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多日来,不是在写作,就是在写作的构思中,饭也懒得做了,只在每天中午下楼,来碗米线将就一下。
今晚突然想换个口味,吃一碗好久没吃的麻辣烫。
在我吃过的麻辣烫里,最好吃的要数军哥的骨汤麻辣烫,滋味醇厚,吃过便永难忘怀。此外,他那研究生女儿的依依倩影,也让我怀念了许久。

但那已是几年前的事了,不知道如今还能否找到他们。
最后一次吃到军哥的麻辣烫,是在对面长乐府小区楼下的店铺里。据说那里的门面房租金贵,店铺的流动性也很大,不知军哥现在是否还在那里?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下楼,循着记忆找去,目光最终锁定在一家冒菜馆门头上,店招上写着“飞雪迎春冒菜”。
这名字挺有诗意,让我想起了军哥盛麻辣烫的大海碗,碗壁上印着两句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不由得走进店里,迎上来的店主是个年轻小伙,眉眼清爽,带着点帅气。
他不是军哥。
“你好,这店以前的店主呢?”我问。
“你是说军哥吧,早就走了,把店转让给我了。”店主微笑着答道。
哦,我怅然若失,转身便要走。
“别啊!”店主有点急了,大概是想留住我这个打听旧主的老客,忙拉住我,“尝尝我的手艺,不比他的差,真正的骨汤熬的!”他不由分说将我带到厨房,用大勺捞出几块炖得酥烂的大骨头给我瞧。

盛情难却,我点了点头:“好,来一份。”随便夹了些菜,递给他。
“13块5,我再送你一碗米饭吧。”店主称完菜,爽快地说。
我找了张桌子坐下,思绪一下子飘回了几年前,飘回了军哥的麻辣烫摊前。
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小区通往菜市场的一片厂房被改造成大棚,成了个热闹的美食城。
那时我写作很忙,出来吃饭往往赶在午后,别家店早已过了饭点,只剩残汤冷饭。唯有军哥的骨汤麻辣烫,一整天都对我敞开着门。只要夹够十块钱的菜,就免费送一碗米饭或者一张白饼。

军哥是个高个子中年人,微胖,脸上总挂着憨厚的笑,待人热情得很。
也有好些次,我去吃麻辣烫,没见到军哥,摊后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俏丽的脸上也带着和军哥如出一辙的笑,只是那份笑,青涩里裹着温柔,像一朵初绽的百合花。
雾气氤氲的灶台前,她剪菜、烫菜的动作熟练利落,手艺竟不比军哥差分毫。
“老板今天没来吗?”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
“我爸忙呢,今天没来。”她展颜一笑,眉眼弯弯。

她爸?我愣了愣,一直以为她是军哥雇来帮忙的伙计。
“看你这么小,不上学吗?”我好奇地追问。
“我刚研究生毕业,还在找工作呢。”女孩笑着答道,手上的动作没停。
我心里暗暗惊讶,每天为我烫菜的姑娘,竟是个美女研究生。那一刻,竟觉得这十块钱花得格外值当。(全文已发同名公众号秦岭夜谭,欢迎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