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所说的是无法知的有限性,在《庚桑楚》中还提出了另一种认识的有限性。那就是“简发而栉,数米而炊。”梳头发时要把头发一根根数清楚,做饭时用多少米要一粒粒查清楚,这样去追求看似可能的不可能,不仅费时费力,而且没有意义。炒菜时是按固定的粒数放盐还是让一个优秀厨师酌量而放,显然后者更有可能做出高级的美食。
人们能很容易明白前者的荒谬,但在现实中却常常重复这种荒谬。比如画人像时锱铢计较,想要画得一根头发、一根汗毛也不差,认为只有如此才算精致。艺术中任何过于繁密琐碎的法则规矩,看似完善了艺术,其实只会桎梏摧毁艺术,这都是竞力于细枝末节而忘掉了根本。这种认识的有限性可以称为不必知的有限性。
故庄子说“知止其所不知,至矣”,这句话有两层含义,首先这并不是消极地要人们放弃对于世界的探索,因为人们只有尽力探索才能知道认识的边界在哪里,才能谈得上“止于不知”。而且已知与未知的边界不是固定而是不断变化的,不论是整个人类还是个体的人,其认识范围在正常情况下都会随着持续的探索而不断扩大,因而“知止其所不知”的具体内涵和应用也是不断变化的。
“知止其所不知”不是强不知以为知,也不是放弃对于未知的把握,人们对于有的未知虽然一时不能清晰把握,但却可以借助于已知对未知进行模糊把握,在此过程中,已知和未知也便联系了起来。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
本文为《东西方美学参证》系列文章之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