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要是离了你，随便都能找个黄花大闺女回来。”
婆婆陈淑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尖锐地传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我正忙着给女儿朵朵整理书包，听到这话，手指顿了一下。
随即对着话筒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用一种近乎敷衍的语调回应道：“啊，对对对，您说得对。”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心里那股无名火却蹭蹭地往上冒。
转身看见公公赵建国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优哉游哉地看报纸，我几步走过去，故意用一种带着怂恿的语气对他说：“爸，您瞧瞧我妈，年纪大了也不注意保养，脾气又暴躁，您条件这么好，怎么就甘心一直这样将就呢？”
赵建国从老花镜上方瞥了我一眼，没吭声，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继续加码，声音压低了些，显得格外推心置腹：“咱们小区那个老钱，论长相、论气质哪点比得上您？人家都快70了，前阵子不也娶了个30多岁的，听说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我注意到公公捏着报纸的手指收紧了些，眼珠子不着痕迹地转了转，像上了发条的陀螺。
我没再往下说，转身去给朵朵倒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
婆婆啊婆婆，你整天把“黄花大闺女”挂在嘴边，不知道等你老公真动了心思，你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01
我叫李静，和丈夫赵磊结婚已经六年了。
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叫朵朵。
回想起生朵朵那时候，简直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分娩时出现了严重的大出血，直接被推进了ICU，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医生却郑重地告诫我，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适合再次怀孕生育了。
赵磊心疼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不再要孩子。
可婆婆陈淑芬却死活不答应。
我坐月子期间，她连面都没露过一次。
还振振有词地说我生的是个“赔钱货”，没什么好看的，让我自己的妈来照顾我就行了。
我刚出月子没多久，她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急吼吼地问我什么时候准备生第二胎。
说她认识一个医生能看胎儿性别，如果不是男孩就打掉，直到生出个能“光宗耀祖”的孙子为止。
那样才算配当他们赵家的媳妇。
我气得直接拉黑了她的号码。
转头非常严肃地跟赵磊摊牌：“你要是敢动让我生二胎的念头，我们立马离婚。”
当时赵磊正抱着哭闹的朵朵，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累得几乎虚脱。
他疲惫不堪地说：“谁再敢提生孩子的事，谁就给我滚蛋，我只要你和朵朵平安就好。”
从那以后，整整三年，我们都没再主动联系过公婆。
直到朵朵上了幼儿园，公婆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们开始主动联系我们，时不时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看朵朵。
带着她出去玩，还经常塞红包。
有一次，婆婆陈淑芬甚至拉着我的手，眼眶泛红地说她以前是老糊涂了，做了很多错事。
希望我别往心里去，以后一定把我当亲闺女一样疼。
看她说得诚恳，我心一软，想着毕竟是一家人，也就慢慢恢复了走动。
逢年过节会带着朵朵回去吃顿饭。
谁能想到，这短暂的平静背后，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农历七月十四，按照习俗要给祖先烧纸钱。
婆婆一边烧纸，一边忽然就哭天抢地起来。
对着虚无的祖宗牌位诉苦：“列祖列宗啊，我对不起你们，咱们老赵家怕是要断了香火了啊！”
“这都怪我，怪我这个没用的老太婆，没能给赵家多留几条根……”
听着她这番指桑骂槐的哭诉，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在那个年代，女人像母猪下崽一样生五六个孩子并不稀奇。
她要是真那么有本事，当初怎么不多生几个，现在反倒来怪别人。
02
“你居然还有脸笑？”
婆婆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我，脸上肌肉扭曲，声音陡然拔高。
“过来！给列祖列宗磕头认罪！”
我愣住了，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转身就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结果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要不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死活不肯生二胎，我们赵家怎么会断子绝孙？”
“让你磕个头认个错都是轻的，你还敢给我甩脸子？”
“像你这种女人，嫁到谁家谁家就倒血霉！”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我儿子赵磊要是跟你离了，随便找个黄花大闺女，给我生个大胖孙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实在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顺着她的话说：“对对对，您说得太对了，赶紧让您儿子跟我离婚呗，我求之不得。”
婆婆被我这话噎得脸色铁青，跺了跺脚，转身就去找赵磊告状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把目光投向了正在门口默默烧香的公公赵建国。
说实话，赵磊那挺拔的身材和俊朗的脸庞，很大程度是遗传自公公。
公公虽然快六十了，但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气质沉稳。
婆婆不是口口声声说愧对祖宗吗？
那她更应该鼓励条件这么好的公公去找个年轻的，为赵家开枝散叶才对啊。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到公公身边，装作关切的样子打招呼：“爸，妈刚才是不是又数落您了？”
公公脸色阴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妈就是没事找事，一天不找点茬骂人，她浑身不自在。”
我忍着笑意，附和道：“唉，爸，说句实在话，就凭您这条件，当年怎么会娶了我妈呢？”
这话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他语气更加烦躁：“还不是你爷爷那时候硬逼着我娶的，说什么她面相旺夫！”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这么个泼妇回家，一辈子不得安生。”
我适时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哎，真是委屈您了。”
“您这样的人才，按理说应该找个知书达理、气质相投的才对。”
“就像对门那位张阿姨，我看就跟您挺般配的。”
“我刚才还看见她出来倒垃圾呢，爸，我感觉张阿姨对您好像有点特别的意思。”
公公一听，脸上竟然闪过一丝不自然，连忙摆手：“别瞎说，让人听见了笑话。”
但我明显看出他眼神亮了一下。
他甚至还偷偷朝对门瞄了一眼，压低声音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静啊，你真觉得……张阿姨对我有意思？”
我心中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那当然啦，爸！”
“您虽然年纪在这儿，但保养得好，精神头足，走出去人家都说您是赵磊的哥哥呢！”
“再说您这身板，这气质，要是穿上中山装，站在穿旗袍的张阿姨旁边，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看了不羡慕？”
我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您不觉得吗？好多不熟悉的人，都误以为您和我妈是母子呢，这多不合适啊。”
“谁说不是呢！”
公公像是找到了知音，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抱怨起来。
“你妈她一点都不知道节制，越来越胖，现在走路都喘粗气。”
“让她少吃点，她反而骂我嫌弃她，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跟她一起出门，太丢人了！”
“爸，您的心情我特别能理解。”
我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充满同情。
“要是您能硬气一点，别老是让我妈拿捏得死死的就好了。”
“刚才她还跟我说，赵磊要是跟我离婚，立马就能娶个黄花大闺女。”
“我当时差点就顶回去了，凭什么呀？”
“我爸这么优秀，难道就不能也找个年轻漂亮的？”
“论生二胎，爸您自己出马不是更直接？”
“张阿姨刚四十出头，你们俩要是在一起，别说生二胎了，就是三胎四胎估计都没问题！”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都这把岁数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公公嘴上连连否认，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光彩，显然是心动极了。
我赶紧趁热打铁，掏出手机，翻出早就准备好的新闻热搜。
“爸，您看看这个，著名导演张导，七十多了，人家不照样生了个大胖小子？”
“您比他差在哪儿了？”
“您这基因多优秀啊，就应该多生几个传承下去。”
我又指了指窗外：“您知道咱们小区那个老钱吧？”
“长相、身材哪样比得上您？”
“人家比您还大好几岁呢，不也娶了年轻的，生了个儿子嘛。”
公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心思明显活络了起来。
我见好就收，转身上楼，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婆婆啊婆婆，等你发现你老伴儿真的想去娶黄花大闺女生孙子的时候，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03
楼上是我和赵磊的卧室，我推门进去，正好碰上婆婆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
她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走进房间，看见赵磊正抱着女儿朵朵坐在床边讲故事。
“妈妈！”
朵朵一看到我，立刻从爸爸怀里挣脱出来，扑进我怀里。
小嘴撅得老高，气呼呼地告状：“奶奶又说你坏话了！”
“她说你不尊敬她，还说你不肯给我生小弟弟，说妈妈你自私！”
我心里一暖，蹲下身揉揉她肉嘟嘟的小脸蛋。
同时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赵磊。
他正一脸讨好地看着我，那眼神湿漉漉的，像只做错了事等待原谅的大狗。
让我又好笑又有点心软。
重点是朵朵接着说的话：“我帮妈妈说话了！”
“我说妈妈肯定尊敬奶奶的，但是奶奶有没有给妈妈机会表现尊敬呀？”
“还有，妈妈不生小弟弟不是自私，妈妈是想只爱我一个呀！”
“那奶奶没有给爸爸生小弟弟，是不是也是自私呢？”
能说出这样条理清晰的话，看来赵磊私下没少花心思教育女儿。
算了，看在他和女儿这么懂事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一把抱起朵朵，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朵朵真棒，一会儿妈妈奖励你一个最喜欢的草莓味棒棒糖。”
“好耶！”
朵朵开心地搂住我的脖子。
赵磊也凑过来，腆着脸拉住我的手：“老婆，妈刚才确实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我都没理她。”
“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们有朵朵就够了，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听你这意思，是你想生二胎了？”
所谓的“成全”，就是他净身出户。
这可不是我逼他的。
是当年他看我躺在ICU里，愧疚得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主动提出并签下的婚内协议：无论什么原因，只要我提出离婚，他自愿净身出户。
“我一点也不想生二胎！”
赵磊立刻表态，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带大朵朵一个就够辛苦的了，再来一次，那不是要我的命吗？更是要你的命啊！”
他这话倒是发自肺腑。
主要是当年我身体太差，婆婆公公又因为生的是女孩而撒手不管。
我父母需要照顾我，带孩子的重任就全落在了赵磊身上。
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责无旁贷。
我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赵磊就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地熬了一个月。
朵朵那时候特别粘人，夜里哭闹得厉害，只有抱着才能睡安稳。
我出院时，被爸妈照顾得面色红润，甚至还胖了一点。
而赵磊却瘦了十几斤，黑眼圈浓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婆婆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自然无法体会其中的艰辛，只会站在干岸上指手画脚。
总之，赵磊不愿意再生，我也珍惜自己的生命。
既然婆婆那么想抱孙子，那就让她自己去想办法吧。
鬼节那天晚上，按照老规矩不便深夜外出，我们只好留在婆家过夜。
吃晚饭的时候，婆婆一直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数落：“就知道坐着等吃现成的，真是懒到家了，没见过这么不像话的媳妇。”
“妈，您要是不欢迎我们回来吃饭，可以直说。”
赵磊突然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就连小小的朵朵也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腿说：“爸爸，妈妈，我不想在奶奶家呆了。”
“奶奶老是骂妈妈，我想去外婆家，外婆从来不会骂妈妈。”
一直沉默着吃饭的公公，竟然破天荒地开口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一家人难得吃顿团圆饭，就不能和和气气的吗？”
“凭什么你们都帮着她？”
“她一个外人，我说她几句怎么了？”
婆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尖利地哭喊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嫁了个没用的男人，生了个儿子也是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婆啊！”
“你闭嘴！”
公公也动了怒，把筷子重重一摔。
赵磊低声对我说：“老婆，这地方没法待了，不管什么习俗了，我们走吧。”
婆婆却不依不饶，指着公公的鼻子骂：“你还有脸说我？”
“你才是个真正的废物！”
“一分钱本事没有，就知道吃，吃得比猪还肥！”
“你看隔壁老钱家的，人家也不工作，怎么就生了五个儿子一个闺女？”
“你呢？就生了赵磊一个，就死活不肯再生了！”
“你妈死的时候，你还得意洋洋地说以后没人碍你眼了，说她老不死的早该死了！”
“我看你现在也是个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去死！”
公公被戳到痛处，尤其是涉及他已故的母亲，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站起来，怒吼道：“你才该死！”
这充满恨意的话像一块巨石砸在每个人心上。
我们原本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
我和赵磊对视一眼，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一走了之吗？
劝架似乎也无从劝起。
04
婆婆大概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在她面前窝囊了大半辈子的丈夫，竟然敢如此恶毒地咒骂她。
她一时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竟然忘了哭闹，现场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才是上策。
朵朵还小，不能让她继续待在这种充满戾气的环境里。
我和赵磊默契十足，他抱起朵朵，我拎起包和车钥匙，迅速朝门口走去。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我们刚走到玄关，身后就传来婆婆撕心裂肺的嚎叫：“赵建国！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你敢骂我？我跟你拼了！”
伴随着吼声，是沉重的脚步声。
体重将近两百斤的婆婆像一头发怒的母狮，猛地扑向公公，伸手就往他脸上抓去。
赵磊见状，赶紧把朵朵塞到我怀里，一个箭步冲上去试图分开扭打在一起的父母。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赵磊费了好大劲才把母亲从父亲身上拉开，扶着她站好。
而地上的公公则“哎哟哎哟”地呻吟着，脸上赫然多了几道血痕。
但他却强撑着，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硬语气吼道：“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婚！”
听说男人一旦主动提出离婚，那多半是铁了心了。
公公这次看来是动了真格。
他不仅提出离婚，还立刻断掉了给婆婆的家用。
明确表示，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什么时候再谈钱的事。
婆婆陈淑芬一辈子没有正式工作，自然也没有养老金和任何保险。
多年来完全依赖公公的退休金生活。
公公赵建国则不同，他是事业单位退休，每月养老金有七八千块，还有各种补贴，收入相当稳定。
这么多年，婆婆一直牢牢掌控着公公的工资卡，生活过得相当滋润。
如今公公突然翻脸，收回了经济大权，婆婆顿时慌了神。
她先是哭诉，接着是吵闹，最后甚至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然而，公公这次像是换了个人，根本不为所动。
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完全无视她的各种表演。
婆婆见软硬兼施都不管用，一气之下，冲到院子大门口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下。
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骂公公是当代陈世美，有了几个臭钱就想抛弃糟糠之妻。
嚷嚷着不想活了。
这场闹剧立刻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
对门的张阿姨也闻声出来，穿着一身合体的旗袍，身段窈窕，优雅地站在人群边上。
与撒泼打滚的婆婆形成了鲜明对比。
婆婆看到有人围观，哭喊得更加卖力了：“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我家老赵突然就要跟我离婚，这大半辈子都过来了，什么苦没吃过，怎么临老了反而过不下去了啊？”
“他肯定是外面有人了！”
住在左边的邻居王阿姨，平时就和婆婆不对付，此刻忍不住笑出了声。
语气带着嘲讽：“哎哟，淑芬啊，你不是总吹嘘你们家老赵老实、听话，还说你命好，一辈子被男人宠着吗？”
“怎么现在也沦落到坐在地上拍大腿的地步了？”
“难不成你们老赵真在外面找了个年轻的，准备把你一脚踹了？”
住在右边的陈阿姨，早年因为婆婆在院子里养鸡搞得臭气熏天的事跟她大吵过一架。
甚至闹到了派出所，此时也冷冷地插话：“要我说，老赵早该跟你离了！”
“能忍你这么多年已经算他脾气好了。”
“谁家媳妇像你这样，拿着男人几千块的退休金吃喝享受，还整天骂人家是废物？”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公公家住的这一片是老旧的自建房，各家院子都不大，也就四五十平米。
平时种种花、种种菜，或者停停车。
以前婆婆非要在这不大的院子里养一群鸡，又懒得打扫。
夏天那股鸡粪味儿熏得邻居们怨声载道，陈阿姨为此跟她发生过无数次激烈冲突。
如今，看到婆婆倒霉，自然没人同情她。
反而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婆婆本想利用舆论压力迫使公公屈服。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众人的嘲讽和指责，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她坐在那里拍着大腿喊“不想活了”，周围的人却只是冷眼旁观。
有的甚至掩嘴偷笑。
05
家里的公公赵建国更是铁了心。
别说给钱，连冰箱都想上把锁，防止婆婆拿东西。
但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给赵磊打电话，可能因为赵磊在开会设置了静音，一直没打通。
于是，电话就打到了我这里。
我刚接起来，就听到婆婆带着哭腔的尖叫：“小静啊！你快回来吧！”
“妈快要被逼死了！”
“你爸那个死没良心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连买米的钱都不肯出啊！”
我差点没笑出声，回去？回去掺和这浑水吗？
我定了定神，用一种“好心”劝慰的语气对她说：“妈，您之前不是总说我爸没用，嫁给他倒了八辈子霉吗？”
“我看啊，您不如就顺了他的意，干脆利落地把婚离了。”
“正好也验证一下，看他是不是真能像您说的那样，找个黄花大闺女回来。”
婆婆在电话那头气得直喘粗气，话都说不连贯了。
最后“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听说她后来又不停地给赵磊打。
赵磊开完会看到那么多未接来电，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赶紧回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婆婆就哭天抢地地喊：“儿子啊！你快回来管管吧！”
“你爸和你媳妇串通好了要逼死我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死了算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妈，赵磊下班后还是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他没让我一起去，只是打电话告诉我他去处理点事。
让我去接朵朵，晚饭不用等他了。
我一直是个有点八卦的人。
等赵磊晚上回来，我赶紧迎上去打听最新进展：“怎么样怎么样？爸和妈那边什么情况？真要到离婚这一步了？”
赵磊一脸疲惫地瘫在沙发上，摇了摇头说：“离什么婚啊，妈怎么可能同意？”
“我刚到门口，她就堵着我了，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我劝爸别离婚。”
“还发誓说以后再也不骂爸是废物了。”
“那你爸怎么说？他答应了？”
我好奇地追问，男人一旦起了离婚的念头，真的能这么轻易被劝回去吗？
“爸算是勉强答应不离了，”赵磊揉了揉太阳穴。
“但他坚决不同意再把工资卡交给妈管了。”
“他说以后每个月只给妈三千块钱作为家用，多一分都没有。”
“要是妈不同意，那就还是离婚。”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爸能忍她这么多年。”
“结果妈一听爸要管钱，又炸毛了。”
“吵着说爸手里有钱肯定是想去外面找女人，差点又动起手来，幸亏我拦住了。”
“真是辛苦你了。”
我走过去帮他捏了捏肩膀。
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不过话说回来，你爸现在自己管着钱，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去找那个张阿姨啊？”
“你别瞎猜！”
赵磊立刻反驳，语气很肯定。
“我爸那人老实巴交一辈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看他这么笃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或许他对自己的父亲确实很了解。
又或许，男人在某些事情上，心思本就难测。
06
经过这场风波，公婆那边倒是暂时消停了一段时间。
没有再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骚扰我们。
我本以为这场离婚闹剧会以公公的经济管制和婆婆的暂时屈服而告一段落。
没想到，中秋节的团圆饭上，平静再次被打破。
那天，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气氛刚开始还算融洽。
公公赵建国喝了几杯酒，脸上泛着红光。
突然，他放下酒杯，重重地叹了口气。
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猛地提高音量宣布：
“我想好了，这婚，必须离！”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把所有人都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