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因为房子的事焦虑不安,妹妹为排解我的苦恼,邀我去她西郊的家里小住。
我们外出转了大半天,晚上回家时双腿酸痛乏力,我还能咬牙坚持,妹妹却实在不想走了。恰好路边停着一辆红色三轮摩的,我们便坐了上去。

上车后才发现,司机竟然是位大姐。虽看不清她的脸,她的声音却透着一股格外的亲切。座椅上搭着一条大红的薄毛毯,印着心字形的图案,右边车门上还悬着一台小风扇,想来是夏天用的,一直忘了收。
“大姐,跑摩的的女司机多吗?”我忍不住好奇发问。以前在路上偶尔见过开摩的的女人,但坐女司机的车,今天还是头一回。
“多太太!”大姐一张口,就是地道的商洛方言。
我顺势问出藏在心里好几年的疑惑:“听说西安的摩的司机大多都是拆迁户,你们不是吧?”拆迁户跑摩的,这说法在坊间流传甚广,一直没人说清真假。我暗自揣度,大姐既是商洛人,肯定不是本地拆迁户。

“跑摩的的啥人都有,本地拆迁户也有。不过我们不是,我是商洛的。”大姐直言。
“商洛哪的?”妹妹忍不住追问。
等大姐报出老家的村名,我们顿时吃了一惊——她家离我家不过几十里地。
他乡遇同乡,那份近乡情切一下子拉满了,话题也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大姐问起我们的情况,得知我要卖房,她连连叹惋:“我和掌柜的(老公)跑了十几年摩的,车都换了好几辆,到现在在西安连套房都买不起。你有房子,咋还要卖呢!”

原来,她老公也是跑摩的的。
妹妹紧跟着问:“你们一天能赚多少钱啊,咋会买不起房?”
“多的时候能赚三百,少的时候也有二百多。后来我腰疼,跑得少了,每天就赚一百多,买完菜,基本就没剩啥了。”大姐答道。
我心里暗暗吃惊。在我的印象里,跑摩的每天撑死赚个百八十块,三百块的收入,比刚毕业的大学生都高,怪不得好多人宁愿跑摩的,也不愿去上班。

就在我惊叹这钱好赚时,大姐握着车把的手突然紧了紧,眼神飞快地扫了一眼前方,脚下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紧接着猛地一打方向,拐进了路边一条狭窄的小路里。
“怎么了?”妹妹轻声问。
“前面好像有交警。”大姐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实在不行,就把我们放在这儿吧,反正离家也不远了。”我赶忙说。十块钱的车费,要是让她因为我们担惊受怕,实在过意不去。

“没事,保证把你送到。”大姐的神色慢慢平复下来,只是握着车把的手,依旧没有放松。
快到家时,大姐忽然问:“你房子多大的,多少钱卖?”(全文已发至同名公众号,敬请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