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特务机构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是1928年2月建立的。起初,它的“调查”对象局限在国民党内部各派系,其任务是帮助蒋介石掌握内部各派系的动向,达到控制和驾驭异己,建立和巩固蒋氏的独裁统治。
然而到 1929年底,各红色区域的红军和共产党在各地的秘密活动已成为国内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因素。革命力量的发展壮大,引起了蒋介石政权极大的震惊和不安。
与其它各派政治力量相比,共产党和红色武装已成为蒋介石政权的心腹之患。为了迅速扑灭革命力量,蒋介石一方面调集军队准备对苏区发动军事围剿,另一方面则在国统区和全国各大城市强化法西斯统治以破获中共地下组织。在此形势下陈立夫迎合蒋介石破获共产党中央和地方机关的需要,乘机扩大自己的势力,开始着手筹划一个专门从事特务活动的秘密机关。
蒋介石与二陈
按照陈立夫的设想,新建立的特务机关应包括秘密侦察、秘密审讯和负责搜集各种各样的情报,特别是应该建立起全国范围的电讯联络网。但那时陈立夫对此还是外行,于是便找来他的亲信徐恩曾,要徐恩曾负责筹办这一新机构。
徐恩曾接到这一任务后,首先想到的便是钱壮飞。他感到钱壮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是一个完全可靠和值得信任的心腹,便决定对钱委以重任。
一天,徐恩曾请钱壮飞到家中吃饭。席间,他告诉钱壮飞,他应陈立夫之约,决定出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科长,重点是对付共产党。
目前,蒋、阎、冯之间虽然还免不了有一场恶战,各派系之间明争暗斗的局面还将维持相当长的时间,但从总体上看,蒋介石的统治局面已经形成。
此时,蒋介石最担心的不是自己在国民党内的对立面,而是不断发展壮大的共产党和红军武装。蒋介石已指示调查科将重点用在对付共产党方面。为此,陈立夫决意改组和扩大原有的党务调查科,使它成为国民党中央最重要的眼目。
徐恩曾推心置腹地对钱壮飞说:“陈立夫要我出任调查科科长,并要我找一两个最可靠的帮手。我当即向陈立夫推荐,由你担任我的机要秘书。”说完,徐恩曾表示:不需要钱壮飞马上回答,可以给他三天时间考虑。
实际上,在这次谈话之前,徐恩曾已派人对钱壮飞作了半年多时间的暗中考察。钱壮飞的一举一动,都未能瞒过徐恩曾的耳目。考察的结果,是认为钱壮飞完全可靠,且平日里只知埋头工作、热心技术、爱好艺术、绝不过问政治。
钱壮飞
所有这些,都正好符合徐恩曾的口味。所以徐恩曾在向陈立夫推荐钱壮飞时,已经就钱壮飞的上述情况,向陈立夫作了汇报,而陈立夫对徐恩曾物色的这一人选也已经点头表示认可。
这次意外的谈话使钱壮飞面临严峻的选择,一个共产党员,怎么能未经组织许可,便进入专门对付共产党的特务机关里去工作?但是如果拒绝,又可能引起徐恩曾对自己政治态度的怀疑。徐恩曾既然在谈话中向自己交了底,自己如果推辞或拒绝,恼羞成怒的徐恩曾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的。
离开徐公馆后,钱壮飞带着三天后答复的要求,深深感到心头的压力。他想:要打入敌人内部,掌握敌人的核心机密,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可是,这样一个重大举动,离开党组织的指示和相应的安排,个人也是孤掌难鸣的。在这关键时刻,要是能够与党接上关系,该是多么好的事啊!
说来也巧,就在徐恩曾与钱壮飞谈话的第二天,钱壮飞竟意外地见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胡底。那天,徐恩曾宴请上海滩的几位名人,席散之际,钱壮飞到柜台前结帐,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不是胡底吗!”他惊喜交加,禁不住“啊”的一声。
恰好这时徐恩曾过来,发现钱壮飞有些反常,便怀疑地问钱壮飞发生了什么事。钱壮飞急中生智,指着楼下的旁门说::“好像是密斯王(徐恩曾的姘头)。”徐恩曾听后,紧张地看了一眼太太,发现太太并未发觉,便匆匆陪着客人下楼从正门出去。
徐恩曾
待徐恩曾等人走后,钱壮飞快步上楼,来到胡底身边,一把抓住胡底的手,将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才激动地说:“我的天,这么长时间,你躲到哪里去了?”
胡底是安徽人,1925年入党,曾在北京与钱壮飞一起从事过地下工作。李大钊遇害和北方局遭破坏后,胡底与钱壮飞在党组织的安排下秘密离开北京来到上海。初来之际,两人迫于生计,四出奔波。此后不久,两人即在人海茫茫的上海滩失去联系。
故人见面,分外高兴。尤其当钱壮飞得知胡底已和党组织接上关系以后,心里的高兴劲更是溢于言表。两人约好,第二天晚上在一家影业公司的摄影棚中见面(胡底当时正在这家影业公司拍电影)。
第二天,钱壮飞如约来到拍摄现场,只见水银灯下,一个恶少带着几个打手抢夺民女,恰遇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钱壮飞一眼认出,好汉的扮演者就是胡底。这时,只听导演喊了声“停!”灯光骤暗,摄影棚里人声嘈杂、一片昏暗。
胡底趁机走过来与钱壮飞握手问好,然后把他领到一个角落。此时,一个戴眼镜、穿长袍、神情庄重、眼光和善的青年迎上前来,他握住钱壮飞的手说:“我叫李克农,老家让我来看望你。”
李克农早在“五四”时代就已参加进步运动。1926年,李克农在芜湖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此前后,他曾和人一起,在芜湖创办过一所民生中学。从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后来有不少被输送到黄埔军校和武汉军校学习。
特工“三杰”
1927年春,北伐军到达鞠湖后不久,蒋介石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在白色恐怖笼罩全国的大气侯下,芜湖的局势也变得异常严峻。
在此期间,不少人壮烈牺牲,也有不少人悲观失望、消极动摇,但李克农始终忠实于共产主义信仰,勇敢地坚持斗争。他一方面领导和组织工人群众同国民党新军阀进行斗争,一面派人打入流氓帮会内部,建立关系,配合地下党组织的斗争,表现出了高度的英勇机智和坚定的革命立场。
1928年,李克农摆脱敌人的追捕,来到中共中央所在地上海,在与党组织取得联系后,投入到更加艰苦和惊险的战斗中。此次他听取了胡底的介绍后,是作为中共沪中区委党组织的负责人来与钱壮飞联系的。
钱壮飞握着李克农的手,激动得声音也有些微微颤抖:“这两年,小弟人在江湖,心里却时刻惦记着‘故乡’的‘亲人’,有时做梦也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中。” 与党组织取得联系后,钱壮飞立即将自己掌握的敌人情况向党作了汇报。
中央特委很重视钱壮飞在敌人那里已经取得的地位,而且早就听人介绍过有关钱壮飞多才多艺、多谋善断和他在艰苦环境中对党的无限忠诚。经过研究,他们认为钱壮飞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最佳人选,决定派他深入敌人心脏从事搜集情报的工作。
早在1927年12月31日,中共中央就在第25号《中央通报》中规定:经过党支部决议,各级党组织可以派遣一、二个忠实的同志,到国民党党部及其它反动机关,做侦探和破坏工作。
1928年4月,陈赓负责中央特科二科(情报科)的工作后,就曾根据中央的这一指示,选派过一批忠诚勇敢的党员,打入敌人内部,在秘密战线上同国民党反动派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
陈赓
这时,虽然中央特委在是否打入国民党特务组织的问题上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但特委负责人周恩来从多年从事白区斗争的经验和对敌斗争的实际需要出发,仍对此事予以亲自过问并给以高度重视。
在当时的情况下,位于上海的中央机关处境十分险恶,钱壮飞在敌人内部取得的位置,乃是中央特委多年来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位置。钱壮飞打入敌人的特务中枢,将有利于改变党在白区工作中的被动地位。
为此,中央特委和周恩来同志同意钱壮飞打入国民党党务调查科任徐恩曾的机要秘书,同意李克农离开沪中区委,打入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广播新闻部任编辑,同时派胡底和李克农随钱壮飞一起打入国民党党务调查科,由他们三人成立特别党小组(李克农任组长),与特委二科负责人陈赓保持联系。最后,周恩来希望,他们像高洁的荷花,出污泥而不染,通过出色的工作,把国民党最高特务组织拿过来,为我所用。
1929年底,徐恩曾在南京就任国民党中央调查科科长。与此同时,钱壮飞被任命为该调查科的机要秘书。钱壮飞赴南京上任时,同志们再三叮嘱他要小心谨慎。同志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钱壮飞这一去,等于是深入龙潭虎穴,稍有疏忽,就有随时牺牲的危险。
南京旧影
但钱壮飞却满怀信心。他常常想起李大钊的两句话:“平凡的发展,有时不如壮烈的牺牲足以延长生命的音响和光华。绝美的风景,多在奇险的山川。”李大钊以自己的生命,实践了自己诗一样的箴言;钱壮飞则从李大钊辉煌的一生中找到了生命的真谛。他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微笑着走进虎穴,开始了他一生中最具传奇色彩的经历。
徐恩曾一上任,立即扩充人员、增加经费,并秘密派遣特务,打入国民党军警机关。当时,徐恩曾最关心的一件大事,就是在蒋介石势力所及的地区,建立基层的特务机关,进行秘密搜集情报的活动。
为了指挥遍布全国各地的特务机关,首要的一个任务,就是建立起最高的秘密指挥机关及其通讯电台。这一十分复杂烦琐的工作,被徐恩曾委托给了他的贴身心腹钱壮飞。
党务调查科的旧址原在南京丁家桥国民党中央党部内。徐恩曾上任后,感到那里太乱,不易保密,便另选中山东路五号建立大本营。
中山东路五号虽然是国民党特务的首脑机关,但外表却一点不引人注目。这里人手并不多,只有少数机要人员负责管理电台,充任秘书和会计。
由于徐恩曾把工作基本上全部交给了钱壮飞,钱壮飞便把自己的女婿刘杞夫和一些自己信得过的人统统调入大本营,充当与李克农联系的秘密交通。
钱壮飞
徐恩曾虽然身负反共重任,但此人始终改不了他那迷恋女色的本性。他每天只是拎着皮包到办公室来一下,处理一些必须由他亲自处理和决定的重要事务,然后便借口开会或有其它重要事务,溜到舞场、妓院或情妇家中鬼混。
“大本营”的日常工作,通常由钱壮飞直接处理。凡是送交徐恩曾本人的文件、电报,都先由中央党部转送中山东路五号,而首先接触这些文件电报的便是徐恩曾的机要秘书钱壮飞。
中山东路五号不但建立起了与各地联络的秘密电台,后来还开厂制造便于携带的小型收发报机。因为要制造这些收发报机,便在门口挂上一块“正元实业社”的招牌,为这个秘密机关作掩护。
作为特务机关的“大本营”,这里主要通过秘密电台与外界联系,后来派到汉口、九江、安庆和长江沿岸各重要城市的调查员、特派员,都是直接同这里的电台通报。各地报告的情况和送达的电报,大都首先经钱壮飞审阅并提出处理意见,送呈徐恩曾后,徐只在上面签个字,就由钱壮飞全权办理了。这样,钱壮飞几乎掌握了这里的全部机密。
当时,为了取得敌人的信任,钱壮飞、李克农、胡底根据中共中央特委和特科二科的指示,“帮助”大本营建立了一套以“通讯社”为幌子的情报机构。这些情报机构名义上是敌人的特务组织,实际上却在很大程度上成为我党的谍报网络。
此前,李克农已于1929年底通过考试进入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广播新闻部。他的公开身份虽然是该新闻部的编辑,但因为他同时又是调查科的成员,所以可以通过敌特的秘密线,与钱壮飞保持密切的联系。
李克农
至于胡底,也趁扩充和建立各地情报机构的机会,插入到这一新建立的情报机构中来。这一套情报机构的总指挥机关叫“长江通讯社”,设在南京中央饭店四楼,负责人是钱壮飞。
不久,钱壮飞又把胡底派往天津,在那里成立“长城通讯社”。胡底到天津后,利用长城通讯社作掩护,把搜集到的情报用密码发给钱壮飞,再由钱壮飞派秘密交通员送上海李克农转交中央特科。
这样,从北到南,国民党一整套特务组织都被中共特工控制。当时,天津的胡底、上海的李克农和南京的钱壮飞,在中央特委内部被誉为“情报战线上的三杰”,他们为中共中央特科搜集到大量敌人的重要情报。
为了赢得敌人的信任,钱壮飞、李克农、胡底也不时拿一些已经过时的中共文件和一些故意编造的假情报给徐恩曾。徐恩曾往往将这些假情报视为珍宝,因为他可以用这些假情报让钱壮飞写出详细的报告,拿到陈立夫和蒋介石那里去邀功请赏。
例如,1930年4月,蒋、冯、阎大战之后,蒋介石对张学良很不放心,千方百计要搞张学良的情报,但是派到东北去的特务,很快都被日本人搞掉了。蒋介石不甘心,要党务调查科无论如何要搞到东北的情报。
于是,徐恩曾便派钱壮飞组织一个小组去东北。钱壮飞此行,名义上是为国民党搞情报,实际上却是建立和开展中共在东北的地下工作。为此,他把陈赓和胡底弄在小组里,拿着国民党的钱和国民党党务调查科的证件,在东北通行无阻地走了一大圈。
胡底
回到上海后,又同李克农一起,把搜集到的情报真真假假地写成一份四万多字的报告送呈徐恩曾。这份报告,大受徐恩曾的欣赏,他对钱壮飞称赞不已,从此更增加了对钱的信任。此后,无论大事小事、公事、私事,一概委以办理。
但是有一样东西,徐恩曾却紧紧提在手中,不让钱壮飞染指,这就是蒋介石与少数高级官员通报用的特别密码单。这东西就像徐恩曾的命根子,徐恩曾总是将它随身带在身边,藏在贴身的衣服口袋里面。
钱壮飞深知,没有这个密码本,一些极端重要的密电就无法破译,国民党最高统治集团的核心机密就搞不到。为此,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设法将这个密码本搞到手。
机会终于来了。那一天,徐恩曾正和他的情妇密斯王在中央饭店二楼的一套客房里鬼混,徐太太不知从何处获得信息,带了几名亲戚来到中央饭店,直奔徐恩曾所在的房间,徐恩曾万万没有料到,吓得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站在地毯上。
徐太太一挥手,她的两位女亲戚上去就把密斯王从床上架起来。徐太太上前,打了密斯王两耳光,骂了声“贱货”,便命令随身带来的亲戚“给我打”。密斯王在这帮女人的拳打脚踢下哭了起来,徐恩曾恼羞成怒,一个箭步冲上去护着密斯王,不料用力太猛,竟将徐太太推倒在地。
此时,徐太太趁机撒泼,起来一头撞在徐恩曾胸前,又是哭,又是闹地揪住他的衣服不放。徐恩曾衬衣被撕破,密码本掉在地上。徐太太伸手去拣,徐恩曾怒喝一声。“别动,那是密码!”徐太太不吃他那一套地说:“我就是要看看你有多少秘密?”
两人正在你争我夺时,钱壮飞闻讯赶来。他立刻明白,徐太太紧紧攥在手中的那个小本子,就是他一心要弄到手的密码本。然而此刻,他只能上前劝解,让徐恩曾夺回密码本,然后给徐太太一个下台的机会,将徐太太一伙送出中央饭店。
上海旧影
在发动雪铁龙汽车,请徐太太上车回府的途中,徐太太得理不让人,提出三个条件:“一,要他马上把那个贱货打发走;二,每月要添100银元的菜钱;三,现在马上开车去见老太太,让老太太看看他的孝顺儿子是什么东西!”
钱壮飞也趁火打劫地怂恿说:“还要让徐先生当众赔罪,摆一桌上等酒席,把南京的亲戚都请来。”徐太太这才心平气和下来。
钱壮飞送走徐太太,又回来安置密斯王。当徐恩曾听钱壮飞说徐老太太得知此事后气得顿时躺倒在床上,不由心乱如麻。他是有名的孝子,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同意让钱壮飞派人将密斯王送往上海。
此后,钱壮飞又驱车前往徐府给徐老太太看病(他一直是徐老太太的私人健康顾问)。在忙完这一切后,钱壮飞便按照徐太太开出的名单,以徐恩曾的名义摆下酒席,发出请柬,让两家亲戚前来赴宴,以示风波平息、夫妻和好如初。
赴宴的那一天,徐恩曾临出门时换了一套西装,习惯地又将密码本随身揣在西装内层的口袋里。钱壮飞仿佛好心提醒地说,“带密码到那种场合,不太方便吧!万一……”徐恩曾点点头说:“那就放到文件柜里吧!”
钱壮飞说:“也好!加上锁,再贴一封条,那就万无一失了!”说罢,取来锁和钥匙,请徐恩曾亲自把密码本放进柜里,又拿来纸笔,准备让徐恩曾签字盖章、加上封条。
徐恩曾提笔要签字时,看看钱壮飞一如平常,一转念,取出密码本,交到钱壮飞手中:“我看交给你,也就万无一失了!”钱壮飞淡淡一笑,接过密码本,放进自己的贴身衣袋。
从此以后,即使是指名要徐恩曾亲译的绝密电报,钱壮飞也能用搞到的密码事先破译。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用这种方法,搞到不少重要情报。
红色电台
例如,蒋介石在汉口召开剿共会议,任命鲁涤平为总司令、何健为副总司令、张辉赞为前敌总指挥,出动10万兵力、兵舰20艘、飞机30架、采取四面围堵、深入穷追的战术,对红军实行第一次军事大围剿的情报,就是钱壮飞用特别密码译出,派地下交通员连夜赶往上海送给李克农,由李克农转到周恩来手中的。
此后,钱壮飞又以同样的方式,将敌人发动第二、第三次军事围剿的情报弄到手中并及时转送李克农,由李克农转送中央特科和中共中央。
钱壮飞的出色工作,受到周恩来的高度赞扬。周恩来还通过中央特科让李克农转告钱壮飞,他的这个位置十分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暴露。
钱壮飞接到中央的这一指示,更加感到自己肩头责任重大,但是谁也没有料到,事隔不久,竟发生了顾顺章叛变的严重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