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是存在于前1世纪至7世纪的中国古代边疆政权,地跨今中国东北地区与朝鲜半岛北部。南北朝时期改称“高丽”,又称“高氏高丽”,与十世纪建立的高丽(又称王氏高丽)并无继承关系。
隋朝对高句丽总的方针是羁縻方针,把高句丽作为它的附属国,并围绕这一方针来调整对高丽的和战政策。文帝时期实行的是和好的外交政策,虽有战争,但未酿出多大后果,这与文帝勤俭为政是分不开的。炀帝大业七年(611年)前是从抚慰到征战政策的演变;大业七年(611年)后是征战政策,这一过程与炀帝的个性特征和高句丽的疑忌心理是分不开的,并因此而把隋朝推向灭亡。
文帝时期对高句丽的政策高丽是我国东北历史悠久的民族。周武王封箕子于朝鲜,秦末卫满据之,传国至孙右渠,汉武帝灭之,开为四郡。汉末,公孙度据之,传国至孙渊,魏灭之,至晋皆为郡县。高丽之先,出于夫余,建昭二年(前37年),朱蒙建国,号高句丽,以高为氏。魏晋以来,中国兵乱,高丽内侵,并有辽东之地。朱蒙建国,汉封其为“高丽王”,以后诸王接受中原王朝册封,高句丽也不断朝贡。这表明高句丽和中原国家之间的关系是附属国和宗主国之间的关系。这一关系要依中原王朝强大程度和高丽实力大小而定。在隋朝,隋始终把高句丽看作隋的附属国,自己为宗主国,这一方针一直未变,只是不同时期隋对高句丽政策作了调整而已。
隋文帝时期,隋和高句丽的关系总的来说是和好的,文帝在位24年中,只发生了开皇十八年(598年)的征高句丽事件,虽有紧张时期,但多是和平时期。其和战政策的演变,是有原因和过程的。隋从周夺得政权后面临的问题极为严重,南有陈朝统治,西有吐谷浑,北有突厥,东北有驻守黄龙(今朝阳)的北齐残余高保宁势力,辽右的契丹、奚、 三藩势力,辽左的高丽统治,东北还有靺鞨。 隋文帝对这些威胁势力区别对待,平定南陈,统一国家;翦除高保宁势力;争取三藩归附;对突厥,实行分化瓦解战略,争取西部突厥达头可汗和东部突厥处罗侯可汗,打击中部沙钵略可汗,使北突厥也归附。
在臣服这些民族之后,隋对他们实行了羁縻方针,以抚慰怀柔的方法,使之与隋保持附属国和宗主国的关系,以确立隋朝的大国地位。但这一方针实行起来并不一帆风顺,有时较顺利,双方和平相处,有时却以战争来确立两国的关系。隋对高句丽也同样实行羁縻方针,一直把它作为附属国,并围绕这一方针来调整对高句丽的和战政策。
高句丽形势图
隋的开皇元年(581年)十二月,“高丽王高阳遣使朝贡,授阳大将军,辽东郡公”。这表示高句丽和隋确立宗主国和附属国的关系,这是惯例,并且隋初,高句丽处于观望时期,频繁朝贡,实则有打探动静之意。隋对高句丽采取了羁縻方针,对高句丽王特殊优待,一方面因为隋初政局不稳定,另一方面高句丽远离中原,难以经略。太建十四年(582年)正月、十一月两次朝贡,至德元年(583年)正月、四月、五月三次遣使朝贡。从太建十三年(581年)至至德元年(583年)共有六次遣使来朝,隋对使者的待遇与“百蛮大国” 突厥使者相同。开皇四年,文帝在大兴殿共宴高句丽、突厥使者,并遣使入高句丽。可见两国关系正常,隋对高句丽实行和好政策。
从至德二年(584年)到开皇十年(590年)史书中未见高句丽朝贡记载,此时隋忙于平定南陈,还无暇东顾,对高句丽的政策仍是和好的政策。开皇九年(589年)灭陈,统一国家,这本是好事,但高丽王汤恐惧,“ 开皇初频有使入朝。及平陈之后,汤大惧,治兵积谷,为拒守之策。”这一疑惧心理导致两国关系的破裂,隋过于强大,反使高句丽担忧不能保住附属国地位而被吞并,从而治兵积谷,作防守之策。实际上高句丽王汤的担忧是多余的,隋对高句丽仍奉行羁縻方针,以高句丽王实行地方统治。
开皇十年(590年),文帝赐汤玺书,隋对高句丽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玺书中列举了高句丽王几种过错,“王每遣人,岁常朝贡,虽称藩附,诚节未尽”,“驱逼靺鞨,固禁契丹”;利诱弩手,巡窜高丽,企图修理兵器,图谋不轨;软禁隋使者于空馆,闭其耳目,防止使者了解内情;又多次遣马骑杀害边人;“王专怀不信,恒自猜疑,常遣人密觇消息”。可见高句丽对隋由“猜疑”引起,做出了有碍两国和好的事,但文帝较慎重,从大体出发,宽恕高句丽王之罪,要求他“今日以后,必须改革。守藩臣之节,奉朝正之典,自化尔藩,勿忤他国,则长享富贵,实称朕心”。并警告高句丽王,如不改过,就以兵相见,更换高句丽王。汤得书惶恐,将奉表陈谢,不久即病薨。文帝未改羁縻方针,允许高句丽王改过自新要他恪守藩臣之礼。不过隋和高丽关系紧张,潜在矛盾。
高汤之子高元嗣位,高祖使元为上开府仪同三司,袭爵辽东郡公,赐衣一袭。元奉表谢恩,并贺祥瑞,固请封王。高祖计册元为王。高祖不计前嫌,仍优待高元,以示对高丽政策未变,并表现出对高句丽特别热情。虽然文帝对高句丽政策不变,宽大待元,但高元上台后继续执行高汤政策,对隋进行骚扰。从开皇十年(590年)到开皇十八年(598年),高句丽只有三次遣使贡方物,可见两国关系较为冷淡,并且开皇十七年,高丽遣使贡方物,大概有探视动静的动机,文帝开皇十八年(598年),“元率靺鞨之众万余,侵辽西,营州总管韦冲击退之”。高元侵扰是长期“动作邪说,心不在宾”的结果。隋文帝很恼怒,决定变抚慰的和平政策为征伐政策。这一政策的转变,是高句丽出于“猜疑”心理而产生不轨行为的结果。作出这一决策是否合适须研究。
“开皇之末,国家殷盛,朝野皆以高丽为意,刘炫独以为不可,作《抚夷论》以刺之”,高颎也因谏不可。这反映了当时高句丽行为已引起了隋廷的普遍不满,文帝作征伐决策就是这种情绪的反映;刘炫和高颎反对征高句丽,则从理智上清楚地认识到征高句丽的弊端。开皇十八年(598年)文帝大怒,下诏黜高句丽王元官爵,以汉王杨谅、王世绩并为行军元帅;将水陆军三十万伐高丽,以尚书左仆射高颎为汉王长史,周罗目侯为水军总管。“汉王谅出临渝关,值水潦,馈运不继,军中乏食,复遇疾疫。周罗睺自东莱泛海趣平壤城,亦遭风,船多飘没。秋九月,己丑,师还,死者什八九。高丽王元亦惶惧遣使谢罪,上表称‘辽东粪土臣元’,上于是罢兵,待之如初”。
杨坚
这次战争也是隋文帝不够理智,以怒兴师的结果,通过此战使双方都明白自己的境况,隋很难征服高句丽,高句丽也无力抵抗隋的进攻。此次征战,实际上是实力的较量,对双方都不利。战后,双方又恢复了平静,隋对高句丽政策和以前一样。在随后开皇年间和仁寿年间,文帝待高元如初,但两国关系较冷淡,不见高句丽朝贡的记载,高元的不臣之心仍未改变。
隋对高句丽的方针总的来说是羁縻方针,实行怀柔的和好的外交政策。这一政策与隋初的形势和隋文帝个性是相关的。隋文帝为人较勤俭,是个治世之君,所以他对高句丽的政策是慎重的,坚持实行和平政策,收到较好效果。对于征高句丽,以怒兴师,文帝有欠慎重,不够理智。征高句丽失败,虽有损失但,未酿出多大的后果,这与文帝勤俭为政是分不开的。
隋炀帝大业七年(611年)以前隋对高句丽的政策从隋炀帝即位到大业七年(611年)以前,隋对高句丽的政策从抚慰政策演变为征战政策。
炀帝即位到大业七年(611年),其间有七八年稳定时期,但不见高句丽朝贡的记载,两国关系仍很僵,是由和到战的酝酿时期。大业六年(610年),炀帝巡幸塞北,幸突厥启民可汗帐。当时高句丽遣使先通于突厥,启民不敢隐瞒,引使者见帝。裴矩认为:“高丽之地,本孤竹国也。周代以之封于箕子;汉世分为三郡,晋氏亦统辽东。今乃不臣,别为外域,故先帝疾焉,欲征之久矣。但以杨谅不肖,师出无功。当陛下之时,安得不事,使此冠带之境,仍为蛮貊之乡乎?今其使者朝于突厥,亲见启民,合国从此,必惧皇灵之远畅,虑后伏之先亡。胁令入朝,当可致也。”“请面诏其使,放还本国,遣语其王,令速朝觐。不然者,当率突厥,即日诛之。”炀帝接受他的建议。但“高元不用命,始建征辽之策”。
高元一直不顺从,炀帝在裴矩的怂恿下,决定征辽,宣告两国关系彻底破裂,从此战争不断。作出这一征战政策的原因,有人说是由于炀帝好大喜功,也有人说是出于大一统的考虑,也有说凭其富强,这是不全面的。可以从主观和客观原因两方面来分析。
从主观上分析,征战政策的决定与炀帝的思想和人格特征是有联系的。从隋炀帝人格特征上来看,他是个骄傲自大、刚愎自用、吝啬、疑忌心大和残忍的皇帝。炀帝个人的能力很强,在文学和军事上都有突出的表现。”帝好读书著述”,置学士很多,修撰不息,“帝善属文,不欲人出其右”,“帝自负才学,每骄天下之士,尝谓侍臣曰:‘天下皆谓朕承藉余而有四海,设令朕与士大夫高选,亦当为天子矣’”。他个性上骄傲自大,不允许任何人超过他,因忌妒薛道衡和王胄文学才能而借故杀了他们。他为人虚伪,“帝临朝凝重,发言降诏,辞义可观,而内存声色”,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上台后,以其虚伪来进一步维护其骄矜,从他召集少数民族人于洛阳而让洛阳人用绢缠树以夸富事例可知,以其虚伪和骄矜来维护其皇帝高傲自大的虚荣。
杨广
这种不可一世的心理使他认为,天下不应有不臣服他的,否则即事征讨。炀帝对侍臣说:“高丽小虏,侮慢上国,今拔海移山犹望克果,况此虏乎!”可见炀帝狂妄自大,征高句丽的重要原因是高丽王高元“亏失藩礼”,损害了他的尊严。《隋书・五行志》说:“帝自矜己以轻天下,能不亡乎!”是有道理的。
另外炀帝在思想上有勤事远略的思想。炀帝接受南朝灭亡的教训,“谓给事郎蔡征曰:‘自古天子有巡狩之礼;而江东诸帝多傅脂粉,坐深宫,不与百姓相见,此何理也?’对曰:‘此事所以不能长世。’”炀帝慨然慕秦皇、汉武之功,到处巡幸,勤事远略,与周边少数民族征战不已,西讨吐谷浑,北击突厥,东征高句丽,略无休息。史言:“暨炀帝嗣兴,志存远略,车辙马迹,将遍天下,纲纪弛紊,四维不张。”“时帝方勤远略,蛮夷朝贡,前后相属”。由于炀帝有这样的个性心理和思想,其对外发动战争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从客观上分析,征高句丽应有三方面原因:一是隋经文帝治理,国家经济有很大发展,“炀帝即位,是时户口益多,府库盈溢,乃除妇人及奴婢部曲之课”。所以《隋书・东夷传》评价说:“内恃富强,外思广在,以骄取怨,以怒兴师,若此而不亡,自古未之闻也。” 炀帝恃其富强,敢对高句丽不断用兵。二是裴矩的助长。裴矩知“帝好远略”,就投其所好,为其制定外交政策。炀帝认为裴矩有“ 绥怀之略”,“ 四夷经略,咸以委之”。裴矩访商胡有关西域四十四国山川风情,作《西域图记》三卷上奏,又造地图,图谋“混壹戎夏”,灭吐谷浑和突厥。裴矩盛言“胡中多诸珍宝,吐谷浑易可并吞”,使炀帝积极经营西域,“自是西域胡往来相继,所经郡县,疲于送迎,糜费以万计,卒令中国疲弊以至于亡,皆矩之唱导也”。
大业六年(610年)炀帝巡幸塞北突厥启民可汗帐见高句丽使者,也是裴矩建议征伐高句丽,使炀帝作出征高句丽的决策。可见征高句丽的决策,裴矩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三是高句丽王元不守藩礼。从开皇十年(590年)高汤薨逝后,高句丽王元并未接受隋文帝玺书的责备,仍不改前行,“诱纳亡叛,不知纪极,充斥边垂,亟劳烽侯,关柝以之不静,生人为之废业”;不接受隋兵惩罚的教训,“乃兼契丹之党,虔刘海戍,习靺鞨之服,侵轶辽西”,又“拥塞道路,拒绝王人,无事君之心,岂为臣之礼!”继续与隋作对,这是骄傲自大的隋炀帝不能容忍的,必使炀帝变抚慰政策为征讨政策。
关于炀帝对高句丽政策的转变是否正确,也值得研究。裴矩认为高句丽属中国境内民族,汉朝在高句丽境内置郡县,高句丽之地位属中国,魏晋后独立出去,别为异域,应把它收复,主张对高句丽用兵。实际上高句丽从魏晋以后独立出去,独立为国,以中原册封和高句丽朝贡来维持宗主国和附属国地位,想把高句丽统治的朝鲜之地变为中国一部分,是很难实现的,裴矩的说法是欠妥的,他倒是为了迎合炀帝骄傲自大的心理,鼓励其去征高句丽。到唐初,裴矩仍以这种说法劝说唐太宗,从而发动征高句丽战争,这种理由是不充分的。应以宗主国和附属国的关系来看待,对高句丽的侵扰,隋适当还击惩罚是应该的,过分地发动战争就由正义行为变为不义之战了。
并且高句丽之所以敢在边境挑衅,就是依仗它离隋统治中心很远,利用靺鞨等力量来挑衅。从其特殊地理位置来说,它离中原较远,而且有辽水、鸭绿江天然屏障的阻隔。隋征高句丽价值并不大,路途遥远,悬军深入,气候难适应,加上路远粮饷不继,很难取得胜利;即使征服高句丽,也很难长期统治其地,汉武帝和唐太宗征服高句丽在其地设郡县而不久失去统治就是证据。开皇末,朝野皆以高丽为意,刘炫独以为不可,高颎也反对征高句丽;大业七年(611年)车驾东征,耿洵上书说:“辽东不可讨,师必无功。”当时有识之士反对征高句丽,说明征高句丽是不明智的,隋文帝不听高颎劝告而征高句丽,使隋军失败而归;隋炀帝不接受教训,一意孤行,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炀帝大业七年(611年)后对高句丽的政策大业七年(611年)下诏征高句丽,隋炀帝对高句丽政策由抚慰变为征战。从大业七年(611年)以后,发动了三次征高句丽战争,把隋推向灭亡。从战争过程来讲,炀帝个性特征与战争策略的制定关系极大,由于其发动的战争的非正义性和其个性心理特征的偏执,征高句丽战争必然失败。
大业八年(612年)春正月,炀帝亲率大军集于涿郡,以兵部尚书段文振为左侯卫大将军,下诏列了几条征高丽的理由。第一次征高句丽,炀帝在人力和物力上都作了充分的准备,专修运河至涿郡,发兵113万多,分水陆两路进发。这样远征必须指挥得当,才能取胜。这样战争悬军深入,应速战速决,乘胜出击,出奇制胜,否则高句丽固守城池,以逸待劳,等隋军兵疲粮绝,趁机出击,必然打垮隋军。段文振就上表认为:“窃见辽东小丑,未服严刑,远降六师,亲劳万乘。但夷狄多诈,深须防拟,口陈降款,毋宜遽受。水潦方降,不可淹迟。唯愿严勒诸军,星驰速发,水陆俱前,出其不意,则平壤孤城,势可拔也。若倾其本根,余城自克;如不时定,脱遇秋霖,深为艰阻,兵粮既竭,强兵在前,靺鞨出后,迟疑不决,非上策也。”次年三月,段文振病逝,炀帝很可惜。
合水令庾质也说:“若车驾留此,命猛将劲卒,指授方略,倍道兼行,出其不意,克之必矣。事机在速,缓则无功。”但是炀帝刚愎自用,为人吝啬,吝惜官职,说征高句丽是为了“吊民伐罪,非为功名”;不允许将士争先抢功,对将士猜忌,不放心,进退都得听炀帝调遣。这样牵制了军队,有降兵来,将不敢接纳,有敌军来不敢打击,待把情况报告给炀帝,高丽军已逃。这样隋军攻辽东城,数战不利,高句丽“ 婴城固守”。“辽东城将陷,城中人辄言请降;诸将奉旨不敢赴机,先令驰奏,比报至,城中守御亦备,随出拒战。如此再三,帝终不寤”。“高丽诸城各坚守不下”,这样诸城攻不下,水陆军打到平壤,都被高句丽军以逸待劳击败了。“初,九军渡辽,凡三十万五千人,及还至辽东城,唯二千七百人,资储器械巨万计,失亡荡尽”。不仅如此,此战还引起了王薄农民起义。
三征高句丽示意图
大业九年(613年)春正月,诏征天下兵集涿郡,准备伐高丽。四月命大将宇文述和杨义臣等进趋平壤,来护儿仍统水军从东莱出发。第二次征高句丽本不该发生,炀帝纯凭感情用事,第一次征辽失败,损伤其至尊威严,认为“高丽小虏,侮慢上国”,就复议征高丽,发动了第二次战争,可见其狂妄自大,不服输,以怒兴师,缺乏理智。郭荣谏曰:“戎狄失礼,臣下之事;千钧之怒,不为鼷鼠发机,夸何亲辱万乘以敌小寇乎!”但炀帝不听。去年进攻失败,百姓和军队深受其苦,此次征高句丽,想征三吴人东征,但人皆逃亡,百姓愁苦,起义不断,督粮黎阳的杨玄感趁机发动兵变。
炀帝在前线接受教训,没有过多牵制将士,而鼓励进击,眼看就要取胜,但祸起萧墙。消息传到前线,炀帝应醒悟,应晓喻将士,安定军心,下罪己诏,以取得天下人的宽恕。但他执迷不悟,猜忌心大,军中与杨玄感关系密切的人心中不安,知炀帝残酷,必受株连,其中大将军斛斯政因与杨玄感关系密切,心中不安,就逃到高丽军中。这样军心动摇,炀帝夜里撤退,固守城池的高句丽人见势追击,杀死隋军老弱几千人。水路军也未获胜。这样第二次征高句丽以人怒兵起和炀帝无宽容心而失败。
大业十年(614年)二月,“诏百僚议伐高丽,数日,无敢言者,戊子,诏复征天下兵,百道俱进”。此时国内起义不断,炀帝在平定杨玄感兵变之后,仍一意孤行,不平高丽,难平心中愤恨和羞辱,又第三次征高句丽。七月炀帝至怀远镇。当时天下已乱,所征兵多失期不至,高句丽也困弊。来护儿破毕奢城,将趋平壤,“高丽王元惧,甲子,遣使乞降,因送斛斯政。帝大悦,遣使持节召护儿还”。来护儿认为应一鼓作气破平壤,擒高元,但诸将不敢抗旨而归。炀帝自怀远镇班师。从这里可以看出,炀帝认为高句丽臣服就不要进击了,一方面说炀帝对高句丽的一贯方针还是羁縻方针,只要高句丽臣服就可以了,另一方面臣服高句丽是为了满足他的自尊自大的心理。
总之,隋炀帝征高句丽,并未像斐矩说的要纳其版图,炀帝所要达到的目的只是高句丽的臣服,对其实行羁縻方针。由怀柔到征战政策的改变,并没有形成征高丽完整计划,只是凭感情用事。炀帝征高句丽并未收到任何效果,高句丽仍和以前一样没有臣服。“冬十月,帝还西京,以我使者及斛斯政告太庙,仍征王入朝,王竟不从,敕将帅严装,更图后举,竟不果行”。高句丽人的顽强抵抗,隋军将士和百姓的反对,炀帝个性心理的偏执,导致征高句丽战争失败,并由此把隋王朝引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