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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佛学了一年设计,我后悔了

外界很多人会神化哈佛,但我入学之后发现很多同学还是会骂骂咧咧想跑,其中包括我。这也是为什么,当我看到特朗普收紧签证时,心

外界很多人会神化哈佛,但我入学之后发现很多同学还是会骂骂咧咧想跑,其中包括我。这也是为什么,当我看到特朗普收紧签证时,心态还算稳定。毕竟这个学,我上得确实有点……呃,五味陈杂吧。

哈佛医学院对面的教堂

本期分享人:、同学

H·ART 23届学员

哈佛大学 Master in Design MDes 在读

01哈佛的“特权”,体现在哪?

我从高中开始就一直待在加州,那边阳光四射,当地人也都整天笑嘻嘻的,相处起来很友好。来了哈佛之后,没想到这边天气这么阴,冬天下午四点左右就见不到太阳了,作为一个喜欢晒太阳的人,天快塌了。

除了天气之外,本地文化也跟之前在加州的时候有很大的落差,可能因为当地波屯白人觉得自己是美国文化发源地,又离祖上比较近,是什么爱德华第几世子孙,自带欧洲贵族的优越感?

本科大学地理位置很惬意

这里的社交氛围倒是符合很多人的刻板印象,晚上哈佛主校区的路上总能看到穿西服和礼裙的年轻人,刚从推杯换盏、交换资源的party回来;白天随便走进一家咖啡馆,左边是正与前辈networking争取内推的男生,右边可能是三五个一起解题的女生。

但这也不是什么排名靠前学校的专属现象,那哈佛到底特殊在哪?个人感觉来自它的国际品牌效应,吸引世界各地的人与资源。

学校最有意思的群体是来自东南亚、中东和非洲的研究生,政治课上发言的有从部落童军军队里逃出来的东非和中非人,有的在学法律、工程或者新能源;也有酋长的孩子,掌握16种语言,致力于医疗宣传;还有些从落后习俗的中东国家逃出的姐姐领导着妇女互助组织,还有做野生动物旅拍的泰国记者,都在社会里发光发热。

当然了,这些人的故事都很独特,能聚在课堂里的要么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要么是本身条件优渥,但它无法代表世界全部的文化与阶级,我们还要亲自去体验才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我在班里遇到的中国学生也很多,大家都还挺靠谱,平时互帮互助,课上组project不担心有人划水哈哈哈(可能是我在划)。

人际和视野是抽象特权,那具像一些便是物质资源了,哈佛之所以成为“世界名牌”,除了靠自身的学术实力,很重要的一点是它搭上了20世纪西方崛起的顺风车,也在东亚动荡时期接收到了大量独一无二的文献。

比如燕京图书馆里收藏的明清印刷书籍,偶尔还能在书中翻出几个世纪前的银杏叶,这些珍贵资源总让我后悔没学好文言文,放在我手里,实在有些浪费。(PS:哈佛燕京正在完善对公众开放的数字图书馆,这大概是我对学校为数不多喜欢的点!强烈推荐大家云逛展!燕京是我在波屯的快乐老家T^T)

1863年的书 图书馆网址:curiosity.lib.harvard.edu/chinese-rare-books

02在哈佛,也常迷茫

GSD的课程设置并不适合所有人。

美东有更深厚的历史沉淀,教得也更偏学术,适合喜欢做研究或者有工作经验的人。我工作经验不多,缺乏实际项目落地的体验,因此很难在课上提出批判性的问题或反馈。

那些有5年以上工作经验的同学,他们普遍对学校更满意,课堂相较于现实,给了他们更多的表达自由去做自己的甲方,而且被社会毒打后对学校制度也游刃有余。

像我这种没啥经验的菜鸟一直在找可以和现实链接的课,往往失望而归,不少课程介绍看起来落地且实用,但实际教的还是偏理论,纯纯催眠。

因此,我选课就格外谨慎,常拖到DDL前一天,四处打听只为找到更“务实”的老师,坏处是曾因为选课截止都没报满课,被学校警告甚至影响签证;好处是精挑细选后的课程我都非常满意,上课充满期待,课后也能和老师保持联系。

老师和我们分享他喜欢的产品

不过虽说在哈佛每节课都过得很充实,但我对自己未来的发展依旧迷茫。

研究生院校的针对性很强,肯尼迪学院的学生大概率有政府或者大企业背景;商学院多有金融、创业或高管经验;设计学院的学生直硕的不少,也都目标明确:进顶级设计公司。

还没决定好大方向的我算个另类吧。MDes专业的自由度很高,想上什么课申请一下都能上,但对于一个本科毕业直接读硕士的学生来说,并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或者未来想从事哪个方向,高自由度反而让人更加迷茫。

什么都想试一试,却难以在某一领域深入,如果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清楚哈佛能提供什么,那你将能收获远超过课程能带给你的成长。

可惜我不属于后者,有时候会羡慕南加大那样直接对接企业资源的学校,学生能明确目标,补充技能,甚至毕业即就业,就业压力几乎为0。

因为我的本科和设计没啥关系,甚至连Rhino都是在H·ART学的,所以我的脚步比大家都慢些,哈佛度过了一年,也才大致了解设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及我该如何发挥社会价值。

学校在期末用动物疗愈给学生解压

哈佛总体来说教学的最终目的不是纯就业,而是鼓励学生探索新领域,所以哈佛更适合已经有基础或者明确发展路线的人来深造,你有自己的需求,就能选择对应的课程,积累相应的人脉。

比如在联系公司、政府单位以及机构时,只要你发一封邮件,后缀是@harvard.edu,回复率确实很高,也有更多企业愿意抛出橄榄枝。

03哈佛是一个链接多元文化的小世界

在哈佛、MIT上学的天才是幸运的,像一颗生长在合适土壤里的种子,汲取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营养,有珍惜自己的“育苗人”,不需要经历太多挣扎与重塑,便自然而然成长出沉甸甸的果实。

其实更让我佩服的是第一眼资质平平的“普通人”,他们走了更长的路,发掘了自己的长处并研究出了社会规则,和天才们竞争,这些人常有的共同特质是“乐观”和“坚持做事”。

我很清楚自己很平凡,前者对我来说没有太多借鉴意义,所以我尽力向后者靠拢。

这种坚持不是说我每天起来要push自己做什么,而是晒太阳时看到地上的影子就忍不住彻夜折磨非线性响应;或是每月盼着去各地博物馆看古代祭祀艺术品;或是路边见到受伤动物若视而不见,便整周难受——那是一种内心的召唤。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心灵奇旅》,每个灵魂都要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而生态学,就是那个能触动我的东西。

从小学甚至幼儿园起,我对自然生态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小到督促自己,大到影响他人,很多抉择我自然而然就去做了,相比起结果能带给我什么,推动我的更多是“不去做就会难受”的焦虑。

《心灵奇旅》电影截图

比如心理学里有个概念叫做“自然缺失症”:人在城市里生活太久,心理会因长期脱离自然环境而曲扭。我在波士顿感受颇深,放眼望去的是砖块、水泥、柏油,日常穿梭于狭窄街道时也会有压抑感。

于是我会尽可能参加种地社团、做环保志愿者、选修户外调查课、自己在宿舍养动植物。每天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看植物有没有发新芽,用这些小小行动抚平焦虑。

尽管迷茫始终相伴,但这种使命感让我在每个阶段都找机会参与环保和动保活动,零零散散的经历,也就拼凑成了招生老师想看到的“内核”吧。

高中时期的我被朋友叫老农

学校也畅导理想主义,在象牙塔的学生最应该揣着希望前进,推动社会进步。一次项目考察中,负责人告诉我:“When you're designing something good, it is meant to be shared.”,老师鼓励学生用自己的设计打动他人,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对我所学而言,环保最大的难点在于环境变化如温水煮青蛙,灾难没临头就无人在意,这种时候,一个好的设计能发挥的作用超乎预期,我们参观的一个项目,将高危沿岸建筑改造成气候韧性公园,飓风来临时,那是当地唯一屹立不倒的绿地,不仅为政府省下200万的修复费,更成为很多人的避难聚集地,重新教育了人们对韧性设计的认知,完美诠释了前瞻性设计的影响。

可以理解理想主义在当代语境下会让很多人嗤之以鼻,经济下行时长大的年轻人总有种与生俱来的尖酸刻薄(我)和愤世嫉俗(我),可在我接触越来越多的永续项目后,让我看到世界的难题似乎在被解答,虽然渺小但好过怨天尤人。

在我个人这种微小尺度上,我在网上看到一只中暑的小鸟,会因为无法为它倒水降温而产生无力感,同时也会在完成一个可持续项目后产生成就感,这种一体两面共同推动我前行。

也因此,当我看到始祖鸟和蔡国强在喜马拉雅山上用不可逆的破坏作秀时,网络上一致的批评与关注度让我感觉有点欣慰,公众的环境意识逐渐觉醒,我也并非孤军奋战(希望管理制度加紧,赏罚制度分明)。

接下来给目标是哈佛大学的同学一些建议,哈佛的申请材料可能和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它其实很讲究作品集、文书或者其他申请材料的叙事性,也就是你有没有讲好自己的故事。

国内看重的东西和美国这边区别蛮大的,之前我本科申请时被锤打的很惨,美国这边青睐有故事性的项目总结,甚至直白如小学流水账,看起来不够成熟,也没那么富有哲理,但招生官想要的就是不费脑、能快速读懂、直截了当的呈现,以及层层递进的逻辑,讲清楚你为什么要来哈佛,能为哈佛带来什么。

叙事营销也是美国文化特色之一了,而哈佛作为美国资本主义的摇篮自然也把它当做学生的基础技能,GSD有些老师觉得如果你的设计筹到的资金够多,就算天马行空,这事儿也能成。

这一切就是要会靠视觉、语言、体验来讲故事,也就是要会“画饼”,所以GSD的学生经常自嘲说我们进了一个顶级营销组织。

最后,我确实后悔来哈佛,不过主要后悔的是在没有明确未来规划的阶段,不合时宜地拿到我不知如何利用、且有时效性的资源,或许过些年等我在职场中被掏空了,才能深刻理解教授在课上眉飞色舞地讲述天马行空的未来设计的激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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