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偷用了二婚男人萧敬的印章,和我爹一起将萧家财产都转到了我爹名下。
后来事情败露。
我揽下全责,坐了三年牢。
不久,昔日的好姐妹亲自碾死了我。
一睁眼,我回到了三年前。
我为自己定了任务:
一是杀了华二毕报仇;二是远离萧敬,祝他幸福。
大仇得报,身后的萧敬却穷追不舍…
1.
我以为我天性单纯,即使我娘那日满嘴鲜血死在我的面前,我仍然没恨过我爹。
现在我才知道,这叫自私。
我娘死那日憎恶地对我爹说,“你会遭报应的”
在被马车碾过肚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娘这话,不只是对我爹说。
我爹是诡计多端的奸商,他运气好,现在是这城里最富有的商人。
他本想将我嫁给权贵,好让他的富有翻个倍。
他从来不吝啬于让我穿金戴银,给我好东西。
我生性奢侈,比常人家的小姐要阔绰好多倍。
只是那时我不知道,我爹是个锱铢必较的商人,他也从未柔语相待我一句,更遑论,他亲手杀死了我的娘亲。
又怎会平白无故,对我这般好。
人总要死一遍,才能在迷雾中看清真相。
“翠姐姐,你这透红耳饰在哪买的?可真好看,衬得你哪,如神仙一般”
我回过神,这说话的,是毕家大小姐。
曾经我自以为的好姐妹。
华二一脸讨好“对对,我今日刚到府上,恍惚间,还以为看到神仙,回光返照了呢”
一个是毕家大小姐,一个是华家二小姐,门外都是高贵女子。
可她们现在笑意吟吟,只夸奖我,没有半点世家小姐的架子。
我本以为,她们二人生性与我投缘。
现在才知道,因为我爹的奸滑,正经小姐看不上我。
只有这有世家小姐之名实则一个是妾室生的庶女的毕一,和家里穷的快揭不开锅的华二,能瞧得上鸟奸人的女儿鸟翠。
“翠姐姐这耳饰真好看,能不能,让妹妹们也戴一戴呢?”
狐狸尾巴露的如此快,我都嫌弃以前的自己蠢。
拿起帕子,慢指了指我家府里的大河。
我笑得花枝招展。
“翠姐姐这耳饰,是前个天儿从河底捞出来的,你们二人现在下去捞捞捡捡,也许还有”
我摸了摸耳间世间绝一无二的红玛瑙耳坠,笑着与她们二人说。
“晚了,我爹知道了就轮不到你们俩了”
扑通,两位小姐掉入水中,水咕噜咕噜的,忘了和他们说,这河里,今个清晨我专门吩咐下人倒了昨夜我爹的夜壶。
二位小姐左捞右摸,摸起一块又一块石头。
扔了又捡,捡了又扔。
捞了个把时辰,估摸着我爹快回来了。
我心下思量,这玛瑙是我偷偷从他库房里戴出来的,被他发现了就不好了。
“捞到了没有啊,没有的话应该是没有了”
我伸着脖子和二位小姐说。
“时辰不早了,你们快起来吧”
华二和毕一这才像落汤鸡一样从河边狼狈爬起来。
抱怨道“不行了,好姐姐,下边根本没有玛瑙”毕一一甩手里泥,甩在我的脸上。
“我也没瞧见,好姐姐,是不是你爹早捞了卖了啊”
华二话里生气。
我手擦鼻子,二人一股尿骚味。
笑着说“怎么可能,今儿个清晨,我还瞧见有来着”
“许是真没有了,哎,还想着要真有给二位妹妹呢”
华二毕一一听,当下又要下河里捞。
我赶紧制止她们,大声吓唬她们“时辰不早了,我爹快回来了,让他看到,没准把你们轰出去”
我爹的名声,太过不好。
二人一听,尴尬一笑。
面上假笑“时辰确实不早了,翠姐姐,我们先回去了”
二人灰溜溜你推我我推你走了,连干衣都忘了问我要。
我看着她们二人些许狼狈的身影。
冷笑。
前世哄骗我,我悄悄拿了我爹不少好宝贝送你们,我爹暗地里心疼,最后一股脑全由萧家的地还给了。
我真心待你们。
可我口吐鲜血,问马车上高高在上的二人。
“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何这般对我”
人烟稀少的巷子里,二人光鲜亮丽。
毕一说,“你把我们当狗,当了这么多年,谁和你是朋友”
她手指指着我的额头,使劲戳“你活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不愿回忆的过去”
我仰着头撞到地面。
华二满眼憎恨,“鸟家大小姐?坐了三年牢?呸,和你这种人搭上关系真恶心”
我感到生命在流失。
二人笑得畅快,“死的好,死的妙”
“当日看你有几个臭钱,我们二人供你随地差遣,可今时不同往日了,鸟大小姐,风水轮流转,今日,我们来报当年无奈做人身后狗之仇了”
看我已经回天乏术后,二人提着裙子上了马车。
我将死这一刻,才忽然明白了很多。
2.
“爹”
我拿着玛瑙,“女儿在院里捡到了这枚红玛瑙”
我爹瞧着大喜,宝贝似的一把夺过,狠狠亲着红玛瑙,激动到“爹还以为这玛瑙丢了,正难受呢,好女儿,给爹找到了”
我笑。
前世我瞧着这红玛瑙昂贵,觉得毕一华二必定会喜欢,便悄悄偷了,专等毕一华二来了戴。
我一惊。
原来当初我并不傻,我只是,渴望朋友。
“库房里有翡翠镯子,鸟翠去挑一个,爹送你”
我爹瞧着红玛瑙那叫一个高兴,我点头,好。
前世,我爹丢了玛瑙,拿了个假玛瑙给江王爷。
一直等难得一见的红玛瑙到手的江王爷勃然大怒,直接将我爹踢出了他的计谋中心。
我爹为这事,没少愁苦。
后来江王爷计谋败露,相关人员皆满门抄斩。
我爹那时因祸得福,苟延残喘。
这次,我看着我爹将玛瑙小心翼翼收好。
他一定,迫不及待给江王爷献上宝贝吧。
爹,你我的情分,前世鸟翠还了。
这一世,我与你,恩断义绝。
你的路,你自己走,鸟翠不会再傻,给他人舍了命。
随便挑了一只玉翡翠,我刚回到屋中。
下人就带着毕一华二匆匆来了。
“鸟姐姐,现在鸟老爷在不在府上,要不我们去捞玛瑙吧”
毕一摇着我的胳膊,举止亲昵。
可谁又能猜到,她们的心,比蛇蝎还狠毒。
我喝着茶,假装无奈“我爹还在府上,前个日听说你们下了水,差点没把我骂死,我可不敢了”
毕一华二听完,皱起眉头。
不舍道,“这样啊”
别打玛瑙的主意了,这世上哪样东西是白来的。
都有来有还。
毕一瞧着我,“那琅姐姐,你前几日耳朵上戴的,要是腻了,记得让妹妹戴几日”
呵,原来打的这算盘,我都忘了我还戴过红玛瑙了。
华二也赶紧开口,“对呀,红玛瑙那么好看,鸟姐姐今个怎么不戴了”
咽下喉头厌烦,我轻微开口“昨夜心情不好,我将那红玛瑙,用石头砸烂了”
毕一华二当即睁大眼,站起身,不可置信道“砸了?”
毕一扣着我的胳膊,非常用力。
“那么好的东西,你怎么能砸了?!”
她这是想掐下我的肉来。
以前我到底多蠢啊。
我一不如她们二人的意,便掐我,拧我,甚至推我。
可我觉得她们二人是生气了,只顾着满足她们二人的愿望,忘了自己的疼。
“松开”
我冷冷开口。
“你掐到我了”
这是在我府上,竟然还由她们二人为所欲为,鸟翠啊鸟翠,难怪人家下手毫不留情。
我转变的太快,毕一愣了愣。
以往我可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以为她们二人这是与我关系好,才如何对我。
小打小闹而已,真以为她们二人太当我是姐妹,下手才没有个轻重。
打是亲,骂是爱,愚蠢的我什么也不会,只深深记住了这句。
想起过往,我更厌恶。
冷了言语“你再不松开,我掐你了啊”
说罢,我狠狠地拧了一把毕一的大胳膊。
毕一没想到我真下手,她龇牙咧嘴松开我,眼里怨恨,“鸟姐姐下手真重”
话语间,哪有讨好,分明是憎恨。
华二也看着我,阴阳怪气,“鸟姐姐原来还会打人,莺蕊还以为,鸟姐姐可温柔了呢”
原来二人才是情同姐妹。
我不过小小拧了毕一一下,华二就生气了,要为毕一出头。
可前世,打闹间,拧个胳膊算什么。
“我爹让我这个时辰去他书房,你们二人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来人,送客”
毕一华二站起身,懵了。
我没再看她们二人,先出了门。
人如果是蠢死的,那就真无药可救。
温柔?
我掐着花儿。
在我死的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自己报仇。
这一刻,我知道无人会记得我,也无人会为我报仇。
就像我娘死了,她孤苦无依,只有我是她的血肉,如果有人愿意为她报仇,那也只能是我了。
可我漠然,甚至与她的仇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我知道无人会为鸟翠伤心,所以鸟翠回来了。
如果之前,我会以为华一毕二会为我伤为我忧,真心为我好。
想到这,我嘴角冷笑。
此刻仿佛再次感受着被车碾过前身骨头震碎的痛苦。
我咬牙,深呼吸。
该怎么让她们二人也尝尝死亡的味道呢?
3.
金银珠宝,女子首选。
我有一双用布包好的金手镯,是我娘在病榻上时悄悄给我的。
“翠儿,这手镯里藏了毒药,戴上一个月,人不知不觉就死了”
她执意塞到我手里。
“如果有一天翠儿活不下去,就戴上这金手镯吧,是娘对不起你”
我爹给我穿金戴银,有专门供我差遣的丫鬟。
可我娘只会在屋里叹气,后来换到了床榻间叹气。
她本是小富人家之女,被当时街溜子的我爹看上,在路上打晕了被我爹带到了这里。
她说她对不起我。
我不知道我娘对不起我什么。
她不必对不起我,因为我心里从来没有过她。
我娘恨我爹,却生下了我,生下我,她又从没抱过我,我是喝着羊奶长大的。
最后一次我去看我娘,是我娘死的那日。
她抓着我的手,却恶狠狠地看着我爹。
“你会有报应的”
“我愿你,此生受尽折磨而死”
我爹愤怒至极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在她即将死的时候。
那一巴掌,响彻云霄。
然后,我娘死了。
我娘只给过我一双能毒死人的镯子,说她对不起我,有一日我活不下去,就戴上这镯子。
我恨我娘想让我死,所以挖了个洞,把包了布的镯子埋在了树下。
“车备好了吗”
我咬了一口茉莉饼,问下人。
邀了毕一华二出游,我知道,她们会来。
在猜毕一华二心思上,除了她们二人想杀我这个心思,其他我都猜的很准。
西湖上,我在前,毕一华二像我的跟班跟在我身侧。
她们二人惯会这样,以前我以为是她们觉得自个配不上我,现在我晓得了,是她们二人怕别的世家小姐对她们指指点点。
跟在我两侧,看着像我对她们不好,强迫她二人。
我笑,好蠢啊,鸟翠。
又蠢又可怜。
老话诚不欺我,可怜之人还真有可恨之处。
烈日当空,我故意晃了晃我的金手镯。
果然,充满惊讶的一声“翠姐姐,你的手镯真漂亮”
“衬得翠姐姐的手,可真是仙子都比不上”
我附和她们二人抬起自己的镯子,假装认真端详。
可惜道“哎,就是有点小了,有点勒”
…一阵寂静。
“再好看的东西,要是勒人,那也不如自个戴着舒服强呢”华二巧言,笑意迷人。
“翠姐姐,我昨日买的镯子,有些大,翠姐姐要不要试试”
说着毕一已经取下她自己的镯子。
我要是没记错,这镯子,是西街铺子里一两银子的便宜货。
我嫁给萧敬的第二年,我的生辰,萧敬曾送过我这样一个翡翠镯。
“翠姐姐你戴戴这个,可舒服了”
她说着,就伸手碰上我手上的金镯子。
看着我的脸色。
我没吭气,任由她摘下左手的金镯子。
华二见毕一已经快得手,眼睛转溜着,可她手上没戴的东西。
一个小妾生的,手上怎么会有像样的东西。
她却急着我手上的镯子被毕一都戴了,手忙脚乱上手拽我的另一只镯子。
毕一双手取我左手的镯子,见华二上手了,立马松了一手去拽另一只镯子。
可这样,一只都取不下来了。
二人两只手扣着,我看到华二的手被毕一掰的都发红了。
我默不作声,看着狗咬狗。
只是,镯子怎么还没取下来。
这是好姐妹?我以为的好姐妹,你的就是我的,全身心为对方好。
对,是的,好姐妹也要亲算账,想起只有一口气的我亲眼见她们二人一同上了马车。
我闭眼,原来之前连什么是好姐妹都不懂。
“哟,又在骗鸟家小姐的钱财了,不是我说你们,都能报官关大牢了吧”
我心一跳。
第一次见面,原来是这样。
4.
眼前女子就是萧静即将过门又不久短逝的妻子—朱摇。
前一世,这个时候,我并没有与华二毕一来此出游。
自热没有见到朱摇。
“关你何事,我们和鸟姐姐,是情同姐妹的,你个外人胡说什么”
女子生的雍容华贵,身上却无甚装饰,唯头间一枝珠翠快摇,生动伶俐。
我见过她,在萧敬府上一幅画像中。
因为嫉妒,我一眼就记住了她。
想到此事,我不禁苦笑,当时我也是知道萧敬不爱我的,连一个死人画像都记在心里这么久。
可我还是自己骗自己,不愿放下一己之私。
我看向她,带了最真实的微笑。
过了一世,我竟然能亲眼见到这个曾让我睡梦中都嫉妒的早已经死去的女子。
现在我的心里只有平静。
不知她为何早死。
我倒是希望这一世,她能与萧敬白头偕老。
毕一有些恼羞成怒,说话大了声,看来她是心虚了。
朱摇弯唇,却看着我。
“傻子鸟翠是吧,有好玩的,你去不去?”
她,宛若少年。
我大概知道萧敬喜欢哪种女子了。
当日我承揽了我爹的错事,萧敬劝我说实情。
我却痴傻,只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萧敬摇头苦笑,他退后几步,苦口婆心,像看着不成器的啥子。
他废了口舌劝我“罪名一旦成立,你将会五马分尸”
钱财为大,普通人偷了钱财也要关几年。
别说萧家的产业那么多,够我死好几回了。
我觉得我是我爹的女儿,我爹也说过会救我。
我只问他“萧敬,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姑娘呢”
萧敬面露痛苦,像是看着无药可救的人。
来行的官员催促他,“萧公子,这时辰可不早了,我们还得回去交差呢”
他终于转身,士兵上前带走了我。
经过萧敬身边时,他称不了把我爹送进大牢的心,故意说。
“我不喜欢撒谎的姑娘”
“我们和朱小姐不熟,去什么去”华二嘟囔,拉紧了我。
我眨眼,回忆散去。
“我去”
我看着朱摇的眼睛,深渊一般的眼睛。
华二毕一跟着我,一路上哼哼唧唧甩着性子。
附在我耳边悄悄说“翠姐姐,这个朱摇,名声可臭了,谁家好姑娘和她一起玩啊”
我没理她,一直到了崔楼门前。
我看着眼前这处红门,是有名的青楼。
侧头看向朱摇,名声可臭,估计不是编造的。
只见朱摇摘了钗子,头发一转,捻了碎发到耳后。
今日她穿的男女都可,便成了少年模样。
“鸟家公子,我们里边见哦”
她笑着向我眨眼,我也微笑回她。
再眨眼,她已经入了青楼门。
毕一话二拉着我“翠姐姐,我们走吧”
我粲然不动,上一世,出牢后,我走投无路,曾在此处驻足。
只是还来不及下定决心,毕一华二就杀了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笑。
她们为何这般恨我,就算鸟翠不死,也只是苟且偷生啊。
我冷笑,握紧了手。
这一世,鸟翠万万不会走这样的路。
将头发上的钗子取了,扎紧,进了青楼门。
上一世又唾弃又想进来的地方,无缘进来。
这一世,我倒想看看,如果当日鸟翠没死,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只是,我没想到毕一华二竟然也进来了。
看着我的镯子,我了然于心。
这是怕,日长梦多,镯子到不了她们手里?
5.
朱摇像个男子一样大口饮着酒,身边两个穿着妖娆的女子替她倒酒,她乐得享受。
“公子,可要饮我们崔楼里最香的黄泉酒”
浓妆艳抹的女子开口,话语轻柔,让人不忍拒绝。
“黄泉酒,直叫人“上寻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现!”朱摇解释黄泉酒为何物。
我点头,“倒吧”
女子听了明显高兴,“这位公子,是女儿身吧,你可真漂亮”
我顿了顿,这楼里的,果然都是人精。
将一枚钗子摘下送给她,“嘴甜,赏你的”
就当赏给前世的鸟翠吧,假装鸟翠还活着,她很幸运,总能遇到大方的主儿。
女子喜笑颜开收下,“公子真大方,可要今夜,让小女子陪你”
她说着就上手。
知道我是女子,比对男子还殷勤。
女子一身的香味,红唇潋滟,转眼就要往我胸上靠。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我憋的脸通红,害羞的话都说不出来。
华二毫不客气推倒了她。
骂到“不要脸的人,净干些下三滥的勾当”
华二握着我的手,不,是握着我的镯子。
她是怕我将这镯子给了这女子。
“琅姐姐,你莫挨她,脏了衣”
我笑着,有些愧疚,向女子伸出手,想拉起她“抱歉”
女子耳根通红,明显被说的没了脸面。
有不少客人看向这边。
她想握住我的手,毕一却不知何时钻到了女子的身后,一屁股将刚抬起手的女子要挤得摔个踉跄。
朱摇手疾眼快,充当了女子的肉垫。
惊魂未定的女子感激地看朱摇一眼。
看没得逞,“呵,一个女子,做皮肉生意,真不要脸”毕一高扬着下巴,朝着女子张牙舞爪,低声开口,做了一个呕吐的举动。
“世间有多种活法,你怎么,选了一种躺着赚钱的门道”华二摇摇头,与毕一站在一起,温柔的话里竟然是可惜。
许是女子面无多大的表情,华二又开口挪揄。
“你要靠努力,而不是偷奸耍滑,这样,不会被人尊重的”
“哎,好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就这样了”华二摇头叹息。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苦口婆心,说的我都害臊。
别说女子脸通红,直接坐在地上,垂脸不看人了。
若是前世,我会觉得华二毕一说的有道理,她们二人也是真心为女子着想,可怜女子。
可现在。
猛地,仿佛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戳在我的脑门上。
“死的好,死的妙”
我心跳突然加快,仿佛看到了前世没死进了青楼的鸟翠。
“呵”我怒极。
挡在了女子的前面“怎么,你们二人高高在上,清清白白的青天大老爷状,众人皆醉我独醒?”
我冷笑,故意提高了调。
华二毕一一愣,见有人向这边看来,她们二人匆匆遮脸。
“鸟姐姐你怎么了,小声点,让人知道我们来这种地方,多丢脸啊”
毕一低声劝我。
丢脸?我不理她。
继续说到“就你们风正云清,坦坦荡荡,在这世间,最是善良仁慈,心慈手软,是吧?”
我一把拉起女子。
恨骂毕一华二“世间多种活法,你自个都活的烂泥,编排什么他人”
“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心思歹毒,我觉得这样的人还不如这里边的女子呢”
华二毕一指着我,不可思议,本要出言骂我。
可眼见不少人看这边,她们二人互看一眼,袖子捂着脸,跑了。
我呼出一口浊气。
“你别放在心上,她们暗地里,不见得比你干净”
我安慰这个还是经历的世事少的女子。
近了,才看清楚,她确实是个小姑娘,抹着一层不合贴的粉,艳俗劣质的胭脂,显得看上去老。
朱摇取下腰间袋子。
随手一扔,力度看着大,却很小,爽朗笑着“好妹妹,今日不是赚银子了,给你的泪珠子,拿去”
她调皮一笑,女子竟然又哭了,是委屈的哭。
朱摇笑得坦荡,拍了拍女子的肩膀,故作语气“行了,再哭哥哥不喜欢你了”
女子赶紧收了眼泪。
朱摇,萧敬喜欢的女子,是这样。
我也喜欢。
我心中却为何泛着一丝苦楚。
红烛灯下,我正准备辞了朱摇。
十米之外,却有清润佳浅公子,只一匆匆略过,却在灯火阑珊处定格。
他正看向我,明明灭灭,隔了一世。
我心里雀跃欢呼,最后化为平静。
这一世,我见到了更早的萧敬。
清润佳公子,唯一不好的,就是娶了我。
我移开视线,看向朱摇。
他们二人,才是天定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