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他的白月光换肾,南宫城把我拖上了手术台。
我哭着对他说,我生病了,不能做手术。
可他却满脸厌恶地骂我撒谎精。
还说:“张淼淼,别耍那些小聪明,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们家救回来的。”
后来,我如他所愿。
只是,再也没有走下手术台。
1.
我死了,灵魂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南宫城身边。
他面色沉重,在手术室外面来回踱步,紧张又担心的样子让我的心猛地一缩。
和他在一起七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现在这样不安的情绪。
手术室的灯灭了,他立刻冲上前去问医生怎么样。
“别担心,手术很成功。”
南宫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望着里面,着急地问:“既然成功,思思怎么还不出来?”
医生对他说一会儿就出来。
可他却是一副恨不得要掀翻医院的样子。
我忽然就笑了。
就在刚刚,我死在了离他仅仅五百米的手术台上。
他还不知道。
毕竟我张淼淼无论怎样,都比不过他的白月光赵思琪。
赵思琪被推出来了,他立马跑到她面前,红着眼睛问她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温柔的好像能溺出水来。
原来,面对爱的人,是这样的。
病房里,南宫城打开手机给赵思琪看一段小视频。
“思思,我答应过你,你手术成功后,我一定让你看到玫瑰花海。”
“等你出院了,我们可以实地去看。”
我盯着他的手机屏幕,呆愣住了。
那片玫瑰花,是我亲自种出来。
为了它们,我熬了无数个日夜。
就因为南宫城突然跟我说,他想种玫瑰花。
我以为他是知道了我最喜欢玫瑰。
没想到,是他的白月光喜欢,是他的白月光想看花海。
赵思琪一脸惊喜说好漂亮,可紧接着脸就皱作一团,故作担忧道:“可是阿城,要是...要是淼淼知道会不会不开心?”
南宫城脸色蓦地一沉。
“她不过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谈情绪。”
“仗着给你捐了一个肾,就开始得寸进尺,一直给我打电话。”
“当初要不是我妈,她早就被人贩子卖到犄角旮旯去了,捐肾都是她应该的。”
“提起她,我就觉得恶心,虚伪!”
话里话外全是对我的讨厌,眼神也毫不遮掩对我的嫌弃,刺得我五脏六腑都血淋淋一片,疼痛难忍。
原来死了也没有比活着舒服一点儿。
甚至还要难受上几分。
临死前的绝望与痛苦再次袭来。
我还记得,在意识还存在的最后的一刻,我仍担心着他,担心...如果我走了,他没人照顾了怎么办?
那时,我用尽全部力气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声音几近哀求。
“阿城...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我没有时...”
“张淼淼你够了!”
他暴怒的打断我说的话,不耐烦地斥责我:“不就是捐肾做了一个手术吗?又没死,你矫情什么啊?”
“我很忙的,你别一天天的给我打电话,烦不烦啊!”
“我没有...”
我的生命支撑不住我说完这句话,手机蓦地从我手里摔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挂断了电话。
南宫城依旧在沉着脸吐槽我。
“除了会早上早起给我做个饭,缠着我让我喝汤,还会干什么?”
“一天到晚就知道装模作样,虚伪的要死。”
我唇角牵起一抹苦笑。
他胃不好,经常胃疼,我用了六年时间才让他的胃慢慢恢复。
没想到,我的举动在他眼里就是烦。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又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
“南宫城,你他妈给我滚出来!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犯!”
2.
我脸色唰的一变,手蓦地一紧。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
我的好闺蜜,楚静。
也是唯一一个陪我走完最后一刻的人。
“南宫城,你他妈还是人吗?”楚静踹开门就开始乱砸乱闹,“你为了这么一个心机不要脸的东西,逼得了癌症的淼淼上手术台。”
“你害死了她,你个杀人犯!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她冲到南宫城面前,啪的就是一巴掌。
南宫城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红印子。
他眼底浮出一抹凶狠,一把将楚静推倒在地。
“楚静!”
我大喊,下意识就要去拽楚静,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个灵魂,什么也摸不着。
南宫城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来,他沉着声音开口:“我告诉你楚静,要不是你是个女人,我早他妈还手了。”
他狠狠瞪着楚静。
“我不知道张淼淼又想联合你耍什么新招,但别一天天闲的没事找事,就算她真的死了,也正好还了我们家对她的恩情。”
我眼底浮出嘲讽,原来,我在他眼里,真的连条狗都不如。
楚静冷笑几声,站起来直接拿起旁边的花瓶朝南宫城砸去。
我吓了一跳,但也是知道她是真生气了。
“阿城,”赵思琪急切地叫着南宫城的名字,装作很担心的样子,“你有什么事情就...”
“给老娘闭嘴,你个绿茶婊,”说着她直接又拿起杯子朝她的脸砸去,“南宫城眼瞎我可不眼瞎,他为了你这个贪财的女人害死了淼淼...”
南宫城被楚静的行为彻底激怒,直接狠狠把楚静摔在一旁,出声警告。
“楚静,要是思思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要是在思思和张淼淼之间选择一个去死,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张淼淼去死。”
听到他的话,我眼前忽然模糊了一下,身形踉跄晃了晃。
楚静被保安拖走了,她恨恨地看着南宫城,咒骂:“你别后悔!南宫城,淼淼死不瞑目,她不会放过你的!”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她一向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子,可如今为了我,她教养抛弃了,形象也不要了。
我有些心酸。
南宫城神情有些烦躁,动作粗暴地掏出手机。
“张淼淼,为了钱你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
他阴阳嘲讽了我一番,然后给我转了十万。
可是我不需要了。
之前是因为我要治疗癌症,钱不够用了,所以才找他借钱。
而现在,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3.
南宫城一直陪着赵思琪,一次也没有回过家。
出院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我,给我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可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他神情有几分不耐烦,随机又给我发消息。
“张淼淼,你快点儿过来帮我们拿东西,别真把自己当回事,我现在是在给你台阶!”
我飘在他身边,轻笑自嘲。
我都已经死了,给我发消息,我又怎么能回复?
赵思琪站在南宫城身边,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淼淼也刚做完手术,让她过来是不是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南宫城说的理所当然,眼底却又透露着嫌弃,“她恨不得一直黏着我,更别说我主动让她过来了。”
可他们站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看见我出现。
南宫城的脸色现在比锅底还黑,或许是觉得受到了我的挑衅,他一怒之下,直接带着赵思琪冲到了我工作地。
今天是我参加红毯的日子,我告诉过他,所以,他知道我会在这里。
我在娱乐圈闯了这么多年,有我自己的化妆间工作室。
后来嫁给南宫城就半隐娱乐圈,渐渐退出荧幕,只是偶尔参加个红毯露个面,挣得不多,但也能维持基本开销。
而赵思琪作为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看到我奖杯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嫉妒。
她趁着南宫城去找我助理寻问我下落的时候,故意把桌子上的奖杯,弄在地上,碎了。
我蓦地攥紧了手,死死地瞪着她。
这个奖杯,是我努力了好多年才拿到的。
就这么被她弄碎了。
“思思,”南宫城着急地跑过来,担心地问她的状况,“有没有被伤到?”
赵思琪在南宫城看不见的一侧,使劲儿掐了一把自己,眼睛立马泛了泪花,哽咽道:“我...我没事,只是,只是淼淼知道会不会怪我...”
“一个破奖杯,它怎么能跟你的身体比?”
我看着他低头认真检查赵思琪伤口的样子,心里泛着一股又一股的冷意。
他明明知道,我为了这个奖杯努力了多久,他明明知道,我很在乎这个奖杯。
可他却依旧把它贬低的一文不值。
我的助理匆匆赶来,看着地上破碎的奖杯,欲言又止。
南宫城皱着眉问:“打电话让张淼淼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