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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判官铁笔断阴阳》——公道与秩序的交锋

酆都永夜酆都自古无昼,万鬼行于沉夜。冥河如墨,阴风如潮,一刻不歇。天子殿巍峨而立,檐下悬着一盏永不熄灭的夜灯。灯芯燃着亡

酆都永夜

酆都自古无昼,万鬼行于沉夜。冥河如墨,阴风如潮,一刻不歇。天子殿巍峨而立,檐下悬着一盏永不熄灭的夜灯。灯芯燃着亡魂余影,幽蓝若霜刃,照彻百世因果。

殿门缓缓推开,铁链震动,声若雷霆滚过九幽。

崔珏踏步入殿,赤紫官袍在风中猎猎,金线藤纹仿佛夜影中游走的冥蛇。他面色常年沉冷,不怒而威,如铁壁千年无风化,右手握判官笔,左手抱生死簿——铁笔落处,阴阳皆断。

他每踏一步,殿中魂影无不低伏。

今日值审,却有不平静的气息在阴律司的空气里暗暗流动。

生死簿上的名字

崔珏打开生死簿,新翻的一页突兀跳出一个名字——李砚。

那一瞬,崔珏心口像被钝刃划过。李砚是他少年时的同窗,道途上的挚友,曾并肩走过风雪,也共议律道。

可此刻,这名字却出现在生死簿上。

旁批朱字:“阳寿未尽,暴死于途。疑涉贪墨,民怨累天。”

字迹仓促,笔锋凌乱,明显是急案。

崔珏指尖轻触那行字,几不可察地抖了一抖。

冥差上前禀道:“传闻他与赈灾贪官暗通款曲,若坐实,当入七殿枉死城。”

崔珏声音沉如深渊:“罪名查实否?”

“尚未。”

听到这两个字,让他紧绷的心稍稍松了几寸。

以他对李砚的了解,他绝不是贪墨枉法之徒。

然而,那仓促的字迹、那莫名的押解令,却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正逼着他不得不承认一个极其危险的事实:生死簿,有人私自动过。

阴狱对面

阴狱大门开启时,哀号如潮,一浪浪翻涌而出。

黑白无常押着李砚走来。李砚魂身虽受惊扰,却仍保有生前的儒雅沉静,只是那眼眸,死气沉沉。

见到崔珏,他怔住片刻,然后苦笑一声:“原来…审我的,会是你。”

崔珏平静道:“公堂断案,不容私情。若你真犯阴律…”

李砚摇头打断:“崔兄,我比你更清楚,你不会徇私。但我含冤。”

四字如落石沉潭,击碎崔珏心底的侥幸。

三魂七魄,照见生死

魂灯亮起,光华如星河坠落。

李砚三魂七魄被抽出,化作流动水幕,缓缓铺陈他的死亡轨迹:

他奔走灾区,亲发粮米;他阻拦贪官截留赈粮;他倾尽俸禄救民;他被诬陷、被追杀,血溅夜路;死时双目圆睁,不甘如焰。

白无常低声:“此人忠良。”

黑无常怒喝:“生死簿竟写他贪墨?谁篡改阴律!”

崔珏盯着水幕中碎裂的倒影,瞳孔逐渐收紧。

“笔迹非我。”

他咬字如铁,“有人胆敢篡改生死簿。”

大殿死寂。

连魂火都摇曳不定。

片刻后,他吐出冰冷四个字:“一查到底。”

地府暗涌

冥差昼夜奔走,所查之处皆透着诡异。

灾区卷宗被人彻底毁去;涉案贪官尚未断审,死后竟被送往赏善司;阳间灾情记录,被人为抹去大片。所有证据,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提前清扫。

崔珏看着残缺卷宗,指间铁笔几乎折断:“竟有人妄图——架空阴律。”

追查至最后,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名字——肃明。

肃明是天界监察使,持天规令,可直接更改阳间案卷。

崔珏并不意外。当年,他们曾共同角逐判官之位。

那日诸神评语至今仍回荡在冥河风中:“崔珏铁面无私,可托阴律。肃明性偏执,不宜执裁。”

这句话,是肃明永不愈合的伤。

天界在阴律司有自己的算盘,屡次试图让崔珏“顺应天意”,但他只回一句:“天意若逆因果,便非天道。”

天界要秩序,而非公道;肃明则正是秩序最忠实的追随者。

他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推翻崔珏的契机,因此他才炮制了李砚的冤案。

奈何桥尽头

奈何桥尽头,风止水静。

肃明一袭白衣立于桥心,身影像是光与暗的分界。

崔珏踏上桥身,判官笔低垂,寒意若霜。

“为何篡改生死簿?”他的声音平静,却胜过九幽寒潮。

肃明抬眼,目光冰冷而明澈:“因为你太强。太执拗。太为冤魂所困。”

“阴律需要的是顺从天意的人,不是你这种——会让冥界失控的判官。”

崔珏沉声:“凡情束不住律法。”

肃明轻笑:“天界要秩序,不要公道。你偏偏逆天而行。李砚的死,只是你失位的第一步。”

崔珏指尖微颤:“你因此杀害无辜?”

肃明淡漠:“一个凡人而已。他的死换来万界秩序,值得。”

刹那间,崔珏心底最后的冰层彻底碎裂。肃明不是恶,他是真的相信“公道无用,秩序至上”。冤魂在他眼里——不过是点燃法度之火的薪柴。

崔珏阖眼,再睁开时,瞳中霜光如刀:“天规若无天道,我以阴律补之。”

判官笔落地,天光骤灭。

肃明的惨叫撕裂冥河,被阴狱锁链拖入永暗深渊。

数万鬼魂在奈何桥畔仰望崔珏,那一刻,他的身影高得似撑住阴天。

铁笔不灭

夜深。阴律司灯火未灭。

崔珏独坐殿中,将判官笔轻轻放回案上。自今夜起,他不再只是阴律的象征——更是无数冤魂的唯一执灯人。

冥风再起。

生死簿自动翻开,新页被墨光照亮。

字锋如刀,墨迹如血。

今日之审,载入阴阳两册。

崔珏阖上簿册,目光坚定。

阴律司不灭,公道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