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十五年冬,北京劈柴胡同的旗营里,叶赫那拉氏落地时,
胡同口卖炒肝的摊子正冒白气,
那会儿旗人姑娘及笄前,得学女红、识满文,
连出门买绒花也得跟嬷嬷,这规矩她从小就懂。
咸丰二年选秀入宫,从兰贵人到懿贵妃,
她在长春宫批奏折时,窗外常飘着崇文门税卡来的洋布味儿,
宫里人私下说“主子笔锋比恭亲王硬”。

同治登基后,她在养心殿垂帘,案头总摆着京西玉泉山的泉水泡的茶。
那会儿琉璃厂书铺开始进洋装书,旗人子弟偷偷玩洋钟,
她却对曾国藩说 “剿发逆、办洋务,缺一不可”,这话后来载在《清史稿》里。
光绪年间修颐和园,她去工地看,路过苏州街,
还问卖胭脂的小贩 “今儿生意比去年好么”,倒有几分胡同里的热乎气。

光绪三十四年她走时,什刹海的冰结得能跑马。
宫里人说她临终前还念 “祖宗基业不能丢”,可那会儿胡同里的小乞丐,
早不盼着宫里的赏赐了。
《清德宗实录》记她 “临御四十余载,综理万机”,
可老百姓记得的,是她生辰时街上挂的灯笼,和灯笼下啃窝头的孩子,
这人间冷暖,她在宫里未必全见。
今天,跟诸位聊聊那些被老佛爷赐名的十大美味……

是慈禧亲赐的宫廷甜羹,原名“塔斯密”,源自西域。
传说慈禧尝后直咂摸嘴儿:“甜得跟蜜似的,就叫它似蜜吧!”
这菜选用羊里脊,切薄片挂浆,急火快炒锁汁,调甜面酱、白糖收成红亮芡汁,
肉质软嫩如新杏脯,甜中带酸,回甘透着股子京味儿的局气。
乾隆年间随香妃入宫,后经御厨改良,成了清宫头牌甜口。
如今清真馆子里仍保留这味儿,
夹一筷子,甜香裹着肉香在舌尖化开,像极了老北京胡同里糖葫芦的甜,
却多了几分烟火气的厚实。
别看它甜,里头的学问可不少:
羊肉温补气血,冬日吃暖身;甜面酱的咸鲜吊出肉香,白醋的酸又解了腻。
这菜吃一口,仿佛穿越回紫禁城,
听见慈禧那句“它似蜜”的京片子,透着股子皇家的讲究劲儿。

沾了一身“土”可香得嘞!
传说慈禧西逃时,在农家尝到这粘食,
糯米裹豆沙,滚满黄豆面,活像小毛驴撒欢儿沾的黄土,当场拍桌:“就这味儿!”
御膳房后来把这“驴打滚”端上宫桌,小太监小驴儿失手掉面缸的典故,也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
这名字土得亲切,藏着老北京的烟火智慧,
连《燕都小食品杂咏》都念叨:“何事群呼驴打滚,称名未免近诙谐。”
您瞧这金黄裹白的卷儿,咬一口软糯得能抻丝儿,
豆沙甜而不齁,黄豆面儿沙沙地沾嘴,满口都是炒豆香。
四季皆宜的温润,健脾又暖胃,吃罢喉咙还留着暖烘烘的甜。
这哪是点心?
是胡同里爷爷的竹椅、夏天的冰棍儿,是岁月里熬出来的甜,
透着股子“活着”的踏实劲儿。

与慈禧的渊源,得从北海静心斋说起。
那年慈禧乘凉时,忽闻“豌豆黄儿哎,大块的来”吆喝,尝后直咂摸嘴,当即传旨留人专做此味。
据《北京志》载,这民间糙豌豆黄经御膳房改良,
成了“细豌豆黄儿”,金糕点睛、细腻如脂,从此稳坐清宫御点C位。
这口儿老北京的甜,讲究个“润”字。
细豌豆黄用张家口花豌豆磨浆,过筛后加糖桂花慢炒,
凝成浅黄方块,入口即化不齁嗓,凉丝丝直钻心尖儿;
糙的则掺小枣,庙会摊儿上现切现卖,咬着带枣香,透着股子市井烟火气。
您要问这味儿咋形容?“跟吃了蜜似的”,可又不腻歪,夏天冰镇后更绝,透心儿舒坦!
这豌豆黄啊,不单是甜点,更是老北京的魂儿,
实在、讲究、透着股子精气神儿!

老佛爷那会儿在香山养病,整宿整宿睡不着,心疼得直抽抽。
法海寺的老方丈揣着自个儿烙的茯苓小圆饼登门,慈禧连嗑三枚,嘿,那叫一个透亮!
三日后心疼病竟没了影儿,这饼立马成了宫里“仙方”。
御医们翻着《神农本草经》琢磨,
用云南文山云苓粉和精白面烙出薄如蝉翼的饼皮,
中间夹上松仁、桃仁、桂花蜜,起名“茯苓夹饼”。
这饼子白得像雪,薄得透亮,咬一口“咔嚓”作响,
茯苓香混着果仁甜在嘴里化开,甭提多地道!
慈禧天天晨起必啖两片,配着西湖龙井,愣是活到七十四,头发都由白转黑。
如今北京胡同里还能寻着这味儿,
薄饼夹着琥珀色的馅儿,咬一口直冲脑门儿,
得嘞,这才是老北京的“活色生香”!

老佛爷当年在北海静心斋纳凉,忽闻铜锣响,差人一探,竟是卖芸豆卷的小贩。
慈禧尝后直咂摸嘴:“这口儿比御膳房的还瓷实!”
遂召小贩入宫,专做这雪白软糯的点心。
如今北京老饕提起,仍说“慈禧同款”,倍儿有面儿!
芸豆卷讲究“三白”,皮儿白如羊脂玉,馅儿白似梨花雪,入口即化,甜得恰到好处。
白芸豆需泡足十二时辰,蒸透后过三遍细筛,裹上红豆沙,
卷成马蹄状,切块时刀蘸凉水,切面才光溜。
咬一口,豆香混着沙甜在舌尖儿化开,像极了老北京的胡同儿,窄而深,越品越有滋味。
这口儿甜点,从市井到宫廷,再回到百姓餐桌,走的是百年烟火路。

慈禧西逃时饿极啃民间大窝头,直呼“香甜赛蜜”!
回京后命御膳房改良,玉米面过细箩,掺黄豆面、白糖、桂花,蒸成栗子大小的“小窝头”。
老佛爷一尝直咂摸嘴:“跟逃荒那会儿的味儿对上了!”
这故事在《中国历代御膳大观》里有记载,
如今北京仿膳饭庄仍按这古法做,咬一口松软甘甜,像嚼着秋日晒透的玉米香。
小窝头模样俊得像金宝塔,上尖下圆,底儿还有个“窝窝儿”,蒸熟后金黄透亮。
老北京人管这叫“穷人的福”,
过去穷人家过年吃不起饺子,就捏九个窝头应景,
那“九外一中”的巧劲儿,比包饺子还费工夫。

这菜,得从慈禧老佛爷那儿说。
有回她挑食,御厨王玉山急中生智,抓把里脊片裹糊下锅炸,
再淋酸甜汁儿一炒。嘿,那金黄酥脆的样儿,老佛爷尝了直咂摸嘴,封他“抓炒王”,
这菜也就成了宫廷四大抓的“头牌”。
您瞧,里脊切得薄如纸,挂水粉糊得匀实,
炸时油温得拿捏准,三成热定型、五成热断生、七成热上色,最后浇汁儿得快,
酸甜口儿得调得匀实,酸不压甜,甜不压酸,外焦里嫩,
咬一口“咔嚓”响,里脊嫩得直冒汁儿。
这菜如今在京味馆子还火着呢!
它不似糖醋里脊那般浓酸甜,也不像锅包肉裹厚糊,讲究的是小酸甜口的“巧劲儿”。
您要是上北海仿膳,点这菜准没错,色儿亮,味儿正,咬一口,那叫一个“地道”!
慈禧那会儿,这道菜可是“圆梦菜”,如今咱吃着,也算沾了老佛爷的福气不是?

慈禧晚年最馋的,还得是那口樱桃肉,
苏州传来的老手艺,乾隆年间进了宫,愣是被她捧成“顶流”。
《御香缥缈录》里记着,选上等五花肉切棋子块,
跟鲜樱桃一块儿搁白瓷罐里,文火煨足十个时辰。
肉酥得筷子一戳就化,樱桃香浸得透透的,
她老人家吃得直咂摸嘴儿:“嗬,这口儿比响铃还熨帖!”
您瞧这肉,红得跟带露的樱桃似的,皮软乎,肥肉不腻,瘦肉带点甜咸,
配碗白饭能扒拉得精光。
苏州人讲究“四季有别”,春日里这道菜最金贵,红曲米染出樱色,砂锅慢炖三小时,
肉烂得连牙口不好的都能大快朵颐。
如今苏帮馆子还守着老规矩,老客进门先问:“今儿樱桃肉煨透了没?”
这口儿,连宫里的讲究都传到市井了,够有烟火气吧?

老北京叫“圆梦烧饼”,跟慈禧老佛爷沾着仙气儿呢!
传她梦到吃夹肉末的烧饼,醒后早膳竟真摆着这玩意儿,
直夸御厨赵永寿“圆了梦”,赏银二十两加顶戴花翎。
这烧饼外头芝麻裹着金黄酥皮,咬开“咔嚓”脆响,
里头软乎乎的发面裹着油润肉末,咸甜得宜,不腻不柴,
玉兰片末混着肉香在嘴里打转,那叫一个地道!
这饼不仅好吃,还藏着“圆梦”的吉利劲儿,
圆月似的饼托着肉,象征美梦成真、健康长寿。
您瞧,从宫廷御点到百姓街边,它走了百来年,
如今咬一口,还能嚼出老佛爷当年的心思呢!

这口“运河边的脆响”,老北京人打小就熟。
慈禧太后那回逛香山,在山脚民宅尝了这口酥脆,
正要撤盘,她拍着桌角说“搁着”,得,这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别看名字糙,里头可藏着运河漕运的智慧。
船工从山东带的煎饼受潮变软,便卷成卷油炸,既香脆又耐存,
成了运河码头上的“移动干粮”。
如今非遗技艺,仍守着纯绿豆面的老规矩,
摊皮薄如蝉翼,炸得金黄酥脆,咬一口“咯吱”作响,豆香混着五香粉直窜鼻腔,倍儿地道!
过年时家家支起油锅,摊皮、卷馅、切段、油炸,忙活得热火朝天。
素馅的胡萝卜丝、香菜末裹着豆香,荤馅的肉香混着椒盐,外酥里软,咸香不腻。
它既能当点心,又能下酒,还能入菜,
焦熘、爆炒、做汤,怎么折腾都成。

如今这些菜还飘着香,可吃的人早换了几茬。
御膳房的金色菜牌褪了色,胡同里的煤炉却一直热着。
您要是夹一筷子它似蜜,准能尝出羊油里化开的冬雪味,
那是老佛爷没等到的春天,正透过蒸笼白气,落在今人的舌尖上。
滋味比王朝活得久,
御厨的手艺在百姓锅里翻腾,这才是人间真正的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