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懂。
但这位新总监的火,烧得也太邪乎了——大半夜通知清早六点开会。
群里安静得像潭死水,我猜所有人都在心里骂娘,然后默契地选择无视。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想看看这场闹剧能有多滑稽,我回复了。
就两个字:“收到。”
就因为这个,第二天全公司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准时出现。
我以为最多是白跑一趟,顶多说错话扣点工资。
却没想到,等待我的是一个搁浅多年、人人避之不及的“地狱级”项目,和一道冰冷的选择题:要么接下它,要么滚蛋。
01
早晨六点整,苏怀舟站在空无一人的报告厅中央,感觉像个傻子。
冷气从天花板的风口嘶嘶地往外冒,皮肤上迅速爬满细密的疙瘩。
他搓了搓手臂,掏出手机打算拍张照发朋友圈自嘲,身后却传来清晰的开门声。
“苏怀舟?”
一个男人从主席台侧面的小门走出来,深灰色西装熨得笔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正是新任总监,江述。
“是我。”苏怀舟下意识应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有些发飘。
江述看了眼腕表,走到讲台前放下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冷白的光。
“既然人到齐了,会议开始。”
他抬眼看向苏怀舟,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
“只有我一个人。”苏怀舟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
江述打开一个演示文稿,标题是《智能营销部现状与核心问题》。
“所以我说,人到齐了。”
苏怀舟愣在原地,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江述用下巴指了指第一排正中的座位。
“坐。”
苏怀舟僵硬地走过去坐下,皮质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你在‘启航科技’工作多久了?”
“三年七个月。”
苏怀舟如实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
“部门的核心职责是什么?”
“为产品提供技术支持,包括活动页面开发、自动化工具维护、市场数据初步分析。”
苏怀舟像背书一样说完,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江述安静地听完,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那是员工手册上的标准答案,我要听点手册上没有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怀舟脸上。
“这个部门有一百六十个人,真正在创造价值的不到三分之一,上个季度‘星云系统’推广项目延期四周,导致公司损失近两千五百万市场机会,这件事你应该清楚。”
苏怀舟后背渗出冷汗。
那个项目他所在的小组深度参与,延期原因错综复杂,最后不了了之。
“我了解一些情况。”他谨慎地回答。
“不用紧张,我不是要追究你的责任。”江述关掉演示文稿,调出一个文件夹,“公司需要的不是臃肿的团队,而是精干的特种部队,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组建这样一支部队。”
文件夹的名字让苏怀舟瞳孔一缩。
“擎天计划”。
那是公司五年前启动又惨败收场的超级项目,目标是打造统一数据中台,最终因技术难度、内部争斗和预算超支被无限期搁置,成为谁也不敢碰的禁忌。
“这个项目不是已经终止了吗?”苏怀舟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在失败者手里是终止了,在对的人手里可以重启。”江述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他,“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前,把‘擎天计划’所有遗留文档和核心代码梳理一遍,给我一份评估报告,说明核心症结在哪里,还有没有救活的可能性。”
苏怀舟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二十。
五个半小时,面对堆积如山的资料和超过六十万行的混乱代码。
这根本不可能。
“江总,时间太紧了,我连看完目录都——”
“我不需要你看完所有东西。”江述打断他,“我要你的专业判断,从一个执行者的视角告诉我最直观的感受,我要看到问题、症结,那些深埋在项目废墟底下已经腐烂的根本。”
他站起身,把电脑推向苏怀舟。
“报告厅现在归你使用,需要任何权限直接找我,十二点,我在这里等你的报告。”
说完他转身离开,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苏怀舟盯着屏幕上那个名为“擎天计划”的文件夹,感觉像在凝视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移动鼠标点开了它。
02
文件列表瀑布般刷出来,密密麻麻铺满整个屏幕。
需求文档版本混乱,会议纪要里充满争吵,技术架构图前后矛盾。
核心代码库更是灾难,注释残缺,命名随意,不同模块的代码风格迥异,像是从不同机器上拆下来强行拼凑的怪物。
苏怀舟放弃通读的念头,集中精力翻阅关键模块的提交记录和邮件往来。
他试图从这些碎片中还原项目如何走向崩溃。
上午八点半,走廊传来同事陆续到岗的嘈杂声。
微信小群开始疯狂跳动,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轮番@他。
“@苏怀舟,你真去开那个变态晨会了?”
“苏哥,四点半起床是什么体验?你的肝还在吗?”
“听说报告厅就你一个人,新总监没把你吃了吧?”
苏怀舟没回复,直接屏蔽了群消息。
几分钟后,好友兼同事徐朗推门探头进来,看见他对着电脑愁眉苦脸的样子,表情瞬间精彩。
“我靠,你真在这儿?”
他溜进来压低声音:“现在全公司都在传,新来个神经病总监,还有个想拍马屁结果拍蹄子上的傻子,傻子说的就是你。”
苏怀舟苦笑:“别提了,我现在是骑虎难下。”
“到底什么情况?”
“江述让我中午前评估完‘擎天计划’,出份报告。”
徐朗瞪大眼睛:“‘擎天计划’?那个谁碰谁死的玩意儿?他这是想让你死啊!你直接说干不了,他还能因为这个开了你?”
“我感觉他真能。”苏怀舟叹气,“你快出去吧,别让人看见,免得连累你。”
“我怕他?”徐朗嘴上硬气,还是下意识看了眼门外,“那你保重,中午给你带饭,就当送行了。”
徐朗离开后不久,门又开了。
这次是小组长吴芳,一个在公司待了十二年的老员工。
她没说话,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看着苏怀舟,眼神复杂——轻蔑、警告,还有清晰的敌意。
然后她转身离开,门轻轻合上。
苏怀舟明白那个眼神的含义。
在旧有规则里,他成了破坏默契的异类,谄媚上级的“工贼”。
他甩甩头,把杂念抛开,重新聚焦屏幕。
时间流向十一点,只剩最后一小时。
在快速翻阅数百封邮件和几十份文档后,苏怀舟察觉到异常。
许多关键技术决策显得不合常理,甚至像故意为之的破坏。
核心数据库选型放弃成熟方案,用了性能低下、难以扩展的冷门产品。
关键算法模块竟交给毫无经验的实习生负责,导致系统在压力测试中彻底崩溃。
这些疑点像细线,在脑中隐约指向某个方向。
就在此时,鼠标无意中点进一个加密的隐藏文件夹。
文件夹名称是乱码,加密等级却极高。
苏怀舟尝试常用密码,全部错误。
他写了个简单脚本暴力破解,毫无进展。
十一点二十,时间所剩无几。
他忽然想起项目原负责人,那个因项目失败辞职的技术天才,楚恒。
楚恒的工号是0719。
苏怀舟输入“CH_0719_ProjectSky”,按下回车。
文件夹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日志文件。
心跳开始加速,苏怀舟有强烈预感,这里面藏着真相。
再次搜索楚恒的资料,在一张公司年会旧照片里,楚恒抱着吉他演唱,曲目是一首小众民谣《南国旅人》。
苏怀舟切换回日志文件,输入“SouthernTraveler”。
文件解锁。
这不是技术日志,是遗书。
楚恒用冷静到残酷的笔触,记录“擎天计划”如何被推向深渊。
每一次评审会的争吵,每一次预算被驳回,每一次合理方案被无形力量扭曲。
而那股力量的核心,指向一个名字——刘振涛。
时任技术二部总监,现智能营销部技术主管,吴芳的顶头上司。
日志记载,刘振涛为争夺技术路线主导权,从一开始就全面打压楚恒和“擎天计划”。
他安插亲信制造技术陷阱,联合其他部门卡住资源预算,在关键阶段散播谣言导致核心成员流失。
那个冷门数据库是刘振涛强行指定的。
负责核心算法的实习生是刘振涛的侄子。
一切都对上了。
“擎天计划”的失败,是场彻底的办公室政治谋杀。
楚恒在最后写道:“我输了,不是输给技术,是输给人性,我将这份日志留在这里,等待一个和当年的我一样愚蠢、执着,且相信代码能改变世界的人,如果你看到这些文字,请替‘擎天’讨回公道。”
苏怀舟浑身发冷。
他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分,还剩十分钟。
直接把日志交给江述?
不,这太冒险。
他迅速复制日志到更深的隐藏目录,新建文档,标题为《关于“擎天计划”核心技术症结及可重启性分析报告》。
报告中只字不提刘振涛,也不引用日志内容。
他从纯技术角度,将不合理的技术选型、致命架构缺陷、反常开发流程一一罗列。
每个问题都分析透彻,每个陷阱都剖析清楚。
字里行间,指向清晰结论:项目失败存在大量非技术性、反常理的人为干预。
报告结尾,他写道:“综上所述,‘擎天计划’底层设计理念仍具前瞻性,失败源于执行层面的系统性偏差,项目具备高重启价值,前提是组建完全独立、拥有最高决策权限、能彻底排除非技术干扰的精英团队进行重构,否则任何重启都将重蹈覆辙。”
保存,时间跳向十二点整。
门被准时推开,江述走进来。
“时间到,报告呢?”
苏怀舟站起身,将屏幕转向他。
“江总,报告在这里,我认为‘擎天计划’可以救活。”
江述走到他身边,仔细翻阅报告,一页一页,眉头时紧时舒。
整个报告厅只有鼠标滚轮的轻微声响。
十分钟后,他看完报告,抬头看向苏怀舟,眼神有了变化。
惊讶,欣赏,还有更深层的探究。
“这份报告是你一个人在五小时内完成的?”
“是。”
“报告里所有技术问题你都有把握解决?”
“只要给我足够的权限和资源,我有九成把握。”
苏怀舟回答得斩钉截铁。
江述沉默片刻,目光像要将他穿透。
终于,他点了点头,嘴角浮现极淡的笑意。
“很好,苏怀舟,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他停顿一下。
“你要的独立团队、最高权限,我都可以给你,从现在起,你就是‘擎天计划’重启后的唯一负责人。”
他目光锐利起来。
“我只有一个要求,三个月内,我要看到可以投入市场测试的全新版本,做得到吗?”
“做得到。”
“好。”江述转身走向门口,“下午两点,部门全体会议,我会正式宣布,你准备一下。”
门再次合上。
苏怀舟缓缓坐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
他成功了,不仅活下来,还拿到了第一张牌。
他知道,从今天下午开始,自己将成为旧势力眼中的钉子。
真正的战争,即将开始。
03
下午两点,智能营销部全员挤在二号会议室。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混着好奇与不安。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瞟向角落里的苏怀舟。
那些目光里有鄙夷,有嫉妒,有幸灾乐祸,也有纯粹看戏。
关于早晨那场独一人的晨会,以及他被新总监单独“接见”一上午的传闻,已传遍公司。
在大多数人眼里,他成了“新总监头号心腹”或“急于上位的马屁精”。
徐朗坐在旁边,用胳膊肘捅他。
“兄弟,气氛不对啊,跟鸿门宴似的,你到底跟江述说了什么?他不会真要把你推上风口浪尖吧?”
苏怀舟扯出个笑容,没说话。
门开了,江述在几位主管簇拥下走进来。
他依旧那身深灰西装,步伐沉稳,面无表情走到主位坐下,锐利目光扫过全场。
嘈杂声瞬间消失。
“各位,长话短说。”
江述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强。
“今天召集大家只宣布一件事,公司高层决定,正式重启五年前搁置的‘擎天计划’。”
人群中响起压抑的哗然。
“擎天计划”?那个吞噬无数资源的无底洞?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技术主管刘振涛——微胖身材,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第一个站起来。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语气恭敬实则质疑。
“江总,重启‘擎天计划’兹事体大,当年项目失败的原因,在座很多老同事都清楚,技术难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投入产出比存在巨大风险,现在贸然重启,我个人认为需要非常谨慎。”
刘振涛的话立刻得到一批老员工附和,包括吴芳。
“是啊江总,刘总说得对,我们现有业务压力已经很大,再分心做不确定性这么高的项目,恐怕影响现有业绩。”
江述安静听着,脸上没任何表情变化。
等他们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各位的顾虑我理解,但时代在变,市场在变,我们不能永远躺在过去。”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苏怀舟。
“至于风险,我已经找到了能控制风险的人。”
在全场注视下,江述指向苏怀舟。
“我宣布,由算法工程师苏怀舟担任‘擎天计划’重启后的项目总负责人,直接向我汇报,他全权负责项目的技术路线、团队组建和日常管理。”
会议室像被投下炸弹。
重启计划已让人惊讶,任命苏怀舟这个普通工程师为总负责人,则让所有人震惊失语。
苏怀舟清晰感受到刘振涛投来的目光,阴冷怨毒。
吴芳则一脸错愕不甘。
“江总!”刘振涛声音提高,“这不合规矩吧!苏怀舟只是个普通工程师,既没项目管理经验,也没带团队资历,怎么能担此重任?这太儿戏了!”
“规矩?”江述冷笑,“在我的部门,我的话就是规矩,我认为他能,他就能,刘总,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话语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刘振涛脸涨成猪肝色,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愤愤坐下。
“苏怀舟。”江述不再理会其他人,直接下令,“我给你最高权限,你可以在部门内部自由挑选所需人员组建团队,所有被选中的人必须无条件配合你的工作。”
说完他起身宣布散会,留下满屋子神情各异的同事和已成焦点的苏怀舟。
会议结束,徐朗激动抓住他胳膊。
“我靠!苏怀舟!你牛逼了!这是一步登天啊!江述也太猛了,当着所有人面硬刚刘振涛!”
苏怀舟摇头,神情凝重。
“这不是登天,是上刑场,你没看见刘振涛那想吃了我的眼神吗?接下来日子不会好过。”
预感很快应验。
当天下午,苏怀舟开始组建“擎天战队”。
他列出一份名单,都是部门里技术能力扎实、有潜力的工程师。
然而挨个谈话时,无一例外遭到拒绝。
“苏哥,不好意思,我手上项目实在太忙,抽不开身。”
“怀舟,我很佩服你勇气,但‘擎天’那个坑太深了,我家里有老婆孩子要养,不敢冒险。”
“对不起,吴姐刚找我谈过话,她给我安排了新任务。”
一圈下来,一无所获。
在苏怀舟和以刘振涛、吴芳为首的旧势力之间,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他成了光杆司令。
晚上,苏怀舟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空白名单发呆。
徐朗端着两份盒饭走进来。
“我就知道你没吃饭。”他叹气,“怎么样?一个人都没招到?”
苏怀舟苦笑着点头。
“我就知道会这样。”徐朗在他对面坐下,打开盒饭,“刘振涛和吴芳在部门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你想从他们手里抢人,比登天还难,他们现在肯定都在等着看你笑话。”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让我一个人干吧?”苏怀舟扒拉着饭,没胃口。
“要不,算我一个吧。”徐朗忽然说。
苏怀舟愣住,抬头看他。
“你?你疯了?你跟着我,就是跟刘振涛他们对着干,以后没好果子吃的。”
“怕什么!”徐朗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大不了就是被开了呗!反正我早受够吴芳那老妖婆了,再说了,我相信你!我觉得这事儿能成!跟着你,总比在他们手底下混吃等死强!干成了,咱们就是开国元勋!干不成,大不了兄弟陪你一起滚蛋!”
看着徐朗真诚的眼神,苏怀舟心里涌起暖流。
“好兄弟!”他重重拍徐朗肩膀。
这时又有两个人走进办公室。
一个是刚入职半年的新人周明轩,戴厚眼镜,性格内向,技术基础扎实。
另一个是前端组的女孩陆心言,因性格耿直常被吴芳穿小鞋,一直被边缘化。
“苏,苏哥。”周明轩推推眼镜,紧张地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想加入你的团队。”
陆心言也点头:“怀舟,我也想试试,我不想再做那些复制粘贴的活儿了。”
苏怀舟看着他们,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
他们都是在部门里不受待见、不被旧势力容纳的人。
或许正因被排挤,才更渴望证明自己的机会。
“好!欢迎你们!”苏怀舟站起身,用力握他们的手,“从今天起,我们四个人就是‘擎天战队’的全部成员!”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苏怀舟第一次感觉到希望。
然而他们低估了刘振涛的无耻程度。
第二天,当他们准备开始工作时,发现申请的开发服务器权限被锁,理由是“资源紧张需重新评估”。
需要的核心数据接口被告知“正在维护,暂时无法提供”。
连他们四人的工位都被以“区域调整”为名,换到公司大楼一个信号极差、常年不见阳光的角落。
刘振涛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从物理上彻底困住他们。
徐朗气得破口大骂:“这帮孙子太不是东西了!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周明轩和陆心言也一脸沮丧无助。
团队刚成立就遭遇釜底抽薪,士气跌入谷底。
苏怀舟坐在昏暗角落里,看着窗外一线天的天空,沉默许久。
然后他抬起头,对他们说:“服务器不给,我们就自己租云服务器,数据接口不给,我们就自己写爬虫去抓公开数据做模拟,没有好环境,我们就把这里当成‘敌后根据地’。”
他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他们越想困住我们,我们就越要冲出去,记住,技术是我们唯一的武器,只要技术在手,就没有冲不破的牢笼!”
这话像强心针,让原本沮丧的三人重新燃起斗志。
接下来日子,四人开始艰苦卓绝的“敌后作战”。
他们凑钱租了高配云服务器,通宵搭建开发环境。
写了十几个爬虫程序,从各大公开网站抓取海量模拟数据,替代被封锁的内部数据。
江述似乎也在默默观察,没有直接干预,但每当苏怀舟申请特殊系统底层权限时,他总是一路绿灯。
他们像在沼泽地艰难前行的孤军,每一步都艰辛,但始终在前进。
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完成“擎天计划”的底层架构重构,并基于模拟数据跑通第一个核心算法模型。
虽然只是雏形,但证明了方向正确。
苏怀舟决定,是时候进行第一次反击了。
他向江述申请召开项目中期评审会,邀请所有相关部门主管参加。
江述立刻批准。
苏怀舟知道,刘振涛绝不会放过这个在公开场合羞辱他们、彻底扼杀“擎天计划”的机会。
而他,也正需要这样一个舞台,一个可以将对方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的舞台。
一场决定生死的战斗,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