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涵

日本人有个想不通的事。

凭什么隔壁中国地大物博，自己却挤在这么一块破地方？脚下随时晃，头顶火山冒烟，连块像样的平原都没有。

这不是运气差，这是地球在选址时开的一个残酷玩笑。

你要是摊开一张世界地质板块图，会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地球表面分成六大板块，绝大多数国家最多踩着一两块，日本踩着几块？四块。太平洋板块、亚欧板块、菲律宾板块、北美板块，全在日本列岛底下挤作一团。

打个比方。你站在四条高速公路的交叉口正中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车全往你这儿撞，日本就是那个倒霉的交叉口。

太平洋板块是个急性子，每年以大约九厘米的速度往西冲。它一头扎进亚欧板块底下，形成了一道深达八千多米的裂痕——日本海沟。这道海沟，就是日本所有噩梦的起点。

板块俯冲会卡住、积压、变形。能量攒够了，嘭一声释放出来，就是地震。

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近海，板块卡了一百多年的能量突然释放。震级9.0，震源深度仅十公里，海啸紧随其后，浪头最高爬到四十米。那一天，一万七千多人没能回家。

有人说，日本人是坐在摇晃的椅子上过日子，日本每年有感地震超过一千次。住在东京的人早就习惯了，电车里晃一下，大家连头都不抬。但谁心里都清楚——下一次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1923年关东大地震，死亡人数超过十四万。1995年阪神大地震，六千多人遇难。2024年元旦，能登半岛地震，日本人是在警报声里跨的年。

地震对日本来说，不是意外，是日常。板块还在动，日本就永远别想消停。

如果说地震是日本脚下的炸弹，那富士山就是悬在头顶的另一颗。

很多人对富士山的印象是明信片上的样子，美是真美，但这东西是座活火山。

上一次喷发是1707年，持续整整十六天。火山灰喷到两万三千米高空，一百公里外的江户城中午跟半夜一样黑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三百多年没动静，很多人觉得它睡着了，但搞地质研究的人不这么看。火山这东西，沉默越久，脾气越大。

富士山过去一千二百年喷了十八次，平均七十年一次。现在三百一十多年没喷，远超平均间隔。要么真睡死了，要么在憋大的。

2011年那场9.0级大地震，剧烈晃动了富士山地下的岩浆库。日本气象厅监测发现，震后火山活动明显增强。

最让人紧张的是压力数据。富士山内部岩浆压力已达1.6兆帕，触发喷发只需要0.1兆帕，它是这个数字的十六倍。

2004年富士山地表有四十四个火山口，2021年变成二百五十二个，火山口数量暴增近六倍，地下的岩浆在找出路。

京都大学教授的田浩毅说富士山已经进入"喷发待命"状态。历史上有先例——1707年宝永大喷发，正是发生在宝永大地震之后四十九天。

东京距离富士山只有一百公里，首都圈人口四千万。一旦富士山动真格的，这四千万人怎么办？

日本人把富士山当成精神图腾，画在钞票上。但图腾归图腾，它骨子里是一头野兽，而且是一头已经睁开眼睛的野兽。

日本的地理条件有多糟？

国土面积三十七万平方公里，听着还行，但你拆开看——山地丘陵占了百分之八十。剩下那点平原，还是零零散散分布在沿海，最大的关东平原，撑死了一万七千平方公里。

对比一下。中国东北平原三十五万平方公里，华北平原三十万平方公里。日本最大的平原，只有人家一个零头。

山多，意味着能种地的面积小，地少，意味着养不活太多人口。更要命的是，日本的矿产资源几乎等于零。

石油？没有，得进口。

铁矿？采光了，，得进口。

煤炭？曾经有过，北海道挖了不少，但成本太高，二十世纪后半叶陆续关停，，现在？还是得进口。

一个工业国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能源和原材料依赖海外，这在全世界都算极端案例。

这种处境会带来什么？

危机感，深入骨髓的危机感。

日本人从小就被灌输一个概念：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靠自己挣。地震海啸随时会来，火山说喷就喷，粮食能源全靠别人卖。如果不拼命，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种危机感是双刃剑。

往好的方向走，它能激发奋斗精神。明治维新之后，日本用几十年时间完成了西方国家一两百年的工业化进程。

二战废墟上爬起来，又用几十年成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里面有危机感的功劳。

往坏的方向走，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既然本土没资源，那就去抢，抢谁？抢邻居。

1879年，日本吞并琉球，改成冲绳县。

1895年，甲午战争打赢了，割走台湾，拿到两亿三千万两白银赔款，这笔钱相当于日本当时七年的财政收入。

1905年，日俄战争又赢了，朝鲜半岛落入囊中，还从俄国手里抢了半个库页岛。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占了整个东北，煤矿铁矿随便挖。

每一次战争冒险成功，都给日本带来巨额回报。尝到甜头之后，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肥。

到1937年全面侵华，再到1941年偷袭珍珠港，日本已经彻底走上了"以战养战"的不归路。他们觉得与其坐在这片穷山恶水里等死，不如出去抢一个更大的生存空间。

这套逻辑的根源，就在于那片让他们"想不通"的地理环境。

当然，结局大家都知道。

1945年，两颗原子弹落下来，日本无条件投降。那些抢来的土地、资源、财富，全部吐了出来。几百万条人命，换来一场空。

问题是，教训真的吸取了吗？

日本有个词叫"防灾日"，定在每年9月1日。

为什么是这一天？因为1923年9月1日，关东大地震，那场灾难死了十四万人，日本人决定永远记住这个日子。

每年这一天，全国各地都要搞防灾演习。学校里的孩子戴着头盔往操场跑，办公楼里的白领蹲在桌子底下。消防车、救护车、自卫队全部出动，模拟各种灾难场景。

这不是作秀，日本人是真的怕。

他们的恐惧写在基因里，祖祖辈辈活在地震火山台风海啸的阴影下，侥幸活下来的人把经验传给后代：要警觉，要团结，要服从，要忍耐。

这些品质，确实帮日本人度过了无数次灾难。

2011年大地震之后，全世界都看到了日本人的秩序感。超市货架空了，没人哄抢；加油站排长队，没人插队；避难所里挤着几百人，没人大声喧哗。

甚至有记者拍到，地震发生时，东京街头的人群安静地等待指挥。

这种集体纪律性，确实让人佩服。

但硬币的另一面呢？

过度服从，会导致个体判断力丧失。

二战时期，日本的"一亿总动员"就是典型案例。整个国家变成一部战争机器，每个人都是零件。

男人上战场，女人进工厂，学生挖战壕，老人种庄稼。没人问这场战争对不对，大家只管执行命令。

那些跑到中国来烧杀抢掠的日本兵，在老家可能就是普通农民、普通工人。穿上军装，他们就变成了野兽，集体主义的力量，可以让好人变成魔鬼。

战后日本搞过"一亿人总忏悔"，听起来很诚恳，实际上是稀释责任。一亿人都忏悔了，等于没人忏悔。

再看今天。

日本政坛右翼势力抬头，靖国神社年年有人去拜，教科书里的侵略历史越写越模糊。那种"资源匮乏必须扩张"的思维，并没有被彻底清算。

当然，现在的国际环境和一百年前完全不同，日本不可能再走老路，但骨子里的东西，真的变了吗？

日本学者内田树写过一本书，叫《日本边境论》。他说日本人有一种"边民心态"，总觉得自己是文明世界的边缘人，天生就有危机感，天生就想往中心靠拢。

先是靠拢中国，学了一千多年汉字和儒学。

后来靠拢欧洲，搞了明治维新。

再后来靠拢美国，战后当了几十年小弟。

这种"边民心态"的根源，还是那片穷山恶水。

日本人想不通老天为什么这么对他们，其实想通了也没用，地质条件摆在那儿，改不了。真正需要想通的是另一件事——怎么在这片土地上，和邻居和平相处。

毕竟，下一次大地震或者火山喷发，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面对自然灾害，从来都没有"独善其身"这个选项。

参考资料：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官网：《近代日本对外侵略战争的历史特征及警示》（2019年9月3日）

中国科学院官网：《日本大地震的原理》（2011年3月18日）

日本气象厅官方网站：富士山火山活动监测与预警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