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对海利的父亲说，带孩子到西宁的大西院去看看吧。

在医院工作多年的父亲害怕了。他向单位请了假，准备在周末出发，周一到西宁。

那个周末，全家上下都很压抑，平常似乎有多动症的海海也少见的安静下来了。

星期天的早上七点，父亲还没起床，他最近太累了。海利来到父亲床前，对父亲说，昨天晚上开始到今天早上鼻血似乎不流了。

父亲惊坐起。这是这半个月以来他听到的最悦耳的一句话。

然而，父亲还是将信将疑，他担心海利因为恐惧去医院而故意隐瞒。

父亲拉海利到灯下，让他抬起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两个鼻孔，又让他张开嘴。最终确认海利鼻中无棉条，口中也无血渍。

半个月来，父亲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尽管如此，父亲还是不能完全不放心，刚过早上八点半，父亲又带着海利去了门诊大楼。

医生也解释不了海利连续流了半个月的鼻血在一夜之间为什么突然就好了。他建议可以先不去西宁的大医院了，观察几天再说。

接下来的一星期，一个月，海利再也没有流过一次鼻血。

他自己也终于有了笑容，他对海海说：为什么就突然停了呢？我好想去西宁。

海海说，我也想去，听说西宁动物园里有老虎。

海利的鼻血不流了，但他已骨瘦如柴。

海利从出生起没有喝过母乳，他又不喝牛奶、羊奶。那个时候在青藏高原，奶粉是稀缺品。

母亲说，海利是靠红糖水和炼乳拣了条小命。

尽管如此，父亲还是说，养两只羊吧，强迫海利喝羊奶，看能不能将身体尽快恢复。

周日的清晨，父亲骑着摩托带着海霞去了牧区。父亲和牧区的牧民们关系很好。他原本去买羊，结果牧民送了他两只羊羔。

那个时候，海霞已经上小学五年级，海利上小学二年级，放羊的重任自然落在了海海的肩上。

羊羔是春天从牧区带回来的。

每天清晨，父亲上班时会带上海海和两只羊羔，在医院附近的草场上扎一个铁桩，然后将两只小羊拴在那吃草，由海海陪着。中午父亲下班时，再带着小羊和海海一起回家。

然而，五个月后的一天，两只已经长成半大羊却意外失踪了。

八月的早晨，天有些阴，父亲担心下雨，没有带上羊和海海一起出门。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母亲将羊牵到院子外面的树林边，将羊拴在树上，让羊在树下吃草。

母亲在屋子里洗衣服，她叮嘱海海，在院子里玩，顺便看着点羊。

然而，当母亲洗完衣服，在院子里晾衣服的时候，隔着半人高的院墙望向树林的时候，发现两只羊都不见了。海海也不见了踪影。

母亲大声喊海海。

海海从邻居家的院子里跑了出来。

母亲问，羊呢？

海海看也不看，直接回到：在那吃草呢！

母亲慌了，扔下手中的衣服，急忙去找。

然而，直到中午父亲下班回到家来，母亲仍找羊未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