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妈一直没离开过家……”

张国强手里的菜刀“哐”地掉在桌上。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儿子。

整整17年了，儿子第1次说出这么清楚的话。

更让他心慌的是儿子接下来的话。

“妈妈在那个衣柜里，她说她冷得发抖，想盖条被子……”

张国强只觉得头晕目眩，这怎么可能呢？

妻子林晓梅17年前就失踪了，警察找了整整4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可儿子从小就有智力障碍，不会撒谎，更别说编出这么离奇的故事了。

当张国强颤抖着走向那个17年从未打开过的老红木衣柜时。

他想不到，里面隐藏的秘密将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01

清晨四点，张国强从床上爬起来，动作轻得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

十七年来，他每天都在这个时间起床，从没间断过，就像一台设定好的机器。

他悄悄走到隔壁房间，透过门缝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儿子张子豪，确认儿子睡得安稳后，才松了口气，去洗漱。

张国强今年四十五岁，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得多，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刻满了岁月和风霜的痕迹，手背上青筋凸起，满是粗糙的老茧。

洗漱完，他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今天摆摊要用的食材：煮鸡蛋、蒸包子、熬豆浆、切咸菜……这些活儿他干了十七年，每一个步骤都熟得不能再熟。

“子豪，起床啦。”五点半，张国强轻声叫醒儿子。

张子豪今年二十五岁，但智力水平只相当于六七岁的孩子，他眼神空洞地盯着父亲，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

“爸……饿……”张子豪说话慢吞吞的，吐字含糊不清。

“行，爸这就给你弄吃的。”张国强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头，“今儿想吃什么？”

“鸡蛋……要鸡蛋……”张子豪指着厨房，声音带着点期待。

“好，给你煮俩鸡蛋。”张国强笑了笑，“还想喝点粥不？”

张子豪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张国强早就习惯了儿子这种模棱两可的表达方式，他给儿子煮了两个鸡蛋，盛了一碗小米粥，又切了几片自家腌的萝卜干。

“慢慢吃，别噎着。”张国强坐在儿子旁边，一边收拾摆摊的家伙什儿，一边留意儿子吃饭。

张子豪吃得很慢，一口饭嚼半天才能咽下去，有时候会突然停下来，呆呆地盯着某个地方，像是在想什么。

“子豪，吃完咱们就去摆摊，你今天想要什么玩具？”张国强试着跟儿子聊聊天。

“玩具……小火车……”张子豪的眼睛突然亮了亮。

“好，晚上回来爸给你买个小火车。”张国强笑着点头。

这种简单的对话对别人来说稀松平常，可对张国强却是珍贵的时刻，儿子能清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六点半，父子俩准时出了门。

张国强推着一辆改装的三轮车，上面装满了摆摊的工具：煤气罐、锅碗瓢盆、食材、折叠凳……张子豪跟在旁边，走路有点晃，但始终紧紧挨着父亲。

他们的摊位在兴华街的路口，那儿人来人往，生意还算过得去。

“老张，又这么早！”旁边的菜摊大姐王秀兰已经开始忙活了，“子豪今儿怎么样？”

“挺好，昨晚睡得踏实。”张国强一边支摊子一边答。

王秀兰卖菜七八年了，心肠热，经常帮着照看张子豪。

“子豪，来婶儿这儿，有糖吃！”王秀兰朝张子豪招手。

张子豪看看父亲，得到同意后才慢吞吞走过去，王秀兰给了他一颗水果糖，他乐得眼睛眯成了缝。

“谢谢婶儿。”张子豪含糊地说。

“真是个好孩子。”王秀兰看着张子豪，心疼地说，“老张，这孩子跟着你这么多年，也没享什么福。”

张国强叹了口气：“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别的也不指望。”

七点，早餐摊正式开张。

张国强手艺不错，豆浆浓香，煎蛋嫩黄，包子松软，很快就有顾客上门。

“老板，俩煎饼，一杯豆浆！”一个常客喊道。

“得嘞，马上好！”张国强熟练地摊着煎饼，手脚麻利。

张子豪坐在摊位旁的小凳子上，攥着王秀兰给的糖，静静地看着街上来往的人，偶尔有小孩路过，他会露出腼腆的笑。

“爸……那个……那个……”张子豪突然指着街对面，声音有点急。

张国强顾不上手里的煎饼，赶紧看过去，一个穿蓝色外套的女人背对着他们，身形和林晓梅有几分相似。

张国强的心猛地一跳，十七年了，他无数次在人群中寻找妻子的影子，可每次都是空欢喜。

“子豪，你看见什么了？”张国强轻声问。

“像……像妈妈……”张子豪盯着那个女人，眼睛一眨不眨。

张国强丢下铲子，冲过马路想看个清楚，可等他挤到对面，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子豪，你确定刚才那人像妈妈？”张国强回到摊位，蹲在儿子面前问。

张子豪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自己也拿不准。

张国强心里五味杂陈，儿子虽然智力有障碍，可对母亲的记忆似乎刻得很深，经常会冒出关于妈妈的话。

“子豪，你还记得妈妈什么样吗？”张国强试探着问。

“妈妈……温柔……有花香……”张子豪努力挤出词，声音慢但认真，“妈妈唱歌……给子豪唱……”

张国强的眼眶湿了，林晓梅确实爱给儿子唱歌，她的声音轻柔，每次唱时，子豪都会安静下来。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张子豪突然问。

这问题张国强听过无数次，可每次都不知道怎么答。

“妈妈……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回不来了。”张国强努力稳住情绪。

“妈妈会回来的。”张子豪很认真地说，“她说过，不会丢下子豪的。”

张国强再也忍不住，眼泪默默滑了下来。

02

上午十点，早餐摊的生意淡了，张国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老张，今儿怎么收摊这么早？”王秀兰好奇地问。

“子豪好像不太舒服，我带他回去歇歇。”张国强解释。

其实不是子豪不舒服，是他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刚才儿子提到妻子，让他又想起了十七年前那个夜晚。

那是2006年的秋天，林晓梅说要出门买点菜，可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张国强报了警，警察查了好几个月，走访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可一点线索也没有，林晓梅就像凭空消失了。

头几年，张国强跑遍了城市每个角落，贴寻人启事，找私家侦探，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可还是没结果。

后来，他慢慢接受了妻子可能永远回不来的事实，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照顾儿子上。

回到家，张国强安顿好儿子午睡，自己坐在客厅里发呆。

这是一套老式的两居室，房子不大，但满是回忆，客厅墙上挂着林晓梅失踪前的照片，厨房里还有她亲手做的布帘，卧室的大衣柜里还留着她的衣服。

十七年了，张国强舍不得扔掉妻子的任何东西，总觉得她有一天会回来。

“爸……水……”张子豪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像是刚睡醒。

“来了，马上。”张国强赶紧起身给儿子倒水。

张子豪喝了口水，在客厅里慢慢转悠，他走到墙边的照片前，伸手摸了摸。

“妈妈……好看……”张子豪对着照片说。

“对，妈妈很好看。”张国强走过来，和儿子一起看照片。

照片里的林晓梅笑得温柔，穿着淡蓝色的裙子，头发披在肩上，像个安静的仙女。

“妈妈去哪儿了？”张子豪又问。

“爸也不知道。”张国强老实回答，“你想妈妈吗？”

“想。”张子豪点头，“子豪很想妈妈。”

“爸也想。”张国强声音低了下去。

张子豪突然转身，朝那个大衣柜走去，伸手想拉柜门。

“子豪，别动那柜子。”张国强赶紧拦住。

柜子里装着林晓梅的衣服和一些私人物品，十七年来，张国强从没打开过，也不让任何人碰。

“妈妈……在里面……”张子豪指着柜子说。

张国强愣了：“什么？你说什么？”

“妈妈在里面。”张子豪又说了一遍，声音清楚了不少。

张国强惊呆了，儿子很少能说出这么完整的句子，而且逻辑还这么清楚。

“子豪，你怎么知道妈妈在里面？”张国强蹲下来，盯着儿子的眼睛问。

“妈妈告诉子豪的。”张子豪很认真地说，“昨晚，妈妈来找子豪了。”

张国强后背一阵发凉，昨晚？儿子说妈妈来找他了？这不可能！

“子豪，你昨晚真看到妈妈了？”张国强尽量让自己冷静。

“嗯。”张子豪点头，“妈妈穿着蓝裙子，跟照片一样。”

“她现在在哪儿？”

“在柜子里。”张子豪指着大衣柜，“妈妈说她冷，想盖被子。”

张国强脑子一片混乱，儿子的话听起来太离谱，可他从不撒谎，也没能力编这么复杂的故事。

“子豪，你确定妈妈在柜子里？”张国强再问一遍。

“确定。”张子豪点头，“妈妈让子豪告诉爸，她回来了。”

张国强看着那个十七年没打开的红木衣柜，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如果妻子真在柜子里，这十七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不在，儿子为什么会这么说？

“爸，开门。”张子豪催着，“妈妈等着呢。”

张国强的手抖着伸向柜门把手，可就在要碰到时，他又停下了。

他害怕，害怕打开后看到的东西会毁了一切。

可张子豪一直在催，眼神比平时清澈得多，说话也流利了不少。

“子豪，要是……要柜子里没妈妈怎么办？”张国强问。

“有，妈妈就在里面。”张子豪很肯定地说，“她在等我们。”

张国强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管柜子里有什么，他都得面对。

他的手慢慢伸向柜门……

03

“等等，子豪。”张国强突然停下手，“你先跟爸说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张子豪眨了眨眼，像是在努力回忆。

“昨晚，子豪睡不着。”张子豪的语言比平时清楚得多，“然后……听到有人叫子豪的名字。”

“谁叫你？”张国强紧张地问。

“妈妈。”张子豪很肯定地说，“是妈妈的声音，特别温柔。”

张国强感到一阵寒意，昨晚他睡得死死的，没听到任何动静。

“然后呢？”

“子豪就起床了，看到妈妈站在房间里。”张子豪继续说，“妈妈穿着蓝裙子，跟照片里一样。”

“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妈妈说她一直在家，一直陪着子豪。”张子豪的眼睛亮亮的，“妈妈说她很想子豪，也很想爸。”

张国强的心跳得厉害，如果这是儿子的幻觉，那也太真实了。

“妈妈还说什么了？”

“妈妈说她冷，住在柜子里很冷，想盖被子。”张子豪指着衣柜，“妈妈让子豪告诉爸，她回来了。”

“妈妈现在在哪儿？”张国强声音发抖地问。

“在柜子里。”张子豪理所当然地说，“妈妈一直住那儿。”

张国强看着那个大衣柜，心乱如麻，理智告诉他柜子里不可能有人，可儿子从不说谎，今天的表现又太反常，语言能力突飞猛进。

“子豪，你确定昨晚看到的是妈妈？”张国强又确认一遍。

“确定！”张子豪用力点头，“是妈妈，子豪不会认错。”

张国强犹豫了好久，最终决定打开柜门看看。

他慢慢走过去，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

“子豪，要是柜子里没妈妈，你会失望吗？”张国强最后问。

“不会，妈妈就在里面。”张子豪很坚定。

张国强闭上眼，用力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挂着林晓梅的衣服，夏天的裙子，冬天的毛衣，还有几件外套，下面抽屉里放着围巾、手套之类的小东西。

但没人，什么人也没有。

张国强有点失望，又有点松口气。

“子豪，你看，柜子里只有妈妈的衣服。”张国强转头对儿子说。

可张子豪的反应很奇怪，他盯着柜子看了半天，然后点点头。

“妈妈在那儿。”张子豪指着柜子深处的一个角落。

张国强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那儿确实有个暗影子，被衣服挡着，看不太清。

“子豪，那儿什么也没有。”张国强说。

“有，妈妈在那儿。”张子豪坚持，“妈妈在跟子豪招手呢。”

张国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儿子的表现太怪了，说话也越来越清楚，像是真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他。

“子豪，咱们先关上柜门，行吗？”张国强试着劝。

“不要！”张子豪突然激动起来，“妈妈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能关门！”

张国强第一次见儿子这么激动，平时他特别温顺，从不大声说话。

“子豪，冷静点。”张国强想安抚，“咱们先坐下聊聊，行不？”

“不要！妈妈等着呢！”张子豪跑到柜子前，伸手往里摸，“妈妈，子豪来了！”

张国强赶紧去拉儿子，可张子豪的力气突然大得吓人，他根本拉不动。

“妈妈说她冷，要被子。”张子豪一边摸索一边说，“爸，快给妈妈拿被子！”

张国强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子的变化太大了，语言清楚不说，连力气都大了好多。

“子豪，先出来，咱们到客厅说。”张国强用了更大的劲才把儿子拉出来。

可张子豪很不情愿，一直回头看柜子。

“妈妈生气了，妈妈生气了！”张子豪突然大哭起来，“妈妈说爸不想见她！”

“不是，爸当然想见妈妈。”张国强赶紧安慰，“可柜子里真没妈妈。”

“有！有！”张子豪哭得更凶，“妈妈就在里面，她一直在等我们！”

张国强从没见过儿子哭得这么伤心，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也许，儿子真看到了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

“好，咱们再去看看妈妈，行吗？”张国强妥协了。

张子豪立刻不哭了，拉着父亲的手往柜子走。

“妈妈，我们来了！”张子豪对着柜子说，“爸也来了！”

张国强站在柜子前，仔细瞧着每一个角落，除了衣服和杂物，真没什么别的。

可儿子却特别开心，像是真在跟谁说话。

“妈妈说她很想我们。”张子豪翻译着，“妈妈说这十七年她一直在这儿等着。”

“子豪，你……你真能看到妈妈？”张国强试探着问。

“当然能看到。”张子豪奇怪地看着父亲，“爸看不到吗？”

张国强摇摇头。

“妈妈说爸的眼睛被蒙住了，所以看不到她。”张子豪继续说，“但她一直都在，没离开过。”

张国强心里一片迷雾，到底是儿子在幻想，还是真有什么超自然的东西？

“妈妈想要被子。”张子豪突然说，“她冷得很，需要暖和的被子。”

张国强看了看柜子，如果真像儿子说的，妻子的灵魂在这儿，拿条被子也没什么。

“好，爸去拿被子。”张国强答应了。

他从卧室拿了条厚毛毯，递给儿子。

张子豪小心地把毛毯放进柜子。

“妈妈说谢谢。”张子豪笑了，“妈妈现在暖和了。”

张国强看着柜子里的毛毯，心情复杂极了，如果这只是儿子的幻觉，他在陪儿子演戏，如果这是真的，他的世界观得彻底翻个个儿。

“妈妈还想要什么吗？”张国强问。

张子豪认真听了听，然后摇摇头。

“妈妈说现在挺满足，有被子就够了。”张子豪说，“但她希望我们每天来看她。”

“好，咱们每天来看妈妈。”张国强答应了。

04

从那天起，张国强的生活起了微妙的变化。

每天晚上，他都会跟儿子一起到衣柜前“看”林晓梅，张子豪会跟“妈妈”聊天，讲讲一天的事儿，张国强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也在旁边静静陪着。

更神奇的是，张子豪的状态好像在变好，他的语言能力越来越强，思维也清楚了不少，甚至能帮着干点简单的家务。

“爸，妈妈说她很高兴。”一天晚上，张子豪对父亲说，“妈妈说她终于能跟我们在一起了。”

“妈妈真高兴吗？”张国强问。

“嗯，特别高兴。”张子豪点头，“妈妈说她这十七年特别孤单，现在我们每天陪她，她不孤单了。”

张国强听了这话，心里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如果妻子的灵魂真在这儿，那她这十七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一个人在柜子里，没人跟她说话，没人知道她存在。

“晓梅，对不起。”张国强对着柜子说，“这些年我没发现你在这儿，让你受苦了。”

张子豪听了听，然后笑了。

“妈妈说不用道歉，她知道爸一直很想她。”张子豪翻译着，“妈妈说她很感动，爸这些年没扔她的东西。”

张国强眼眶湿了，确实，十七年来，他舍不得扔林晓梅的任何东西，连她用过的发卡都还留在梳妆台上。

“妈妈还说什么了？”张国强问。

张子豪认真听了半天，然后摇摇头。

“妈妈说她今晚累了，想休息。”张子豪说，“明天再来陪她。”

“好，咱们明天再来。”张国强答应了。

从那以后，张国强开始相信儿子真能看到妻子的灵魂，虽然他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可儿子的变化明摆着，很多时候张子豪还会说出只有林晓梅知道的事。

比如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公园，比如林晓梅最爱听的那首老歌，比如她怀孕时爱吃酸梅的习惯，这些事儿张子豪不可能知道，因为他那会儿还小，又有智力障碍。

“妈妈说她记得子豪出生的时候。”一晚上，张子豪突然说，“妈妈说子豪刚生下来特别可爱，眼睛大大的，亮亮的。”

这话让张国强愣住了，因为林晓梅确实常这么说，形容刚出生的张子豪。

“妈妈还记得什么？”张国强问。

“妈妈说她记得给子豪喂奶的时候，子豪老实得很，不哭不闹。”张子豪继续说，“妈妈说那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这些细节都是真的，林晓梅生前常跟张国强提这些事儿。

“妈妈想念那些日子吗？”张国强问。

张子豪听了听，然后点头。

“妈妈说她很想念，但她现在也挺满足，因为能看到子豪长大了。”张子豪说，“妈妈说子豪现在很帅，跟爸年轻时一个样。”

张国强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这确实是林晓梅会说的话，她活着时常夸张子豪长得像爸。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张国强慢慢习惯了这种奇怪的生活，白天摆摊挣钱，晚上跟儿子一起“陪”妻子的灵魂。

张子豪的状态也越来越好，语言能力大涨不说，理解力和记忆力也有了明显进步，邻居们都说张子豪变聪明了。

“老张，子豪最近是不是去哪儿治病了？”王秀兰好奇地问，“感觉他比以前机灵多了。”

“没治，可能是长大了，慢慢好了吧。”张国强不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因为见到了妻子的灵魂吧，那别人准以为他们父子俩疯了。

可好日子没多久，意外就来了。

那天晚上，张国强跟往常一样带儿子去“看”林晓梅，可张子豪的表现很怪，站在柜子前半天不说话，脸色白得吓人。

“子豪，怎么了？妈妈有什么话要说吗？”张国强担心地问。

张子豪摇摇头，然后突然转头看父亲。

“爸，妈妈说有件大事要告诉你。”张子豪的声音有点抖，“但妈妈说你可能受不了。”

“什么事？”张国强紧张地问。

“妈妈说……妈妈说她其实……”张子豪说到一半停住了，“妈妈不让我说。”

“子豪，到底怎么了？”张国强更急了，“妈妈想说什么？”

张子豪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了：“妈妈说，她其实一直就在柜子里，从没离开过。”

张国强愣了：“什么意思？”

“妈妈说，十七年前那晚，她没出去买菜……”张子豪的声音越来越小，“妈妈说，她那晚……”

就在张子豪要说出真相时，客厅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张国强！张国强！开门！”

是警察的声音。

张国强和张子豪都愣住了，这么晚了，警察来干什么？

“爸，妈妈说别开门。”张子豪突然紧张地说，“妈妈说，真相不能让人知道。”

敲门声越来越响，张国强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国强，我们知道你在家，马上开门！”

张国强看了看衣柜，又看了看儿子，心里充满了恐惧。

到底怎么回事？妻子到底想告诉他什么真相？为什么警察这时候来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张子豪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紧紧抓住父亲的胳膊。

“爸，妈妈很害怕。”张子豪抖着说，“妈妈说，要是警察进来了，她就永远不能跟我们在一起了。”

张国强的手抖着伸向门把手，可就在要碰到时，他听到了张子豪的声音：“爸，妈妈说，柜子里除了她的灵魂，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张国强急切地问。

“还有她的……”张子豪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撞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张国强，你涉嫌十七年前的一起命案，现在请配合调查！”领头的警察亮出搜查令，“我们怀疑你妻子林晓梅的遗体就藏在这房子里！”

张国强彻底懵了，张子豪则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别！别碰妈妈！”张子豪扑向衣柜，想护住里面的“妈妈”。

可警察已经开始搜查了，他们直奔那个大衣柜……

当警察拉开柜门的那一刻，张国强看到了他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