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林宽在酒店打工时弄丢客人的珠宝,被要求偿还三百万。
我为了帮他还债,变卖房车、网贷100万,两年来省吃俭用。
如今,网贷快还清了,坐在我对面的银行柜员却告诉我,我债主的账号和我老公的账号是“潜在关联账户”……

“什么意思?”我的心提了起来。
我的中学好友,现在这家银行的柜员李雯,压低声音道:“你要还款的账户程启,和你老公的账户,上个月有频繁资金往来,被系统标记为‘潜在关联账户’。”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程启是我网贷的公司老板,还款一直由我这边负责汇款,林宽怎么会和他有频繁的资金往来?
离开银行后,我站在烈日下,汗水浸透了后背。
我打开手机地图,输入了网贷公司的地址——市中心商务区B座22楼。
地铁上,我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林宽醉醺醺地回家,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他说他在酒店打工时不小心弄丢了客人寄存的价值三百万的珠宝,如果还不上钱,对方要让他坐牢。
我记得当时他颤抖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眼睛里布满红丝:“芩芩,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没有犹豫。
第二天,我卖掉了刚买不到两年的婚房和车子,凑了两百万。
剩下的钱,我用自己的名义在一家网贷公司借了一百万。
我记得签合同时,那高得吓人的利息让我的手直发抖,但看着林宽期待的眼神,我还是签下了名字。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六个烫金大字刺入我的眼帘——越盛贸易有限公司。公司的介绍墙上赫然写着“总经理:林宽”,旁边是他西装革履的照片,笑容自信而从容。
我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
网贷合同上写的地址,现实里为什么会是林宽工作的地方。
而且林宽跟我说,他只是个普通销售,因为债务问题,一直不能升职……
“您好,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找林宽,我是他妻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前台小姐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特别在我陈旧的大衣和磨损的包上停留了几秒,“林总在开会,您有预约吗?”
预约?见自己的老公需要预约?
我的喉咙发紧,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再次打开。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踩着Jimmy Choo的白色高跟鞋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两杯星巴克,看都没看我就径直走向前台。

“小张,林总开完会了吗?”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前台看到她,态度立刻热情起来,“夏云小姐,林总刚结束会议,正在办公室等您呢。”
夏云?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林宽刻骨铭心的初恋白月光。
我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女人,心脏几乎停跳。
夏云似乎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她眯起眼睛:“这位是……”
“她说她是林总的妻子。”前台小声回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夏云的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哦?林总什么时候有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她故意提高声音,“我们林总可是黄金单身汉呢。”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对面办公室的门开了,林宽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出来:“夏夏,咖啡买来了吗?”
然后他看到了我。
林宽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慌乱,最后定格在一种奇怪的冷静上,“许芩?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冷淡得像是面对一个不速之客。
我刚要开口质问,夏云突然亲密地挽住林宽的手臂:“宽哥,这位大姐说是你老婆呢~”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挑衅。
林宽皱了皱眉:“别闹。”然后转向我,“我很忙,有事回家再说。”
说完,他带着夏云回了办公室,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
耳边传来两位前台的小声议论:
“这位大姐,她不会连这是自己老公的公司都不知道吧?我们公司可是林总三年前创立的,现在市值都快五千万了。”
“天呐,穿成这样怎么可能是林总的老婆,夏小姐和林总才比较相配嘛……”
五千万?三年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三年前正是林宽家拆迁的时候,当时他说只分到了一点补偿款,还给我看了所谓的“拆迁协议”。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向电梯。必须弄清楚真相,必须……
两个小时后,我坐在房产局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刚刚查询到的资料,全身发抖。
林宽家确实在三年前拆迁了,但不是他说的“一点点补偿款”,而是整整十五套房产!更让我崩溃的是,其中一套位于城郊的高档别墅,产权人赫然写着“夏云”!
手机震动一声,是林宽的短信:“今晚加班,不回家吃饭了。”
我盯着那条信息,想着夏云挑衅的眼神,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原来这两年,我不仅失去了房子、车子,背负了巨额债务,还失去了最基本的——丈夫的忠诚。
雨淅淅沥沥落下,我感到自己的世界已然天崩地裂。
两年来第一次,我放任自己在雨中放声大哭,不顾路过的行人投来的诧异目光。

我撑着膝盖站起身,任凭冰凉的雨水打湿全身,丝毫感觉不到冷,只是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般挪回了家——那个我们租住的、只有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在椅子上坐下,对面发霉墙角的幼稚涂鸦分外刺眼:两个抱在一起的小火柴人,下面写着“林宽和许芩永远在一起”。
手机突然炸响,是个陌生号码。
“许女士,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急切,“我刚刚都联系你的紧急联系人了,可惜不是你老公接的,听声音可能是他的秘书。”
“先恭喜你,你的孕检报告出来了,已经怀孕六周。”
对方话锋一转:“但……你的身体现在严重贫血,血红蛋白只有65g/L,有先兆流产风险,希望你注意饮食和情绪,尽快来医院就诊……”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怀孕?
在这个地狱般的时刻?
我摸着平坦的小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声在潮湿的出租屋里回荡,吓得小白从纸箱做的猫窝里惊跳起来。
这只纯白色波斯猫是我妈在我十八岁成年生日时送我的。
它轻盈地跃上我的膝盖,用温暖的皮毛贴着我冰凉的手。我抱紧它,悲凉的笑声很快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泣,泪水浸湿了小白缎子般的毛发。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我蜷缩起身体,怔怔地想着……
“咚咚咚!”
粗暴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呜咽。
我收拾了一下情绪,打开了门。
夏云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雨伞。
“不请我进去吗?林太太~”她笑容甜美,眼神却湿冷得像蛇。
我侧身让她进门,她环顾四周,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语气夸张:“天啊,宽哥居然让你住在这种地方?不过也难怪,毕竟你这种货色也只配得上这种……”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打断她。
夏云嘴角的笑容扩大了:“我是特意来告诉你一些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