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2022年入侵乌克兰，美俄关系在可预见 的未来取得建设性的进展变成了不可能。然而， 一旦战争最终停止，美国将继续面临着要采取长期结构性的政策，以提高与莫斯科关系的稳定性 和可预测性。历史表明，即使是死对头之间的关系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国际体系 的未来变化、相互竞争的政策优先事项或俄罗斯行为的转变可能会促使华盛顿考虑对与莫斯科的关系采取不那么强硬的态度。正如它过去所尝试的那样。这样的 未来政策旨在通过以下方式促进美国的利益：积极解决俄罗斯的某些利益和关切 。研究人员探索了各国在采取不那么强硬的做法时所面临的权衡，通过四个 历史案例研究来审视其收益和成本，并评估可以从中学到什么来为美国未来和平 时期对俄罗斯的政策提供信息。

那么不强硬的方法是什么？当两个国家是竞争对手或存在重大分歧时， 它们可以选择对每个利益冲突采取强硬或 不那么强硬的态度。当一个国家试图通过 智取或胁迫对手来实现其目标并且不寻求 考虑对手利益的解决方案时，就会采取强 硬态度。相比之下，当一个国家试图通过 主动解决其认为是竞争对手的利益或担忧 来促进自身利益时，它会采取不那么强硬 的做法。我们注重在和平时期采取不那么 强硬的做法，而不是在危机中为避免战争 或在持续的战争中为结束战斗而做出的让 步。不那么强硬的做法的决定性特征是，国家 愿意解决对方的关切，以此作为实现自己 目标的手段。 然而，不那么强硬的做法在 广度和深度上可能有所不同，从对次要问 题的小幅妥协到对更根本的利益冲突的更 大让步。 此外，一个国家可以在某个领域 转向更加温和的政策，即使它在其他领域 维持强硬政策。

此外，不那么强硬的做法 仍然可能在谈判中采取强硬立场。 该图说明了强硬方法和不太强硬方法之间 的差异，并提供了每种方法的示例。 当两个国家是竞争对手或存在重大分歧时， 它们可以选择对每个利益冲突采取强硬或 不那么强硬的态度。当一个国家试图通过 智取或胁迫对手来实现其目标并且不寻求 考虑对手利益的解决方案时，就会采取强 硬态度。相比之下，当一个国家试图通过 主动解决其认为是竞争对手的利益或担忧 来促进自身利益时，它会采取不那么强硬 的做法。我们注重在和平时期采取不那么 强硬的做法，而不是在危机中为避免战争 或在持续的战争中为结束战斗而做出的让

低强硬的方法的潜在好处和成本。学者和政策制定者对合作方法的潜在收益 和成本提出了许多主张，如表所示。.一个潜在的好处是竞争对手的让步和附带 付款，这些可以在达成协议的谈判过程中 做出。 解决一项或多项冲突还可以降低和 平时期竞争升级为战争的风险。 因此，采 取不那么强硬的方法可以降低与以下方面 相关的成本：强强硬方法，例如国防 开支、维持前沿军事存 在或保持战争准备。低强硬的做法可能会减 少敌对国家的威胁认知 或不安全感，使该国不 太可能采取侵略或军事 行动，并可能鼓励该国 在其他问题上的合作中 冒险。

使用低强硬方法的情况。低强硬的方法的好处和成本都会受到这些行 动发生的环境的影响。 学者们认为，有多种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 这些好处在实践中并不总能实现，或者可 能小于采取不那么强硬做法的国家所希望 的。 首先，不安全和不信任会让一个国家 担心让步可能会增强对手的实力或削弱自 己的实力，或者导致一个国家相信对手可 能会背叛任何协议。 其次，一个国家的政 策组合，包括在一个领域持续竞争，可能 会证实竞争对手的信念，即尽管采取了一 些不那么强硬的做法，但国家的行为并没 有发生积极的变化。 第三，各国可能有动 机歪曲其在特定问题上的决心强度，以便 能够争取更符合其自身偏好的讨价还价； 这种激励措施可能会让各国对其竞争对手 的主张产生怀疑。不那么强硬的做法的最直接成本涉 及国家向竞争对手提供的让步或激 励措施，

这可能是单方面让步的结 果，也可能是谈判的一部分。。 另一个普遍的担忧是，不那么强硬 的做法会让对手相信美国意志薄弱 或优柔寡断，这意味着美国不愿意 承担重大成本来捍卫自己的利益。 反过来，这可能会导致敌对国家变 得更加大胆，在谈判中提出更高的 要求，或者更有可能在不会遇到抵 抗的情况下发动军事行动。最后，当一个国家的领导人采取一项战略 时，仍然存在这样的风险：官僚机构内的 较低级别官员可能会无意或有意地采取与 该战略背道而驰的政策，甚至试图破坏新 战略。 正如调解的潜在好处可能取决于具体情况 一样，调解的成本也可能取决于具体情况。 权力分配可能会影响竞争对手是否会因采 取不那么强硬的做法而变得更加大胆。 一 个相对较弱的国家可能不太可能受到和解 政策的鼓舞，因为担心如果较弱的国家进 行侵略，

它可能会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场冲 突，而较强的国家会利用其所有的物质优 势来对抗它。 最后，一些学者认为，弱国 的野心，无论是对现状满意还是修正主义 并寻求改变现状，都会影响一个国家是否 会因和解姿态而变得更加大胆。

研究案例的选择。在接下来的内容里，我们分析了四个历史案例，这些案 例与2022年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战争之前的美俄关系存在相 似之处，具备战略参考价值。为了确定及分析这些案例，我 们分析了现有的国际关系相关文献，确定可能影响美国对较 不强硬方法做出反应的条件（例如，目前的安全风险）。然 后，我们寻找尽可能与2021年中美俄关系中的情况相匹配的 案例。理想情况下我们应该选取与美俄关系在战后可能的发 展方向有相似之处的案例。然而，对于这场战争及其影响有 许多不确定因素，难以选取匹配度高的案例。 我们选择的案例中存在权力不对称分布、地理分隔以及 当事方之间明显的不信任，并且在这些案例中，全球实力更 强的国家在对待更弱的国家时采取了更具和解性的政策。

我 们还更倾向于选择那些更弱的国家扩大领土或在其邻国国内 事务中获得了更大影响力的案例，这两个国家都拥有核武器， 而较强的国家拥有在这种竞争中发挥作用的盟友。尽管所有 选择的案例都涉及俄罗斯或苏联，但这个选择是基于上述问 题而不是参与的国家。 在每个案例中，我们评估了这些政策如何影响了更弱国 家的认知和行为，最终影响了两国关系的发展。我们还考虑 了更强国家强硬派的做法如何与较不强硬做法之间的相互作 用，并调解了其影响。 尽管在撰写本文时无法确定乌克兰冲突的最终轨迹，但 许多与战前美俄关系相关的因素（如地理位置、联盟）似乎 有可能保持不变。随着战后美俄关系偏离我们在2021年中期 选择案例研究时的条件，我们的研究结果的持续相关性面临 的风险也越大。

美苏关于二战后世界秩序的谈判 (1945–1946) 较为温和的方法的关键因素。纳粹德国战败后，美国、苏联和盟国领导人都认识到需要一个战后协议来规划重建、重新划定政治边界，并创建一个既 稳定又持久的国际体系。杜鲁门总统希望苏联能够协助击败日本并建立一个持久的国际和平局面；苏联领袖斯大林希望 国际社会承认苏联在东欧的势力范围，并提供战后重建援助。两国都希望防止一个强大的德国或日本再次崛起，因为他 们认为这可能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美国寻求与苏联就关键问题达成谈判协议，认为苏联需要经济援助给予了美国影 响力，并且通过满足苏联的一些要求来激励他们更加合作。

收益与投入。这种较为温和的方法基于对战后中欧和东欧边 界以及治理进行谈判，解决这些问题可能会使 盟国事实上承认苏联在东欧的势力范围。美国 愿意就波兰政府组成和其他边界问题进行谈判， 使双方就许多关键问题达成协议。最明显的例 子是国务卿詹姆斯·伯恩斯愿意在美国偏好的 修改后的赔款政策换取美国承认由苏联绘制的 波兰边界。双方最终都认为，妥协的成本太高了。到了1945年秋天，美国开始在被视为对美国利益至关重要的领域采取更强硬的立场， 比如土耳其海峡，并确保苏联接受美国在日本的主导地位（包括苏联排除在战后日本管理中）。到了1946年初，苏联在土 耳其和伊朗的行动导致美国官员得出结论，认为苏联是一个扩张主义大国，其活动与美国核心利益相悖。 与此同时，斯大林认为美国的行动是对威胁苏联安全的行为模式的一部分，

并表明美国试图妥协苏联利益并不是真诚的。 美国的行动包括在日本投下原子弹，排除苏联在日本战后管理中的地位，并最初拒绝承认巴尔干地区的亲苏联政府，说服 苏联认为美国不会提供苏联期望的东欧担保。

长期结果。美国有限的妥协苏联利益的努力对未来冷战的整体结构产生了长期影响。在战后日本管理方面的缺乏妥协使美国能够在不 涉及苏联参与日本战后政治发展的情况下保持其在那里的卓越地位。与此同时，在欧洲，美国的政策导致事实上确认了苏 联在东部的影响范围。 随着紧张局势加剧，欧洲成为不断升级的超级大国对抗的焦点。这种分裂随后成为战后秩序的基础，并成为冷战期间几个 最严重危机的引爆点。【未完待续】请继续关注下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