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午后的宁静被电话刺破。
江州的陌生号码，我本想挂断，却莫名心悸，还是按了接听。
“您好，这里是XX银行ETC中心，请问您是苏晴女士吗？”
“我是。”
“我们收到一份申请，要将您的储蓄卡绑定至车牌‘江 A669Y’的奔驰GLE上，现向您核实。”
奔驰。
江 A669Y。
我心脏狠狠一缩——
陈峰。
他连离婚后都不肯放过我，还用我的名字给新车办ETC？
我指节发白，却努力让声音沉稳：“我驾驶证四个月前就被吊销了。”
话筒那端沉默了两秒。
我轻轻补了一句：
“你们确定……要绑定吗？”
01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秒钟的死寂，静得苏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因为愤怒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那颗心，曾为陈峰奋不顾身，也曾因他碎成齑粉，如今，它只剩下冷硬的坚冰和燃烧的怒火。
“什么？苏…… 苏女士，您是说您的驾照被吊销了？”
银行客服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但那份职业性的甜美和镇定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错愕与慌乱。
苏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冷笑，对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对，确实被吊销了，交通队有详细档案，你们银行系统都是联网的，应该一查就能知道。”
“一个没有驾驶资格的人，名下却要绑定一辆用于高速通行的 ETC，听起来是不是有点…… 黑色幽默？”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每一个字却都像一根淬了毒的银针，精准地刺向电话那头看不见的系统，以及系统背后那个卑劣无耻的男人。
陈峰，苏晴的前夫，一个将 “利己主义” 刻在基因里的男人。
他们离婚还不到十个月，陈峰就开上了奔驰 GLE，还如此迫不及待地，想从她这个 “前妻” 身上，再薅下最后一层羊毛。
苏晴在电话里特意多问了一句：“这份申请是什么时候提交的？经办人有没有提供其他证明材料？”
客服停顿了几秒，回复道：“是今天上午提交的，经办人是陈峰先生，他还提供了您和他的旧户口本复印件，说你们目前仍处于婚姻关系中，所以可以代办。”
听到这话，苏晴的怒火更甚，她强压着情绪说：“麻烦你们立刻记录我的异议，这份申请并非我本人意愿，属于冒用他人信息办理业务，我会保留追究相关责任的权利。”
“这…… 这…… 苏女士，非常抱歉，可能是信息录入有误。”
“根据规定，非本人申请或驾照状态异常的用户，我们是不能办理绑定业务的，我们会立刻驳回这项申请，并进行内部核查。”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给您带来不便还请谅解，打扰您了！”
客服小姐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仿佛生怕再从苏晴口中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苏晴脸上的冷笑慢慢凝固。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底那股彻骨的寒意。
她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起那些不堪的过往。
02
苏晴和陈峰是大学同学，从青涩的校园时光走到披上婚纱，曾经也是身边人眼中艳羡的神仙眷侣。
苏晴曾以为，他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婚后不到两年，陈峰的野心和自私在柴米油盐的浸泡下，日益膨胀。
他开始嫌弃苏晴的工作不够体面，收入不高，不能给他提供事业上的助力；他开始频繁地彻夜不归，每次回来，身上总会带着陌生的香水味。
他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曾经的甜蜜也一点点被消磨殆尽，感情变得越来越淡。
压垮他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苏晴被吊销的驾照。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陈峰陪客户喝得酩酊大醉，却坚持要自己开车去高铁站接一个所谓的 “重要合作伙伴”。
苏晴拦不住他，只能抢在他之前坐上驾驶座，替他开车。
结果在路上，为了躲避一个突然从路边窜出的行人，苏晴猛打方向盘，车子狠狠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事故不算严重，可苏晴当时正处在驾照换证的空档期，旧驾照已经过期，新驾照还没领到手，被交警当场认定为无证驾驶，再加上事故的主要责任在她，驾照直接被吊销了。
而陈峰，那个苏晴拼尽全力替他挡灾的男人，从头到尾，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打着电话给他的助理，让助理来处理后续事宜，甚至没有上前问过苏晴一句，有没有受伤。
苏晴在医院住了三天，那三天里，陈峰只让助理送过一次住院费，还附带了一张 “费用结清” 的收据，逼着苏晴签字确认。
出院后，陈峰更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苏晴身上，骂她愚蠢，骂她没用，还说因为这件事，他错过了和 “重要合作伙伴” 的见面，影响了自己的事业发展。
后来苏晴才知道，那个所谓的 “重要合作伙伴”，根本就是陈峰新攀上的富家千金 —— 孟瑶，也就是他现在的未婚妻，那辆奔驰 GLE 的真正主人。
为了能和孟瑶双宿双飞，陈峰毫不留情地向苏晴提出了离婚。
分割财产的时候，他更是将 “无耻” 二字发挥到了极致，以苏晴 “无证驾驶犯错在先” 为由，想让苏晴净身出户。
他们闹得很难看，最后闹上了法庭，苏晴凭借着自己收集到的陈峰婚内出轨的证据，才勉强保住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小部分婚前财产。
苏晴以为，离婚之后，他们就能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她甚至还天真地想，或许陈峰对自己还存有一丝愧疚。
可今天这个银行电话，像一盆冰水，将苏晴从头浇到脚，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陈峰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变本加厉，把算计和占便宜当成了理所当然。
他用苏晴的名字办 ETC，无非是看中了苏晴那张储蓄卡里还有些积蓄，或者是想利用银行针对老客户的 ETC 优惠政策，节省一点费用。
在他的世界里，苏晴从来都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利用、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的工具人。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电显示上 “陈峰” 两个字，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刺得苏晴眼睛生疼。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接通了电话。
复仇的火焰，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这一次，苏晴告诉自己，绝不能再让陈峰轻易得逞。
03
“苏晴！你他妈的到底跟银行的人胡说八道了什么！”
电话一接通，陈峰那暴跳如雷的咆哮声就从听筒里炸开，震得苏晴耳膜嗡嗡作响。
苏晴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等到他那第一波毫无素质的怒吼过去，才慢悠悠地把手机放回耳边，用一种近乎于无辜的语气，轻声问道：“陈先生，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们已经离婚快一年了，我好像没有义务再听你这样大吼大叫吧？”
苏晴的平静和疏离，显然像一瓢油，浇进了陈峰那本就燃烧的火堆里。
“你少给我装蒜！银行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我的 ETC 申请因为绑定人驾照状态异常被驳回了！还说要对我的信用记录进行重新评估！”
“苏晴，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
陈峰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尖锐又刺耳。
苏晴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穿着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手腕上戴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昂贵手表，站在他那辆崭新的奔驰 GLE 旁边，一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因为怒火而扭曲变形，再也没有了半分平日里伪装出的温文尔雅。
“我搞鬼？”
苏晴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陈峰，你是不是忘了，我的驾照为什么会被吊销？”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四个月前那个暴雨夜，是谁喝得烂醉如泥，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副驾驶上？”
“而我，又是为了谁，才冒险开的车，才落得个无证驾驶、驾照被吊销的下场？”
“够了！”
陈峰粗暴地打断了苏晴的话，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你一个女人，这么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
苏晴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带着力量：“至少能让我在接到银行电话的时候，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事实的真相。”
“我只是实话实说，把我的驾照状态如实告知了银行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还是说，陈大老板希望我帮你隐瞒，配合你完成这次盗用我个人信息的违法行为？”
苏晴特意在 “盗用” 和 “违法” 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就是要让陈峰清楚，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本质。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陈峰显然是被苏晴噎住了，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甚至愿意为他顶罪的苏晴，如今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如此不好惹。
过了好一会儿，陈峰才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于命令的语气说道：“苏晴，你别给我玩这套。”
“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吗？说吧，要多少你才肯去银行销掉那个记录，重新帮我把 ETC 办好？”
听听，多么熟悉的语气。
在陈峰的认知里，世界上的一切问题，似乎都可以用钱来解决；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尊严，都可以在金钱面前明码标价。
“钱？”
苏晴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陈峰，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你那点臭钱吗？”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瞎了眼，把自己最好的青春浪费在了你这种人渣身上。”
“至于 ETC，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说你给我钱，就算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帮你。”
“你……”
陈峰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几秒才咬牙切齿地说：“苏晴，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别忘了，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首付还是我爸妈出的！你信不信我让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又是这套。
用房子来威胁她。
只可惜，陈峰打错了算盘。
04
离婚的时候，法官已经将那套房子判给了苏晴，陈峰父母当初出的那部分首付，苏晴也早已折算成现金，连本带息地还给了他们，还特意让陈峰写了收据。
“陈峰，我劝你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或者去咨询一下你的律师。”
苏晴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套房子，现在产权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你要是再敢来骚扰我，信不信我立刻报警？”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盗用他人信息办理金融业务，情节严重的，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好不容易才傍上孟瑶那样的富家千金，马上就要当上乘龙快婿了，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丑闻才好。”
“你敢威胁我？”
陈峰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苏晴轻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快意：“陈峰，时代变了，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你拿捏的软柿子了。”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鱼死网破’。”
说完，苏晴不再给陈峰任何咆哮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并将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静了。
苏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软在沙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与陈峰的每一次交锋，都像是一场耗尽心力的战争。
但这一次，她赢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却足以让苏晴在漫长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她拿起手机，翻出之前保存的王律师的电话，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王律师，您好，我想咨询一下，关于个人信息被前夫盗用，用于办理 ETC 等业务，我应该如何通过法律途径维权？证据方面，我保留了与银行的通话录音，还从客服那里了解到对方提交了旧户口本复印件作为证明材料。”
是的，苏晴从一开始就录音了。
从意识到这通银行电话与陈峰有关的那一刻起，她就悄悄按下了手机里的录音键。
苏晴太了解陈峰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苏晴，也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哭泣和忍让的女孩了。
这一次，她要让陈峰为自己的无耻和贪婪，付出应有的代价。
05
苏晴本以为，将陈峰拉黑，并且发出了明确的警告之后，他会暂时消停一段时间。
但她显然还是低估了陈峰的无耻程度，以及他身边那个女人的战斗力。
第二天下午，苏晴正在公司处理一份紧急的策划案，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担心是工作上的联系，还是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苏晴小姐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温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优越感。
这个声音，苏晴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是，请问你是？”
苏晴的语气保持着疏离的礼貌。
“我是孟瑶，陈峰的未婚妻。”
对方自报家门，声音里的优越感更明显了：“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果然是她。
那个让苏晴的婚姻彻底走向坟墓的女人。
苏晴的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靠在办公椅上，语气淡漠地回应：“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不，我觉得有。”
孟瑶的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我知道陈峰昨天给你打电话了，他语气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那个臭脾气，一着急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也是没办法，毕竟新车办不了 ETC，以后上高速会很不方便，耽误不少事。”
她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替陈峰道歉，可字里行间却充满了 “胜利者” 的炫耀和 “正宫” 的姿态，仿佛在说：你看，你曾经在乎的男人，现在是我的，他的喜怒哀乐，都由我来安抚。
苏晴冷笑一声：“所以呢？孟小姐打这个电话给我，是想让我体谅他的‘不方便’，然后乖乖地去银行，把我那张已经被吊销的驾照，和你们那辆高贵的奔驰 GLE 绑定在一起吗？”
孟瑶似乎没料到苏晴会这么直接，被噎了一下，才继续用她那套 “以柔克刚” 的语气说道：“苏小姐，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我知道，你和陈峰以前有过一段感情，但那都已经过去了啊。”
“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你这样揪着过去不放，为难他，最后也会为难你自己，有什么意思呢？”
“为难他？”
苏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孟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你那位‘脾气不好’的未婚夫，在盗用我的个人信息，试图损害我的利益。”
“现在你反过来说我为难他？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他也不是故意的……”
孟瑶的声音弱了下去，开始下意识地为陈峰辩解：“他就是觉得，用你的名字办会比较方便，毕竟你们以前是夫妻，彼此也熟悉……”
“夫妻？”
苏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孟小姐，请你搞清楚，我们现在是‘前夫’和‘前妻’，离婚证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用我的名字办理任何业务，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现在，他未经我允许，擅自盗用我的信息去办 ETC，这已经涉嫌违法了，你懂吗？”
或许是苏晴的态度太过强硬，孟瑶终于撕下了她温柔的面具，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苏晴！你别得寸进尺！不就是办个 ETC 吗？多大点事，你至于上纲上线吗？”
“你是不是还对陈峰念念不忘，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吸引他的注意？我告诉你，没用的！陈峰现在爱的人是我！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失败者？”
06
苏晴被她气笑了：“孟小姐，一个需要靠抢别人老公来证明自己魅力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失败者？”
“你以为你赢了吗？不，你只是捡了我丢掉的垃圾，还当成了宝贝。”
“顺便提醒你一句，一个男人，今天能为了你背叛我，明天就能为了别的女人背叛你，祝你好运。”
“你！你胡说八道！”
孟瑶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慌乱。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苏晴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说道：“我最后说一遍，ETC 的事情，免谈。”
“如果你们再来骚扰我，我就直接报警，顺便把陈峰盗用我信息的证据，交给你们家媒体行业的朋友，还有…… 你那位在银行当高管的父亲。”
“我想，他应该会对这位‘乘龙快婿’的人品，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说完，苏晴直接挂断了电话，将这个号码也一并拉黑。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苏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 “怦怦” 的心跳声。
和孟瑶的这次交锋，比跟陈峰对峙更让她感到恶心。
陈峰是明目张胆的真小人，而孟瑶，则是伪善的伪君子。
她试图用道德和感情来绑架苏晴，用 “过来人” 的姿态对苏晴进行说教和打压，实在是可笑至极。
苏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她知道，事情还没完。
陈峰和孟瑶，就像一对打不死的蟑螂，他们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果然，傍晚苏晴下班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崭新的奔驰 GLE，嚣张地停在属于她的车位上。
而车边上，站着那个苏晴最不想见到的人 —— 陈峰。
他看到苏晴，立刻掐灭了手里的烟，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快步朝苏晴走了过来。
07
“晴晴……”
陈峰的声音，是苏晴从未听过的低沉和沙哑，带着一丝刻意讨好的意味。
他试图叫苏晴的小名，那个曾经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称呼，想以此唤起苏晴的旧情。
可听到这个称呼从他嘴里吐出来，苏晴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反胃，胃里翻江倒海。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与陈峰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冷冷地看着他：“陈先生，我跟你不熟，请你叫我苏晴。”
“还有，这是我的专属车位，麻烦你立刻把你的车开走。”
苏晴的冷漠和疏离，让陈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尴尬地搓了搓手，眼神有些闪躲：“晴晴，你别这样，我们…… 我们没必要闹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ETC 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太想当然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也没提前跟你商量，我向你道歉，行吗？”
道歉？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苏晴认识陈峰这么多年，他何曾真正发自内心地道歉过？
在他的世界里，他永远是对的，错的永远是别人，就算偶尔低头，也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苏晴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道歉就不必了，我承受不起。”
“你只要把车从我的车位上开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谢天谢地了。”
“晴晴，我们非要这样吗？”
陈峰的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演技堪比专业影帝：“我知道你还在为离婚的事情生我的气，可感情的事情，真的不能勉强啊。”
“我和你…… 已经没有未来了，但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亲人看待，不想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亲人？
苏晴差点笑出声来。
有哪个亲人会盗用对方的个人信息，给对方添堵，甚至想榨干对方最后一点价值？
“陈峰，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说辞吧，我听着恶心。”
苏晴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的伪装：“你今天特意在这里等我，不就是为了 ETC 的事情吗？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你的目的。”
被苏晴如此直白地揭穿，陈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得格外难堪。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到苏晴面前。
“晴晴，这是我给你买的项链，蒂芙尼最新款的，你以前不是一直很喜欢这个牌子吗？”
陈峰打开盒子，一条镶满碎钻的项链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就当是我给你赔罪的礼物，你收下。”
“然后…… 就当帮我个忙，去银行把那个驾照异常的记录处理一下，把 ETC 办好，好不好？”
苏晴看着那条项链，又看了看陈峰那张写满 “算计” 和 “施舍” 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以为，一条项链，就能收买她，就能抹平他过去给她带来的所有伤害吗？
“陈峰，你是不是觉得，所有女人都像孟瑶一样，看到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就走不动道？”
苏晴冷笑着，再次后退一步，避开了他递过来的盒子：“把你的东西收起来，拿去讨好你的富家千金吧，我苏晴，不稀罕。”
苏晴的拒绝，彻底激怒了陈峰。
他猛地收回手，将丝绒盒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丝绒盒子弹开，那条昂贵的项链掉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沾满了灰尘，瞬间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苏晴！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陈峰终于彻底撕下了伪装，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眼睛里满是怒火：“我好声好气地跟你商量，给你台阶下，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