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38楼的公寓阳台,俯瞰城市灯火辉煌,心想自己28岁、博士毕业、月薪30万,算得上人生赢家了。
可母亲一个电话打破了我的得意:“子昂,回来一趟,妈给你找了个对象。”
“谁?”我随口问,以为又是城里哪个高知女孩。
“村里李大海的女儿,晓晴。”母亲语气坚定。
我差点把手机摔了:“什么?守村人的女儿?我可是月薪30万的AI工程师!”
母亲却不松口:“子昂,你先见见,妈不会看错人。”
我满心不屑,觉得她这是电视剧看多了,农村姑娘和我的生活能有什么交集?
可母亲的话里藏着点什么,让我隐隐不安。
她从没强迫过我,这次为什么这么执着?
一周后,我不情愿地回了老家村子,准备应付完就走。
没想到,遇见李晓晴的第一面,就颠覆了我的想象。
她不仅长得好,谈吐还优雅,而且还是个大学生,大学学的是文化保护,对AI居然也有了解。
可我还是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直到一年后,我才明白,母亲让我来这场相亲,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也给了我一生的幸福。
谢谢您,老妈。
01
“妈,你是不是开玩笑?”
我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溅得满桌都是。
“让我娶个村里看门人的女儿?我好歹是博士毕业,月薪30万啊!”
母亲坐在沙发上,眼神坚定得让我有点陌生:“子昂,你先去见见再说。”
“见什么见?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脑子一片乱麻,完全搞不懂母亲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从小到大,母亲从没干涉过我的选择,这次却倔得像块石头。
“妈,你到底在想什么?”
母亲抬头看着我,语气认真:“子昂,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不会错。这个女孩真的很好,你见了就明白。”
我叹了口气,压住心里的火气:“妈,我知道你为我好,但这太离谱了。”
母亲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有点心虚。
我想起大学时的一段恋情,那女孩是名校毕业,家境优越,可最后因为我太拼事业,她嫌我没时间陪她,分了手。
这段经历让我更坚信,找对象得门当户对,至少得有相似的背景和生活方式。
母亲突然说:“子昂,村里的人对咱们家有恩,你先别急着拒绝。”
“有恩?什么恩?”我皱眉追问。
母亲却摇摇头,岔开了话题:“先吃饭,吃完再说。”
我无奈,只能先把疑惑压在心里。
那天晚上,我躺在老家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母亲的话在我脑子里转,村里的人有恩?她从没提过这种事。
我拿出手机,给好友林峰发消息:“你猜我妈让我干什么?去相亲,对象还是个村里看门人的女儿!”
林峰秒回:“哈哈,这是什么年代的剧情?你妈想让你体验田园生活?”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明天应付一下就回城里。”
“记得拍照片给我看看,没准是个大美女呢!”
我苦笑着关掉手机,心想:美女又怎样?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第二天一早,母亲催我起床,语气里透着兴奋:“今天天气好,适合去村里走走。”
我极不情愿地跟着她上了去村里的班车,满脑子想着怎么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车子颠簸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到了村口。
一下车,我愣住了,这地方比我记忆中整洁多了。
新铺的柏油路,路边种着整齐的树,房子虽老,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里变化挺大啊。”我忍不住对母亲说。
“是啊,这几年村里搞旅游,发展得不错。”母亲笑得有点得意。
我们走进村子,一个中年男人迎上来,热情地跟母亲打招呼:“秀兰,你来啦,路上还好吧?”
“老李,这是我儿子子昂。”母亲介绍道。
我打量着这个叫李大海的男人,五十多岁,皮肤晒得黝黑,穿着朴素但干净,眼神透着股真诚。
“子昂,久仰大名!”李大海笑着伸出手。
我礼貌地握了握:“李叔好。”
“别客气,叫我大海叔就行。听说你在城里是大公司的高管,厉害啊!”
我笑了笑:“也就一般,普通技术工作。”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从屋里走出来,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没化妆,却有种清新的美。
她的气质让我意外,完全不像我想象中的农村姑娘。
“晓晴,过来认识一下子昂。”李大海喊道。
女孩走过来,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李晓晴。”
我握了握她的手,有点惊讶于她的从容:“你好,赵子昂。”
“听说你是做人工智能的?”她问,语气自然。
我更惊讶了,一个村里的女孩居然知道人工智能?
“嗯,算是吧。”我试探着回答。
“人工智能现在很火,工作一定很有挑战性。”她笑了笑,眼睛亮亮的。
“还行,你...对这个有了解?”
“我平时看看科技新闻,觉得挺有意思,不过肯定没你专业。”
她的回答让我有点刮目相看,原本以为会是个土里土气的女孩,没想到她谈吐这么得体。
“大海叔,晓晴,你们聊着,我去厨房帮帮忙。”母亲笑着走开了。
“晓晴,你带子昂在村里转转,让他看看咱们这儿。”李大海说。
我本想拒绝,母亲却推了我一把:“去吧,难得来一趟。”
晓晴看出了我的犹豫,淡淡一笑:“要是不方便,改天也行。”
她这么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拒绝了:“没事,走走也好。”
02
我们沿着村里的石板路慢慢走,晓晴边走边给我介绍村里的风景。
“这是座明代的房子,有400年历史了。”她指着一栋古朴的院子说。
“你对古建筑挺了解?”我有些好奇。
“大学学的是文化遗产保护,毕业后回来当了小学老师,平时也帮村里修缮这些老房子。”
我停下脚步,重新打量她:“你是大学毕业?”
“怎么,觉得农村人不能上大学?”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是,就是有点意外。”我有点尴尬。
“其实我也很意外,听说你月薪30万,开豪车,生活肯定很精彩吧。”
她这么直白地说出我的收入,我更尴尬了:“还行吧,挺忙的。”
“忙到没时间享受生活?”她笑着问。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我们走到村口的小河边,晓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示意我也坐下。
河水清得能看见小鱼,微风吹过,水面泛起细小的波纹,远处山峦叠翠。
“在城里,你多久没这么安静地坐过了?”她问。
我想了想,好像真的很久了,城市里我总是忙得脚不沾地,连休息都在想工作。
“确实挺久。”我老实回答。
“你不觉得这儿无聊?没餐厅,没商场,连电影院都没有。”
“有点吧。”我笑了笑,实话实说。
“可我们这儿有别的。”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山。
“什么?”
“安静,还有真实的人情味。”
她指着河对岸一个钓鱼的老人:“那是王爷爷,70多岁了,儿女都在外地,他每天来这儿钓鱼,十几年了。”
我看向那个老人,他脸上有种岁月沉淀的平静。
“他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吗?”我问。
“孤单?不一定。你看他多满足。”
晓晴的话让我有点触动,我开始试着感受这里的安静。
我们聊了很久,从生活聊到工作,从城市聊到乡村。
我发现晓晴的见识很广,虽然生活在村里,但她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得不少。
更让我意外的是,她对生活的看法很独特,总能说出让我深思的话。
“晓晴,你为什么选择回村里?以你的学历,完全可以去城里发展。”
她望向远方,沉默了一会儿:“因为这儿需要我。”
“需要你?什么意思?”
“村里的小学只有一个代课老师,快退休了。如果我不回来,孩子们就没人教了。”
“不能申请新老师吗?”
“谁愿意来这么偏的地方?”她反问。
我被问住了,确实,这种地方对年轻人没什么吸引力。
“再说,我在这儿长大,对这儿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她笑了笑,“看着老房子一点点破败,我舍不得。”
她的回答让我开始反思。
在城里,我追求的是高薪、豪车、地位,可晓晴的选择让我觉得,生活的意义也许不只是这些。
那天傍晚,晓晴带我去了村里的小学。
教室虽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的画和作文。
“这是我的教室。”晓晴推开一扇门,语气里满是自豪。
我走进去,看到黑板上还有没擦完的粉笔字,墙上的画五颜六色,透着童真。
“你教几个年级?”我问。
“三到六年级,所有科目。”
“一个人教这么多?不累吗?”
“累,但看到孩子们进步,就觉得值了。”
这时,几个孩子跑进来,看到晓晴,兴奋地喊:“晴晴老师,你怎么来了?”
“这是叔叔吗?好帅!”
孩子们围着我们,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晓晴耐心地跟他们聊天,询问学习情况,脸上满是温柔的笑。
看着她和孩子们的互动,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
她的眼神里,有种我在城里很少见到的光芒,纯粹又温暖。
03
母亲似乎有意让我多留几天,说是让我“体验乡村生活”。
我嘴上没说,心里却明白,这是她想让我和晓晴多接触的策略。
第二天早上,我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这种声音在城里根本听不到。
拉开窗帘,外面是青山绿水,空气清新得让人想深呼吸。
“子昂,下来吃饭!”晓晴在楼下喊。
我洗漱完下楼,看到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稀饭、腌菜、煎蛋,还有现蒸的包子。
“习惯吗?比不上城里的西式早餐吧。”晓晴笑着说。
“挺香的,比我想象的好吃。”我咬了一口包子,确实有种家常的味道。
“今天我要去镇上买教学用品,你去不去?”
“行啊,反正也没什么事。”
我们骑着电动车去镇上,路上晓晴给我讲沿途的风景。
“那片油菜花田春天特别美,全是金黄色。”
“那座山上有座600年的古庙,香火还挺旺。”
“这条河一直流到县城,小时候我们常在这儿游泳。”
她的介绍让我对这个地方有了新的认识。
原本觉得单调的乡村,好像也有种独特的魅力。
到了镇上,晓晴买了一堆教学用品:彩色粉笔、画纸、实验器材。
“这些都是学校配的?”我问。
“学校给的很少,质量也不好,我想让孩子们用更好的。”
“钱是你自己出的?”
“对,反正我也没什么大开销。”她说得云淡风轻。
我心里有点震撼。
在城里,我见过太多精打细算的人,钱都花在自己身上,可晓晴却愿意为孩子们掏腰包。
回村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你工资不高吧,这些东西得攒多久?”
“也没多久,省着点就有了。”她笑了笑,“孩子们开心,比什么都值。”
回到村里,晓晴带我去了老年活动中心。
几个老人在下棋、聊天,看到晓晴,都热情地打招呼。
“晓晴,这是你男朋友?”一个老奶奶笑着问。
晓晴脸红了:“奶奶,不是啦,朋友!”
“长得真俊,开大车来的,肯定有出息!”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老人很可爱,我常来陪他们聊聊天。”晓晴小声对我说。
“他们的子女呢?”
“大多在外地,回来得少。”
我想起自己,也很少回来看母亲,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下午,晓晴带我去了村后的山上。
山路不好走,但风景美得让人忘了累。
“累不累?”她看我气喘吁吁。
“还行,就是平时没怎么锻炼。”
“城里节奏快,没时间运动吧?”
“是啊,天天忙工作。”
“那不累吗?”
“累,但为了事业,值得。”
晓晴没再说话,我们继续往山顶爬。
到了山顶,整个村子尽收眼底,绿水青山,炊烟袅袅,像幅画。
“怎么样?”晓晴问。
“太美了。”我由衷地说。
“小时候我常来这儿,每次心情不好,看到这景色就全忘了。”
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想发朋友圈。
“城里的朋友会羡慕吧?”晓晴说。
“应该会,他们平时只看得到高楼。”
“但过几天,你可能又会想念城市的热闹。”
她的话让我停下拍照的手。
“你觉得我适应不了这儿?”
“不是适应不了,是你习惯了城市的节奏。”
“如果让你去城里生活呢?”
她想了想:“短期可以,长期不行。”
“为什么?”
“在城里,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她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在城里,我每天忙碌,可忙的意义是什么?更多的钱?更好的车?然后呢?
晚上,村里办了个小型文艺晚会,村民们唱歌、跳舞,还有人表演地方戏。
晓晴上台唱了首民歌,嗓子清亮,台下掌声不断。
“你唱得真好。”演出后我对她说。
“从小爱唱,没正经学过。”
“在城里,你可以参加选秀,说不定能出名。”
她笑了:“我唱歌不是为了出名,就是喜欢。”
她的话又一次戳中我。
在城里,做什么都有目的,纯粹因为喜欢做事的人,太少了。
04
第四天,我开始融入村里的生活。
早上,我跟着李大海去山上采茶,第一次干农活,手忙脚乱。
“子昂,你手法还行,有天赋!”李大海笑着说。
“大海叔,您就别笑我了,这哪算天赋。”
我看着自己采的几片茶叶,再看看他满满一筐,挺不好意思。
“慢慢来,什么事都有个过程。”
我们边采边聊,李大海给我讲村里的历史。
“这村子有700多年了,清朝时候很热闹,有好多大户人家。”
“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年轻人都出去了,留下老人和孩子。”他叹了口气,“不过这几年好点了,搞旅游,有些年轻人回来了。”
“晓晴就是回来的年轻人之一?”
“对,她是我们村的骄傲。”李大海眼里满是自豪,“本来可以在城里过好日子,却回来帮家乡。”
“她爸妈同意吗?”
李大海表情一黯:“晓晴妈走得早,我一个人把她养大,她能这样,我已经知足了。”
我想起母亲也是独自把我拉扯大,心里有点酸。
采完茶,晓晴已经做好了午饭。
“第一次干农活,累不累?”她笑着问。
“还行,挺有意思。”我活动着酸痛的腰。
吃完饭,李大海提到一件事:“子昂,明天村里有个古建筑保护的会,你要不要来?”
“我不太懂这个。”
“没事,你是搞技术的,可以给点建议。”晓晴说。
“比如什么?”
“比如用科技保护老房子,建数字档案什么的。”
我想了想,这还真跟我的专业沾边:“行,我试试。”
下午,晓晴带我去看村里的古建筑群。
“这是清代的祠堂,这是民国时期的书院。”她介绍得头头是道。
“你对这些真熟。”
“大学四年学的就是这个,毕业论文写的就是村里老房子的保护。”
我看着那些雕梁画栋,觉得确实有种历史的厚重感。
“如果把这些房子数字化,做3D模型,既能研究,也能推广旅游。”我说。
“这想法好,但得有专业设备。”
“我会这些,可以帮忙。”
晓晴惊讶地看我:“你真愿意帮我们?”
“为什么不愿意?挺有意义的。”
那天晚上,我用笔记本给晓晴展示了一些数字化技术。
屏幕上出现老房子的3D模型,她兴奋得像个孩子。
“太厉害了!没想到技术还能这么用。”
“技术的意义就是解决实际问题。”
“比起赚钱,你觉得现在这个更有意思?”
我想了想:“嗯,确实。”
第五天,研讨会开了,来了不少专家和政府的人。
我用PPT讲了数字化保护的方案,大家都觉得很新颖。
“赵先生的方案很有创意,可以试点。”一个专家说。
“我们愿意出资金支持。”政府的人也表态。
会后,晓晴激动地对我说:“子昂,你太牛了!这项目要是成了,对村里意义很大。”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做吗?”我问。
“当然!”
她眼里的光,是梦想成真的那种亮。
05
第六天,村里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印象很深。
一个老人突然生病,晓晴二话不说就陪着去了县医院,忙了一整夜。
我也跟着去了,看到她在病房里给老人喂水、擦身、聊天,像照顾亲人一样。
“晓晴,你回去休息吧,我来。”老人的儿子赶回来了。
“没事,我不累。”她坚持留下来。
看着她疲惫却温柔的笑,我心里暖暖的。
回村的路上,我问她:“为什么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因为这儿的人都是我的家人。”她说得自然。
“可你们没血缘关系。”
“亲情不只是血缘,是相处出来的。”
她的话让我想起城里的生活。
我住了三年的公寓,连隔壁邻居叫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不觉得这样活得累吗?老为别人操心。”
“累?可能吧,但很充实。”
那天下午,村里来了群游客,对古建筑很感兴趣,但没导游。
晓晴主动给他们讲,讲解得生动有趣,游客们听得入迷。
“这位姑娘懂得真多,比专业导游还好!”一个游客说。
“她是我们村的老师,也是文化保护专家!”村民自豪地说。
看着晓晴被大家认可,我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
在城里,我虽然有高薪,但很少有这种被需要的满足感。
晚上,我们在她家小院里聊天,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月光洒下来,很美。
“子昂,你觉得什么样的人生算成功?”她问。
“以前我觉得是赚大钱,住豪宅,开好车。”
“现在呢?”
“现在有点迷茫了。”我老实说,“你们物质条件不如城里人,可精神状态很好,很快乐。”
“物质当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最重要?”
“内心的充实,真诚的人际关系,对生活的热爱。”
我想起城里的自己,虽然钱多,可精神空虚,除了工作,几乎没朋友。
“你没想过去城里发展?真的。”
“想过,但我感觉不适合。”
“为什么?”
“在城里,我找不到自己的价值。”
她的话让我沉默了。
才华不一定非得在城里发挥,关键是找到自己的位置。
“那你觉得我适合这儿吗?”我忍不住问。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得看你心里想要什么。”
“如果我想留在这儿呢?”
“我会很高兴,但希望你是真的想清楚了。”
她的理性让我更佩服她。
第六天,我去学校看晓晴上课。
她教孩子们读诗,声音温柔又坚定。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一个男孩举手:“老师,我们村后山的枫树秋天可红了!”
“对,生活里处处有美,关键要有发现美的眼睛。”
晓晴的课生动有趣,孩子们听得认真。
“子昂叔叔从城里来,他那儿也有好风景,要不要分享一下?”她突然cue我。
我有点紧张,但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还是站了起来。
“叔叔那儿有好多高楼,晚上灯光像星星一样亮。”
“比我们这儿的星星还亮吗?”一个女孩问。
“城市看不见真星星,但灯光也挺美的。”
“你们晚上看什么?”
“看手机。”我有点尴尬。
孩子们哈哈笑,晓晴也笑了。
“各有各的美,重要的是珍惜身边的风景。”她总结道。
下课后,孩子们围着我问个不停。
“叔叔,城里车多吗?”
“叔叔,你工作干什么?”
“叔叔,你会再来吗?”
最后一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一个女孩拉着我,眼巴巴地说:“村里的客人都不会回来。”
我摸摸她的头:“如果你们想叔叔,叔叔就回来。”
“真的?”
“真的。”
07
第七天,我本来要走,可收拾行李时竟然有点舍不得。
“真要走了?”晓晴站在门口问。
“公司还有事。”
“什么时候再来?”
“有空就来。”我答得含糊。
“我送你。”
我们慢慢走向村口,路上没怎么说话。
到了班车旁,她隔着车窗说:“子昂,不管你在哪儿,记得快乐最重要。”
车开走了,我从后视镜看到她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
回到城里,我重新投入工作,可总觉得心不在焉。
老想着村里的日子,想晓晴的笑,想孩子们的天真,想村民的淳朴。
同事都说我变了,变得沉静,不像以前那么急躁。
“老赵,你这趟回去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林峰打趣道,“不会真被那村姑迷住了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但我心里清楚,晓晴确实让我变了。
她让我开始思考,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什么是真正的成功。
半个月后,晓晴发来照片,数字化项目启动了,她在现场忙碌,笑得灿烂。
我回她:“恭喜,项目肯定会成功。”
她回:“多亏你的方案,没你就没这项目。”
“能帮到你们,我挺开心。”
“什么时候再来?孩子们可想你了。”
看到这条消息,我心里一暖,想起那些孩子的笑脸,我笑了。
一个月后,我又回了村里。
这次我提前告诉了晓晴,她在村口等我。
“怎么这么快又来了?”她笑着问。
“想你们了,还有那些孩子。”我半开玩笑说。
这次我多住了几天,帮着完善数字化项目的细节。
白天跟晓晴一起工作,晚上在村里四处走走。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儿的节奏。
项目进展顺利,我们完成了几座老房子的数字建档。
看着屏幕上的3D模型,晓晴兴奋得像个孩子。
“子昂,你帮了大忙!”
“能为文化保护出力,我也挺开心。”
孩子们知道我回来了,都特别兴奋。
下课后老围着我,让我讲城里的故事。
“叔叔,你这次住多久?”一个小女孩问。
“看工作进度,几天吧。”
“能不能多住几天?我们都喜欢你!”
孩子们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
在城里,我从没感受过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一天晚上,我和晓晴在院子里聊天。
她给我讲村里的故事,我跟她说城里的见闻。
虽然背景不同,我们的话却总也聊不完。
“子昂,你在这儿开心吗?”她问。
“很开心,比城里还开心。”
“为什么?”
“可能因为这儿的生活简单,人和人之间更真。”
她点点头:“我也觉得简单的生活更快乐。”
那天,我在晓晴房间整理项目资料,手机快没电了。
“晓晴,有充电器吗?”我喊了一声,没人应。
她去学校开会了,我只好自己找。
在抽屉里翻找时,我看到一个红色小盒子,里面装着些旧物。
我随手拿起一张发黄的照片,整个人愣住了。
照片里有我妈,年轻时的她,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那是我。
还有李大海,和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以及小时候的晓晴。
我手抖得厉害,这照片至少有二十年了。
我们家和晓晴家什么时候有过交集?妈为什么从没提过?
我翻过照片,背面有几行模糊的字,隐约能看出“永远不忘”和“报恩”几个字。
我的心跳得飞快,这照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把照片塞进口袋,假装找充电器。
“子昂,你找什么?”晓晴推门进来。
“充电器,手机没电了。”我努力装平静。
“抽屉里有。”她指了指桌子。
我拿了充电器,想走,又忍不住回头问:“那盒子里是什么?”
晓晴脸色一变:“没什么,就是些老东西。”
她的反应让我更确信,照片肯定有故事。
当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照片像个谜团在我脑子里转。
我想直接问晓晴,可又怕她不说实话。
第二天,我去找村里最年长的张爷爷打听。
他80多岁了,村里的历史他最清楚。
“张爷爷,您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事吧?”我试着搭话。
“可不是,我一辈子都在这儿,什么没见过。”他笑呵呵地说。
“听说以前有外地人来过村里?”
“多啦,做生意的,当兵的,什么人都有。”
“当兵的?”我心跳加速。
“对,二十多年前,有个当兵的小伙子来过,好像还是个军官。”
“您还记得他吗?”
“记得,长得挺俊,人也好。”张爷爷回忆着,“他来这儿执行任务,具体什么我不清楚。”
“后来呢?”
张爷爷脸色一沉:“后来出事了。”
“什么事?”
“那年夏天,河水涨得厉害,有人落水了,那小伙子为了救人,自己却……”
他没说下去,我已经猜到了结局。
“他救的是谁?”我的声音有点抖。
“好像是个外地的女人,带着个小孩。”
我感觉天旋地转,那女人和小孩,不会就是我妈和我吧?
“张爷爷,那女人长什么样?”
“太久了,记不清了。不过当时大海的哥哥建国为了救她们,真是……”他叹了口气。
“建国是大海叔的哥哥?”
“对,亲哥哥。建国走后,大海成了孤儿,村里人一起把他养大。”
我脑子里开始拼凑:二十多年前,妈带我来村里,不知为什么落水,李建国为了救我们牺牲了。
可还有好多疑问:妈为什么来这儿?她和李家什么关系?为什么从没跟我提过?
我拿出照片仔细看,越看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张爷爷,建国牺牲时多大?”
“才26岁,好年纪啊。”张爷爷摇头,“要不是为了救那女人和孩子,他现在说不定都有孙子了。”
我心里一阵愧疚,如果真是这样,李建国是为了我们才没的。
“那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养了几天就走了,走时哭得厉害,说要报答。”
“报答……”我想起照片背面的字。
“可这么多年,没见她回来。”张爷爷叹气,“可能忘了。”
我五味杂陈,妈为什么瞒着我?她让我来相亲,难道是为了报恩?
一个念头冒出来:她不是看中晓晴,而是想用这方式还李家的恩!
想到这儿,我头晕得厉害。
我在晓晴面前自以为是城里精英,其实却欠了人家天大的恩。
我得找李大海问清楚。
我走到他家,推开门,看到他跪在一个牌位前。
牌位上有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军装,年轻英俊。
看到我进来,李大海慌忙起身,脸色不自然。
“子昂,你……”
我看着照片,那张脸跟照片里的军装男人一模一样。
“这是您哥哥李建国?”我的声音在抖。
他点点头,眼神复杂。
“他……是为了救我和我妈才……”我说不下去了。
李大海脸色煞白:“你……都知道了?”
这时,晓晴出现在门口,看到我手里的照片和牌位,整个人往后退,眼里涌出泪水。
“不,你不该知道这些……”她哽咽着说。
我握着照片的手抖个不停:“这是真的,对吧?”
晓晴咬着唇,泪水一滴滴往下掉。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妈打来的。
我接通,妈的声音很严肃:“子昂,你现在马上回来,有些事我得跟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