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远山呼唤我
曾千百次路过半山腰摘几朵便飘向歌颂者那份简单离开后就再也没见过单程票的火车一路上哼着歌他们说离开家便是流浪不管多远啊当你想念的时候记得开窗仰头望他们说不管在什么地方永远在路上游子归冬雪至便不惧怕风浪
最近接连写了四篇介绍连接浏阳东南西北四乡主要交通干道的文章,总体反响,我认为还不错。在道路叙事方式上,我没有按常规方式:荆石公路(南乡澄潭江镇荆坪村~东乡高坪镇石湾村),规范地逐一详细描述沿途各村落名称,有哪些值得一观的景观,会经过什么坡什么岭,而是别出心裁地直接用一个关键地名来进行命名并笼统介绍,比如狮子山、黄岗岭,来致敬远山。这就让读者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一、曾经的回忆,缅怀过往:但凡走过的人,懂的人自然懂,不用多言。就如有位读者如此留言:“26年前第一次去黄岗岭老公家,骑摩托骑到半路,泥泞的黄泥路实在是骑不动了,于是下车推着车子走,走到家鞋子上厚厚的黄泥巴,脚都提不起来了,至今记忆犹新。”在那乡村不通公路的土路时代,这其实是很多人都曾有过的普遍经历。二、不习惯这种讲述方式,看不懂,不知所云:我先入为主地认为读者多半到过这些还算出名的地方,但事实上并不是。很多人确实不知道黄岗岭在浏阳哪个角落。加之没有配上相关地图,我自己都认为并不是能有多大参考价值的路书。浏阳是大县,有五千多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遍布的山地丘陵,将村落切割成零零散散的部分。这些年,因实际情况需要,我去过了浏阳东南西北四乡的许多偏僻角落。最直观的感受之一是浏阳实在太大了,比我想象的大很多,山也确实有点多。大山的阻隔对各地交通的往来造成了诸多不便。为了节约时间,我需要用科学的方法把散落的零星点位串起来,于是向当地人请教,研究如何抄近路成了唯一的选择。比如西乡普迹镇的五丰村桃花组和古寺村青山组之间隔着许多大山,正常走法是走大路,先从普迹街上到达五丰村桃花组,这个地方已经快接近浏阳西部“三尖”之一的白茅尖山脚下。然后原路返回到普迹街上,再沿着去往枨冲方向的花木走廊大路,前往金江社区,再到达黄茅尖山脚下的古寺村青山组。从地图上看,确实是绕了一个很大的圈,但这就是绝大多数人都会去选择的走法。而我觉得太费时间了,选择了在当地人的带路下,通过有些复杂的山路驾车从古寺村青山组翻山到了五丰村桃花组。又比如从镇头镇到官桥镇,常规走法自然是走经过普迹的大路。但实际上是有近路直接连接镇头和官桥两镇的。过大桥后,直接右转,经镇头连山村,振兴大道到达官桥镇八角亭村黄声组,就又回到了普迹和官桥之间的官道上。如此的例子太多太多,就不一一列举。这一路行走的过程中,见识了浏阳的大好河山和淳朴民风,也有幸了解许多偏僻所在:接近“小长沙”长沙县金井镇的社港镇清源村;翻过山就是醴陵的金刚镇代霜片;去株洲采买物资的镇头镇土桥村三组;不易找寻的大围山镇金钟桥村孔家组牛尾塅等。第一次来到山田枫林湖村大山深处的人家时,这里位于马尾皂水库上方,不通过大坝,左转上山,我就感叹:如此交通不便的地方,居然还有着不少住户。人是坚韧的,即使到今天,浏阳的大山深处依然有很多人家。在和当地人交流的过程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他们对于走出大山的渴望,而读书是公认的第一选择。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这句话真没毛病。为了求学,大山的孩子要多吃很多苦。曾经,高坪船仓的孩子需要背着米,翻越牛头岭大山,到达山另一侧的永和读书;七宝山狮子山一线的孩子们在蒋埠江大桥建成以前的多年,都得乘坐渡船到达水库对岸,再徒步到乡上的七宝山中学求学。那个时代的孩子,不单要读书,还得帮着做农活。放学回家路上,拾不得一捆柴火,多半会挨家长一顿暴揍。一天吃两顿饭,早中饭一起吃,白米饭是稀罕物。现今的稀罕物红薯饭,以前的人们每天吃得想吐。夜晚忽明忽暗的煤油灯下,孩子们挑灯夜读,一旁识不得几个大字的父母唠叨着:攒劲读书,将来吃国家粮。走出这大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们就是读少了书,一辈子种田。虽然常遭家庭暴力,孩子们也被父母寄予了殷切期望,但他们变得坚韧,也没见哪个出啥心理疾病。只要人勤快,总可以在社会上立足。时代变了,家长们在孩子们面前变得小心翼翼。重话都不敢说,“竹笋炒肉”怕是要放进历史书中了。不管哪个时代,也不管你现在或将来身处何处,那故乡的远山都在呼唤着你,纵然隔着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