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世界的方法论之一信念

回复一个问题：世界观是什么？

“世界观”这个术语，尽管已经被广泛地使用了100多年，但它仍然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所以，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来说明这个概念。简单地说，“世界观”来指一套信念体系。这个信念体系内部的各个信念环环相扣、连贯一致，结构有点像拼图。也就是说，世界观不是一套分开的、独立的、没有联系的信念的集合体，而是一个各条信念互相联系、环环相扣、连贯一致的体系。

通常，理解一个新概念，最好的方法是举例子。让我们首先看一看古代种人的世界观。

信念

a）天是圆的

b）地方方的

c）太阳东升西落

d）五行之说

e）阴阳之说

f）八卦之说

g)时令之说

h）方位之说

i）神兽之说

j）天干之说

k）地支之说

l）命理之说

……

以上这些，信念只是古人其中一部分世界观，还有大量关于政治、社会、道德的观念，深入人心。古人相信的东西，大概也有几万条，但是与我们现在脑袋里面相信的不一样。

重要的是，古人相信的东西，并不是随意罗列的，古人他们有充足的理由去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以上这些每一条在当时都是正确的。比如当时的中医，就是依靠这些给人治病，比如古人农耕，也是依靠这些指导，这都是当时社会验证过的。虽然今天看来有很多错误，但是当时这些绝对是很科学的。而且这个世界观一直让人民相信到晚清后期。

如果我们这些信息通过一副图画来展示，这个世界观，实际是一个拼图一样的内容。

从先秦儒家到程朱理学，虽然修正了部分这个世界观拼图，但是总体，依然没有什么革命性的变化。一直到19世纪，清朝末期，把一个叫“牛顿”的家伙引入中国。科学世界观逐步崭露头角。

尤其是科学中地球围绕太阳转动这个知识修正了天圆地方之说，彻底替换了中国人的天地方的信念。以前的世界观不再可行了。这里面的故事复杂也引人入胜，我们不在这里考察。牛顿进入中国，这个时候，一个崭新的信念体现诞生出来了。（牛顿在西方国家更是影响巨大）

信念

1、地球是围绕自己的地轴旋转，大约24小时一圈。

2、地球是在椭圆轨道上围绕太阳运行。

3、物体的运动是因为外力的影响。

4、在地球上有很多种基本元素。

5、地球月亮的构成元素基本是相同的。

6、地球上的物体运动规律具在外太空也适用。

7、......等等成千上万条信念。

构成了牛顿世界观。包括我们现在，依然没有摆脱牛顿世界观的内核；

在解释世界观的时候“信念”出现了很多个地方，那么什么是信念呢？

举个例子，你凭什么相信地球在自转？你有直接证据吗？

阅读到这里的同学，你就稍微仔细思考一下了。你如此确信的根据是什么？

我在这里提到个直接证据，你脑海里面想到的什么？ 打开窗户，看着远处，看到的地球也不是转动的，你骑车走了一圈，看到的地球，也没有转动，是你自己在运动。实际上，你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来证明地球是自转的。当然你也有理由，比如老师讲过，父母说过，权威资料上看到过，但这些是间接证据。

一般情况下，你相信地球在自转，因为这个信念符合你拼图里面的其他信念。而想反的信念，比如地球不自转，不符合你信念拼图里面的其他信念。换句话说，你的那条信念的证据，是与你信念拼图里面的其他信念，紧密相连，也就是与你的世界观紧密结合的。

所以你相信地球是自转的的信念为真，是因这条信念和你世界观里面的信念，能结合在一起。所以不需要直接证据，我们也可以相信为真。

简要地说，我们的信念很少有直接证据来证明。大多数信念（几乎全部），我们相信它们，是因为它们符合一个连贯一致的信念整体。换句话说，我们相信自己的大部分所作所为，主要是因为我们的这些信念符合我们的世界观。实际上这里暗含了科学上的一个命题：真理。接下来，我们继续考察科学世界观方法论中的真理是什么。

信念

当我问“什么是真理”这个问题时，我脑海里想到的中心问题是：

1、是什么使得真实的陈述和真实的信念真实？

2、是什么使得错误的陈述（或信念）错误？

真实的陈述（或信念）之所以真实的共同点是什么？

假的陈述（或信念）之所以虚假的共同点又是什么？

这个关于真理的中心问题，经常与关于真理的认识论问题相混淆。（实际上，到目前为止，这里的争议也是非常大。通常的说法是，认识论是知识的研究方法，是哲学的重要分支。关于真理的认识论的关键问题，我们怎样最终知道哪一个陈述和信念是真实的？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但它不是我们在这里所关心的关键问题。对这里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读知识论。我推荐这本，这里有关于真理中心认识问题，有很多种争议。读了一会受益匪浅）

回到我们上面这个真理中心问题，我们主要考察两个关于真理的理论。一是真理符合论，一是真理连贯论。真理这个问题很复杂，但是又需要我讲得简单，确实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真理符合论

简要地说，根据真理符合论，是什么使得真实的信念真实？当然是信念与现实情况一致。错误的信念不能同现实情况一致。

例如，如果“地球围绕太阳运转”是真实的，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是真实的？答案是现实中地球真的围绕太阳运转。也就是说，信念符合现实状况才能证明信念是正确的。

“现实”这个词用处很多，要理解真理符合论，关键要弄清这个词的用法。这里，在大多数情况下，“现实”并不是指你我所理解的那样的“现实”。一般地说“现实”指的是“真实的”现实：现实是完全客观的、独立于我们之外的，即通常所说的不以我们的主观意志而存在的事实。

所以，最后的总结是：根据真理符合论，与独立的、客观存在的事实相符合的信念，就是真实的。反之，与独立的、客观的现实不相符合的信念，就是错误的。

真理连贯论

根据真理连贯论，能与其他信念连贯一致、互相紧密地结合的信念，就是正确的信念。例如，为了说明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的信念，我会相信我所读的权威的天文学著作，这些著作让我确信地球的确是围绕太阳运转的。我会相信这个领域专家的说法，而这个领域的专家会说地球围绕太阳运转。一般来说，我的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的信念，与我的其他信念一致。而根据真理连贯论，信念的这种连贯性可以使信念真实。

回想一下，讨论世界观时，我们所使用的拼图比喻。回忆一下，世界观就是环环相扣的信念体系，这些环环相扣的信念类似拼图中的块一样。同样的类比，也可以用来说明真理连贯论。一个真实的信念，就像拼图中的一块。也就是说，如果某一特定的块能够符合全部的块，那么，这个特定的块就是根据真理连贯论，能与其他信念连贯一致、互相紧密地结合的信念，就是正确的信念。

例如，为了说明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的信念，我会相信我所读的权威的天文学著作，这些著作让我确信地球的确是围绕太阳运转的。我会相信这个领域专家的说法，而这个领域的专家会说地球围绕太阳运转。一般来说，我的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的信念，与我的其他信念一致。而根据真理连贯论，信念的这种连贯性可以使信念真实。

总之，根据真理连贯论，一个信念如果能与整个信念集合体连贯一致，那么它就是正确的；而一个信念如果不能与整个信念集合体连贯一致，那么它就是错误的。

信念

科学和事实是相互关联的，不管一个人怎么认识科学理论，有个一般的共识科学理论必须反映相关的事实。然而，事实的概念比我们平时所理解的要复杂得多，让我们从对下面一个问题的来考察

什么原因能使我们把一些信念当作明显的事实？

举一个例子，和我们眼前最明显的事实相关的。假定你坐在课桌前，你把一个苹果放在面前的课桌上。你面前的课桌上放着一个苹果，这是你能看清楚的事实的例子。你能看见和拿起来这个苹果，如果你在桌子上拍打它，还能听到声音，你还能闻到和尝到苹果的味道。你有一个面前的、直接的、能看到的证据，这个证据证明有一个苹果在桌上。

这种事实，基于观察，通常被称为实证事实。很快我们就会看到，所谓实证事实不像它本来看起来的那么清晰。

现在来看另一个例子。假设你放了另一个苹果在你面前的课桌上。同样，你能看到、摸到、听到并且闻到和尝到来个苹果。有两个苹果在你面前的课桌上，这是你能发现的直接的实证事实。

现在，拿出另一个苹果，并把它放进课桌的抽屉里，关上抽屉。所以，你不能看到、摸到或者知觉到这个苹果。即使没有知觉，你也可能相信那个苹果仍然存在。也就是说，你相信抽屉里有苹果是个事实。

反思一下，你有这些信念的原因。特别关注一下，你相信苹果在抽屉里的原因，与你相信苹果在课桌上的原因是不可能相同的。你相信苹果在课桌上，是以直接观察的证据为基础的；

然而，你相信苹果在抽屉里的证据，就不可能是像这样直接地以观察为基础的。毕竟，你不能看、不能摸或闻到抽屉里的苹果，所以，你的信念没有直接观察的证据。那你为什么如此坚信有苹果笔在抽屉里呢？

我猜测，你的艰辛是由于你看世界的方法。大多数人无法想象，那些不再被关注的物体就不存在了。我们对这个我们所居住的世界的坚定信念——我们相信世界是由稳定的物体构成的，这些物体即使不被关注也会继续存在——是我们相信抽屉里有个苹果的根源。

所以，相信有一个苹果在课桌上和相信有一个苹果在抽屉里的原因，有本质区别，值得特别关注。一种信念以直接观察的证据为基础；而另一种信念则是从我们看世界的方法中得来。尽管我们对这两个信念都很坚定——有个苹果在课桌上和有个苹果在抽屉里，但我们相信这两个事实的原因是有本质区别的。

桌面上有苹果属于科学事实。抽屉里面有苹果属于哲学概念事实（来自世界观的事实）。这两者并不能绝对地进行分类。也就是说，很多信念不能被明确地归到其中任何一类。

第一点，信念为真；

第二点，掌握了真理；

第三点，属于科学事实和哲学事实；

当然，继续向下递进，就是推理了。推理关涉的是科学何以可能，本质上研究科学的可能性。我们这里讨论的是科学世界观的方法论。所以不在本文考察，科学地推理部分。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留言评论，在下一期科普中，帮大家科普下科学和推理的内容。归纳和演绎的问题。

感谢阅读，本文到此结束，请关注点赞。留言区斧正。持续科普哲学内容。再次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