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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从情人家出来后,见我在楼下等待许久,她惊慌:老……老公

我们领证的第三年,李雨梦回家的脚步声,跟墙上那只老挂钟的摆动一样准时。可那天,一切都变了。我只是偶然划开手机,那个分享位

我们领证的第三年,李雨梦回家的脚步声,跟墙上那只老挂钟的摆动一样准时。

可那天,一切都变了。

我只是偶然划开手机,那个分享位置的小点,竟然在城东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地方闪烁。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咆哮着穿过半个城市。

我看见她了。

她从一栋看起来就很贵的公寓楼里出来,脸上那种轻松快乐的表情,我发誓我从没见过。

“老公,今天活儿太多,忙到现在。”

她进门后,脱下高跟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叫方泽。

二十八岁,职业是跟代码打交道。

三年前,在一个哥们儿的饭局上,我认识了她。

李雨梦,在银行做客户经理。

她不是那种扎眼的漂亮,但说话声音软软的,一笑起来,脸颊上就陷进去两个小坑。

我花了半年的功夫才把她追到手。

再一年后,我们就站到了司仪面前,交换了戒指。

婚后的日子像温水,没什么波澜。

我在一家软件公司敲代码,她在银行跑业务,两份薪水加起来,足够我们在这座算不上顶级的城市里,活得挺舒坦。

我们在城南买了一套小两居,每个月背着四千出头的房贷。

钱袋子不算鼓,但心里头是踏实的。

李雨梦的生活像设定好的程序,早上七点半出门,晚上六点半进门。

整整三年,这个时间表几乎没出过错。

可就在上个月,一些不对劲的苗头冒了出来。

那天夜里,我正给一个项目的数据后台找毛病,需要开一下手机的定位功能。

随手点开位置共享,雨梦的头像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那个地方叫“御景豪庭”,一个高级住宅区,在城东。

我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八点半。

她电话里明明说,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堆报表。

我把她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老公?”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还带着点急。

“还在公司里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和平时一样。

“嗯,还有几笔账没弄完,估计得九点多了。你先吃,别等我。”

电话断了。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定位点,一个很糟糕的想法在我脑子里扎了根。

御景豪庭,我多少知道点。

那地方是全城房价的天花板,一平米能换我们家三平米。

凭我们这种挣工资的,连那儿的门槛都摸不着。

雨梦跑去那儿做什么?

我试着给自己找理由,也许是工作上的事。

银行嘛,客户经理上门跑业务,去那种有钱人扎堆的地方,听起来也说得过去。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另一个更吓人的念头给按了下去。

我一下子想起来,雨梦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怪怪的。以前她下了班回家,总爱黏着我,要么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个没营养的电视剧,要么就吐槽几句工作上的破事。可这一个月,她回家嘴里就念叨着“累”,澡一洗完,倒头就睡。还有她的手机,简直成了个宝贝。以前我俩的手机都是随便扔的,她微信响了,我顺手就帮她回了。现在呢,手机不离身,上个厕所都得攥在手里。加班,对,她最近加班的次数也多得离谱,回家的时间表全乱了。这些零零碎碎的细节拼在一起,像一块石头压在我心口,越来越沉。我得亲自去那个叫御景豪庭的地方看一眼。开到城东花了快一个钟头,那地方确实气派。门口站着笔挺的保安,里面的绿化像是直接从公园里搬过来的。我把车熄了火,停在马路对面一棵树的阴影里,又掏出手机看她的定位。她还在小区里,但具体是哪一栋,地图上看不出来。大概干等了一个多小时,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小区大门里晃了出来。是雨梦。她身上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件白色风衣,头发像是重新打理过,脸上那种轻松的笑意,晃得我眼睛疼。那种笑,我已经好久没在她脸上看过了。她走到路口,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很快就消失在车流里。我瘫在驾驶座上,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真的在这里。可她为什么要骗我,说自己在公司?我开着车往回赶,到家的时候,她已经在了,正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热菜。“老公,回来啦?我才刚到,饭给你热上了。”她笑着转过身。我盯着她的脸,那上面还挂着没散干净的快乐。“你不是说要九点多?”我问。“哦,账提前对完了,就早点下班了呗。”她话说得滴水不漏。我嗯了一声,没再往下问。可那一夜,我睁着眼睛直到天花板发白。第二天到了公司,我对着满屏幕的代码,一个字也敲不进去,脑子里全是昨晚那些画面在打转。中午吃饭,同事刘小雨端着餐盘坐到了我对面。“泽哥,你今儿个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刘小雨比我小三岁,也是个码农,是我在公司里唯一能说上几句心里话的人。我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忍住,把昨天晚上那点事儿都倒给了他。“你没看错?真是嫂子?”刘小雨扒拉着饭,一脸严肃。“错不了,我跟她过了三年,化成灰我都认得。”刘小雨眉头拧成个疙瘩:“会不会……真是去跑业务了?银行的不都得追着客户跑吗?”“那她干嘛撒谎?非说自己在公司。”这句才是扎在我心里的那根刺。“这个嘛……”刘小雨挠了挠头,“要不你再观察几天?兴许有什么特殊情况呢。”我知道他是在宽我的心。可这种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在心里头疯狂地长,扎得人坐立难安。当天晚上,我又一次点开了那个位置共享。果然。雨梦的头像,还是死死地钉在御景豪庭那个地方。这次我没开车过去,我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喂?”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你在哪儿?”我没绕弯子。“在公司啊,怎么了?”“公司什么时候搬到城东去了?”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几秒钟后,她的声音炸了。“什么意思?你跟踪我?”她的调门一下子拔高了。“我只是……”“方泽,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信我了是吗?”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没不信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这话我没说出口。“我就在公司!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就过来看看!”说完,她直接把电话给掐了。我捏着发烫的手机,瘫在沙发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许……真是我小心眼了?也许她就是有难言之隐。可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一个小时后,雨梦回来了。她脸色很难看,一进门就把包甩在玄关,径直进了卧室,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我跟了进去。她坐在床边,眼睛有点红。“雨梦,咱俩聊聊行吗?”我挨着她坐下。她抬起头看我:“泽,我们结婚三年,你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怀疑过我。”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话又卡在喉咙里。“那你查我定位干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糊地应付:“不是故意的,就……不小心看到的。”雨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身体里的力气都吐光。“泽,我知道你工作压力大,但你不能把火撒我身上。”“我没撒火,我是在乎你。”“在乎我就是监视我?”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不欢而散。那一晚,雨梦抱着被子睡在了客厅沙发上。第二天早上,她起得特别早。我睁眼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我坐在餐桌前,看着她留下的那份还温着的早饭,心里更堵了。或许,真是我把事情想歪了。或许,她真的只是在拼命工作。可为什么,我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点都没少呢?后面几天,我刻意不去看雨梦的手机定位。我告诉自己,只要我不去想,我们俩就能回到从前。但事情根本没因为我的躲避,有半点好转。雨梦对我越来越冷了。回到家,我们俩几乎没什么交流,她吃完饭就说累,把自己关进房间。我硬着头皮找话说,她也就“嗯”、“哦”地回几个字。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我快受不了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周五那天,我还是没忍住,又点开了那个定位图标。雨梦的位置,依然在御景豪庭。这已经是这周的第四次了。我决定再去一次。这次我没把车停在路对面,我把车直接开进了小区。门口的保安伸手拦我。“先生,您找哪位?”“我找……我找301的张先生。”我胡乱编了个门牌号。“张先生的朋友?要我帮您打个电话问问吗?”“不用不用,我直接上去就行。”保安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可能看我穿得还算体面,不像坏人,就抬杆放行了。小区里头静悄悄的,草坪修得跟绿毯子似的,到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花。我在里面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一圈,没看到雨梦的影子。就在我准备掉头走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雨梦从一栋楼的单元门里快步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购物袋。她走得很快,低着头,没看见我。我赶紧一缩身子,躲到旁边一个花坛后面,眼睁睁看着她急匆匆地奔着小区大门去了。等她走远了,我才从花坛后头出来,走到那栋楼底下,抬头看了看门牌。17号楼。我把这个数字,刻在了脑子里。回到家,雨梦比我先到。“老公,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她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甚至带了点讨好的意思。我看着她,心里头的问号更多了。“今天下班挺早啊。”我试探着说。“嗯,今天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把那个购物袋放在茶几上。就是那个白色的购物袋。“你顺路买菜了?”我明知故问。“嗯,去超市转了一圈。”我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但我心里清楚得很,御景豪庭那种地方,方圆两公里内连个小卖部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超市了。吃晚饭的时候,雨梦热情得有点反常。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还破天荒地主动跟我聊起了她的工作。“泽,我最近手上接了个大单子,以后可能要经常加班了。”她说。“什么单子?”“一个做房地产的老板,想贷一笔钱投个新项目。”“房地产老板?”我心里咯噔一下。“嗯,他叫赵天明,挺有实力的,在御景豪庭就有套房子。”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御景豪庭,赵天明。“你是去他家谈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一些。“嗯,他最近特别忙,只能晚上抽空在家见个面。”雨梦说着,抬眼看了我一下。“所以……我以后可能回家会比较晚。”我点了点头:“工作要紧。”可我的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如果真的只是工作,她之前干嘛要骗我说在公司?而且,银行谈生意,有必要跑到客户家里去吗?不都应该在银行的会客室,或者对方的公司里?吃完饭,雨梦主动去刷碗了,把厨房弄得哗哗响。我坐在客厅,摸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赵天明”三个字。结果很快就跳了出来。赵天明,三十五岁。本市有名的地产商,名下挂着三家公司,身家早就过了亿。照片上的男人,一脸成功人士的派头。西装笔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乱。资料里还写着,他确实住在御景豪庭,而且不止一套房。看到这些,我脑子里的那团乱麻,搅得更紧了。也许……雨梦说的都是真的。也许,她真的只是在为了我们这个家,去拼一个大客户。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一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雨梦就躺在我身边,呼吸又轻又匀。我扭过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她的侧脸。我忽然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多天真啊,笑起来眼睛里有光。那时候,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去哪儿都要拉着我的手,晚上睡觉非得抱着我的胳M膊才肯闭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俩中间隔了这么厚一堵墙?第二天是周六,我本来琢磨着带雨梦出去散散心。结果吃早饭的时候,她就告诉我,要去加班。“周末还加?”我问。“那个赵总就周末有空,我得去他那儿拿点资料。”她说。“我送你过去吧。”“不用,”她立刻就回绝了,“他会派车过来接我。”上午十点,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们家楼下。我从窗帘缝里往下看。我看见雨梦从楼道里出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开走了,我死死记住了那个车牌号。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心里越来越慌。中午,我给刘小雨打了个电话。“小雨,你有没有认识交警队的人?”“有啊,我一高中同学,怎么了?”“帮我查个车牌号。”“查车牌?你干嘛?”我把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又跟他说了一遍。刘小雨听完,在那头沉默了很久。“泽哥,你真要查?有些事儿,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受。”“我必须知道。”“行吧,我帮你问问。”一个小时后,刘小雨的电话打了回来。“车牌查到了,车主……叫赵天明。”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赵天明,开着他的豪车,亲自来接雨梦。这算什么?如果只是普通的银行客户,需要做到这个份上吗?而且还是在周末。我在家里来回踱步,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下午四点,我还是决定去御景豪庭看一眼。我把车停在老地方,从后备箱翻出了一个买来就没用过的望远镜。我等了足足两个小时。那辆黑色的奔驰开了回来,稳稳地停在了17号楼底下。司机下了车,但车里再没下来第二个人。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看见雨梦从17号楼的门里走了出来,上了那辆奔驰。车子启动,朝着我们家的方向开走了。我赶紧发动车子,抄近路往回赶,总算在她到家前几分钟进了门。她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点倦意,但精神头看着还行。“谈得怎么样?”我问。“挺顺的,资料都拿到了,下周就能走了。”她说。“那个赵总……人怎么样?”“挺好的,很会聊天,脑子也转得快。”雨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那天晚上,我们俩还一起看了部老电影,气氛好得有点不真实。可我心里的那个疙瘩,不但没解开,反而越系越紧了。如果真的只是工作,雨梦为什么要在赵天明家待上大半天?而且,她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总让我觉得有哪里不对。我决定了。我得找个机会,亲自去会会这个赵天明。周一上班,我直接敲开了公司业务经理老李的办公室门。“李哥,咱们公司最近有做房地产的客户吗?”老李想了想:“有几个,怎么了?”“我想了解一下这个行业,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哦?具体说说,什么合作?”我现场编了个瞎话:“我想弄一个房地产的管理软件,要是能找个客户给我试试水,对我自己的技术也是个提高。”老李点了点头:“这想法不错。我给你介绍几个,你先去聊聊看。”他从名片夹里翻出几张名片递给我,其中一张,赫然就是赵天明的。“这个赵总,是咱们的老客户了,人挺敞亮,你可以先联系他。”老李说。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在工位上坐了很久,最后还是拨通了上面的号码。“您好,赵总吗?我是志创科技的方泽,李经理介绍的。”“哦,老李啊,他跟我提过你。你是做软件开发的?”赵天明的声音很洪亮,透着一股劲儿。“对,我准备给房地产行业开发一套管理系统,想找个合作方,试用一下。”“这想法好啊。这样,明天晚上你来我家里一趟,咱俩细聊。”“好的,地址是……”“御景豪庭,17号楼,1502。晚上八点。”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1502。我记住了这个门牌号。明天晚上,我就能亲眼见到那个只存在于我猜想里的赵天明了。第二天下了班,我没回家,直接开车去了御景豪庭。门口的保安都认识我这辆车了,直接抬杆放行。我坐电梯上了15楼,找到了1502,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个年轻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挺干净。“您是方先生吧?赵总在书房等您。”她说话很客气。我跟着她进了屋。这房子大得不像话,装修得跟酒店大堂似的,一个客厅比我们家整个都大。书房里,赵天明正低头看文件。见我进来,他立刻站起来,伸出手。“方先生,久仰大名。”离近了看,赵天明身上那股成功人士的劲儿更足了。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全是自信。“赵总太客气了。”我们在书房里聊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我在说我那个软件的构想,他偶尔提几个问题,都问在点子上。这一聊我才知道,这个赵天明不光有钱,脑子也确实好使,对技术上的事儿也懂一些。“方先生这个想法,我看行,我很有兴趣。”赵天明说。“这样,我投钱,你出技术,咱俩合伙把这个系统干出来。”“投资?”我有点懵。“对,我投五十万,占三成股。你拿技术,占七成,你看怎么样?”这条件,好得让我不敢信。但我心里有别的算盘。“我得回去考虑一下。”“当然,这么大的事,不能急。”赵天明好像很理解。正事谈完,赵天明非要留我吃饭。“我让小张随便弄了几个菜,咱俩喝两杯。”我本来想走,但转念一想,这是个好机会,能多了解他一点。“那就叨扰了。”吃饭的时候,那个叫小张的年轻姑娘也在。赵天明介绍说,她叫张小雅,是他的助理。“小雅是我的生活助理,家里这些事都归她管。”赵天明解释道。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打了个问号。一个单身男人,需要一个专职的生活助理?而且这个张小雅,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助理。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倒更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饭桌上,赵天明很能说,聊了很多他们房地产圈里的事。“我们这行啊,说白了,玩的就是人脉。”他喝了口酒,说道。“就比如银行的关系,太重要了。钱能不能及时贷下来,直接决定一个项目是死是活。”“您在银行有熟人?”我装作不经意地问。“有几个,都是合作好多年的老朋友了。”赵天明笑了笑。“里头有个姓李的,小姑娘,人不错,能力也强。”听到这个“小李”,我的心跳猛地快了一拍。雨梦在银行,同事们确实都这么叫她。“是个女孩儿?”我继续往下探。“对,长得挺俊的一个姑娘,脑子也活泛。”赵天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种我形容不出的神情。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话题岔开了。晚上九点多,我起身告辞。走出那个小区的时候,我的腿都有点软。从赵天明的话里,我基本能对上号了。他嘴里的那个“小李”,十有八九就是雨梦。而且,他提到雨梦时的那个眼神,那个语气,让我觉得他们俩的关系,绝对不是客户那么简单。回到家,雨梦已经睡了。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熟睡的脸,我心里乱成一团。我们结婚三年,我一直以为,我们过得很不错。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好像……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她。第二天一早,雨梦起得很早,哼着歌,心情看起来很好。“老公,我今晚可能要晚点回,约了客户。”她说。“又是赵总?”我故意问。雨梦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嗯,还有些合同细节要敲定。”我没再说话。但心里,已经下了决心。今晚,我还要去御景豪庭。我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上班的时候,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中午吃饭,刘小雨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泽哥,你又在想嫂子的事儿?”我点了点头,把昨晚见赵天明的事跟他说了。刘小雨听完,眉头拧得死紧:“你确定赵天明说的小李,就是嫂子?”“八九不离十,时间、地点、描述,全对得上。”“那你打算怎么办?”“今晚,我再去一次。”刘小雨想了想:“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不用,我一个人就行。”“泽哥,有些事……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我知道刘小雨是在担心我。可我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雨梦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宁愿早点知道真相,也不想再这么自己骗自己。下了班,我直接把车开到了御景豪庭。这次我没进小区,就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用望远镜盯着17号楼。晚上七点半,我看见雨梦走进了楼里。她穿了条我很少见她穿的裙子,还化了妆,在路灯下,显得特别好看。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如果只是谈工作,她有必要打扮成这样吗?我继续举着望远镜,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祈祷,千万别发生我想象中的事。可现实这东西,往往比你能想到的,还要残忍。我在车里坐了三个小时,身体都僵了。雨梦才从楼里出来。她的头发有点乱,嘴上的口红也花了,整个人看着很累的样子。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我想冲过去,抓住她问个明白。但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行。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雨梦拦了辆出租车走了,我开着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她回了我们的家。我在楼下坐了十分钟,逼着自己把那股火气压下去,才上楼。推开门,雨梦已经洗完了澡,正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公,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她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嗯,项目出了点岔子,多弄了一会儿。”我回了她一句谎话。“辛苦啦,我去给你热饭。”她站起来,要去厨房。“不用了,我在公司吃过了。”我挨着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这张脸,我看了三年。以前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现在却觉得陌生得可怕。“今天客户那边怎么样?”我问。“还行,基本上都敲定了。”她的回答很干脆。“那个赵总,人到底怎么样?”雨梦扭头看了我一眼:“还行啊,挺好说话的。”我点了点头,没再往下问。那天晚上,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起看完了电视,一起刷牙,一起上床。但我知道,我们俩之间,有些东西已经碎了,再也拼不回来了。接下来的几天,我表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背地里却一直在盯着她。我发现,雨梦几乎每隔一天,就要去一次御景豪庭。每次,都待到很晚。她对我,也越来越冷淡。回家不怎么说话,晚上睡觉,永远是背对着我。周五,我下了个决心。我要亲自上那栋楼,去看看那扇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那天晚上,我再一次来到了御景豪庭。这次我没在外面傻等,我直接进了小区。门口的保安都认识我了,看见我还笑着点了点头。我坐电梯,到了15楼。站在1502的门前,我停住了脚步。门板底下,声音像水一样漏出来。一个男人的嗓音,我辨认出那是赵天明。紧接着,是一阵女人的笑,声音清脆得扎耳朵。我把身子贴在冰凉的门框上,屏住呼吸。对话声交织在一起,一高一低。没错,是两个人。食指伸出去,重重地按在门铃的塑料小方块上。门锁“咔哒”一声弹开。门后站着的,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那个叫张小雅的女人。她眼睛睁大了一瞬,嘴角的职业性微笑僵住了。“方先生?您怎么会过来?”我的声音很平。“赵总在吧?我有件急事,必须马上和他碰一下。”张小雅的身体下意识地挡在门口,眼神飘忽不定。“这个……可能不太方便……”“小雅,谁啊?让他进来。”赵天明的声音隔着玄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懒散。我迈步走进那片熟悉的灯光里。赵天明陷在客厅的沙发里,正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弧线。我的视线快速扫过整个空间,没有雨梦的影子。赵天明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方先生,这么晚火急火燎的,出什么事了?”我拉开一张单人椅坐下,目光却没落在他身上。“合作案有点新想法,想再敲敲细节。”我随便扯了个谎。他没说什么,起身走到吧台,给我倒了杯白水,玻璃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根本不着边际的所谓“细节”。我的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房间里的每一丝动静。客厅的角落里,摆着两个倒扣的红酒杯,旁边是刚开的醒酒器。茶几一角,一个女式手包安静地躺着,拉链开着,能看到里面的口红和粉饼。我端起水杯,假装不经意地问。“赵总,家里有客人?”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态看不出一点破绽。“嗯,一个朋友刚坐了会儿,已经走了。”话音刚落,一个细微但清晰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是卫生间马桶抽水的声音。一瞬间,我和赵天明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齐刷刷地钉向了那个方向。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卫生间的门把手转动,门开了。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是雨梦。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像一张白纸。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压得人喘不过气。谁都没出声。我死死盯着雨梦。她身上是一条我从没见过的裙子,丝质的,贴着她的身体。头发盘了起来,显然是精心打理过。脸上带着妆,虽然有些花了,但痕迹还在。“泽……”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没理她,视线挪到了赵天明脸上。赵天明脸上那点仅有的惊讶已经消失了。他把酒杯放下,表情平静得可怕,好像剧本早就写好了这一幕。“方先生,”他开口,“我觉得,我们是该聊聊了。”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冷得像冰。“对,是该好好聊聊了。”张小雅像个被赦免的囚犯,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客厅。雨梦还僵在卫生间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我,雨梦,赵天明。三个人,三道视线,在空中打成了死结。最后,还是赵天明先动了。他清了清嗓子,像是在主持一场会议。“方先生,事情的发展,可能和你脑子里想的不太一样。”我扯了下嘴角,发出一声类似笑的短促声音。“哦?那是什么样?”赵天明的目光在雨梦脸上一扫而过,然后重新落在我身上。“我和小清,我们是在一起。但我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这几个字钻进我耳朵里,我差点真的笑出来。“对不起我的事?没有?她是我老婆!”“我清楚这一点,只是……”“只是什么?”我截断他的话,身体向前倾,“你觉得,跟一个有丈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本身就不叫对不起我吗?”赵天明不说话了。我把头转向雨梦。“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雨梦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开始一抽一抽的。眼泪砸在地板上。“泽,我……”她嗓子堵住了,后面的话全变成了呜咽。“你什么?你骗了我整整三个月,每天晚上回家,演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现在打算怎么说?”她的哭声更大了,身体都在发抖。“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爱上别人了?”屋子里又一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我看着那个缩成一团哭泣的女人,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火气,失望,难过,想不通……所有东西都搅在一起。我们结婚三年了。我一直以为我们过得挺好。我一直以为,她爱我。现在我才明白,那可能全是我一个人的剧本。“方先生,这件事,我也有错。”赵天明又开口了,“是我先找上小清的。”我看着他。“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我想说,如果小清她自己也愿意,我希望能正大光明地和她在一起。”这句话,像一记闷拳,砸在我胸口。他们不光是偷,还想要把偷来的东西摆到桌面上。我的声音很干。“你的意思是,让我跟她离?”赵天明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看向雨梦。“这也是你的意思?”雨梦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泽,我们俩……真的不合适。你自己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最近这段时间,关系一直很僵。”“所以你就去找别人了?”“我不是存心要这么做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我控制不了。”这些话,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来回地割。结婚三年,她告诉我,我们不合适。她还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可以被理解的。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走。“泽,你去哪儿?”雨梦在后面喊。我头也没回。“回家。收拾你的东西。”车子在城里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一个多小时后,我还是鬼使神差地开回了家。钥匙插进锁孔,拧开门。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死寂。雨梦还没回来。我没开灯,摸黑坐进沙发里。这个我们住了三年的地方,此刻陌生得像个旅馆。客厅里那些小摆件,十有八九都是雨梦淘回来的。餐桌上,还放着我们昨天吃完饭没来得及收的碗。冰箱门上,贴着我们去年去海边玩的合影。所有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都在嘲笑我像个傻子。晚上十一点,门响了。雨梦回来了。她没开灯,就站在玄关的阴影里,看着沙发上我的轮廓。“泽,我们谈谈,行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飘。我没吭声。她换了鞋,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泽,我知道你现在一肚子火。我也知道,是我做错了。”“做错了?”我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觉得,你这只是‘做错了’这么简单?”“我……”雨梦又卡住了。我转头看着她。“这三个月,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我哪里不对劲,是不是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是不是我让你不开心了。”雨梦低着头。“对不起。”“对不起?三年的夫妻,换来你一句对不起?”房间里又没人说话了。过了很久,雨梦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泽,我们离婚吧。”这句话,就算我心里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真的听到时,心脏还是像被捏爆了一样。“为了他?”我问。雨梦轻轻“嗯”了一声。“我喜欢他。”“那我呢?你爱过我吗?”雨梦看着我,眼神里混着愧疚和别的什么东西。“爱过。但是那种爱,跟现在不一样。”“什么意思?”“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是爱你的。更多的是因为你对我好,跟你在一起,我不用操心。”雨梦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跟天明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那是一种很激烈的感觉。我才明白,什么是爱情。”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我的肉里。原来,我们这三年,在她眼里,只是找了个避风港。她和赵天明那点破事,才是她认定的爱情。“我懂了。”我站起来。“你想要什么?”雨梦愣了一下。“什么?”“离婚。你想要什么补偿?”她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要。房子,车,钱,都留给你。”“为什么?”“算是我欠你的。而且,天明那边……他什么都有,我用不上这些。”听到她提起“天明”那两个字时熟稔的口气,我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断了。她是真的栽进去了。“行。明天去办手续。”我说。雨梦看着我。“你……不留我一下吗?”我反问。“有用吗?”她摇了摇头。那一晚,她睡在次卧,我睡在主卧。我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夜,脑子乱成一团麻。领证那天,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我以为她爱我,跟我爱她一样多。现在我才发现,我可能还没一个认识她几个月的男人了解她。第二天是周六。我们一起去了民政局。排队的时候,我看着周围那些领证的小年轻,一个个脸上笑开了花。而我们站在这里,是为了给三年的关系画上句号。手续办得很快。工作人员机械地问了几个问题,我们都点了头。半小时后,两本红色的本子换成了两本深红色的。走出民政局大门,雨梦忽然停下脚步。“泽,你会恨我吗?”我想了想。“会。但应该不会恨一辈子。”她轻轻点了下头,眼睛又红了。“你会找到更好的。”她说。“你也是。”我们就在民政局门口分开了。她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应该是赵天明让人来接的。我开着自己的车,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手机响了,是刘小雨。“泽,怎么样了?”“办完了。”“你人还好吗?”“还行,死不了。”刘小雨在那头停顿了一下。“出来喝点?”“好。”我们在街角一家小酒馆里坐了一下午。刘小雨没怎么劝我,就一杯接一杯地陪我喝。喝到后来,我舌头有点大了。“小雨,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怎么说?”“自己老婆都看不住。”刘小雨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她自己要走。”“可她为什么要走?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泽,感情这事儿,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合不合适。”“那什么叫合适?”刘小雨想了半天。“合适就是,就算她面前有比你强一百倍的人,她也懒得看一眼。”这句话,让我的酒醒了一半。也许雨梦说的是对的,我们真的不合适。我能给她的,只是安稳。她想要的,是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晚上回到家,屋子空得能听见回声。雨梦的东西已经全搬走了,快得好像她从没在这里住过。我坐在客厅,摸出手机,把她的微信和电话都删了。然后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台。电视里在放爱情片,男女主角抱在一起,发誓永远不分开。我按了下遥控器,换了个台,还是差不多的剧情。最后我烦了,直接关了电视,进屋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窗外在下雨。我站在窗边,看着雨点“啪嗒啪嗒”地打在玻璃上,心里忽然松快了一点。至少,不用再猜了。不用每天心里都吊着个秤砣。结果虽然烂透了,但好歹是个结果。中午,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是赵天明。“方先生,我想跟你见一面。”“见面?我们还有什么好见的?”“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我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行吧。在哪儿?”“还是御景豪庭,下午三点。”挂了电话,我一头雾水。事都办完了,他葫芦里还卖的什么药?下午三点,我开车到了御景豪庭。赵天明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见我的车,他主动迎了过来。“方先生,谢谢你能来。”我懒得跟他客套。“有事就直说。”“上去谈吧。”电梯里,两个人像哑巴一样,只有数字在跳动。进了1502,赵天明还是给我倒了杯白水。“方先生,我知道你对我肯定有意见,这我理解。”他先开了口。“你想说什么?”“两件事。第一,关于小清,我跟你道歉。虽然我们是认真的,但我介入你们的婚姻,确实不对。”我没说话,等他下文。“第二,我们之前聊的那个合作项目,我希望还能继续。”这话让我愣住了。“合作?你觉得我们还能合作?”“为什么不能?”赵天明反问,“私事是私事,生意是生意。你的技术,我的渠道,合在一起,对咱俩都有好处。”我看着他,觉得这人真有点意思。抢了我老婆,现在还想拉我一起赚钱。“你不觉得这事很别扭吗?”我问。“哪里别扭?”“我们现在算什么?情敌?还是生意伙伴?”赵天明想了想。“都不是。我们是两个能分清轻重的成年人。”我得承认,他这话,我说不出反驳的理由。而且,那个合作项目,对我的诱惑确实不小。“条件还是跟之前一样?”我问。“对。我投五十万,占三成股。”“我需要考虑一下。”“当然,不急。”从御景豪庭出来,我脑子还是乱的。赵天明这个人,你没法简单地用“好”或者“坏”来评价他。他把我家拆了,这是事实。但他没藏着掖着,还主动认了错。从生意的角度看,他确实是个理想的合作伙伴。回家后,我把这件事翻来覆去地想。最后,我决定干。不是因为我原谅了他。是因为我需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按钮。既然过去那页已经翻篇了,那就得写点新的东西。这个项目,可能就是我新故事的开头。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像上了发条一样,一头扎进了软件开发里。白天在公司,晚上回家继续敲代码,周末两天也全泡在里面。这种连轴转的状态,让我没空去想那些伤心事。赵天明那边也守信用,第二天就把五十万打进了我账户。我们注册了个小公司,租了个小办公室,又招了两个程序员。刘小雨也被我拉了进来,主要负责后期的测试。“泽,你最近看着精神头不错啊。”刘小雨一边测bug一边说。我敲着键盘。“忙起来就好了。”确实,高强度的工作让我没时间自怨自艾。而且,看着软件的代码一行行增加,功能一个个完善,那种感觉很实在。这是我头一回正经创业,虽然起因有点狗血,但过程是充实的。赵天明也时不时会来公司转转,提些意见。他确实有生意头脑,很多想法都一针见血。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看他没那么不顺眼了。虽然还是不喜欢这个人,但能客观地承认他的厉害之处。一个月后,软件的1.0版本出来了。我们先在赵天明的一个项目上试用,反馈很好。项目经理特地给我打电话。“方总,你们这软件太好用了,比我们之前那套系统强太多了。”听到这话,我心里那点成就感“噌”地一下就满了。那天晚上,赵天明请我们整个团队吃饭,算是庆功。酒桌上,他提起了雨梦。“小清也很关心这个项目,她说为你高兴。”听到这话,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离了婚一个月,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的消息。我问。“她……现在还好吗?”“挺好的。我们下个月准备办婚礼了。”赵天明说得很平静。虽然这个结果我早就料到了,但亲耳听到,心还是被扎了一下。从离婚到再婚,就一个月。对她来说,我们那三年,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算。我举起酒杯。“恭喜。”赵天明也举起杯子。“谢谢。”我们碰了一下杯,都一口干了。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放下了。既然她已经往前走了,我也该走我自己的路了。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没想到会打来的电话。是我妈。“泽,你跟雨梦是不是离了?”我愣了一下。“妈,您怎么知道的?”“雨梦她妈给我打的电话,说你们手续都办了。”我没说话。“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我妈的声音里带着火气。“不想让你们跟着操心。”“那你现在怎么办?一个人在外面行不行啊?”“我挺好的,妈,别担心。”“泽,要不你回老家来吧,妈再给你找个好的。”“不用了妈,我现在就想搞事业,别的先不考虑。”我妈还想再说什么,被我找借口挂了。挂了电话,我又想起了雨梦。我们结婚那会儿,她跟我爸妈处得特别好。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地买东西,陪我妈聊天。我妈一直夸她懂事,把她当亲闺女。现在,她应该再也不会去见我爸妈了。而我爸妈,也少了一个他们真心疼过的“女儿”。这种失去,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晚上下班,我没直接回家,拐进了一家咖啡馆。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会儿。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上走来走去的人,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工作好像走上正轨了,生活也好像恢复了平静。但我的感情,还停在原地。这一个月,我把所有精力都塞给了工作,就是为了逃避心里的那个窟窿。但这终究不是办法。我得真正地跟过去告别,重新学着怎么去爱,怎么被爱。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走过来,给我手里的空杯续水。“先生,您的水。”“谢谢。”我抬起头。是个挺干净的姑娘,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好像没打算马上走。“先生,您一个人吗?”“嗯。”“您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自己坐会儿。”姑娘点了点头。“是啊,有时候是需要自己待着。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下班可以陪您说说话。”我看着她,这姑娘身上有种让人很舒服的气场。“你叫什么?”我问。“苏雨萌。你呢?”“方泽。”苏雨萌笑了。“方先生,我在这儿干了快一年了,您是第一个让我想主动搭话的客人。”“为什么?”“因为您看着很真诚,眼睛里……好像有很多故事。”我被她逗笑了。“你真会聊天。”“我说的是实话。”苏雨萌也笑,“我九点下班,如果您愿意等的话。”我心里动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好。”九点整,苏雨萌换了身便服走出来。简单的牛仔裤白T恤,显得很清爽。“方先生,我们去哪儿?”“随便走走吧。”我们顺着马路牙子慢慢溜达。苏雨萌话很多,叽叽喳喳地讲她的事。“我白天在咖啡馆打工,晚上去上夜校,学的会计。”她说。“怎么想学会计?”“实用啊,也稳定。”苏雨萌说,“我老家是小地方的,爸妈都是农民,凡事只能靠自己。”听着她的话,我想起了自己刚毕业那会儿。也是一个人在这城里,没背景,全靠一双手拼。“你很棒。”我由衷地说。“谢谢。”苏雨萌看着我,“方先生,您是做什么的呀?”“写代码的。现在自己干。”“哇,创业啊,好厉害。”她眼睛里都是羡慕。我们聊了很久,从工作聊到未来,从未来聊到生活。苏雨萌是个很阳光的女孩,跟她聊天,我感觉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送她到小区门口,她问我。“方先生,明天还来咖啡馆吗?”“应该会。”“那我等你。”她笑着,朝我挥了挥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我跟自己说:也许,可以试试,重新开始。从那天起,去那家咖啡馆成了我的日常。不全是为了见苏雨萌,那里的确很安静,方便我想工作上的事。但我得承认,每天跟她说上几句话,成了我最期待的环节。她很简单,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写着什么,说话也直。跟她待在一起,我不用端着,可以做我自己。“方哥哥,你最近看着气色好多了。”苏雨萌给我端来咖啡时说。“是吗?”“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眼睛里都是愁,现在亮多了。”我笑了。“可能因为认识了你。”苏雨萌的脸一下就红了。“方哥哥你别开我玩笑,我脸皮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心里有种久违的暖意。周末,我约苏雨萌去看电影。“真的?”她眼睛都亮了,“我好久没去过电影院了。”“为什么?”“一个人去看没意思,跟朋友约又总凑不到一块儿。”我们看了一部喜剧,苏雨萌从头笑到尾,咯咯笑个不停。看完电影,又去吃了饭。“方哥哥,谢谢你今天陪我。”苏雨萌说。“我也很开心。”“那……我们以后能经常一起看电影吗?”我看着她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轻轻点了下头。“好。”就这么,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爬山。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我们好像都做了。但谁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都像水到渠成一样自然。苏雨萌很懂事,从来不问我的过去,也不逼我表态。她好像很享受这种慢慢来的感觉。又过了一个月,公司的软件正式推向市场。赵天明的人脉起了大作用,很快就拉来了好几个意向客户。“方总,咱们的软件口碑炸了,现在已经有十几家公司在排队等着签合同了。”刘小雨拿着报表,兴奋地跟我说。看着订单一张张飞来,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这个项目,不光让我在钱上翻了身,更重要的是,让我的精神气儿又回来了。那天晚上,赵天明又请我喝酒,算是庆祝项目大获成功。“方总,恭喜,我们这步棋走对了。”“也谢谢你。”喝了几杯,赵天明忽然开口。“方总,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什么事?”“我和小清下礼拜领证,你……他顿了一下,“会不会不舒服?”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恭喜你们。”“谢谢。”赵天明说,“说实话,我心里一直觉得欠你的。”我摆摆手。“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都往前看吧。”赵天明点点头。“对,往前看。对了,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你怎么知道的?”“小雨说的。他说那姑娘挺好的。”我笑了。“她确实很好。”“那就好。我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好。”虽然我们之间有过那么多不愉快,但这一刻,我感觉赵天明说的是真话。也许,我们真的能放下过去,做个普通朋友。第二天,我把雨梦要结婚的事告诉了苏雨萌。“方哥哥,你前妻要结婚了啊。”苏雨萌小声说。“嗯,下周。”“那你心里……难受吗?”我想了想。“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平静。”“放下了?”“嗯。看到她找到了她的幸福,我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苏雨萌看着我。“方哥哥,你真好。”“怎么说?”“要是我,我可能会记恨她一辈子。”我摇摇头。“恨一个人,最痛苦的是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苏雨萌点点头。“你说的对。方哥哥,我发现我越来越佩服你了。”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满是崇拜的眼睛,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我的话在舌尖上滚了好几个来回,最终还是挤了出来,声音有点发干。“雨萌,你看……我们能不能不只做朋友?”苏雨萌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那几秒的安静,好像能听见心跳。然后,她用力地点头,马尾辫都跟着一甩。“嗯!”那个字,又脆又响。就这样,一问一答,我们的故事翻开了一页新的。我们认识的日子不算长,可我心里有种感觉,就是她了。跟她待着,整个世界都好像亮堂了不少,她身上有种让人放松的劲儿。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做什么事都透着一股认真劲儿,那份好心肠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更重要的是,是她让我觉得,或许我还可以再试着去爱一个人。雨梦办婚礼那天,我跟苏雨萌跑去了海边。沙子软软的,我们俩踩在上面,一深一浅。天边那颗咸蛋黄一样的太阳,正慢吞吞地往海平面下掉。“方哥哥,你今天……还好吗?”苏雨萌的声音轻轻的。我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好着呢。”“因为我知道,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苏雨萌嘴角的弧度也跟着扬了起来。“我也是。”那一瞬间,咸湿的海风吹过,好像把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全都吹跑了。未来,就在眼前。8半年一晃而过,我们那个小小的软件公司,在圈子里已经有了点声音。找上门来的客户越来越多,办公室里也从几个人变成了十几张热闹的脸。我不再是那个只对着代码发呆的程序员,摇身一变成了个勉强能管事儿的小老板。最让我踏实的,是苏雨萌把咖啡店的工作辞了,过来帮我管账。她晚上还得去上夜校充电,白天却能把公司那堆乱糟糟的数字理得清清楚楚,比专业的会计还好用。“方总,这个月利润又往上走了三成。”苏雨萌晃了晃手里的报表,眼睛亮亮的。“都是大伙儿一块儿拼出来的。”我笑着说。“那也是你带得好啊。”刘小雨在旁边搭腔。办公室里一团和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那种感觉,比我自己写出一段完美代码要满足一百倍。这是我亲手从零开始做起来的东西,每一个进账的数字,都沾着我的汗。那天下午,赵天明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方总,有个大好事儿!”他一脸神秘。“什么事儿这么激动?”“咱们那个软件,被一家大公司看上了,想买我们的技术授权。”“哪家?”“腾宇集团,国内搞IT的,没几个不知道的。”这三个字钻进耳朵,我的心脏都跟着跳快了半拍。腾宇可是这个行当里的巨头,要是能跟他们搭上线,公司等于坐上了火箭。“他们开什么价?”“五百万买授权,另外还想让我们给他们单独开发一套新系统。”五百万!这个数字砸得我有点晕。一年前,我还为了房贷焦头烂额。现在,一个五百万的项目就摆在眼前。“你怎么想?”我看向赵天明,想听听他的意见。“机会是顶好的,但拍板还得是你。”我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事儿我得跟团队里的人通个气。”“应该的,不着急。”那天晚上,我把几个核心的伙计都叫到了一起。“这个项目,大家怎么看?”我把情况摊开说。“从技术上说,难度不小,但啃下来肯定过瘾。”刘小雨第一个发言。“从钱的角度看,这买卖不做白不做啊。”苏雨萌跟着补了一句。剩下的人也都摩拳擦掌,一脸兴奋。“行,那就干了!”我一拍桌子,定了下来。第二天,我们跟腾宇集团的人见了面,聊合作的细枝末节。对方派来的技术总监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镜片后面那双眼睛,透着一股精明。“方总,你们的软件我们研究过,技术底子不错,用起来也顺手。”他开口就是一句肯定。“谢谢夸奖。”他话锋一转。“我们要的系统,比你们现在这个要复杂得多,有把握搞定吗?”“没问题。”我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那场谈判,从下午一直磨到了傍晚,最后总算是在合同上签了字。笔尖落在纸上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都热了。这不只是一单生意。这是对我们这群人这几个月拼命的最好证明。“方哥哥,你太厉害了!”苏雨萌一下扑过来抱住我,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激动。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也跟喝了蜜一样甜。这种感觉,我只想跟她一起分享。当天晚上,我们挑了家灯光很暖的高级餐厅庆祝。我举起酒杯。“雨萌,谢谢你一直都在。”“说什么呢,我是你女朋友啊。”苏雨萌也举杯,清脆地跟我碰了一下。杯里的红酒一口喝干。“雨萌,有句话想跟你说。”我放下杯子,看着她的眼睛。“什么?”“我爱你。”这三个字,我第一次对她说出口。苏雨萌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里面水汪汪的。“我也爱你,方哥哥。”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走运的男人。不光是因为生意上的那点成绩,更是因为,我身边坐着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苏雨萌突然冒出来一句。“方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呀?”我脑子“嗡”的一下。“结婚”这两个字,像根小刺,轻轻扎了我一下。虽然那段糟糕的过去已经翻篇了,可心底最深的地方,好像还有点怕。“怎么了?我是不是……说太快了?”苏雨萌感觉到了我的沉默,声音小了下去。“不是,我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那点别扭的感觉。“我懂的。”苏雨萌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到什么。“你以前……受过伤,需要点时间。我不催你,我能等。”她脸上那种了然的表情,让我心里又暖又愧疚。“雨萌,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好,一辈子都给你。”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是紧紧靠在一起。我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日期,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就是她了。这辈子,就是她了。9项目干得热火朝天,团队里每个人都跟上了发条一样。三个月后,我们把第一版系统准时交到了腾宇手上。对方很痛快,不仅把尾款结了,还顺手给我们介绍了好几个新客户。“方总,咱们这回算是站稳脚跟了。”刘小雨对我说,脸上全是笑。“嗯,是时候想想怎么往上走了。”“你有什么新想法?”“我想在市中心租个大点的地方,再多招些人。”“那可得一大笔钱。”“钱现在不是问题,账上趴着的数字,够我们折腾了。”确实,这半年的变化,我自己都有点不敢信。从最初那五十万的启动资金,到现在公司估值已经翻了二十倍。不止是口袋鼓了,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只懂代码的技术宅,而是慢慢学会了怎么去看一个公司的全局。那天晚上,我带着苏雨萌去看了新选的办公室。“这里真好,采光太棒了。”她站在空荡荡的毛坯房中间,张开手臂转了一圈。“是啊,我也觉得这儿不错。”我们俩在水泥地上走来走去,想象着这里以后摆满电脑和绿植的样子。“方哥哥,你真的变了好多。”苏雨萌突然说。“怎么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眼睛里总是藏着事,有点迷茫。现在,里面有光。”我笑了。“因为有奔头了。”“什么奔头?”“事业上的奔头,还有……”我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感情上的奔头。”苏雨萌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方哥哥,你又逗我。”“我说真的。”我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雨萌,我们结婚吧。”苏雨萌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真的,我想跟你有个家,想跟你一块儿把以后的日子过好。”苏雨萌激动得蹦了起来,一把抱住我的脖子。“我愿意!我愿意!”看着她高兴得像个孩子的样子,我也跟着笑。这个决定,心里没有半点犹豫,全是笃定。我们就在那个还飘着水泥味的空办公室里抱着,说了很多很多关于未来的话。“那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苏雨萌仰着脸问。“你想什么时候?”“越快越好!”她答得斩钉截铁。我乐了。“那就三个月后吧,正好新办公室弄好,咱们双喜临门。”“好!”第二天,我把要结婚的消息在公司宣布了。办公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全是起哄和祝福的声音。“泽,恭喜啊,总算修成正果了。”刘小雨过来拍我的肩膀。“谢了,兄弟。”“雨萌是个好姑娘,你们俩肯定能过得好。”我点点头,心里比任何时候都确定。跟苏雨萌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才明白过来,两个人真正的好,到底是什么样。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更不是非要管着对方。就是陪着,就是懂你。她知道我摔过跟头,所以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往前走,愿意陪我一起看前面的风景。这种踏实的感觉,是我在上一段关系里从来没有过的。准备婚礼的过程零碎又快乐,苏雨萌几乎每件事都亲力亲为。“方哥哥,你看这件婚纱,好看吗?”她从试衣间的帘子后面走出来,有点羞涩地问。“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你就会哄我开心。”她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咧到了耳朵根。看着镜子里穿着白纱的她,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三年前,和雨梦试婚纱的画面。那时候的雨梦,也很好看,也很开心。可现在仔细回想,总觉得那份开心底下,好像缺了点什么。或许是缺了点实在,缺了点心贴心的感觉。跟苏雨萌在一起,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熨帖。“方哥哥,发什么呆呢?”苏雨萌发现我走了神。“在想,能碰上你,我运气真好。”她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在我们俩忙着挑喜糖、定酒店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找上了门。赵天明突然跑来公司,脸色不太好看。“有急事,得跟你聊聊。”“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我问。“公司的事,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想吞了咱们的股份。”“什么意思?”“有家投资公司,在偷偷联系咱们那些小股东,想高价收他们手里的股份。”这个消息让我一愣。我们公司是发展不错,但还没到能让大资本盯上的地步吧。“知道是谁吗?”我问。“底细还不清楚,但来者不善。”赵天明说。“我怕他们目的不纯。”我皱起眉,脑子飞快地转。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会不会是腾宇?”我问。“怎么说?”“他们可能不想只跟我们合作,想把我们整个吞下去。”赵天明点点头。“很有可能,大公司吃掉小公司,这是常规操作了。”要是这样,那我们面前就摆着一道难题。是拿钱走人,还是硬扛到底?“你怎么看?”我问赵天明。“你是技术核心,公司是你一手做起来的,这事儿得你自己定。”我想了想。“让我想想。”那天晚上,我把这事跟苏雨萌说了。“方哥哥,要是真的被收购了,会怎么样?”她问我。“可能会有更多的钱和资源,但也可能……我们就说了不算了。”“那你希望怎么样?”我看着她,反问。“你怎么看?”“我觉得,这是你自己的孩子,就该你自己说了算。”她这句话,让我心里一下子就亮堂了。没错,这是我的事业,我不能就这么把它交出去。不管前面有多难,这个公司,我得守住。第二天,我把核心的几个人都叫进了会议室。“有人想买我们公司的事,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吧?”我开门见山。“听说了点风声。”刘小雨看着我。“泽,你打算怎么办?”“我的态度很清楚,公司不卖。”我说。“但这么一来,我们接下来会很难。”“有多难?”“对方可能会用各种办法来整我们,挖人,抢客户,甚至打官司,逼我们妥协。”会议室里一下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凝重了。“泽,我们跟你干。”刘小雨第一个打破沉默。“这公司是咱们一起弄起来的,不能说给谁就给谁。”其他人也跟着点头。看着这群齐心协力的伙伴,我心里一阵暖流。“好,既然大家一条心,那我们就准备打仗。”我说。“第一步,守好我们的技术和客户。”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公司都动了起来。我们把核心代码全部加密备份,跟重要的客户火速签了长期合同,还找了律师咨询各种可能遇到的麻烦。果然,对方的动作很快。他们直接派猎头来挖我们的程序员,开出的价码比我们高了一半。“方总,已经有三个兄弟被挖走了。”刘小雨的语气里全是焦虑。“我知道。”我反而平静下来。“这在预料之中。”“那怎么办?”“继续招人,另外,给留下来的兄弟涨工资。”这么干,成本压力会非常大,但我没得选。人是公司的根本,不能让对方轻易把我的墙角给挖空了。另一边,苏雨萌也在帮我盘算着账上的钱。“方哥哥,我们账上的现金,最多只能撑三个月了。”她脸上写满了担心。“三个月,够了。”我拍拍她的手。“要么三个月内我们赢,要么就认栽。”“不会的,我相信你。”苏雨萌用力握住我的手。她的信任,比什么都管用。一周后,一份正式的收购要约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对方是一家叫“天启投资”的公司,出价两千万,要买我们百分之百的股权。“两千万,这价钱可不低了。”赵天明看着那份文件说。“可我们干这个,不是为了卖公司。”我回答。“那你打算怎么回?”“拒了。”我让律师起草了回函,话说得很明白,任何形式的收购都不考虑。这次拒绝,换来的是更猛烈的攻击。第二天,我们最大的几个客户,几乎同时提出了解约,理由是“公司战略调整”。这些客户是我们的主要饭碗,没了他们,公司的资金链马上就要断了。“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刘小雨气得直拍桌子。“我知道。”我咬着牙,感觉后槽牙都酸了。“但不能低头。”就在这最要命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是腾宇集团的那个技术总监,他说想追加投资。“方总,我们很看好你们公司,愿意投五千万,拿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在电话那头说。这个消息让我懵了。五千万的投资,不仅能解了眼前的渴,还能让公司立刻鸟枪换炮。而且只要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控制权还在我手里。“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吗?”我问。“当然,不过也请尽快,我们这边也有流程要走。”挂了电话,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接受腾宇的钱,我们就能活下来,但等于把一部分家当交给了别人。不接受,我们可能连这个月都撑不过去。那天晚上,我跟苏雨萌聊了很久。“方哥哥,你觉得腾宇靠得住吗?”她问。“从上次合作看,他们做事还算规矩。”我说,“而且他们想要的应该是合作,不是控制。”“那你心里是想接受的?”“嗯,但我得保证,他们不能干涉公司的日常经营。”第二天,我约了腾宇的投资团队见面,把我的条件一条条摆在桌面上谈。整整聊了两天,我们才敲定了所有细节。腾宇出资五千万,占股百分之四十,不参与日常管理,只在重大决策上有投票权。在合同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了这笔钱,我们不但能挡住外面的饿狼,还能把公司往前再推一大步。“泽,牛啊!”刘小雨兴奋地捶了我一拳。“这坎儿总算过去了!”“是啊,现在可以安心办婚礼了。”我笑着说。一周后,我和苏雨萌的婚礼如期举行。虽然刚在生意场上经历了一场风浪,但这段经历反而让我们的感情更结实了。“方哥哥,谢谢你陪我走这一路。”苏雨萌穿着婚纱,在台上对我说。“该说谢谢的是我,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我们在所有亲戚朋友的注视下,交换了戒指,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看着苏雨萌脸上那种揉碎了阳光的笑,我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那时候,我以为我的人生已经跌到谷底了。没想到,那只是为了让我看到一个更开阔的开始。人生这东西,大概就是这样吧。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在别处给你留扇窗。关键是,你得有胆子撞开那堵墙,迎着光走出去。现在的我,身边有爱我的妻子,手头有顺利的事业,眼前有光明的未来。我知道,最好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