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2月，一个寒冷的夜晚，
在伊拉克北部提克里特村外，泥土地被挖开，有人从地洞里被拖拽出来，
他满脸胡须，手上还有烟草的味道，
当美军士兵举起手电筒确认身份之时，全场寂静无比，
——那是萨达姆，
在地洞里，那个被称作“巴格达屠夫”的男子竟抽着雪茄，
之后参与审讯的CIA分析官约翰·尼克松回忆道：
他既不害怕，也不生气，仿若一个已然明了结果之人”
之后这句回忆便成了那场“世纪捕获行动”真实的注脚—
美国以为抓到的是一个暴君，
但他们其实抓到了一个仍在心中掌权的国王。
二被捕后的萨达姆被带到一间军方临时审讯室，
他身着白色长袍，还披着一件军外套，坐在一把塑料折叠椅上，
面对审讯官的第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他反问了一句，
“你们是谁？CIA，还是我的情报局？”
这不是挑衅，而是反客为主的心理战，
心理学家随后剖析，萨达姆是借助语言来营造“主场感”，
即使身陷囹圄，他仍试图让别人“服从”，
这是一种长期掌权者的本能，
尼克松拿出预先备好的“识别问题”，诸如询问有关他儿子的事情，萨达姆笑了：
你询问我这些，是意欲明了我身份，还是希求知晓我为人”
这一刻，审讯官沉默了，
这是萨达姆最擅长的——让对方怀疑自己。
三大多数人以为他是疯狂的独裁者，
然而在CIA的记录当中，萨达姆的冷静状况让人略感不安，
他从不喊冤，也不为自己辩解，
他说：“历史不会由你们来写。”
尼克松后来在报告里写道，
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宗教狂人，而事实上，他厌恶极端主义；
原以为他疯了的是我们，可局势的明了程度，他比我们所有人都强”
审讯期间，萨达姆称自己最为忧虑的是宗教极端主义，
他言道：“若美国击败我，伊拉克将被宗教分子撕碎。”
十年后，ISIS横扫伊拉克与叙利亚，
CIA将其当作“自我辩护”的那句话，竟成为了现实。
四那晚结束时，萨达姆要求点根烟，
守卫予以拒绝，他平静地说道：“总统可否抽一根？”
语气里不是乞求，而是命令，
之后有一个细节，成为诸多研究萨达姆心理的象征：
他从不把自己看成囚徒，
直至被审判、被关押、被判处死刑，他始终坚称自己是“伊拉克共和国总统”，
尼克松说：“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
我们所擒获的并非单一个体，而是一种信念，一种关乎权力的幻想”
五被在地洞里抓住的萨达姆，已非往昔的将军与屠夫，
但他仍是那个深信自己“代表国家”的人，
他相信权力、秩序、命运，
却不再相信任何人，
他是历史里最孤独的政治动物，
他的残暴毋庸置疑，
然而比残暴更为严重的，是那种自认为清醒的疯狂。
六美国用战争结束了一个独裁者，
却没能结束独裁的土壤，
一个被误读的萨达姆死了，
一个更极端、更无序的中东诞生了，
尼克松在书中写下最后一句话，
“萨达姆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遗憾，
遗憾的是——他输给了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