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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失忆后说我是骗子,我平静离婚,转身准备另嫁,他却搞砸我99场婚礼。第100次婚礼前夜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1顾子衡失忆那天,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我淋得措手不及。他睁着眼看我,眼神却像刀子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顾子衡失忆那天,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我淋得措手不及。

他睁着眼看我,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冷。

“你谁啊?骗子?”他冷笑一声,往后退了半步。

我心口一紧,从包里掏出那本红得发旧的结婚证,指尖微微发抖。

“我们是夫妻,你看清楚。”我把证件递到他眼前。

他扫了一眼,嗤笑出声:“真不要脸,为了进顾家大门,连假证都做得这么像模像样?”

我愣在原地,仿佛被抽了一巴掌。

可我还是没走。

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守着他,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我是他亲口说过要爱一辈子的人。

直到律师递来离婚协议书,我签下名字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记忆,不是忘了,而是装作忘了。

我成了他大哥顾子彻的未婚妻。

消息传开那天,整个顾家炸了锅。

可顾子衡只是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挺好,终于认清自己配不上谁了。”

我没反驳,只轻轻合上行李箱。

可奇怪的是,我的婚礼,一次都没能成。

第一场,在教堂门口下起了倾盆大雨,牧师临时失声。

第二场,婚车半路爆胎,司机说方向盘突然失灵。

第三场,婚纱被猫抓烂,第四场伴娘集体食物中毒……

九十九次,每一次眼看就要走进礼堂,总有莫名其妙的意外发生。

我开始怀疑命运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

可第十次、第二十次、第五十次……我仍抱着一丝希望。

也许,他心里还留着我。

也许,他的冷漠只是伪装。

也许,他还记得那个雨夜,他曾抱着我说:“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要。”

第一百次婚礼前夜,我站在花园外,听见了顾子衡和顾子彻的对话。

月光惨白,照得树影像鬼魅般摇晃。

“哥,我玩够了。”顾子衡懒洋洋地说,“林姝怡真是条舔狗,赶都赶不走。”

我手指抠进掌心,疼得几乎站不稳。

“知道就好。”顾子彻语气平静,“别再折腾她了,她以后是你大嫂。”

“哦对,明天瑶瑶回国,你不接机?”

“飞机延误了,改后天。”

“啧,林姝怡还真是命好,逃来逃去,最后还是进了咱们顾家门。”

风穿过耳膜,像无数根针扎进来。

我闭上眼,心里默默喊了一声:系统。

【在。】

“只要我和顾子彻结了婚,任务就算完成,我能回家了,是吗?”

【是的。宿主完成婚姻绑定,即可返回原世界。】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脚步轻得像片落叶。

心彻底凉透了。

原来那些婚礼失败,不是命运捉弄,是他一手操控。

他不是记不得我,他是故意躲着我。

第一百次婚礼当天,阳光刺眼得让人流泪。

我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婚纱,站在镜子前。

这是当年顾子衡熬夜为我缝的,针脚歪歪扭扭,袖口还绣着一朵不成形的小花。

他说:“等你穿上它,我就娶你。”

结果现在,我要穿着它嫁给别人。

宾客窃窃私语,有人掩嘴笑:“这新娘疯了吧?穿这破布上台?”

顾子衡站在人群外,脸色铁青。

当司仪宣布仪式开始时,火光突然窜起——

我的婚纱,被点燃了。

火焰顺着裙摆往上爬,像一条贪婪的蛇。

我僵在原地,所有人都惊叫着后退。

可下一秒,顾子衡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西装外套死死压住火苗。

现场乱作一团。

他跪在我面前,呼吸急促,眼睛通红。

“老婆……”他喃喃叫了一声,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我怔住了。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道我亲手缝过针的伤疤。

那一刻,我忽然想哭。

可我知道——

我已经不再信他了。

……

我和顾子衡曾经是夫妻,可现在他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他失忆了,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

忘了我们曾在暴雨夜里相拥而泣,忘了他亲口对我说“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也忘了那枚被他亲手戴上的戒指曾暖得发烫。

如今他睁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指着我的鼻子骂:“林姝怡,你这个骗子,给我滚!”

朋友?那是我花钱请来的群演。

合影?全是P的,连背景墙都换了三遍。

结婚证?假的——就算不是假的,他也说是我在民政局打通关系买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我是个疯子,妄图用一堆伪造的证据绑架他的命运。

我解释到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可他只是冷笑:“我和你清清白白,从无瓜葛。”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我心上划出深痕。

我提出重新认识,想从头来过,哪怕做回朋友也好。

他却满脸嫌恶,转身就走,当晚便搬出了顾家老宅。

我不甘心。

我等了三年,试了无数种办法——写信、送饭、在他公司楼下站成一道风景线。

可他越来越厌烦我,眼神里的敌意浓得化不开。

直到那天,我提着保温盒去他公寓,想给他一顿热饭。

门一开,他夺过饭盒,当着我的面掀翻在我头上。

油汤顺着发丝流进眼睛,辣得生疼。

他站在门口笑,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林姝怡,你真恶心。”

“不就是想当顾家少奶奶?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

那句话像冰锥刺穿心脏。

我站在原地,浑身湿冷,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如果顾子衡不爱我,那我就去找顾子彻。

顾家大少爷,他的哥哥,也是系统指定的攻略对象。

系统说,只要我和顾子彻完成婚礼仪式,就能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现实。

回家。

这两个字像火种,点燃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于是我转身投入另一场婚姻的筹备。

第一次婚礼,在教堂。

顾子衡炸了接亲车队,火光冲天,警笛四起。

第二次,在五星级酒店。

他在楼顶放烟花,引燃消防喷淋系统,宾客狼狈逃散。

第三次,我把仪式安排在海上游艇。

他开着快艇撞上来,一身黑衣如死神降临,硬生生把我拖下船。

第四次,我改在荒郊私密庄园,安保层层封锁。

他竟提前潜入,用麻醉枪放倒所有人,婚礼变绑架案。

第五次,我赌他不会追到国外。

他出现在马尔代夫的沙滩上,赤脚走来,满脸戾气:“林姝怡,你想逃?”

第九十九次,我孤注一掷,选在万米高空的热气球上举行仪式。

玫瑰花瓣刚撒下,天空突然出现一架私人飞机。

他破窗而入,抢走我手上的婚戒,当着我和顾子彻的面捏碎扔下云海。

每一次失败后,他都会站在我面前,眼神狂妄又得意:“你永远别想嫁给他。”

而顾子彻总是轻叹一声,握住我的手道歉:“对不起,阿安,他还是个孩子,脾气闹大了些。”

我点头,笑着说没关系。

然后擦干眼泪,开始筹备第一百次婚礼。

可就在第一百次婚礼的前夜,我独自坐在空荡的婚房里,看着满柜子的婚纱。

一件比一件美,一件比一件白。

可我的心,早已黑透了。

窗外月色惨白,照得地板像结了一层霜。

我忽然笑了。

原来等一个人回头,真的能把人熬死。

我不再幻想他会记起我。

也不再相信他还爱我。

这一夜,我终于彻底死心。

2

夜色像打翻的墨水瓶,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攥着手机,指尖发凉,本想去找顾子彻商量婚礼的事。

毕竟这已经是第七次了。

前六次,亲戚朋友还能勉强撑着笑脸来捧场。

可谁受得了九十九次无休止的折腾?

机票、酒店全包又怎样?请假次数都快赶上年假额度了。

有人甚至为这场永远结不成的婚,请了一个月六张假条。

我站在走廊尽头,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裙角微微晃动。

我想问顾子彻:能不能干脆挪到下个月?反正结局早就写好了。

可就在我抬脚的一瞬,拐角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顾子衡。

我猛地刹住脚步,心跳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哥,我玩够了。”他的语气轻佻得像在谈论昨天的牌局,“林姝怡真是条舔狗,非你不可的样子,看得我都腻了。”

“这次我不搞破坏了,给你点面子。”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刀,缓缓捅进我心里,还拧了一圈。

原来……我一直只是个笑话?

那些被搅黄的婚礼,不是意外,不是巧合,而是他无聊时随手拨弄的游戏?

我指甲掐进掌心,几乎要冲出去质问他。

可下一秒,顾子彻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知道就好,以后别这么乱来。”

“她终归是我的妻子,还是要给点体面。”

“不然外人看了,只会笑我们顾家没规矩。”

我僵在原地,脚底像灌了铅。

脑海里“嗡”地一声,系统提示弹了出来:【任务优先,完成结婚仪式即可返回原世界】

我咬紧牙关,硬生生把怒火压下去,身子往后缩了半步,藏进阴影里。

不能冲动。

至少现在不能。

“知道了。”顾子衡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不过哥,瑶瑶不是明天回国吗?你不接?”

“一场婚礼而已,哪有瑶瑶重要。”顾子彻说得理所当然。

“她航班延误,改后天了。”

“哦——”顾子衡拖长音调,带着讥讽,“那林姝怡还真是命好啊。”

“要不是瑶瑶身份特殊,你凭什么娶她?她才该躲在角落里,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我真不懂你喜欢她什么,长得普普通通,虚荣心强,说话还难听。”

我忽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来。

笑自己傻。

笑自己居然信了什么命中注定、破镜重圆的童话。

顾子衡那句“玩够了”,像根针扎进心脏,疼得我几乎站不稳。

我不是失忆丈夫念念不忘的前妻。

也不是命运馈赠真爱的女主角。

我只是他们兄弟俩茶余饭后逗着玩的狗,摇尾乞怜的那种。

那九十九次失败的婚礼,不过是顾子衡手里反复按下的重启键。

而我,一直在等一个根本不会醒来的梦。

系统还在嗡嗡响,像是催促,又像是怜悯。

我点点头,没再往前走。

转身离开时,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一步比一步沉。

其实我早该明白。

一场婚礼办了九十九次,没人喊停,本身就是最大的讽刺。

顾子彻心里有人,我知道。

可让我真正心碎的是顾子衡。

他怎么能忘了?

忘了他曾跪在我面前说“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忘了我的婚纱,是他熬夜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忘了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五个月大,胎心停了那天,他抱着我哭到失声。

他是我在这陌生世界的光。

是我愿意留下来的理由。

可如今,光灭了。

灰烬都不剩。

我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

婚礼安排还得继续。

这一次,我会让仪式完整走完。

哪怕红毯尽头站着的是个空壳。

我也要拿到回家的钥匙。

3

第二天,婚礼依旧在晨光中悄然铺开,阳光洒在礼堂的白纱上,像一层虚幻的梦。

顾子衡果然没再出现——至少我以为他已经彻底消失在这场属于我的仪式里。

化妆镜前,我安静坐着,任由化妆师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新娘该有的模样。

眼线微挑,唇色如血,每一笔都像是在为一场盛大演出做最后准备。

就在我即将起身换装时,门被猛地踹开,木板撞击墙壁发出巨响,仿佛预示着某种无法逃避的宿命。

顾子衡站在门口,西装笔挺,领结打得一丝不苟,银灰色的面料泛着冷光,袖扣是两颗暗红宝石,刺眼得像凝固的血。

他比新郎更像新郎,比主角更像主角。

每一次他来捣乱,都像是精心打扮过的入侵者,带着一身不属于这里的华丽闯入我的人生。

曾经我甚至荒唐地幻想过——他是来抢亲的。

“林姝怡。”他的声音低沉,像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回音。

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节奏,像倒计时的钟摆。

“终于要嫁进顾家了?滋味不错吧?”

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喉咙发紧,却还是轻轻点头:“嗯,很开心。”

“结婚嘛,有什么不开心的。”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扎进他藏得最深的伤口。

他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眉心剧烈一跳,眼神骤然变暗。

“你就这么想当顾家少奶奶?”他逼近一步,呼吸几乎贴上我的耳廓,“先勾引我,现在又爬上我哥的床?”

我缓缓抬头,直视着他那双燃烧着怒火与痛楚的眼睛。

嘴角扬起,扯出一个极轻、极冷的笑:“小叔子,我要换婚纱了,请你出去。”

“下次见面,记得叫我——大嫂。”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顾子衡盯着我,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这个人。

忽然,他笑了。

笑声低哑,带着几分疯意,从胸腔里滚出来,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

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黑色打火机,金属外壳在灯光下闪出一道寒光。

“你想结婚?”他眯起眼,声音轻得像情人呢喃,“我偏不让它成真。”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转身走向衣架。

火焰腾起的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静音了。

那件缀满手工蕾丝、镶嵌上千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的婚纱,在火舌舔舐下迅速蜷曲、焦黑,冒出滚滚浓烟。

化妆师尖叫着后退,撞翻了梳妆台上的香水瓶,玻璃碎裂声混着呛人的气味弥漫开来。

而我,只是静静站着,看着那团火焰吞噬掉本该象征幸福的白色裙摆。

心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反而升起一种近乎荒诞的解脱感。

这婚纱再贵,再美,也不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梦想。

烧了也好,就像我们之间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过往,终究化作灰烬。

顾子衡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脸上浮现出胜利者的笑容。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力道重得几乎让我踉跄。

“婚纱没了,婚礼还办什么?”他贴着我的耳朵低语,“取消吧,反正你也习惯了。”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动作平静得不像面对一个纵火犯。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婚纱没了,再换一件就是。”

“以后,请别随便碰我。”

“你是我的小叔子,懂吗?避嫌。”

他整个人怔住,脸上的得意像石膏一样片片剥落。

以往每次他闹事,我都会哭,会争,会咬牙切齿地质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可这一次,我没有。

连多看他一眼的情绪都不愿浪费。

“你说什么?”他声音陡然拔高,眼里翻涌着被无视的暴怒。

“林姝怡!我告诉你,方圆五公里内的婚纱店,所有我能买到的婚纱,全被我买下来烧了!”

“婚礼半小时后就开始,你去哪儿找新的?”

“你给我乖乖取消!”

我没回答他。

转身走进换衣间,反手关上门,将他所有的疯狂与执念隔绝在外。

镜子里的新娘妆容精致,眼神清冷。

我知道,这场婚礼不会结束。

因为真正的戏,才刚刚开始。

4

换衣间里,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还有那件系统刚传送过来的婚纱——皱巴巴的布料像被火燎过,边角焦黑卷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烧灼味。

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头顶的日光灯忽明忽暗,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上一次穿它,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那时顾子衡还在笑,牵着我的手说:“姝姝,你穿什么都好看。”

可现在呢?这件丑得不像话的婚纱,竟成了第一百次轮回的见证。

我咬了咬牙,手指用力扯过裙摆,利落地套上身。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粗糙得像砂纸,但我没皱一下眉。

任务就是任务。

门“咔哒”一声打开,冷风扑面而来。

门外站着顾子彻,眉头微蹙,目光先落在地上那堆烧得只剩半截的旧婚纱上,火星还在冒烟。

然后他抬头,看向我身上这件破烂似的白裙。

他的语气依旧温吞,像春日午后晒暖的溪水:

“姝姝,对不起啊……阿衡脾气冲,把婚纱烧了,你也别怪他。”

“今天这婚礼,要不先取消吧?怎么能让你穿这种东西出嫁呢?”

“下次,我一定给你挑最漂亮的。”

“不用。”

我声音不大,却像刀劈进木头般干脆。

“这是第一百次了,我不想再等了。”

一百次。

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台词,同样的流程,同样的结局。

我的心早被磨成了石头,连呼吸都带着机械的节奏。

顾子彻顿了顿,没再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伸手去牵他,动作熟练得像是排练过千百遍。

可就在这时,我一直等着的那个闹腾身影,竟然安静得反常。

顾子衡站在角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身上的婚纱,嘴唇微微发抖。

他踉跄着往前迈了两步,鞋跟磕在门槛上都没察觉。

然后,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老婆?”

那一声轻得像风吹落叶,却又重得砸在整个房间里。

所有人愣住,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顾子彻猛地转头看他,满脸错愕。

而我,只是静静站着,心湖如死水,不起一丝涟漪。

下一秒,顾子衡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拽倒。

他眼眶通红,泪水在打转,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姝姝……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哥的女人!”

“你们不能结这个婚!你不能嫁给顾子彻——我们才是夫妻!”

5

我后退一步,指尖冰凉,像被寒风吹透的枯叶,避开了他伸来的手。

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的,仿佛在讲述一段与我无关的旧事。

“哦,你想起来了?可我们早就离婚了。”

“而且——”我顿了顿,唇角扯出一丝极淡的笑,“你该叫我大嫂了。”

“记住了吗,小叔子?”

顾子衡的脚步猛地僵住,像是踩进了凝固的水泥里。

他目光在我脸上打转,又缓缓移向站在我身旁的顾子彻。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终于看清了这场棋局的终局。

九十九次游戏,九十九场婚礼,他一次次捣乱,一次次毁掉我的幸福。

而这一次,命运终于狠狠回敬了他一拳——

他亲手把属于自己的妻子,推到了亲哥怀里。

再不动手,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还要是他的……嫂子。

他突然抬手指向顾子彻,嗓音撕裂般响起:

“姝姝!你不能嫁给他!”

“他是渣男,彻头彻尾的骗子!心里装着你,还藏着顾瑶!”

“昨天他还亲口跟我说,等顾瑶一回国,就解释清楚——说这场婚礼只是演戏!”

“我破坏婚礼,全是他指使的!他根本就没打算娶你,只是利用你!”

这话如雷炸响,整个客厅瞬间死寂。

顾子彻的脸色骤然苍白,嘴唇微颤,本能地开口:“阿衡,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顾子衡冷笑,眼底燃起孤注一掷的火光。

“你敢不敢当着她的面承认——是你偷偷给顾瑶订了回国的机票?”

“你敢不敢告诉她,你说过‘我心里一直有她’?”

“你敢不敢坦白,为了一个电话,你扔下她跑去给顾瑶庆生?”

“哥,你就是个贪心不足的混蛋,妄想左拥右抱,你不配拥有姝姝!”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精准插进顾子彻的胸口。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自己弟弟,眼神里满是错愕与不解。

佣人们低着头,连呼吸都屏住了,空气沉重得能压弯脊梁。

只有顾子衡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厅堂里来回撞击。

他猛地转向我,眼眶通红,像烧尽的炭火余烬。

声音陡然软了下来,带着近乎哀求的颤抖:

“姝姝,你听到了吗?他根本不爱你!”

“他只是在用你,报复过去,填补空虚!”

“别嫁给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你当成玩笑,不该忘了你是谁。”

“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我静静地站着,像一座被风雨洗刷多年的石像。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顾子彻的谎言被揭穿,顾子衡的悔悟来得汹涌,可这些,早已激不起我心里半点涟漪。

我轻轻吸了口气,目光落在顾子彻脸上,语气平淡如水:

“顾子彻,我们该去礼堂了。”

“宾客都在等。”

他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冷静。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追问什么。

我抢先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切,等婚礼结束后再说。”

“现在,先走吧。”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眉头紧锁,最终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掌心微汗,却坚定有力。

“好,”他说,“我们走。”

我们并肩朝门口走去,脚步平稳,像走向既定的命运。

身后,顾子衡呆立原地,眼神从震惊转为绝望,最后只剩下茫然。

他忽然嘶声喊出:

“姝姝!为什么?他骗了你啊!他根本不爱你!”

“难道……就算这样,你还爱着他吗?”

我没有回头。

风从敞开的大门灌进来,吹起了婚纱的一角。

阳光洒在前方,像一条铺满金粉的路。

通往礼堂的路很长,但我走得毫不犹豫。

6

顾子彻听见顾子衡那句追问,脚步猛地一滞,像是被钉在原地。

他缓缓转过身,眼神笃定得近乎偏执,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阿衡,别演了,游戏该收场了。”

“姝姝心里装着谁,我比谁都清楚。”

“她爱我,从头到尾,只有我。”

他说完,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乖顺的小猫。

可那指尖传来的温度,却让我心底泛起一阵冷笑。

他的语气里满是自负,眼底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至于你?”他轻笑一声,目光斜向顾子衡,带着几分轻蔑,“她靠近你,不过是想借你多看我一眼,多听我说一句话罢了。”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荒诞的对白,心湖如死水般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因为他们都活在同一个幻觉里——以为我是深陷爱情的痴情人。

所以才对我今天的坚持百思不解,觉得我疯魔了也要完成这场婚礼。

可他们不知道,我对顾子彻,从未有过半分爱意。

我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心,而是一张通往过去的通行证。

只是现在这张票,太吵了,吵得让人想撕了它。

“姝姝,瑶瑶只是妹妹,她身份特殊,离不开我。”

“你放心,这辈子我只娶你一个,她动不了你的位置。”

“明天你先回娘家吧,我得去接她。”

见我一直沉默,顾子彻误以为我在闹脾气,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发丝,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瑶瑶从小黏我,这次航班延误,她一个人在机场肯定吓坏了。”

“我不去接她,她能靠谁?”

他顿了顿,像是怕我不懂,又补了一句:

“你是不一样的,你懂事,知道大局为重,不会像她那样无理取闹。”

“等我把她安顿好,晚上一定回来陪你,乖一点。”

“别跟小孩子计较。”

我听得耳朵发麻,懒得再听他编织这出狗血剧,随口“嗯”了一声敷衍过去。

顾子彻果然眉开眼笑,立刻转身提议:“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婚礼仪式吧?”

话音未落,他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脸色一变,瞳孔猛地收缩。

没给我任何解释,转身就往角落快步走去,压低声音接起了电话。

我望着他的背影,手指悄然攥紧裙摆,心底无声发问:

“系统,婚礼结束后我捅死他,会影响我回家吗?”

脑海里传来短暂的静默,两秒后,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无奈:

“宿主,禁止对攻略对象造成不可逆伤害,绝育属于严重违规行为。”

“明白了,”我冷笑,“那就是可以打折处理?”

系统这次彻底沉默了。

正腹诽间,顾子彻挂了电话,神色慌张地冲我走来,语气急切:

“安an,婚礼取消吧。”

“瑶瑶改了航线,已经落地了,我必须马上去接她。”

“她十个行李箱没人搬,怎么出得了机场?”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盯着他,眸光渐冷,声音像冰层下的暗流:

“不行,婚礼必须完成。”

顾子彻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拒绝,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语气染上怒意:

“姝姝,你能不能懂事点?婚礼而已,又不是不能重办。”

“我现在不去,瑶瑶会哭的!”

他说完,竟连我的反应都不等,转身就要走。

我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刀锋划破空气:

“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把你和顾瑶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我爸妈。”

“你应该清楚,他们知道了,会怎么对付顾瑶。”

“顾子彻,”我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刃,“我不想叫保安把你押上来拜堂。”

“大家体面一点,不好吗?”

7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顾子彻的脚步像被钉住似的戛然而止。

他缓缓转身,眼神里翻涌着震惊与错愕,嘴唇微动,声音竟有些发颤:“姝姝,你……吃醋了?”

我冷笑,指尖掐进掌心,语气却稳得像冰面:“你不是说不在乎吗?那现在急什么?”

“我都给了你一场堂堂正正的婚礼,你还怕我丢了你的脸?”他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我去找瑶瑶,只是怕她出事。”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不行。我说了——你不准走。”

“你敢动一步,我就让这条腿废在这儿。”

顾子彻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远处的顾子衡也怔住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西装下摆,眼底掠过一抹难以置信。

“姝姝,”他低声开口,声音里透着受伤,“你就这么护着他?”

“以前你从不管我去哪儿,也不问我在做什么……可现在,为了他,你连狠话都讲得出口?”

顾子彻双拳紧握,指节泛白,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像是在极力压制内心的风暴。

几秒沉默后,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哑压抑,像暴风雨前的闷雷:“安an,我不喜欢强势的女人。”

“我喜欢你,可感情不是枷锁。”

“我要是不去接瑶瑶,她一个人半夜在路上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安心?”

我忽然笑了。

那笑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夜色,冷得刺骨。

我向前迈了一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一字一顿地说:“顾子彻,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跟我进去完成婚礼。”

“要么,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叔叔阿姨,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婚还没结,就急着去接别的女人回家。”

“你挑。”

顾子彻的脸色瞬间变了。

血色褪尽,又骤然涨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那双曾经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决绝和冰冷。

他知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父母最重颜面,若真相曝光,不只是他,整个家族都会沦为笑话。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下。

良久,他咬紧牙关,声音沙哑如碎玻璃摩擦:“好……我跟你进去。”

“但记住,别再用这种手段威胁我第二次。”

“放心。”我转过身,裙摆划出一道冷冽弧线,脚步未停,声音淡得像风吹过雪地,“等仪式结束,我和你,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顾子彻一愣,眉头皱起,想追问却又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

他以为我只是赌气,只是情绪上头。

可他不知道,这一刻的平静,是我熬过无数个夜晚才练出来的伪装。

他沉默地跟在我身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而顾子衡站在原地,望着我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的墨池。

风卷起花瓣,落在他脚边。

他大概从未想过——

那个从前低头走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孩,如今会为了嫁给他,亲手把所有人逼到绝境。

8

婚礼的钟声刚落,宴会厅里灯光微暖,宾客们正襟危坐。

银光闪闪的餐盘上,热腾腾的红烧鲍鱼还冒着一丝白气。

不少人眼神飘忽,嘴角压着藏不住的惊讶。

毕竟我跟顾家这两位少爷之间的恩怨纠葛,早就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的八卦头条。

谁能想到,这场婚礼居然能一路平平姝姝走到宣誓环节?

“我的天,这次顾少和林小姐居然没当场翻车?”邻桌一个穿香槟色礼服的女人压低声音,“我还押了五千块,说他们撑不过出场呢。”

她旁边的男人嗤笑一声:“别急着下注,上回都快换戒指了,顾二少从花坛里爬出来,直接把现场砸了个底朝天。”

“啊?那次我怎么没听说?”女人瞪大眼。

“你记不清正常,我都数不过来了——第六十七次?还是第六十九?”男人掰着手指数,“反正兄弟俩为这婚事,快把轮回刷穿了。”

“啧,真·情种。”

那些窃窃私语像细针一样扎进耳朵,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在空气里来回弹跳。

顾子彻显然也听到了,喉结动了动,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我没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只想赶紧走完流程,让这场荒诞剧早点收场。

牧师慢悠悠走上台,手里拿着一本烫金封面的《圣经》,神情像是在应付一场例行公事。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平稳得像AI播报:

“顾子彻先生,您是否愿意娶林姝怡小姐为您的合法妻子?”

“无论她生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您都将爱她、尊重她,一生不离不弃?”

这话我已经听过九十八次。

我们换了三个牧师。

第一个在第七次婚礼时突发心梗,再也没醒过来。

第二个神经太脆弱,第九次顾子衡扛着火箭筒冲进来时,他当场崩溃,辞职去山里修行了。

现在这位是临时请来的心理医生兼职神职,情绪稳定如机器,连核爆都炸不乱他的节奏。

顾子彻沉默两秒,嘴唇刚要张开。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

角落处一道人影猛地冲出,脚步带风,手里端着三盘刚出炉的东坡肉和蒜蓉虾。

是顾子衡。

他径直奔向我,脸上沾着油渍,眼神却亮得吓人。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高高举起托盘,狠狠往自己头上扣下!

“哗啦”一声,滚烫的酱汁顺着发丝往下淌,浸湿了他的衬衫领口。

宾客们尖叫四起,有人吓得打翻酒杯,红酒洒了一地像血迹。

顾子衡的脸被烫得通红,额角甚至起了水泡,可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死死盯着我。

“姝姝……以前是我混蛋,你可以扇我耳光,拿皮带抽我都行。”

“实在不行,拿刀砍我都可以。”

“只要你今天不嫁给顾子彻,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哭腔。

我心头猛地一震。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个没有父母、没有朋友的世界,只有上司的辱骂和同事背后的嘲讽陪伴我度过每一个加班夜。

我想养只猫,房东一句话就掐灭了念头;我想旅行,银行卡余额比体温还低。

而顾子衡,曾是唯一一个在我发烧时冒雨送药的人。

顾子彻冷笑一声,站在我身侧,语气讥诮如刀锋划过冰面:

“顾子衡,抢婚戏码你演了几百遍了,累不累?”

“你看底下谁当真了?”

他抬手指向台下。

果然,宾客们早已见怪不怪。

有人继续夹菜,有人低头刷手机,连顾子衡的亲爹妈都在慢条斯理地啃龙虾。

仿佛这只是顾二少又一场行为艺术表演。

顾子衡双眼通红,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疯狂翻找。

“哥!你们看看这个!这是离婚证!还有我和姝姝的结婚照!”

照片一张张闪过:我们在民政局门口对视微笑,她在产检单上签名字,他在她生日那天跪地求婚。

我愣住了。

原来他还留着这些。

顾子彻瞥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怒意翻涌而出。

“你竟敢P图造假?还伪造国家证件?”

他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玻璃屏应声裂开蛛网纹。

“顾子衡,你清醒一点!”

“你怎么可能和姝姝有过婚姻?她根本不喜欢你!”

他说完,转头看向我,眼神温柔坚定,仿佛在说: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清白的。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顾子衡站在原地,看着亲哥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忽然笑了。

那笑容苦得像吞了整瓶黄连,眼里却蓄满了无人理解的绝望。

他想辩解,却发现全世界都不信他。

就像从前每一次那样。

9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还在轻轻晃动,映得满堂金碧辉煌,像一场精心布置的假面舞会。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猛地撞开。

风卷着冷气灌进来,吹乱了宾客们的发丝,也吹熄了靠近门口的几支烛台。

顾瑶提着一个深红色的行李箱冲了进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是命运的倒计时。

她脸上泪痕未干,睫毛膏晕开了一圈,眼神却亮得吓人,直勾勾盯着站在主位的顾子彻。

“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穿透全场,“你结婚,怎么不告诉我?”

她几步冲上前,目光一扫,忽然顿住——顾子衡正狼狈地站在那儿,西装上全是菜汤,领带歪斜,像刚经历一场恶战。

可她只愣了半秒,便立刻转向我,语气委屈又克制:“林姐姐,我不是怪你。”

“可我和哥哥一起长大,他人生最重要的事……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你们才不想让我来?”

她声音不大,尾音微微发颤,却像一根细针,精准扎进每个人的好奇心。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扫来,有同情,有看戏,还有人悄悄掏出手机录像。

这场婚礼,眼看要变成狗血伦理剧的现场直播。

“够了!”顾子衡猛地冲出来,一把扯住顾瑶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后退两步。

“装什么清纯小白花?”他冷笑,眼底烧着怒火,“你出国才三个月,地球没停转,消息也没断网。”

“他们结过九十九次婚你能不知道?现在跑来哭诉,谁信?”

顾瑶被他甩得站不稳,眼泪唰地滚下来,转身扑向顾子彻,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你们嫌我碍眼,我现在就走……”

话音未落,顾子彻已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地瞪向顾子衡。

“顾子衡!你吼什么?她是你妹妹,道歉!”

“道歉?”顾子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顾子彻的鼻子,声音都在抖。

“当初我砸了你和姝姝的婚礼,你都没让我跪着认错。”

“现在她一掉眼泪,你就让我低头?你脑子让猪啃了?”

空气紧绷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而我,终于受够了。

我一步步走上前,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像审判的鼓点。

我一把拽过顾子彻的手臂,力道大得让他皱眉,眼神惊愕地看着我。

我没有看他,只是冷冷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全场嘈杂。

“顾子衡,乖。”

“把顾瑶带走。”

“别让她在这儿碍眼。”

顾子衡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我再次重复,语气更冷:“你不是要道歉吗?”

“那就现在把她拉下去。”

“等婚礼结束,我们再谈。”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一把扛起还在挣扎的顾瑶,像扛麻袋一样往台下走。

顾瑶尖叫着踢腿,顾子衡却像拎小鸡似的,左晃一下,右晃一圈。

她愣住了。

安静了。

我低头看着被我按在地上、脸色涨红的顾子彻,膝盖压着他的一条腿,手牢牢扣住他的脚踝。

我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刀锋般的寒意。

“说‘我愿意’。”

“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的腿掰断。”

他咬着牙,满脸屈辱,额角青筋暴起。

但我手上稍稍用力,他立刻痛得嘶了一声,嘴唇哆嗦着,几乎是尖叫着喊出那句话——

“我愿意!”

全场死寂。

牧师握着圣经的手微微发抖,但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清了清嗓子,继续念誓词。

没人敢出声。

没人敢动。

只有我的心跳,在喧嚣的寂静中,沉稳有力地跳动着。

10

戒指交换完毕的瞬间,系统冰冷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任务完成。

我这才松开钳制着顾子彻的手。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脸色涨红,指着我的鼻子就吼:“林姝怡!你发什么疯?我不是早就说过——”

话没说完,我一拳砸在他嘴角。

血珠顺着他的唇角滑下,像滴在雪地上的红墨水。

我没多看他一眼,转身把U盘甩给站在祭坛旁的牧师。

“放。”

牧师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一拳不是打在新郎脸上,而是日常流程的一部分。

他插上U盘,大屏幕亮起。

前一秒还觥筹交错、笑语喧哗的宴会厅,下一秒死寂如墓穴。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了过去。

画面里,是顾瑶和顾子彻。

他们在海边拥吻,阳光洒在他们交缠的指尖上;他们在酒店走廊搂腰接吻,监控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他们甚至在顾家老宅的卧室里,衣衫不整地靠在一起……

一张张照片,像是精心编织的毒网,将这对“兄妹”牢牢困住。

我冷笑一声,一把揪住顾子彻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屏幕。

“你说,顾子衡二十三岁才被认回顾家。”

“那在这之前,顾瑶是你法律意义上的亲妹妹,对吧?”

“亲兄妹睡在一起,顾子彻,你连畜生都不如。”

这话像刀子捅进空气,整个大厅炸开了锅。

有人倒吸冷气,有人站起身来后退两步,顾家父母更是面如死灰,死死盯着顾瑶。

她瘫坐在椅子上,妆都花了,嘴唇抖得像风中的纸片。

我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婚戒。

银圈还泛着光,可我已经不想再戴了。

用力一扯,戒指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地砸在顾子彻脚边。

“我说过的话算数。”

“从今天起,我和你,一刀两断。”

顾子彻瞪大眼,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整个人突然向前一栽,晕了过去。

我没再多看一眼。

转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倒计时的钟摆。

刚走到门口,一只手猛地拉住我的手腕。

是顾子衡。

他呼吸急促,眼里全是慌乱和痛楚。

“姝姝,你不是答应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对不对?”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少年般的纯真与执拗。

我笑了,笑得温柔又残忍。

“顾子衡,你不知道吧?”

“我们曾经有个孩子。”

他瞳孔骤缩,整个人僵住。

“……孩子?我们……有孩子?”

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他在哪?他还活着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抽回手,动作轻得像拂去一片落叶。

“没了。”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碎了他的世界。

“我和你哥认识,不是因为车祸。”

“是他开车撞的我。”

“那天我刚做完产检,B超单还在包里。”

“他为了躲交警逃逸,车轮碾过我的肚子。”

顾子衡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迎宾台,香槟塔哗啦一声晃动。

他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在骗我……”他喃喃,“你还在恨我,所以编这种话来报复我……是不是?”

我摇头,眼角泛起一丝泪光,却笑得更淡了。

“我没骗你。”

“我想告诉你的那天,你却站在我病房外,笑着说我装可怜,碰瓷你哥。”

“你说我贱,勾引亲哥哥。”

“顾子衡,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肚子里那个也是你的骨肉?”

他跪了下去,双手抱头,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哀鸣。

我不再看他。

闭上眼,在心里唤出系统。

【传送。】

意识一黑,再睁眼时,我已经站在出租屋的门口。

屋里没开灯,窗外霓虹闪烁,照出地板上凌乱的外卖盒和积灰的拖鞋。

我默默打开灯,卷起袖子开始打扫。

洗碗,擦地,切菜,煮汤。

锅里的青菜咕嘟冒泡时,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

“宿主,你明明是自然流产,为什么要嫁祸男主?”

“现在男主被反派设计坠海,女主精神崩溃跳楼,顾家因证据确凿破产清算!”

“你这是毁了整个任务线!”

我盯着锅里翻滚的菜叶,语气平静得不像活人。

“你把我抓去那个世界时,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你说我是工具人,要我去拯救深情男配。”

“可没人告诉我,他会杀了我的孩子。”

系统沉默了几秒,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任务奖励十亿,已打入你卡内。”

我手一顿,差点把勺子扔进锅里。

“这么多?”

“顾子彻在你走后,悔恨欲绝,哭着烧了所有和顾瑶的照片。”

“我收割了一大波后悔值。”

顿了顿,它又补充道:

“但顾子衡……我处理不了。”

“他执念太深,情感波动剧烈,容易引发时空紊乱。”

“所以我把他转化了形态。”

话音未落,厨房角落传来窸窣声。

一只通体雪白的萨摩耶蹲在那里,毛茸茸的脑袋耷拉着,蓝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像极了从前那个傻乎乎喊我“姝姝”的男孩。

系统的声音最后响起:

“多给你十亿,算饲养费。”

然后彻底消失。

我愣了几秒,掏出手机。

银行卡余额:2,000,000,000.00

我笑了。

当天晚上,我抱着狗,提着行李,打车直奔市郊别墅区。

房产证写的是我名字。

落地窗,大花园,泳池,车库三辆车随便挑。

我把萨摩耶放在沙发上,摸了摸它的头。

“以后你就叫小白。”

至于顾子衡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系统没说。

我也懒得问。

反正我有钱,有房,有狗。

他要是愿意一辈子当狗,我就养一辈子。

要是哪天变回来了?

再说吧。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