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南溪县公务员后，我拒绝了村长的提亲，

他们便将我奶奶绑在树上，鞭打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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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这年，我考上了老家南溪县文化局公务员，原以为吃上了“皇粮”，就不用再怕村长了。

父亲牺牲后，即便我家门头挂着“烈士之家”，但我和奶奶也没少被村长一家欺负。

我“衣锦还乡”的当天，村长王大奎竟带着儿子上门了：

“哟，大学生回来了？正好，有好事找你们家！”

奶奶下意识地把我往身后拉了拉，“村长来啦，有啥事？”

“柯然也大学毕业了，是大姑娘了。我看她跟我们虎子挺般配。今天我来，就是给我家虎子说媒的。嫁过来，亏待不了你们祖孙。”

让我嫁给王虎？这简直是侮辱！

“我不嫁！”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王虎闻言往前凑了一步，吊儿郎当地说：“柯然，别给脸不要脸啊！跟着我虎子，在云汐村横着走！”

奶奶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对王大奎哀求：“村长，孩子还小，而且她刚……”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从背包里抽出那份通知书，亮在他们面前，试图用这层身份做抵挡：“村长，我考上了县里的公务员，是文化局的工作人员了。我的婚事，不劳您操心。”

我本以为这纸“官身”能让他们有所顾忌。

谁知，王大奎看了一眼通知书，满脸嘲讽的表情，他甚至没伸手接：

“公务员？文化局？”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小办事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老子在县里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工商局的赵局，公安局的钱队，哪个不是我酒桌上的兄弟！信不信我打个招呼，让你这身官皮还没穿上就脱下来！”

我那点自以为是的倚仗，在他构建的“权力关系网”面前，不堪一击。

“你们……你们这是无法无天！”我气得浑身发抖。

“天？”王大奎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小板凳，“在云汐村，老子就是天！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虎子！”

王虎笑着应了一声，带着两个跟班就朝奶奶冲过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奶奶！”我尖叫着扑上去阻拦，却被王虎一把推开，踉跄着摔倒在地。

奶奶年迈体弱，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惊叫着被他们扭住胳膊。

“老不死的，养出个不识抬举的孙女！”王大奎恶狠狠地骂道，“给我绑到村口树上去！让全村人都看看，得罪我王家是什么下场！”

“不要！放开我奶奶！求求你们！”我爬起来，再次冲上去，反被王虎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眼前顿时金星乱冒。

村口老槐树下，很快聚拢了一些村民，但没人敢上前，只是默默地看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同情。

奶奶被他们用麻绳紧紧地绑在粗糙的树干上。

王虎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了直播软件，脸上洋溢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老铁们！家人们！看好了啊！今天给你们整点真实的！教训老刁民！”他对着镜头大声嚷嚷，设置的标题触目惊心：“直播教训村霸，火箭刷起来，鞭子抽起来！”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不要！王虎你个畜生！放开我奶奶！”我发疯一样想冲过去，却被王大奎带来的其他人死死拦住。

直播间里开始有人进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的，打赏的“音效”开始零星响起。

“感谢‘社会你虎哥’送的飞机！”王虎看到打赏，更加兴奋，从腰间解下一根赶牛的皮鞭，在空中甩出一个响亮的鞭花。

“不！”我的嘶吼几乎要撕裂喉咙。

“啪！”

第一鞭子落在奶奶身上，单薄的衣衫瞬间裂开一道口子。奶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一鞭又一鞭……

很快，奶奶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王虎似乎也打累了，直播间也因为大量举报被强制关闭。他悻悻地收了鞭子，朝地上啐了一口：“没用的老东西，不经打。”

王大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一堆垃圾：“想通了，随时让虎子来接你。”说完，带着他那帮人，扬长而去。

我几乎是爬着扑到奶奶身边，手忙脚乱地去解那该死的绳索。

跑到镇卫生院，坐诊的医生认识我，更认识我背上的奶奶，刚刚被直播“教训”过的老人。他走过来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然后面露难色：“小姑娘，你这……老人家伤势太重，我们这条件有限，看不了，得赶紧送县里！”

“那快派车啊！求求你！”我抓着他的白大褂哀求。

他却挣脱开，眼神躲闪：“救护车都出去了，你自己想办法吧，别耽误了！”

我自己想办法？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在这举目无亲的镇上，能想什么办法？我瞬间明白了，是王大奎，他的“关系网”已经延伸到了这里，没人敢救我奶奶！

最终，我没能等到任何帮助。奶奶在我背上，身体一点点变冷，变僵。她在通往县城的路上，在我绝望的奔跑和哭喊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更让我崩溃的是，第二天，镇民政所的人就来了，说老人死因不明，按规定必须立刻火化，防止疫病，强行抬走了奶奶。

几天后，我得到的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以及一份盖着红印的、写着“心脏病突发死亡”的调查通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