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燕个头不到一米六，从小打架就横。她和哥哥抢书被按倒，爬起来接着打，最后拿擀面杖把哥哥脑袋打破。她妈和邻居吵架，她抄起砖头砸碎玻璃，两个大男人被她吓住不敢动。后来她看上单位新来的大学生，被别人抢先，就趁夜班扑上去逼人发生关系。后来这男人娶了她，成了她三十年出气筒。

她调进机关当文员，报表填错挨领导骂，直接摔杯子瞪眼，领导拿她没办法。后来让她填分公司数据，填错后会计提醒，她破口大骂说谁爱填谁填。领导只好换人，她从此天天上班摸鱼，工资照拿。

家里她更凶。天天骂丈夫没本事，逼他跑官要官。丈夫躲去偏远分公司，她骂儿子写作业慢，儿子气得说要离家出走，她才闭嘴几天。后来单位搞晋升，她没评上炸了毛，天天上班摔东西，骂完领导骂同事，闹半年后干脆早上去办公室坐半天，中午就走人。

丈夫受不了回家骂街，后来公司裁员被辞退，她骂得更凶。一天早上她出门后，丈夫去江边跳河自杀，走前寄钱给父母，隔着学校栅栏看儿子最后一眼。她知道后骂丈夫没出息害她，儿子考大学全填外地，寒暑假很少回家。

她现在还在单位上班，每天骂骂咧咧。儿子毕业留在西北，逢年过节视频几分钟就挂断。她偶尔翻出老照片，照片里丈夫穿着整齐工装笑，儿子小时候总粘着爸爸。办公室里新来的小姑娘怕她，她摔杯子时年轻领导都低头。

没人知道她半夜会不会想起，当年哥哥头上流血的样子，或者儿子红着眼睛说要离开时的神情。她继续骂骂咧咧过日子，工资卡每月进钱，儿子电话再没打过。江边大桥修了栏杆，但水还是那么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