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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帮了三年的人,亲手把我逼上绝路。而救我的人,我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个我帮了三年的人,亲手把我逼上绝路。而救我的人,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导语老黄跪在我面前那年,我借了他两万块。他

那个我帮了三年的人,亲手把我逼上绝路。而救我的人,我连名字都不知道

......

导语

老黄跪在我面前那年,我借了他两万块。

他老婆生病、孩子要上学,我把进货的钱挪给他,自己扛了三个月的赊账。

后来他缓过来,逢人就说「老周是我再生父母」。

我信了。

谁能想到,两年后拆迁办贴通知,负责我这片的人,就是老黄。

他坐在我店里,茶都没喝完,把赔偿款砍掉一半。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公事」。

妻子骂了我一整夜。

她把我这些年干的「傻事」全翻出来——借钱的、帮忙的、那个吃了六年白食的穷学生——「你帮了谁?谁帮过你?」

我答不上来。

直到那天,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站在店门口,说了一句话:「这官司我帮你打,不收钱。」

那是三年前的冬天,腊月二十三。

我记得清楚,因为那天下午我刚从批发市场回来,手里揣着两万块现金,准备第二天给供应商老李结账。

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妻子带着儿子回娘家过小年去了。

我正在灶台后面整理账本,听见门口有人喊我。

抬头一看,是老黄。

他站在门外,棉袄敞着,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毛衣。

脸冻得发紫,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哭的。

「老周,你在吗?」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我差点没听见。

我放下账本,走过去开门。

「老黄,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穿厚点?」

他站在门口没动,就那么看着我。

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老周,我能进来说句话吗?」

我把他让进来,给他倒了杯热茶。

他双手捧着杯子,半天不说话。

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有点慌。

老黄这人我认识十几年了,在街道办做事,平时见了面点个头,逢年过节互相送点东西。

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也不是陌生人。

他今天这副样子,肯定是有事。

「老黄,出什么事了?」

他抬起头,眼圈更红了。

「我老婆病了。」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查出来是肿瘤,医生说要马上手术。手术费加后续治疗,至少要三万。」

我心里一沉。

「你们单位不是有医保吗?」

「能报一部分,但自费的也要两万多。」

他把茶杯放在桌上,手指都在发抖。

「我儿子今年要高考,补课费、资料费,都要钱。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家里存款不到五千。」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我面前,哭得肩膀都在抖。

「老周,我找了好多人借钱。同事、朋友、亲戚,能找的都找了。」

「有的说手头紧,有的直接不接电话,还有的说要考虑考虑。」

「我真的没办法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全是绝望。

「你要是也借不了,我就……我就去卖房子。但房子卖掉要时间,我老婆等不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

外面的风吹进来,灶台上的火苗晃了晃。

我想起那天早上,老李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话。

「老周,这次的货款你可得准时结,我这边也等着用钱。你要是推迟,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我想起妻子临走前的叮嘱。

「这两万块你看紧了,咱们店这个月的流水就指着这批货。」

我想起儿子的学费、店里的房租、下个月要换的灶台。

但我也想起去年冬天,我儿子发烧住院,老黄帮我跑前跑后,联系医生。

想起前年店里水管爆了,老黄半夜带着工具箱过来修。

想起这十几年,他每次路过都会进来坐坐,跟我说几句话。

我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那沓钱。

「老黄,这是两万,你拿去。」

他愣住了。

「老周,这……」

「你拿去给嫂子看病,别耽误了。」

我把钱塞到他手里。

他看着那沓钱,突然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周!」

他的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很重的声音。

「老黄你干什么!快起来!」

我去拉他,他不起来。

「老周,你是我再生父母!这恩情我这辈子都记着!」

他跪在那里,一遍遍地磕头。

我用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拉起来。

「行了行了,别搞这一套。你赶紧拿钱去医院,别耽误了。」

他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握着那沓钱,手都在抖。

「老周,这钱我一定还你。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还你。」

「别说这话,你先把嫂子的病治好。钱的事慢慢来,我不急。」

他又要跪,我拦住了。

「你要真谢我,就给我记一条——这事别跟外人说。我不想让人知道。」

他愣了一下,用力点头。

「我懂,我懂。老周你放心,这事我烂在肚子里。」

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好几次。

最后一次回头,他说:「老周,你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

门关上以后,店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在灶台旁边,看着那锅还在冒热气的汤。

第二天,我给老李打电话。

「老李,这个月的货款能不能缓一缓?我这边周转有点困难。」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

「老周,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为难你。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必须结清。」

「好,谢谢老李。」

挂了电话,我坐在店里,点了根烟。

烟雾在灯光下飘,我想着,这三个月要怎么熬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三个月,妻子每天晚上都在算账。

算进货的成本,算每天的营业额,算怎么才能还上那两万。

她没有怪我。

只是有一天晚上,她看着账本说:「老周,你心太软。」

我没接话。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软。

老黄的老婆手术很成功。

出院那天,他拎着水果来看我。

站在店门口,看见我就红了眼眶。

「老周,我老婆好了!医生说恢复得特别好!」

他把水果塞到我手里,声音都在抖。

「这都是你救的,要不是你那两万,我老婆就……」

「行了行了,好了就好。」

我把水果接过来,让他进来坐。

他在店里坐了一下午。

一直在跟我说他老婆的病情,说医生怎么说的,说他儿子多懂事。

说着说着,又掏出一个信封。

「老周,这是五千块,我先还你这些。剩下的我会尽快还清。」

我接过信封,掂了掂,确实有五千。

「慢慢来,不急。」

「不行,这钱我得还。你为了借我钱,自己的货款都押后了,我都听说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愧疚。

「老周,你对我这么好,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摆摆手,没说话。

接下来的半年,老黄每个月都会来,每次都带着钱。

有时候是一千,有时候是两千,攒够一万五的时候,他把最后那五千一次性还清了。

「老周,还清了!」

他把钱放在桌上,整个人都轻松了。

「这半年我老婆恢复得很好,儿子也考上了大学。都是托你的福。」

「那就好。」

我收起钱,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半年确实不好过,每天都在算计着怎么省钱,怎么周转。

现在钱还清了,压力也小了。

但老黄没有因为还清钱就不来了。

他还是隔三差五就来店里坐坐。

有时候带点家里做的菜,有时候带点水果。

逢年过节必定拎着东西来看我。

「老周,我调到街道办综合科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他坐在店里,喝着茶,脸上带着笑。

「我现在手头也宽裕了,以前是我麻烦你,以后轮到我帮你了。」

「你能把日子过好就行,我这边没什么事。」

「那可不行,你是我恩人,我得记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认真。

认真到我都信了。

妻子在旁边听着,也点头。

「老黄是个懂感恩的人。」

她收拾碗筷的时候,跟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当时也这么觉得。

后来每次老黄来,妻子都会多炒两个菜。

有一次,老黄喝多了,拉着我的手说:「老周,你记住,你要是有事,你就说话。上刀山下火海,我老黄眉头都不皱一下。」

「行行行,你少喝点。」

我把他扶到椅子上,让他歇会儿。

他坐在那里,迷迷糊糊地说:「老周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那天晚上,妻子洗碗的时候跟我说:「这钱借得值,老黄是个明白人。」

我点了根烟,站在店门口往外看。

街上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

我想着,妻子说得对。

好人总归有好报。

这话我信了整整两年。

直到今年开春。

三月初,街道开始贴通知。

说我们这片要旧改,房子要拆,会按规矩给赔偿。

一开始我不慌。

我这店面是有证的,十五年的老店,合同、产权、各种手续一应俱全。

我跟妻子说:「按规矩来,咱们不吃亏。」

妻子也放了心。

她翻出那本房产证,又找出当年的购房合同,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

「到时候按这个赔,咱们能拿不少。」

她算了一晚上的账,越算越高兴。

「拿了赔偿款,咱们可以换个更好的位置开店,或者干脆买个铺面,以后不用交房租。」

我看着她那么高兴,也觉得这事没那么糟。

拆就拆吧,反正赔偿能到位。

通知贴出来一个星期后,拆迁办开始挨家挨户谈。

我们这条街十几家店,每家情况不一样。

有的是租的门面,有的像我一样是自己的产权。

我听说有几家已经签了,赔偿还算公道。

我就等着拆迁办的人来找我。

等了两个星期,终于有人敲门。

那天下午,店里没什么客人。

我正在灶台后面收拾,听见有人敲门。

抬头一看,是拆迁办的人。

三个人,穿着制服,拿着公文包。

走在最前面的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老黄。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笑。

「老周,在忙呢?」

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老黄?你怎么……」

「我现在负责这片的拆迁工作,来跟你谈谈赔偿的事。」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回过神来,让他们进来。

「坐,先坐下说。」

老黄在我对面坐下,把公文包放在桌上。

另外两个人站在旁边,也不说话。

我给他倒了杯茶。

他接过去,喝了一口,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

「老周,按照政策,你这个店面属于商业用房,产权明晰,可以按市场价赔偿。」

他翻开一份文件,指着上面的数字。

「评估下来,你这店面的市场价是四十万。按规定,赔偿款是市场价的百分之一百二十,也就是四十八万。」

我听到这个数字,心里松了口气。

四十八万,虽然不算很多,但也够了。

但老黄话锋一转。

「不过,这是理论上的数字。实际操作起来,要看具体情况。」

他又翻了一页。

「你这店面虽然有产权,但是年限比较久了,而且这几年街道整改,有些手续需要补办。评估公司考虑到这些因素,给出的实际价格是二十万。」

我愣住了。

「二十万?」

「对,二十万。」

他把文件推到我面前。

「你看,这是评估报告,上面写得很清楚。」

我拿起那份报告,一页一页地翻。

上面写着各种专业术语,什么「建筑折旧」「位置系数」「市场波动」。

我看不懂,但我知道,这个数字不对。

「老黄,这不对吧。」

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这店面的产权清清楚楚,合同上写的市场价就是四十万,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二十万了?」

他喝了口茶,慢慢地说:「老周,合同是合同,评估是评估。这两年市场行情不好,房价跌了,评估价自然也低。」

「可是这也太低了,直接砍了一半。」

「没办法,这是评估公司出的报告,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他把报告收起来,重新放进公文包。

「而且老周,说句实话,你这店面确实有些年头了,设备老化,位置也不算最好。二十万,已经是我们尽力争取的了。」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老黄,你不是说以前有事找你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

「现在我有事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老黄放下茶杯,沉默了几秒钟。

「老周,你是找对人了,但你找错时候了。」

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这事是公事,我也没办法。你要是觉得赔偿少,可以走流程,但我劝你还是签了吧。流程走下来,时间长,最后的结果也不见得比现在好。」

「老黄……」

「而且老周,我说句实话。」

他看着我,眼神很平静。

「这片拆迁,每家情况都不一样。有的人会上下打点,找关系,那赔偿自然就高。你什么都没做,就指着合同,那只能按最低的标准来。这是规矩。」

他说完,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

「你考虑一下,一个星期后给我答复。」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老周,这是公事。」

门关上以后,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在那里,看着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那杯茶是我给他倒的。

就像三年前,我给他倒茶的那天。

但这一次,茶凉了。

妻子回来的时候,我还坐在店里发呆。

她一进门就看出不对劲。

「怎么了?拆迁办的人来过了?」

我点点头。

「谈得怎么样?赔偿多少?」

我没说话,把那份评估报告递给她。

她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二十万?」

她翻开报告,一页一页地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他们凭什么给这么低的价?我们的产权证上写的是四十万!」

「他们说这是评估公司的报告,按规矩办事。」

「什么规矩?这是抢劫!」

她把报告摔在桌上,气得声音都在抖。

「谁来谈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

「老黄。」

妻子愣住了。

「老黄?你借他两万块的那个老黄?」

我点点头。

她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但听起来特别刺耳。

「好啊,老黄。」

她坐下来,双手撑着桌子。

「他跪在咱们家门口的时候,说你是再生父母。他还钱的时候,说这辈子都记着你的恩情。现在呢?轮到他办事了,一刀就砍掉一半。」

「他说这是公事。」

「公事?」

妻子冷笑一声。

「公事就能不认人了?公事就能忘恩负义了?」

她站起来,走到柜子前面,打开抽屉,翻出一个旧本子。

那个本子我认识,是她记账用的。

但这次她翻开的不是流水账,是另外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名字、日期、数字。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她把本子摔在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第一行就是「张建国,2010年3月,借款3000元,未还」。

第二行是「李明,2012年7月,帮忙找工作,现在见面就躲」。

第三行是「王师傅,2015年10月,借款5000元,说好一年还,三年了没动静」。

往下翻,一页又一页。

每一行都是一个名字,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是一件事。

借钱的、帮忙找工作的、店里忙不过来帮工的、介绍生意的。

最后一页,写着一个特殊的记录。

「穷学生,2013-2019年,每天一碗面,六年。」

旁边还有备注:「面馆最难的两年,咬牙撑着等他毕业。他走了,电话都没打过一个。」

我看着那一行字,喉咙发紧。

「周海生,你帮了这么多人!」

妻子指着那个本子,声音越来越高。

「你借钱从来不看对方能不能还,你帮忙从来不问有没有回报。你以为你是活菩萨啊?」

「张建国借你三千块,说好三个月还,现在十几年了,人都不知道搬哪儿去了!」

「李明让你帮忙找工作,你托了多少关系?现在人家在外企上班了,见了你跟见了鬼似的!」

「还有那个学生!」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

「2017年,你记不记得?那年生意最差,每天亏本,我说要不关门算了。你说不行,还有个学生每天来吃面,等他毕业了再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他来,你都多给他加肉,多给他打汤,有时候还不收钱。他说没钱,你就说记账。六年啊,他欠了多少账?」

「结果呢?他毕业了,走了,一个电话都没有!连个谢谢都不说!」

她一边说一边哭,眼泪一滴一滴掉在那个本子上。

「周海生,我不拦着你做好人。但你看看,你帮了这么多人,今天有谁站出来帮你?」

「老黄拿着你的钱救了老婆,现在回头就砍你一刀!」

「那些借钱的,失踪的失踪,躲的躲,没有一个站出来!」

「你以为你是好人,人家就会记得你的好?」

她指着那个本子,声音都在抖。

「你看看,这些年你帮过多少人?现在呢?你有事了,谁帮你?」

我坐在那里,说不出话。

灶台上的火还在烧,发出呼呼的声音。

我看着那个本子,看着上面一行行的字。

每一行都是一个故事。

每一个故事,我都记得。

但现在,那些故事变成了一把把刀。

一刀一刀扎在我心上。

「你说话啊!」

妻子哭着喊。

「你倒是说话啊!你还要不要帮人了?你还相不相信好人有好报?」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那天晚上,妻子哭了很久。

我坐在店里,点了一根烟。

烟雾升起来,模糊了灯光。

我想起三年前那个冬天,老黄跪在地上的样子。

想起他说「好人有好报」的那句话。

想起这些年,我帮过的那些人。

现在,他们都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夜晚特别长。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到处找人。

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律师事务所。

那是街口新开的一家,门面很气派,玻璃门上贴着金色的大字。

我走进去,前台的小姑娘很客气。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想咨询一下拆迁赔偿的事。」

「好的,请您先交两百块咨询费,然后等律师。」

我掏出两百块,坐在等候区。

等了半个小时,一个戴眼镜的律师把我叫进去。

我把情况说了一遍,把评估报告、产权证、合同都拿给他看。

他翻了翻,点点头。

「这个案子可以打。评估报告确实有问题,而且对方给的价格明显低于市场价。」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松。

「那……」

「不过」,他打断我,「这种案子不好打。对方是政府部门,程序上可能没有太大漏洞。就算打赢了,拖个一年半载也正常。」

他推了推眼镜。

「而且,打官司是要钱的。前期准备、材料整理、开庭费用,你至少要准备五千块。如果一审不行,二审还要继续交钱。」

「我能赢吗?」

「赢面有,但不大。五五开吧。」

他看着我,很坦诚地说。

「这种案子,最后往往是调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先考虑一下。」

「行,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对了,如果要打,记得先交五千块律师费。」

我走出律师事务所,心里更沉了。

五千块律师费,打赢了才能拿回赔偿,打输了就全赔进去。

而且他说五五开。

我赌不起。

第二天,我去了街道办。

找到信访办公室,跟工作人员说了情况。

工作人员听完,翻开一个登记本。

「您的诉求我们记录了,会向上级反映。您先回去等消息,我们会走流程。」

「大概要等多久?」

「这个不好说,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可能更久。」

「那我能不能见一下负责这事的领导?」

「领导很忙,您要想见,需要先预约。」

我留了电话,走出街道办。

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小。

小到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接下来几天,我给以前帮过的那些人打电话。

第一个是张建国。

电话打过去,关机。

再打,还是关机。

第二个是李明。

电话接通了,响了三声,挂了。

我再打,直接不接了。

第三个是王师傅。

「喂,老周啊,什么事?」

我把情况说了一遍。

「王师傅,你在街道办那边有没有认识的人?能不能帮我问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老周,这事……我也不好帮啊。这拆迁的事,水太深了,我一个修车的,说不上话。」

「那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我试试吧。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这种事,真的不好办。」

挂了电话,我知道他不会帮。

接下来的几个电话,结果都差不多。

有的说「我也帮不了」,有的说「我问问看」,还有的直接不接。

最后,我坐在店里,看着手机上那些名字。

那些名字,以前我都帮过。

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

妻子看着我那样子,叹了口气。

「要不就签了吧,二十万也不少,咱们拿了钱,再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不想签。」

我看着店里那张靠窗的桌子。

那张桌子的油漆掉了一块,露出里面的木头。

那是六年前,那个学生每天坐的位置。

他每次来,都坐在那里,埋头看书,吃面。

有时候他会抬起头,跟我说「老板,谢谢你」。

我总是摆摆手,说「没事,吃吧」。

那时候我以为,帮人就是这样简单的事。

给一碗面,加点肉,说句话。

但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

帮人很简单,但得到帮助很难。

「周海生,你到底在想什么?」

妻子站在我面前,声音很轻。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些人会回来帮你?」

我摇摇头。

「我不想签,不是因为等人帮我。」

「那是为什么?」

我看着那张桌子,半天才说:「我就是不想签。」

妻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店里特别安静。

我坐在灶台后面,看着窗外的街灯。

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又一盏一盏地熄灭。

就像我这些年帮过的那些人。

一个一个出现,又一个一个消失。

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坐在这个空荡荡的店里。

那天下午,店里没客人。

我坐在灶台后面,盯着那口锅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