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林薇出嫁那天，我送了她一套市中心价值520万的江景房作为陪嫁。
婚礼酒席上觥筹交错，气氛正热时，妹夫李浩端着酒杯站起来，脸上挂着那种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说句实话，我老婆要不是嫁得好，现在还在商场柜台卖化妆品呢！”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我看见林薇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李浩还在笑，甚至转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哥，您说是不是？要不是有您这个当总经理的哥哥，她哪配住这么好的房子？”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慢慢端起酒杯，走到他面前，杯沿轻碰他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啊，”我微笑，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全靠你‘高攀’了。”
林薇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洁白的桌布上。
我朝她微微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再说。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李浩那份辞退通知就摆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01
傍晚的办公室里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林景轩刚放下笔，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
屏幕显示着妹妹林薇的名字。
“哥！李浩向我求婚了！”电话那端传来林薇激动的声音，“你能来餐厅吗？他说想当面跟你说。”
林景轩放下钢笔，李浩是他公司市场部的组长。
“我马上到。”他简短回应后起身离开。
二十分钟后他走进餐厅包厢。
地上铺满玫瑰花瓣，餐桌中央点着蜡烛。
李浩穿着新西装站起身，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
“林总您来了。”他双手递过红酒。
林薇坐在椅子上，左手无名指戴着钻戒，眼眶微红。
“哥你看！”她伸出手，戒指在烛光下闪烁。
林景轩点点头：“挺好看。”
李哲搓搓手显得紧张。
“林总，我知道自己条件一般。”他声音诚恳，“但我会用尽全力对薇薇好。”
林景轩看向林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林薇用力点头：“我相信李浩。”
那顿饭表面上很融洽。
李浩不停给林薇夹菜，说着未来规划。
“结婚后我们先租房子，等攒够钱再买。”他看向林薇，“到时候薇薇不用上班了，我养她。”
林薇笑着问林景轩：“哥，这样安排好吗？”
林景轩放下筷子问林薇：“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林薇愣了愣：“还……还行，就是有时候站久了累。”
“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李浩自然地接话，“薇薇做销售太辛苦了。”
林景轩抬眼看他：“销售主管年薪二十万不算低。”
李浩笑容僵了一瞬：“那是，但男人总得养家。”
林景轩没再说话。
饭后林景轩送林薇回家。
路上林薇不停说李浩对她多好。
“他每天接送我，记得我所有喜好。”她靠在车窗上，“我们认识快半年了。”
林景轩看似随意地问：“他追你多久了？”
“五个月吧。”林薇回忆，“最开始在商场活动认识，他当时不知道我是你妹妹。”
林景轩心里一沉。
“后来呢？”
“后来他来公司找你，在楼下碰到我。”林薇笑，“他说‘这不是林薇吗’，然后就开始追我。”
林景轩没再说话。
求婚一周后李浩在公司表现如常。
但林景轩开始留意他。
周一例会上李浩汇报业绩。
“上月我们拿下三个客户，瑞丰项目是我亲自跟进的。”他自信地说。
林景轩翻开项目清单，瑞丰负责人是李浩手下的小王。
“这项目谁在跟进？”林景轩打断他。
李浩愣了愣：“我和小王一起做的。”
“小王你说。”林景轩看向角落的年轻人。
小王站起来犹豫道：“项目是我从头跟的，李组长最后给了指导。”
会议结束后小王来找林景轩。
“林总，有些情况该汇报。”他站在门口犹豫。
“进来说。”林景轩指指椅子。
小王坐下递上文件夹。
“这是瑞丰项目完整资料，都是我做的，但汇报时只写了李组长的名字。”
林景轩翻看文件，确实如此。
“这事发生过几次？”
“三次了。”小王咬唇，“每次他都说得方便沟通，但奖金按他报的数据算。”
“我知道了。”林景轩点头，“你做得对。”
小王离开后林景轩调阅后台数据。
李浩负责的五个项目里三个是下属完成的。
林景轩打电话给李浩：“来我办公室。”
十分钟后李浩敲门进来。
“林总您找我？”他笑着坐下。
“聊聊项目署名问题。”林景轩推过文件，“瑞丰项目是小王跟的，为什么汇报说是你拿下的？”
李浩笑容僵了下：“林总，项目挂我名字是正常流程。”
“公司规定是实际负责人署名。”林景轩语气严肃，“你这是职业操守问题。”
李浩沉默几秒，换诚恳表情。
“林总我承认最近太忙疏忽了，以后一定注意。”
“这不是疏忽。”林景轩直视他，“再发生就按制度处理。”
李浩张嘴想说什么，突然笑了。
“哥，您不会为个员工为难我吧？咱们现在一家人了。”
林景轩表情不变声音冷下来：“工作归工作，私人归私人。”
李浩笑容消失站起身：“我明白了。”
他摔门离开。
助理小赵探头进来：“林总，李组长脸色很难看。”
“我知道。”林景轩揉揉太阳穴。
“他在茶水间打电话我听到了。”小赵压低声音，“他说‘等结了婚看谁还敢管我’。”
林景轩手指轻敲桌面。
“还有，他最近上班总接私人电话，躲着接。”
林景轩沉思片刻：“这事别告诉任何人。”
当晚林薇打来电话。
“哥，李浩说你批评他了？”她声音小心。
“工作上的事。”林景轩问，“他回去说什么？”
“他说最近压力大，结婚开销大。”林薇叹气，“还说他爸妈身体不好要寄钱。”
林景轩心里警铃大作：“他家什么情况？”
“好像他爸做生意欠了债。”林薇声音变小，“李浩每月要还钱，具体欠多少没说。”
“你问过吗？”
“问过，他让我别管。”
林景轩握紧手机：“薇薇，你真要嫁给他？”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
“哥，我二十五了。”林薇终于开口，“李哲对我真的很好，最近可能压力大情绪不好。”
“如果他真有问题……”
“不会的哥。”林薇打断，“我相信他。”
挂电话后林景轩坐了很久。
第二天他联系私家调查员。
“查这个人，越详细越好。”他递过资料，“特别是债务情况。”
调查员接过资料：“林总，这不是您公司员工吗？”
“他要娶我妹妹，我得知道底细。”
“明白了，一周内给结果。”
林景轩回公司后暗中观察李浩。
他发现李浩频繁看手机，接某些电话会紧张。
周三下午林景轩经过市场部，听到李浩在走廊打电话。
“我知道到时间了！再宽限几天！”李浩声音焦急，“等我结婚肯定能还！”
林景轩没停留径直回办公室。
他手指敲着桌面，心里已有决定。
02
两个月后林景轩决定给林薇买套房子作嫁妆。
父母去世前最放心不下林薇。
这些年林薇一个人吃了不少苦。
现在她要结婚，林景轩想给她保障。
“市中心江景房一百二十平四百八十万。”他把楼盘资料发给林薇，“周末去看。”
林薇很快回电：“哥，太贵了，我和李浩可以租房子。”
“这是我给你的嫁妆，写你名字。”林景轩不容商量。
电话那头传来啜泣声。
“哥……谢谢你。”
周末林景轩去接林薇。
李浩和父母已在楼下等。
李父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握手力气很大。
李母四十多岁穿旗袍化浓妆。
“林先生久仰。”李父笑容满面，“您送薇薇房子太客气了。”
林景轩点点头。
李母拉林薇手：“薇薇以后一家人了别客气。”
一行人进售楼处。
销售带他们看沙盘。
“这是主推江景房，二十五层视野开阔。”销售介绍。
李母小声对李父说：“地段真好，以后升值空间大。”
看样板间时林薇站在落地窗前。
“哥，视野真棒。”她满脸喜欢。
“喜欢就好。”林景轩站在她身边。
销售介绍：“精装交付拎包入住，总价四百八十万全款九八折。”
李母突然问：“房子写谁名字？”
林景轩平静道：“写薇薇一个人名字。”
李母笑容僵了：“林先生，两个孩子要结婚了，写两人名字不是更亲热？”
“这是我给妹妹的嫁妆，婚前财产。”
李父脸色沉了：“林先生，都要成一家了还分你的我的？”
“法律规定婚前财产归个人。”林景轩转向销售，“合同只写林薇名字。”
销售连连点头。
李哲拉拉母亲衣袖：“妈，这是林总给薇薇的，别掺和。”
“你懂什么！”李母压低声音，“连房子都争取不到！”
李哲低头没说话。
李父深吸气换笑脸：“林先生说得对，是我们考虑不周。”
气氛尴尬。
林薇拉林景轩去阳台。
“哥，他爸妈就这性格，别介意。”
“他们知道我买房的事？”
“李浩告诉的，他说这是你心意该让他父母知道。”
林景轩心里不安更重。
签合同那天李浩请假没来。
“他说公司有重要客户。”林薇解释。
林景轩问助理：“今天市场部有重要安排吗？”
“没有，李组长请的事假。”
挂电话后林景轩看认真读合同的林薇。
“薇薇，现在反悔来得及。”
林薇抬头眼微红：“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李浩？”
“我不是不喜欢他，是担心你。”
“我知道你为我好。”林薇握住他手，“但李浩真的对我好。哥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林景轩叹气没再说什么。
他私下联系律师周明处理房产手续。
办房产证时周明陪同。
“林总手续办妥了。”周明递过文件，“按您要求只写林薇名字，还做了婚前财产公证和信托条款。”
“什么条款？”林薇好奇。
“法律保护措施。”周明解释，“确保房子永远属于你个人，出售抵押需你亲自授权律师见证。”
林薇不好意思看林景轩：“哥，这太麻烦了吧？”
“有必要。”林景轩递过房产证，“这是哥哥给你的保护。”
周明低声对林景轩说：“林总，您这是不信任未来妹夫。”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房子定下后李浩对林薇更好。
但公司里他开始变化。
“李组长，这份报告需要审核。”下属递文件。
李浩头也不抬：“放那儿我有空看。”
“客户明天就要……”
“明天就明天急什么？”李浩不耐烦挥手。
这幕被路过的林景轩看到。
周例会李浩迟到二十分钟。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他歉笑但身上有烟味。
会议中途他手机震动。
“抱歉我接个重要电话。”他起身出去。
电话接了二十分钟。
回来时他脸色难看心不在焉。
“李组长，市场部业绩下滑百分之十五能解释吗？”财务总监问。
李浩支吾：“主要是市场环境影响。”
“但竞争对手都在增长。”财务总监盯着他，“为什么只有你们下滑？”
李浩冒汗：“可能我们客户结构特殊。”
林景轩看报告明白问题所在。
会议后他叫李浩到办公室。
“最近工作状态不好？”林景轩开门见山。
李浩愣了下讪笑：“林总，最近家里事多分心了，但会调整。”
“因为要结婚？”
“是，筹备婚礼花时间，但婚后一定全心工作。”
“事多可以请假，不能影响工作。”
“我明白。”
林景轩沉默几秒：“婚礼费用有困难可以说。”
李浩眼睛一亮搓手：“林总，婚礼确实需要钱，我爸妈亲戚多要摆桌，预算紧张。”
“需要多少？”
“三十万左右，我爸妈说要办体面。”
“婚礼钱我出，但有个条件。”
“您说您说。”
“把心思放回工作上，别让薇薇操心。”林景轩严肃道，“再发现你因私事影响工作或对薇薇不好，你知道后果。”
李浩脸色变了变恢复笑容：“一定一定谢谢林总。”
他离开后助理小赵进来。
“林总，有件事该汇报。”小赵犹豫道。
“说。”
“李组长最近上班常外出说见客户，但我上周路过当铺街，看他从典当行出来脸色难看。”
林景轩手指轻敲桌面。
“还有，上周五他请假半天，晚上我在娱乐会所门口看到他车。”
“确定？”
“确定，车牌记得。”
林景轩点头：“知道了，别告诉任何人继续留意。”
当晚林景轩收到调查报告。
他越看脸色越沉。
报告显示李父三年前做生意欠债一百五十万以上。
两年前李家房子被查封后解封。
李哲曾向同事借钱六万未还。
最关键的是，求婚前李哲申请贷款被拒，因征信有七十万网贷未还清。
林景轩盯着数字眼神锐利。
他立刻给调查员打电话：“继续查七十万具体去向，还有他半年银行流水。”
“明白林总，需要时间但会尽力。”
挂电话后林景轩站窗前看夜景。
手机震动，林薇发消息：“哥谢谢你，我会幸福的。”
林景轩回：“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他关手机站窗前到深夜。
03
婚礼前一个月李哲变化更明显。
他开始频繁迟到早退。
前台说李哲八点四十到楼下却九点半才上来。
“李组长，客户催三次了今天必须给方案。”项目专员拿文件站门口四十分钟。
“知道了催什么催。”李浩头也不抬，“让他们等等。”
专员咬唇走出办公室撞见林景轩。
“小林进来。”林景轩叫住她。
“林总……”小林声音哽咽。
“项目什么情况？”
“客户催交付但李组长不审核，我把方案发了他不回。”
林景轩看方案后说：“做得很好，直接发客户我批准了。”
“可李组长那边……”
“我负责。”
小林眼泪掉下：“谢谢林总！”
下午林景轩去市场部。
李浩办公室门关着没灯。
“李组长呢？”他问隔壁员工。
员工支吾：“可能见客户了。”
林景轩打电话给李浩。
铃声响很久才接，背景嘈杂。
“喂？”李浩声音含糊。
“在哪儿？”
“我在外面见客户。”
“哪个客户要喝酒？”
电话那头沉默。
“我马上回公司。”李浩挂断。
半小时后他喘气跑进办公室，身上有酒气。
“林总您找我？”他努力平稳呼吸。
“见客户要喝成这样？”
李浩讪笑：“客户非要喝，应酬嘛。”
“市场部工作状态很差。”林景轩切入正题，“项目延期客户投诉，你有责任。”
“林总我知道松懈了，婚礼事多分心，婚后一定追业绩。”
“事多可请假不能影响工作。”
“我明白。”
“还有小林项目为什么不审核？”
李浩愣了愣。
“新产品推广方案客户催三次那个。”
“哦那个，我觉得还有问题要修改。”
“什么问题？”
李浩支吾。
林景轩推方案给他：“方案很好，今天下班前审核通过发客户。”
李浩脸色难看点头：“好。”
他转身要走。
“李浩。”林景轩叫住他。
李浩回头。
“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林景轩每个字有分量，“别因私人关系忘本分。”
李浩脸色变几变挤笑容：“我明白。”
他摔门离开。
助理小赵端茶进来小声说：“林总，李组长电梯口打电话我听到了。”
“他说什么？”
“他说‘不就是仗着薇薇哥哥吗，等结婚看谁还能管我’。”
林景轩手指敲桌面。
“还有，他常去那典当行老板说他总拿名牌抵押很少赎回。”
“知道了继续留意别打草惊蛇。”
当晚林薇打来电话哭腔。
“哥，李浩冲我发脾气了。”她抽泣，“我问他是不是压力大他就发火说我瞎操心。”
“慢慢说怎么回事？”
“晚上吃饭他心不在焉手机震不接，我问他就摔筷子说我管太宽。”
“他常这样？”
“最近一个月特别明显，他每天接好多电话躲着接，我听到他说‘再宽限几天’‘一定会还’。”
林景轩追问：“还有其他异常？”
“有，我发现他把我送的手表当了，他说是保养但我问典当行老板说一个月前就抵押了。”
“薇薇，你相信哥哥吗？”
“当然信。”
“那听哥一句，这婚可不结。”林景轩严肃，“现在反悔来得及，损失我承担。”
电话那头沉默只有抽泣声。
很久后林薇沙哑道：“哥，我二十五了，请柬发了，酒店定了，婚纱照拍了，现在取消我怎么办？”
“面子别人看法不重要，重要是你一生幸福。”
“可李浩对我真的很好，他可能压力大会改的。”
“有些东西变了就回不去了。”林景轩叹气，“但如果你坚持我尊重你选择。答应我，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答应你哥。”
挂电话后林景轩看最新调查报告。
报告新增关键信息。
李浩七十万网贷大部分流向地下赌场账户。
他过去两年频繁出入娱乐会所，最近三月更频繁。
更震惊的是，李浩一月前尝试用林薇身份证申请贷款被拒。
林景轩关报告闭眼。
窗外夜色深沉。
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