症状越来越像中毒，但毒源查不出来，他果断对家属说：“这里条件不够，赶紧转市医院！再拖下去，孩子有危险！”
救护车警笛划破夜空，飞速驶向市人民医院，三名患者被同时推入急诊室，整个急诊科乱成一团。
值班医生李明辉接手后，第一时间把晓晴推进抢救区，她脸色泛着不正常潮红，眼球微微抖动，嘴里发出含糊呓语，护士刚准备盖冷毯，她又吐出一滩酸臭液体，夹杂深棕色残渣。
李医生表情沉重：“毒素还在起作用，必须马上处理！”
“体温41.3℃，低压50，呼吸急促，瞳孔对光反应减弱。”护士报出一串数据，声音透着紧张。
这些症状说明晓晴的情况远超普通肠胃炎，毒素可能已伤及中枢神经，情况危急。
旁边的病床上，小芳脸色苍白，手脚冰凉，但意识还清醒，低声喊：“头好痛……肚子还胀……”
小杰比小芳严重，但比晓晴略好，已接上补液系统，眼神呆滞。
医院连夜组织多学科会诊，晚上十点，三份初步化验报告送到，依然让人困惑：无蛇毒反应、无急性过敏、无寄生虫毒素，常见细菌中毒排除，高烧抽搐无法解释。
“这么严重的中毒，居然找不到毒源？”李医生盯着报告，脸色阴沉。
“再不查清是什么毒，我们连药都不敢乱用，尤其是这女孩，神经损伤可能不可逆！”李医生声音低沉，透着无力。
抢救室外，家属急得团团转，听到“毒源不明”，个个脸色煞白，张丽华哭得几乎晕倒，瘫在地上：“医生，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她才18岁，刚考上大学！”
林国强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他盯着抢救室门，脑子乱成一团，忽然冒出个念头，转身拨通报警电话：“我怀疑……有人下毒！”
03
警方接到报案迅速赶到医院，找到主治医生李明辉：“三个孩子都是不明食物中毒？”
李医生语气谨慎：“严格说不是典型食物中毒，毒物成分还没查到，和常见的食源性中毒不一样。”
带队的王队长翻开笔记本：“家属怀疑有人下毒，您怎么看？”
李医生斟酌片刻：“不能排除，症状像摄入了某种特殊毒素，或食材有未知毒性成分。”
警方转向林国强：“您是孩子父亲林国强？请详细说说孩子吃什么后出事的。”
“我们刚办了升学宴，在老屋院子里请的客，都是亲戚朋友，请了镇上厨师，我也下了厨。”林国强声音发颤，“有炒藕片、蒸排骨、凉拌黄瓜，还有野菜汤……三个孩子吃得最多的是椒盐蛇，是我弟弟带来的。”
“蛇？”王队长警觉，“什么蛇？”
“他说是一般花蛇，他饭店常做椒盐蛇，早上刚宰好带来的，肉偏灰带粉，像血没洗净，他说是野蛇，三个孩子吃光了。”林国强回忆着，声音越来越低。
警方详细记录，初步调查后起了疑，安排采样回溯毒性，把宴席剩菜全封存，发现只有三个孩子出事，其他宾客没事，觉得蹊跷。
他们还注意到桌上剩的野菜汤，问了厨师，怀疑是否野菜有毒，但化验后排除。
凌晨四点，ICU外，医生向家属说明晓晴病情恶化，常规解毒效果不明显，可能需血浆置换，张丽华听到后崩溃大哭，林国强冷汗直流，喃喃自语：“就想让孩子吃顿好的……咋会这样！”
另一边，调查组直奔张伟的饭店，店在县城老市场，招牌是“张氏私房菜”，张伟是晓晴的叔叔。
侄女出事，张伟急得满头汗，配合调查，被问到蛇肉时愣了一下，忙解释：“那蛇没啥稀奇！供货商是本地的，市场养殖户送的。”
“你自己宰的蛇？”警方追问。
“对，早上五点多宰了条大花蛇，无毒的，我开店六年，没出过事。”张伟语气急促。
警方不放过细节，让他回忆蛇的样子，张伟想了想：“就颜色深点，皮厚点，可能是老蛇，肉更香。”
问不出更多，警方要求查店里存货，冰柜里剩七条未炖的蛇，全封样取证，当天保鲜的泡沫箱和残留液体也带走送检。
与此同时，医院传来消息，小芳开始意识模糊，光反射迟缓，医生不敢贸然用药，只能控制体温、维持平衡，等待毒物结果。
上午十点，市疾控专家组抵达医院，领队是毒理科副主任田医生，他要求查看三名患者病程和化验指标，尤其关注晓晴的体温曲线和意识变化。
“41.4℃，中枢神经明显受损，这不是普通肠胃中毒。”田医生放下报告，眉头紧锁，“三人体质不同，但发作几乎同时，像是生物源毒。”
“我们决定从蛇肉入手。”田医生听家属说起张伟饭店的蛇，得知已带来七条同批蛇。
专家组要求查验，医院腾出样本室，七条蛇摆在不锈钢台上，取样结果显示全是无毒花蛇，无毒腺，无攻击性分泌物。
工作人员补充：“三人体内无匹配的生物毒素，这些蛇不可能引发高烧抽搐。”
林国强夫妇急得不行，林国强踱步时忽然想起：“那蛇肉纹路怪怪的，偏深，颜色暗。”
田医生一听，猛地放下笔：“你是说，那条蛇和现在这些不太一样？”
张伟仍觉得蛇没问题，但田医生已起疑，要求他找条一模一样的蛇，查清真相。
张伟不敢再犟，赶紧联系供货商老贾：“你还记得前两天送的蛇吗？要那种灰黑的，纹路不规则的！”
老贾虽觉奇怪，但张伟谎称急需做菜，愿意加钱，老贾答应送来。
04
“蛇来了！就是这种！”
张伟快步冲进医院检验室，抱着个白色泡沫箱，额头冒汗，声音发抖，把箱子小心放在不锈钢台上：“就是早上给哥的那条，颜色最深的！”
护士推来工具车，医生、警察、毒理专家全围过来，林国强夫妇和小杰、小芳的父母也赶到，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确定是这种？”田医生再三确认，眼神严肃。
“绝对一样！”张伟急得直点头，“和那天那条一模一样，肉色深，个头大！”
他撕开胶带，掀开箱盖，一股腥冷味扑鼻而来，箱底铺着湿毛巾，盘着条灰黑色“蛇”，蜷成圈，纹路模糊，头部圆钝，缩在圈里看不清。
“蛇”背部黑灰交错，隐约透点绿，体表油亮，像涂了层油。
“咋不动？”年轻医生疑惑，凑近观察。
“是不是冻过头了？”护士靠近，忽地顿住，吓得一缩，因为“蛇”像是听到声音，尾部轻轻抽动，身躯松开一圈，缓缓探出钝圆的头，动作慢吞吞，没攻击性，却让人心底发凉。
这“蛇”太陌生，护士从没见过类似模样。
“头不对。”田医生皱眉，“不像蛇的头骨结构。”
其他医护点头，同意他的话，“蛇”个头不小，腹部粗，头部却短圆，没毒蛇的尖锥颅骨，也没明显眼窝。
眼睛小而圆，不像蛇的细长竖瞳，像哺乳类的圆形瞳孔，不反光，静静盯着人，带着诡异的“注视感”。
“好像在看我！”护士打个寒颤，后退一步。
“别慌。”田医生示意冷静，拿起镊子，试图夹出“蛇”，它没反抗，腹部一紧，缓缓弓起身，像顺着力道移动，被放入不锈钢盘。
田医生抽出一根探针，挑动“蛇”腹部，剥开皮层，夹住下方组织准备取样。
突然，“蛇”猛地颤动，头部侧过来，对着光源抬起，露出完整颅面。
“别动！”田医生猛喝，挡住好奇的护士。
护士吓得差点打翻托盘，结结巴巴说：“蛇不会这样盯人，它却直勾勾看我！”
林国强夫妇急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医护的反应让他们更慌，忙问：“不是蛇？这东西有毒吗？”
田医生心中有数，招手让家属靠近，指着“蛇”说：“你看！”
林国强凑过去，盯着那段不像鳞的皮肤，光滑凸起，呈弧形排列，像包裹着什么，当田医生翻动时，林国强猛地僵住，瞳孔骤缩，呼吸停滞，张丽华吓得后退，失声喊：“这不是蛇！”
田医生的声音在检验室里回荡，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不锈钢盘上那条诡异的“蛇”，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国强瞪大眼睛，喉咙发干，他看到“蛇”的腹部皮肤被剥开后，露出一层不规则的纹理，完全不像蛇类鳞片，反而像某种动物的表皮，带着细密的褶皱，隐约透着怪异的韧性。
张丽华捂着嘴，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她的声音颤抖得像筛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医生，您快说啊！”
田医生没立刻回答，他用探针继续翻动“蛇”的身体，眉头越皱越紧，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线索，他低声对旁边的助手说：“马上准备显微镜，把这块组织切片送检，我怀疑这不是爬行动物。”
助手愣了一下，但还是飞快地点头，推着工具车去准备设备，检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低鸣和家属们急促的呼吸声。
田医生转头看向张伟，眼神冷得像刀子：“你再好好想想，这东西到底从哪儿来的？供货商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