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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挺孕肚逼宫,我送她渣男团灭

1.高铁的车厢里,混杂着泡面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我身边的男友陈言,正把我的行李奋力塞上置物架。他的青梅竹马林宁,站在一旁,

1.

高铁的车厢里,混杂着泡面和劣质香水的味道。

我身边的男友陈言,正把我的行李奋力塞上置物架。

他的青梅竹马林宁,站在一旁,眼圈红红的,手里捏着一张站票。

“阿言,都怪我,出门太晚了,没抢到坐票,要不……我还是去餐车站着吧,别为难温婉姐姐了。”

她嘴上说着抱歉,眼神却像钩子,一下下刮在陈言心上。

陈言立刻回头,皱着眉看我:“婉婉,你就不能跟小宁挤一挤?她身体不好,站一路怎么行?”

我还没开口,林宁就柔弱地拉住他的胳膊:“阿言你别这样说温婉姐姐,是我自己的问题。再说,姐姐她穿着名牌裙子,挤坏了多不好。”

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排的人都听见,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来回扫视。

陈言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压低声音:“温婉,你能不能懂点事?小宁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林宁从小就有“心悸”的毛病,走两步就喘,是陈言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他为了这个宝贝,直接无视了旁边座位上已经放好的行李,对那个空位的主人说:“你好,我女朋友身体不舒服,我们想坐一起,跟你换个座,行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已经开始动手往下拿人家的行李包。

一个朴素的中年妇女提着水杯回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哎,小伙子,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位置!”

陈言头也不抬,理所当然地说:“阿姨,我用我的座位跟你换,你坐那边去。”

他指了指隔着一条过道的,我的位置。

林宁立刻怯生生地补充:“阿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身体不舒服,陈言哥哥他也是太担心我了,您别生气。”

她这一番话,瞬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男友过分保护的柔弱女孩,而我和那个中年妇女,都成了不通情理的恶人。

中年妇女气得手都抖了:“什么换不换的?这是我的座!你凭什么动我东西?你给我让开!”

陈言终于不耐烦了,他站直身体,比妇人高出一个头,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俯视她。

“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跟你换,你一个老婆子,坐哪不一样?非要在这找事是吧?”

他准备开喷了。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前世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

就是这张脸,在我临盆那天,笑着说:“温婉,这是你欠小宁的!”

就是这双手,把我推倒在地,一脚踏在我隆起的小腹上。

我和我未出世的孩子,死在了疾驰的列车上,鲜血染红了整个车厢。

而起因,仅仅是因为此刻,我逼着他把座位还给了这位中年妇女。

“陈言!”

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陈言厌恶地看着我:“温婉!你又发什么疯?”

林宁立刻上来拉他,泫然欲泣:“陈言哥哥,你别凶温婉姐姐,我们不换了,我站着没事的,真的……”

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走到那个中年妇女面前,深吸一口气,然后九十度鞠躬。

“阿姨,对不起!我男朋友和我这个……朋友,给您添麻烦了,我们没有教养,我们给您道歉!”

我的声音清脆响亮,每一个字都砸在陈言和林宁的脸上。

陈言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中年妇女愣住了,她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

我直起身,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大概两千多块,直接塞到她手里。

“阿姨,这点钱您拿着,就当是我们赔罪的,座位是您的,谁也抢不走。您看,您的票上写着‘12车厢7F座’,白纸黑字,受法律保护的!”

我特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清。

陈言冲过来想拉我,被我一把甩开。

“陈言,做错事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你凭什么抢人家阿姨的座位?就凭你脸大吗?”

我的话像机关枪,突突地扫射。

“还有你,林宁!真那么不舒服就打120,或者等你那‘心悸’的毛病发作了直接躺地上,别在这装林黛玉,大家都很忙,没人有空欣赏你那摇摇欲坠的演技!”

林宁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眼泪真的掉了下来。

“温婉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陈言怒吼:“温婉!你他妈有病吧!”

他扬起手,似乎想打我。

那位一直沉默的中年妇女突然开口了,她把钱推回到我手里,眼神却冷冷地扫过陈言。

“小姑娘,你的钱我不要,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她顿了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对着那头平静地说:“老公,我在G1743次高铁上,12车厢,有人欺负我。”

2.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陈言扬起的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打电话的女人。

林宁的哭声也卡在了喉咙里,她苍白着脸,看看那女人,又看看陈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周围看热闹的人表情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己的,但无一例外,都与我们保持了距离。

“老公?”陈言嗤笑一声,强撑着面子,“吓唬谁呢?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啊?叫个老公就有人来救你?”

他转向我,怒火再次被点燃:“温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老太婆,跟我闹!你现在满意了?”

我冷漠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前世的我,就是被他这副虚张声势的样子骗了。

我曾以为他家境优渥,人脉广阔,无所不能。

我们相识于一场校友聚会,他是学生会主席,意气风发,在台上侃侃而谈。

他说他毕业后要创业,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他说:“婉婉,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我身后,等我成功了,就给你全世界最好的生活。”

我信了。

我陪着他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吃着最廉价的盒饭。

在他创业失败,意志消沉的时候,是我拿出我父母给我准备的嫁妆,让他东山再起。

他的公司走上正轨,我们终于买了房,买了车,日子越过越好。

可他身边的林宁,却像一根拔不掉的刺,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只是个外人。

他会因为林宁一个电话,在我生日的晚上把我一个人丢在餐厅。

他会因为林宁说喜欢我新买的包,第二天就理直气壮地让我送给她。

他说:“婉婉,你大度一点,小宁从小身体就不好,我们多让着她一点是应该的。”

他还说:“她只是我的妹妹,你不要胡思乱想。”

直到我死前的那一刻,他看着我身下的血,狂笑着说出那句:“温婉,你欠小宁的!”

我才明白,他不是不懂爱,他只是不爱我。

他的所有温柔和耐心,都给了林宁。

而给我的,只有无尽的索取和理所当然的伤害。

“温婉!我在跟你说话!你哑巴了?”陈言见我不理他,更加暴躁。

林宁也回过神来,她拉着陈言的衣角,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毒地低语:

“陈言哥哥,你别跟她吵了,她就是嫉妒我!她肯定知道我……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所以才故意针对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的炫耀。

我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那是前世死亡时留下的烙印。

原来如此。

原来上一世,她站了一路,流产大出血而亡的那个孩子,是陈言的。

而我,这个正牌女友,竟然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多可笑。

我看着林宁那张看似纯洁无辜,实则淬满毒汁的脸,忽然笑了。

“是吗?怀了他的孩子?”我故意扬高声音,“那可真是恭喜你了,林宁小姐。”

我转向陈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陈言,你可真行啊,搞大了人家肚子,连个坐票都舍不得给买,就让她挺着肚子跟你站一路?你这爹当的,可真够‘负责’的!”

“你!”陈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温婉姐姐,你……你别胡说!”林宁急了,伸手就想来捂我的嘴。

我侧身躲开,任由她因为重心不稳,踉跄着撞向旁边的座椅扶手。

“啊!”她发出一声痛呼,捂住了小腹。

“小宁!”陈言立刻冲过去扶住她,紧张地问,“怎么样?肚子疼不疼?是不是动了胎气?”

他焦急的样子,刺痛了车厢里所有人的眼睛。

一个男人,对自己柔弱的“妹妹”如此关心,却对自己的正牌女友恶语相向。

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就在这时,列车广播响起:“各位旅客请注意,列车前方到站,临江站。请在临江站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

临江市。

正是那位中年妇女的目的地。

也是那位出了名的爱妻狂魔,黑道头目“龙哥”的地盘。

列车停稳,车门打开。

几个穿着黑色T恤,手臂上纹着龙形纹身的壮汉,逆着下车的人流,气势汹汹地走了上来。

为首的那个,径直走到了中年妇女面前,恭敬地低下头。

“大嫂,您没事吧?”

3.

为首的壮汉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声“大嫂”喊得整个车厢鸦雀无声。

陈言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扶着林宁,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塑。

林宁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都快缩进陈言的怀里。

“我没事。”中年妇女,也就是龙哥的太太,淡淡地摆了摆手。

她的目光越过壮汉,落在了陈言和林宁身上,那眼神,像在看两只待宰的鸡。

“就是这两个小年轻,非要抢我的座,还骂骂咧咧的。”她指着他们。

壮汉立刻转过身,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盯住陈言。

“就是你,欺负我们大嫂?”

陈言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从额角滑落。

“我……我没有,这是个误会……”他试图辩解,声音却干涩发颤。

“误会?”壮汉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将陈言完全笼罩,“我看着不像啊。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吗?不是要叫人吗?来,你现在就叫,我看看你能叫来谁。”

陈言的腿开始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林宁见状,又想使出她的惯用伎俩,她挣开陈言的搀扶,楚楚可怜地对着壮汉说:

“大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陈言哥哥。是我身体不舒服,他才一时糊涂的……”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挺了挺并不明显的小腹,试图博取同情。

壮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轻蔑的笑容。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碰瓷碰到我们大嫂头上了,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些在道上混久了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林宁这点段位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

“把他们两个,带走。”壮汉懒得再废话,对着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

两个小弟立刻上前,一人一边,像拎小鸡一样架住了陈言和林宁。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是绑架!我要报警!”陈言吼道。

“报警?”为首的壮汉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地说,“好啊,你报啊。你顺便告诉警察,你在临江的地盘上,惹了龙哥的人。”

“龙哥”两个字一出,陈言彻底没了声音,脸色惨白如纸。

临江市谁不知道龙哥的大名?那是跺一跺脚,整个临江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他怎么会这么倒霉,偏偏惹上了龙哥的太太?

陈言和林宁被强行拖拽着,往车厢外走去。

经过我身边时,陈言用一种怨毒至极的眼神看着我。

“温婉!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毒妇!”

我回以一个无辜的微笑。

“陈言,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从头到尾,我可都是在帮你道歉,劝你善良啊。怎么就成我害你了?”

林宁也被拖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对着我尖叫:“温婉!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我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我等着。”

看着他们被拖下高铁,消失在站台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胸口那股郁结了前世今生的怨气,终于消散了些许。

车厢里恢复了安静,列车也重新启动。

那位龙哥的太太处理完事情,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我面前。

周围的人都紧张地看着我们。

“小姑娘,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她开口了,语气缓和了不少。

“阿姨,您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她点了点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这是我的电话。以后在临江,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打给我。”

我双手接过名片,上面只印着一个姓氏“王”和一个电话号码。

“谢谢王阿姨。”

她没再多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看着手里的名片,知道这第一步,我走对了。

我没有直接报复陈言和林宁,而是借了龙哥的手。

以恶制恶,才能让他们真正尝到痛苦的滋味。

列车一路前行,我靠在窗边,看着飞速倒退的风景,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事情。

首先,是和陈言分手,必须分得干干净净,让他再也没有纠缠我的可能。

其次,是我自己的事业。前世我为了他,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这一世,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是陈言发来的,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的手机。

“温婉,我被人扣下了,他们要二十万才肯放人!你快点把钱给我打过来!听到了没有!”

他的文字,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命令。

紧接着,又是一条。

“还有小宁,她刚才肚子疼,可能要流产了!这都是你害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带钱过来!”

4.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我几乎能想象出陈言那副气急败坏的嘴脸。

流产?

前世林宁流产而死,成了他折磨我至死的理由。

这一世,她最好祈祷自己和肚子里的孽种平安无事。

否则,我怕陈言会把所有的账,都变本加厉地算在我头上。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回复他:“转账?可以啊。你先把你欠我的三百二十七万还给我,我立刻给你转二十万过去。”

那三百多万,是他创业的启动资金,是我父母给我的嫁妆,是我用我母亲留下的老宅抵押换来的。

前世直到死,他都没提过一个“还”字。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我猜陈言看到这条信息,大概会气得把手机都给砸了。

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假寐。

几个小时后,高铁到达终点站。

我刚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发小,也是我母亲挚友的儿子,顾承川。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姿挺拔地站在人群中,气质卓然。

“婉婉。”他看到我,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快步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

“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吗?你刚回国,公司那么多事要忙。”我有些不好意思。

“再忙,接你的时间还是有的。”他笑了笑,目光落在我略显疲惫的脸上,“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在车上没休息好?”

“没什么,就是遇到点糟心事。”我不想多提陈言。

顾承川也没多问,他帮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为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先送你回家,阿姨前几天还念叨你,说你都快一个月没回家吃饭了。”

“好。”我坐进车里,熟悉的暖香萦绕在鼻尖,让我在高铁上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回到家,母亲果然准备了一大桌子我爱吃的菜。

饭桌上,母亲不停地给我和顾承川夹菜,一边絮絮叨叨地问我最近的工作和生活。

我正吃着,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陈言那咆哮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

“温婉!你他妈什么意思?你还真不管我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在临江第一人民医院!小宁大出血!孩子没保住!医生说她以后可能都不能生育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疯狂和怨恨。

“这都是你害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故意激怒那个老女人,如果不是你见死不救,小宁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跪下给小宁道歉!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他歇斯底里地吼着,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而他,和他的林宁,是全世界最无辜的受害者。

我拿着手机,手脚冰凉。

前世的画面再次闪现。

也是在医院,我躺在冰冷的产床上,血流不止。

陈言就站在旁边,用同样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温婉,你去死吧!给小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陪葬!”

那种濒死的绝望和痛苦,再一次将我吞噬。

“婉婉?婉婉你怎么了?”

顾承川的声音将我从噩梦中拉回现实。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浑身发抖,脸色煞白。

母亲也担忧地看着我:“婉婉,是谁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陈言还在疯狂地叫嚣。

“温婉!你听到了没有!我给你一个小时时间,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就把你的照片和信息全都发到网上去!我说你是个为了钱抛弃男友,害得别人流产的毒妇!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开始威胁我了。

用他最擅长,也最卑劣的方式。

我猛地挂断电话,将那个号码拉黑。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婉婉!”顾承川扶住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告诉我,是谁?他想干什么?”

我看着他焦急的眼睛,积压在心底的所有委屈、愤怒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承川……”我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他说……林宁流产了,是我的错……他要我……去给林宁下跪道歉……”

“他还说……如果我不去,他就要毁了我……”

5.

“他敢!”

顾承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一种迫人的寒意。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查一个刚从临江打过来的电话,定位机主的位置,另外,查一下临江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一个叫林宁的病人,以及一个叫陈言的男人。”

挂了电话,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将我轻轻揽进怀里。

“别怕,婉婉,有我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让我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母亲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她看我的样子,也知道事情不简单,急得眼眶都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陈言,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还有那个林宁,她不是……”

“阿姨,您别急。”顾承川安抚着母亲,“事情我会处理好,婉婉不会有事的。”

他看向我,眼神坚定而温柔:“婉婉,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无条件信任,那一定就是顾承川。

很快,顾承川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零星听到几个词。

“……教唆……敲诈勒索……证据……让他下半辈子在里面过……”

几分钟后,他走回来,脸上的寒意已经散去,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都解决了。”他对我说,“临江那边的人会处理好,陈言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骚扰你。”

“他……会怎么样?”我问。

“他会为他做过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顾承川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个代价,绝不会轻。

“至于林宁,”他顿了顿,“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她确实流产了,但原因不是因为在高铁上站了几个小时,而是她本身就有习惯性流产的病史,而且……她在怀孕期间,还服用了一些违禁药物。”

我愣住了。

违禁药物?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她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保不住。甚至,她怀孕这件事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局。”顾承川的眼神变得锐利,“她想利用这个孩子,彻底把你挤走,名正言顺地嫁给陈言。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我彻底呆住了。

前世,我竟然被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和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毁掉了一生。

何其荒唐!何其可悲!

“那……陈言知道吗?”我颤声问。

“他不知道。”顾承川摇头,“从始至终,他都以为林宁是个需要他保护的、纯洁无瑕的小白花。他被那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到你头上。”

我忽然觉得很想笑。

陈言,那个自诩聪明、看不起所有人的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的低劣演技骗得团团转。

真是天大的讽刺。

解决了心头大患,我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顾承川看出我的倦意,便对母亲说:“阿姨,让婉婉先去休息吧,她今天受惊了。”

母亲连连点头,扶着我回了房间。

我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却毫无睡意。

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又点开了和陈言的聊天框。

我想看看,那个男人在知道所有真相后,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陈言,你知道吗?林宁是习惯性流产,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保不住。她还吃了违禁药,是你亲手喂的吗?”

我就是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撕开他面前那层虚伪的温情面纱。

我要让他知道,他视为珍宝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我要让他为他的愚蠢和偏执,付出代价。

信息发出去后,很久都没有回应。

我以为他已经被龙哥的人控制住,看不到手机了。

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睡觉时,屏幕突然亮了。

是陈言的回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我知道。”

6.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那前世呢?

前世他逼死我的时候,是不是也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让他能够心安理得除掉我这个“障碍”的借口!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我一直以为陈言只是蠢,被绿茶蒙蔽了双眼。

现在我才明白,他不是蠢,他是坏!

从骨子里就烂透了的坏!

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陈言。

“温婉,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就算小宁骗我,就算她不能生,我也爱她!我爱的是她这个人!而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替代品!”

“你以为顾承川能护你一辈子?别做梦了!等我出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赤裸裸的威胁,毫无顾忌的疯狂。

我看着那些文字,忽然笑了。

我把手机截图,连同之前他威胁我的所有聊天记录,一起打包发给了顾承川。

然后附上一句话:“承川,我觉得,让他下半辈子在里面过,还是太便宜他了。”

顾承川几乎是秒回:“明白。交给我。”

做完这一切,我扔掉手机,拉上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醒来时,神清气爽。

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整理了所有和陈言有关的东西。

他送我的礼物,我们的合照,所有承载着过去记忆的物品,被我打包放进了几个大箱子里。

下午,我约了收废品的师傅,把这些东西,连同我那颗被践踏得一文不值的心,一起当垃圾卖掉了。

一共卖了三十五块六。

我拿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去楼下买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很甜。

处理完这些,我开始着手我自己的事。

我联系了之前给我发过offer的国外导师,询问入学事宜。

又整理了我的作品集,准备投递几家心仪的设计公司。

生活仿佛重新回到了正轨,忙碌而充实。

陈言和林宁,就像我生命中偶然沾上的两点污泥,被我毫不留情地冲刷干净了。

这天晚上,顾承川请我吃饭,说是有事要跟我说。

餐厅在市中心最高级的酒店顶楼,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婉婉,陈言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顾承川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打开,是一份判决书。

陈言,因敲诈勒索、故意伤害、教唆他人吸食违禁药品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十五年。

等他出来,已经是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人了。

他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林宁呢?”我问。

“她作为从犯,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现,”顾承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指证了所有药物都是陈言强迫她服用的,并且提供了陈言蓄意伤害你的录音证据。”

我愣住了。

录音证据?

“是我们分手后,他打电话威胁你的那一次。我的人在他身边,录了下来。”

好一招“重大立功表现”。

林宁这个女人,果然够狠,为了自保,转头就把陈言卖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她被判了多久?”

“三年,缓期两年执行。”顾承川说,“不过,龙哥那边不会放过她。她下半辈子,大概只能在临江那个小地方,被龙哥的人‘照顾’着过了。”

这个结果,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对于林宁那种爱慕虚荣、一心想往上爬的女人来说,把她困在一个小地方,断了她所有的念想,才是最严酷的惩罚。

“谢谢你,承川。”我由衷地说。

如果没有他,我一个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这么彻底地解决掉这两个人。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顾承川深深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里,仿佛有星河流转,“婉婉,我等了你很多年了。”

他突然的告白,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他打断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准备好接受下一段感情。”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暖。

晚饭后,顾承川送我回家。

车子停在楼下,他却没有立刻让我下车。

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我。

“送你的。”

我打开,里面是一条设计精巧的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星星。

“这是……”

“这是我回国后,成立的个人设计品牌,‘Starlight’。”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而你,是我设计这条项链时,唯一的灵感来源。”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

“温婉,做我的星光,好吗?”

7.

车厢内的灯光昏暗,将顾承川的侧脸勾勒得愈发深邃。

他的目光专注而炙热,仿佛要将我吸进去。

我看着那条星星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极了他此刻的眼神。

前世的我,一头扎进陈言画的大饼里,对身边真正的星光视而不见。

重活一世,我不想再错过。

“好。”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顾承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快答应。

随即,巨大的喜悦从他眼底迸发出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倾身过来,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项链,为我戴上。

冰凉的链身触碰到我的皮肤,我却觉得心口一片滚烫。

他为我扣好搭扣,指尖无意中划过我的脖颈,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

“真好看。”他退开一些,端详着我,由衷地赞叹。

我低下头,看着胸前那颗小小的星星,感觉自己的人生,也终于在这一刻,被重新点亮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而甜蜜。

顾承川的公司就在我家附近,他每天都会接我上下班。

我们一起吃早饭,一起逛超市,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分享着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知道我喜欢吃辣,他特意去学了川菜,变着花样地做给我吃。

知道我睡眠浅,他给我换了最舒服的床垫和遮光窗帘。

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争吵、猜忌和无休止的退让。

只有尊重、理解和满满的安全感。

我申请的国外院校也传来了好消息,我被成功录取,并且拿到了全额奖学金。

出发前,顾承川为我举办了一场践行派对。

派对上,我的朋友和他的朋友都来了,大家玩得很开心。

中途,我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意外地碰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陈言的母亲。

她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旧衣服,和这里衣香鬓影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看到我,眼睛里立刻迸发出怨毒的光芒,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朝我扑了过来。

“温婉!你这个贱人!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她尖叫着,伸手就想来抓我的头发。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

她扑了个空,踉跄着摔倒在地。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顾承川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将我护在身后。

“保安!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他冷声命令道。

两个保安立刻上前,想要架起陈母。

陈母却死死地抱着旁边的一根柱子,撒泼打滚。

“我不走!你们凭什么赶我走!是这个女人害了我儿子!她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你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她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哭喊。

“我儿子那么优秀,对她那么好!她却不知足,在外面勾搭野男人,还设下圈套陷害我儿子!我儿子现在还在牢里受苦,她却在这里风风光光地开派对!天理何在啊!”

她颠倒黑白,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儿子被恶毒女人陷害的可怜母亲。

一些不明真相的宾客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男人也太惨了。”

我站在顾承川身后,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等她哭喊得差不多了,我才缓缓开口。

“陈阿姨,你说完了吗?”

陈母愣了一下,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我。

我从顾承川身后走出来,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第一,陈言被判刑,是因为他敲诈勒索,故意伤人,罪有应得,跟我没关系。”

“第二,他对我好?他为了他的青梅竹马,抢占别人的座位,害得人家流产,还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这叫对我好?”

“第三,我勾搭野男人?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未婚夫,顾承川先生。我们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一边跟女友谈婚论嫁,一边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我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刀刀见血。

陈母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宾客们也听明白了,看向陈母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鄙夷。

“原来是自己儿子不检点,怪不得人家要分手。”

“搞大别人肚子还倒打一耙,这种男人,判十五年都算轻的!”

我看着陈母那张因羞愤而扭曲的脸,继续说。

“哦,对了,陈阿姨,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其实,林宁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陈言的。”

8.

陈母的瞳孔猛地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

“我说,林宁肚子里的那个孽种,不是你儿子陈言的。”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至于到底是谁的,你可以去问问林宁,或者问问陈言,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喜当爹了。”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转身挽住顾承川的胳膊。

“承川,我们走吧,别让一个疯子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顾承川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拥着我离开了。

身后,传来陈母撕心裂肺的尖叫,和保安驱赶的声音。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回到派对上,顾承川给我倒了一杯果汁。

“刚才那句话,是真的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假的,我骗她的。”

林宁的孩子,的确是陈言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给陈母的心里,再添一道过不去的坎。

我要让他们一家人,永远活在猜忌和怀疑之中,互相折磨,永无宁日。

顾承川了然地笑了笑,没再追问。

他总是这样,无条件地支持我,包容我的一切。

派对结束后,我去了机场,踏上了飞往异国的航班。

接下来几年,我在国外专心学业,偶尔通过顾承川,得知一些国内的消息。

陈母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陈家彻底败落。

而林宁,在缓刑期间,据说过得并不好。

龙哥的人并没有直接对她做什么,但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在临江找不到任何工作,只能靠打零工度日。

曾经那个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彻底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有一次,她试图逃离临江,结果在火车站被龙哥的人抓了回去,打断了一条腿。

从那以后,她就彻底老实了。

这些消息,我听了,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这都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三年后,我顺利毕业,回到了国内。

顾承川的“Starlight”已经成为了国内知名的珠宝设计品牌,而我也成了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上,我穿着顾承川亲手为我设计的婚纱,那件婚纱的名字,也叫“星光”。

顾承川站在红毯的另一头,向我伸出手。

“我的星光,欢迎回家。”

我笑着,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我以为,我和陈言、林宁这两个人的纠葛,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来自监狱的电话。

是陈言。

他在电话那头,声音嘶哑而平静。

“温婉,我们见一面吧。”

我本想直接挂断,但他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我改变了主意。

他说:“我知道你父亲当年是怎么去世的。”

我的父亲,是在我上大学时,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去世的。

肇事司机逃逸,案子至今未破,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痛。

陈言怎么会知道?

难道我父亲的死,另有隐情?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会面的地点在监狱的探视室。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我看到了陈言。

他瘦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穿着囚服,剃着寸头,眼里的锐气和张狂早已被磨平,只剩下死水一般的沉寂。

“你想说什么?”我开门见山。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温婉,你是不是一直很恨我?”

“不然呢?我应该感谢你吗?”我冷笑。

他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活该。”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其实,林宁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

我愣住了。

他还在纠结这件事?

“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说。

“不,这对你很重要。”他直直地看着我说,“因为那个男人,就是害死你父亲的肇事司机。”

9.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害死我父亲的肇事司机?

林宁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我下意识地反驳,“你为了报复我,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我没有胡说。”陈言的表情异常平静,“温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这是真的。我当年……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他开始讲述。

那是在我们准备结婚前,他有一次去林宁家,无意中听到了林宁和她母亲的争吵。

林宁的母亲不同意她继续和一个“不清不楚”的男人来往,说那个男人年纪大,还有家室,给不了她未来。

林宁却说她爱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答应了她,会离婚娶她。

后来,陈言偷偷调查,才发现那个男人,是临江市一个靠房地产起家的富商,姓张。

而这个张总,正是几年前,在我父亲车祸事发地附近,被监控拍到的那辆肇事逃逸车辆的车主。

“当时,我没敢告诉你。”陈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苦,“我怕……我怕你知道了会离开我。而且,那个张总在临江势力很大,我斗不过他。”

“所以你就选择隐瞒,甚至帮着林宁一起欺骗我?”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陈言无力地垂下头,“我当时鬼迷心窍了。林宁求我,说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让我帮她这一次。她说只要能跟你结了婚,拿到你家的财产,我们就能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受那个男人的控制。”

“所以,高铁上的那场闹剧,也是你们计划好的?”我瞬间明白了。

他们是想利用那场闹剧,让我和陈言彻底闹翻,然后林宁再以“流产”为借口,博取陈言的同情和愧疚,顺理成章地让我出局。

而我,从始至终,都是他们计划里的一颗棋子,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

“是。”陈言艰难地点了点头,“只是我们没想到,会惹上龙哥的人,更没想到……你会这么狠。”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我狠?陈言,你搞清楚,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算计我,伤害我!我只是做了最基本的反抗而已!你现在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温婉。”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那是悔恨和绝望交织的颜色,“我罪有应得。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求你原谅,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旁边的狱警。

狱警检查过后,把纸递给了我。

那是一封信。

“这是林宁前段时间托人带给我的。她在信里,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陈言说,“包括……她是怎么认识那个张总的,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我打开信,信的内容,比陈言讲述的更加触目惊心。

原来,林宁早在高中时期,就和那个张总有染。

张总资助她上学,给她买名牌,满足她所有的虚荣心。

而她,则心甘情愿地做了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父亲的车祸,也并非意外。

那天,我父亲去学校给我送东西,无意中撞见了林宁从张总的车上下来。

我父亲认识张总,因为张总的公司,曾经和他的公司有过合作。

父亲当时就起了疑心,事后还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过我,让我离林宁远一点,说她心术不正。

林宁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害怕事情败露,便和张总一起,制造了那场“意外”。

而陈言,他虽然不知道车祸的真相,但他知道林宁和张总的关系,却选择了隐瞒和包庇。

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沾着我父亲的血!

我捏着那封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恨意,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吞噬。

“温婉……”陈言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

我抬起头,看着他问:“那个张总,现在在哪里?”

陈言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地址。

我收起信,站起身,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我没有再看陈言一眼。

这个男人,已经不值得我再浪费任何情绪。

他将在监狱里,用他余生的悔恨,来为他的愚蠢和自私赎罪。

而我,要去为我的父亲,讨回真正的公道。

走出监狱的大门,阳光刺眼。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承川的电话。

“承川,帮我查一个人,临江的房地产商,张建国。”

电话那头,顾承川的声音沉稳如初。

“好。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没什么,就是想送一份大礼,给我的‘好妹妹’林宁。”

10.

顾承川的效率很高。

不到三天,一份关于张建国所有黑色产业的详细资料,就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偷税漏税、官商勾结、强拆民房,甚至还牵扯到几起人口失踪案。

每一条,都足够他万劫不复。

我把这份资料,连同林宁的那封信,匿名寄给了纪检委和公安部。

同时,我也将另一份复制的资料,派人“不经意”地送到了龙哥的手上。

我知道,龙哥一直在找张建国的麻烦,因为张建国曾经抢过他的一块地。

这份资料,对他来说,是送上门的利器。

做完这一切,我便静静地等待。

暴风雨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一周后,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张建国商业帝国倾覆的消息。

他被捕入狱,名下所有资产被冻结,牵连出了一大批官员。

整个临江市的官场和商界,都迎来了一场大地震。

而作为扳倒张建国的“关键证人”林宁,也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被警方传唤,协助调查。

在审讯室里,她大概是想故技重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已经死无对证的张建国身上。

但她没想到,龙哥的人,比警察更快一步找到了她。

据说,她被从警局“请”出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有人说她被沉了江。

也有人说,她被卖到了东南亚的某个黑市,下场凄惨。

但无论哪种结局,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大仇得报,我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一片空茫。

我请了长假,和顾承川一起回到了我的老家,一个宁静的海边小城。

我去了父亲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父亲笑得很慈祥。

我把一束白色的雏菊放在墓前,蹲下身,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

“爸,我回来了。”

“害死你的那些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安息吧。”

海风吹过,卷起我的发梢,像母亲温柔的抚摸。

我靠在墓碑上,絮絮叨叨地跟她讲我这些年的经历,讲我的学业,我的事业,讲我身边的顾承川。

顾承川就站在不远处,安静地陪着我,没有打扰。

直到夕阳西下,染红了整片天空。

离开墓地后,我们沿着海边的公路慢慢地走。

“在想什么?”顾承川握住我的手。

“在想,如果我没有重生,会怎么样。”我说。

“没有如果。”顾承川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认真地说,“温婉,就算没有重生,你也一样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你本身,就是一道光,就算暂时被乌云遮蔽,也终将冲破黑暗。”

他捧起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别再回头看了,我们往前走。”

我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点了点头。

是啊,不回头了。

前世的温婉,已经死在了那趟疾驰的列车上。

现在的我,是新生的温婉。

我的未来,有爱我的丈夫,有我热爱的事业,有无尽的光明和希望。

几天后,我接到了监狱方面的电话。

他们通知我,陈言在狱中自杀了。

他留下了一封遗书,是给我的。

我没有去取,只是对着电话那头,平静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欠我的,前世就已经用我的命还清了。

他欠林宁的,欠我父亲的,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死亡,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挂了电话,我删除了所有关于那个监狱的联系方式。

顾承川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我转过身,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窗外,是湛蓝的大海和金色的沙滩。

海鸥在自由地飞翔,发出清亮的鸣叫。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