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心脏科的顶级专家，妻子柳如梦逼着我给她的白月光做心脏手术。

结果她的白月光因为心脏排异性去世，柳如梦却咬死是故意我害死了她的白月光。

“纪仲夜，你得跪在曹瑞的墓前给他道歉！你欠他的！你该下地狱！”

柳如梦把桌上我送给她的瓷器，毫不留情朝着我的脑袋狠狠砸了过来。

立刻，鲜血如注，我脑袋昏昏沉沉的，站不稳，很久应下：

“好。”

1.

去曹瑞墓前的这一天，雨下得很大。

来吊唁的大多是曹瑞的家人和朋友，我和柳如梦例外。

柳如梦是曹瑞年少时分手的前女友，但对于柳如梦来说，曹瑞是她一直以来埋在心底的白月光。

我呢，和曹瑞不认识，没关系。

在柳如烟苦苦求着我用尽全力去救危在旦夕的曹瑞一命以后，反倒成了“故意害死曹瑞”的罪人。

头上的伤还没有好，我撑着伞跟在柳如梦身后，缓缓走到了墓前。

其他人一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一边不遮掩地当面讲我坏话。

“真恶毒，还说是二十七岁就成为顶级专家的医生呢，实际上国家留下这种人真是祸害。”

“害，他就是仗着自己有权威所以才不用坐牢的，像他这种人，就应该去给我们家曹瑞做牛做马，生不如死，下了地狱也应该打个九九八十一鞭。”

“说真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不就是老婆顾念年少时喜欢的人吗，他也下得去手，心眼这么恶毒，直接把人弄死，啧啧……”

话语一字不差地落在我的耳朵里，我侧头看了眼柳如梦一眼，她也听到了，但是她不会为我辩解，因为散播这些话语的人正是她。

此刻她哪里顾得上我这个“害死”她白月光的罪人，悲痛欲绝地流着泪，将菊花轻轻放在曹瑞墓前以后，柳如梦一个转身，手死死摁在我的肩膀上，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

“纪仲夜！还愣着干什么？你快点给曹瑞下跪，要磕响头，求他原谅，诚心忏悔！听到了没有！”

柳如梦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她快要嵌入我肌肤的指甲实在掐的我很疼。

再加上我右腿处还受着伤，那还是因为前段时间给柳如烟送文件，开车被撞造成的。

于是很轻易地，我径直跪在了地上。

膝盖碰地的那一刻，刺骨的疼痛传来，我咬牙忍下，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求一个，我耗尽心血，连住熬了四天，做手术做到自己心脏异常，都没能救回来的人的原谅。

“曹瑞，对不起，是我技术不够，是我害你没能更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错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曹瑞，我罪该万死，该下地狱，你不要和我计较……”

脑袋磕到鲜血再次透过纱布渗了出来，我浑身一个哆嗦，差点两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可是柳如梦没有叫我停下的意思，实在撑不住，我抬头看向了身边叉着双臂，居高临下，带着恨意俯视我的柳如梦。

“够了吗？”我牙齿都在打颤地问她，柳如梦极其轻蔑地哼了一声。

不再看我，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回头，说：“既然你现在愿意给曹瑞道歉，那我就如你所愿，不会和你离婚。”

2.

我求柳如梦不要和我离婚，我就答应去给曹瑞道歉。

柳如梦遵守承诺，真没和我离婚。

但是她在那以后，也不怎么回家了。

她找了个替身，那男人和死去的曹瑞长得真是很像。

眼睛鼻子，身材神态，尤其是带上金丝框眼镜以后，故作深沉地去往上扶眼镜的模样。

简直和曹瑞一模一样，都能叫柳如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很久。

我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只是疲惫的像狗一样从医院回来，打电话给柳如梦她不接，发信息她不回，怎么都联系不上她的时候，我以为她是出什么事情了。

忙里忙慌地联系到她闺蜜，知道她去了酒吧，结果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她和那个替身推杯换盏的一幕。

黄色的灯光照的柳如梦特别好看，她涂着烈焰红唇，穿着小吊带，前凸后翘的身材一览无余。

此刻她拖着腮帮子，眼神迷离地望向手臂搭她身上的男人，她说：

“付姜，我还能给你一百万，我们什么时候再睡一次啊？”

对面叫付姜的开始装茶，也可能是因为眼睛扫到了我的存在，眼见着他身体一倾，嘴巴似有若无地从柳如梦的鼻尖擦过，最后极其暧昧地落在了柳如梦的耳朵旁边：

“姐姐，你老公会生气的吧？姐姐虽然对我这么好，给我花钱，给我房子，给我买衣服买好吃的好玩的，可是姐夫要是知道了，姐姐就不能对我这么好了是吧？”

不知道柳如梦有没有看见我，反正她是很爱怜地在付姜的鼻尖上轻轻一点，笑着亲了口，语气得意：

“不会的，你能被姐姐看上是福分，我家里那个蠢货才懒得插手。”

“一来，他害死了我的白月光，罪大恶极。死了也应该，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差不多的，他应该庆幸对我稍有弥补才是。”

“还有一个就是，那蠢货现在都和我分房分床睡，想当初他求我不要离婚，我逼着他给曹瑞道歉他都同意，你知道他那时候身体状态有多糟吗？可是为了留住我，他都愿意干，所以现在不过区区一件养你的小事，他呀，肯定什么也不敢说的。”

这话逗得付姜咯吱咯吱笑，两个人很快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吻在了一起。

而我就站在一边，听着看着一切，任由自己的心千刀万剐，疼痛难耐。

攥紧了拳头，我沉重地往前走，许久开口，叫了声，“柳如梦”。

柳如梦回头，眼睛里一闪而过惊讶，可是抱着付姜的手没有放开。

她厌恶地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我硬生生地憋回去了快溢出眼眶的泪水，上前想把人拉走，轻声说着：

“怕你出事，专门来找你。不过现在既然没事，我们就回家吧？”

柳如梦一把甩开我，拿着杯子对准我砸了过来，“滚！我什么时候回家也轮得着你来管？”

我身体一个晃荡，快要窒息地痛，确保柳如梦确实没有事，最后只能沉沉地点头，自己离开。

离开前，身后的声音是：“看吧，我就说他连个屁也不敢放！付姜，今晚咱去订酒店吧……”

3.

柳如梦就以这样的状态和付姜厮混了三个月。

我每天都会看日历，数日期。

终于等到了5月27日这一天，许久未归的柳如梦回来了。

她面色憔悴，急切地推门而入，看见我直接猛地扑进我怀里。

然后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我讲：

“纪仲夜，帮帮我！帮帮我！付姜他也有心脏问题了，我没想到我爱的人都会这样，你不是全国顶级专家吗？你不是做手术的精度可以比得上智能机器吗？”

“纪仲夜，而且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合适的心脏……你能不能动用你的一切资源，去救救付姜那个可怜的人，他真的很可怜的。”

“我知道你当初没能救回来曹瑞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排异性对吧？我不怪你了，只要你现在救付姜，好不好……”

柳如梦拉着我的手，嘴巴嘟起，眼泪不断地留下。

我的心脏不可避免地再次痛起来，可是在答应之前，我突然想要问问她：

“柳如梦，如果我说，我其实找到了合适的心脏，只是……如果这个人如果是对你特别好的人，如果是一直都在为你付出的人，为你做了很多很多的牺牲，你……还愿意要这个心脏吗？因为你如果要拿这个心脏去救人，那个让人就得死。比如……那个人是我。”

柳如梦毫不犹豫，“救！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我现在只想让付姜活下来，陪着我！”

她太过迅速，太过坚定，以至于我这次的心痛真真切切，钻心地简直叫我想一拳打爆地球。

答应下了柳如烟，我自己一个人回到卧室，拿出自己写了很多年的日记本，翻看这么多年来记录的一切。

还是想感叹：舔狗男配就是舔狗男配啊。

我从十岁的时候就梦见了自己的未来，会遇到一个叫柳如梦的女人。

会对她言听计从，会为她的喜怒哀乐而牵动心扉，会为了她一次次没有原则的答应所有事情，哪怕后果是对自己很不好的。

最后，我还会为了救柳如梦找的替身，甘愿奉献自己的心脏，悲催又卑微地死去。

梦到这里结束，我的一生也就到此为止。

于是我从一开始就想违背这一切，不想让自己白白付出，不想让自己真的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沦落到那么可怜的地步。

可是怎么尝试都失败了，我离不开柳如梦，心情控制不住因为她而牵动。

迄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像强制走剧情一样，重复着梦里的场景。

眼光呆滞地落在我身患绝症的单子上，我最后沉沉叹了口气，罢了，死就死了。

捐出心脏，自己悲催的死去，这男配的一生走完，我也不用活得这么身不由己了。

只是可惜，“纪仲夜”的所有真心都轻如鸿毛，从没有入过柳如梦的眼。

沉沉睡去，走剧情悲催地赶到医院，又悲催地去签订同意死后捐赠心脏的协议，柳如梦挽着付姜，在外面像共患难的夫妻一样，忐忑地等待。

而等我万念俱灰，心里默默数着自己死期的时候，抬头正要同柳如梦讲话。

一个穿着一身元气衣服的萝莉，哒哒哒地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不等我回过神来，女孩已经直接扑进我的怀里，突然的力度导致我整个人向后倾倒。而女孩对准我的脸颊就是狠狠一吻，她说：

“仲夜哥哥！小朝回来了！结婚！我们马上结婚！”

场面一度寂静，柳如梦的嘴巴张得像鹅蛋一样大，而我在看清萝莉的面容以后。

心脏处感觉死灰复燃，没什么，这个人我认识，是我从小的青梅小朝。

我十八岁时她搬去了国外，今天是五月二十九日，我知道她会来到这个医院，刚刚一直都没有碰到她，还以为一切都会和梦一样发生，我死了，这个世界彻底和我无关。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小朝出现了，我的转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