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去男友家谈婚事，气氛正好时，突然有人狂拍门。
一开门，妈妈居然带着调解栏目组的人冲进来。
她情绪激动，拿起茶水就往我脸上泼。
“黑心肝的白眼狼，竟敢偷你哥的结婚金饰！”
“一攀上高枝，就吸你残疾哥哥的血来充门面！”
“他找个不嫌弃他的好姑娘多难，你有没有良心？”
瘸腿的哥哥扑通跪下，“妹妹，求你还给我吧！”
调解员立刻把麦克风怼过来，镜头对准我。
“听说金饰是一人一套，你全都霸占，不觉得可耻吗？”
男友全家惊讶不已，妈妈和哥哥则暗暗交换眼神。
我怒极反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真的“没良心”。
……
1
面对镜头，我坚定地开口。
“我没霸占过属于哥哥的那份金饰！”
妈妈王秀珍顿时一副痛心模样，眼眶泛红。
“各位，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实在没办法了。”
她谎称因为我未来婆家家境好，怕自己嫁妆少被看轻。
所以盯上了哥哥唐志明下个月结婚用的金饰。
金饰是早逝的爸爸留下的，每套足足500克，设计图案不同。
“唐棠一开口就想要走哥哥的全套金饰，一件都不留。”
“这哥哥从小就疼妹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是我坚决反对。”
“她当下没说什么，但居然趁我们不在家，撬开保险柜偷走！”
“我们又没能力再买，她嫂子家知道后气得要悔婚……”
这调解节目以“真实无剧本”出名，每次都是现场直播。
可为了追求节目效果，所谓的调剂员说话相当难听。
王秀珍话音刚落，调解员就带着压迫感逼问我。
“王阿姨把事实说得一清二楚，你有什么可狡辩的？”
见我目光冰冷，他昂起头继续说。
“不过人一时糊涂很正常，你妈妈和哥哥都说愿意给你机会。”
“只要你现在当众真诚认错道歉，归还金饰，不难做到吧？”
我笑出声，毫不示弱地回怼他。
“你是调解员还是审判长，口气可真大。”
“随便听几句话就给我定上罪，请问你哪来的权力？”
“是你身上戴的这张破证，还是你的愚蠢无知让你口出狂言？”
调解员顿时脸色铁青，我又扭头直视王秀珍。
“不是谁看起来弱势谁就占理，证据呢？”
她一把拽起我的手腕，“这就是证据！”
“你戴的手链，正是你哥那套金饰其中一款！”
紧接着，王秀珍亮出一张照片。
上面的我和唐志明都戴着一整套金饰，笑容灿烂。
她指着照片中唐志明的手部位置。
“那天我心血来潮，让他们把各自的金饰戴起来拍照。”
“你们看，志明拿的手链，是不是和唐棠戴的一模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
拍完照的第二天，唐志明说未来嫂子更喜欢我那套的样式。
于是软磨硬泡求我跟他交换，我觉得样式无所谓，因此同意。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成了王秀珍口中的“铁证”！
再回想起上周，我向王秀珍转达男友程东的中秋家宴邀请。
聊着聊着，她假装不经意地说程家家底厚，不稀罕我的金饰。
然后话锋一转劝我变卖掉，给唐志明办风风光光的婚事。
这样的话哥嫂会感激我一辈子，以后我出嫁受委屈也会帮我撑腰。
我惊愕地拒绝，她马上变脸和我争吵，最后甚至将我赶出家门。
如今将一切串联起来，分明是他们早有预谋！
可最大的问题是，我没有证据。
周围传来程家人的低声议论，程东上前替我说话。
“这当中肯定有误会。”
“我和唐棠一起快两年，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程东啊！”王秀珍打断他，“亏你还帮她说话，果然是傻。”
“怪不得她从无数的男朋友中选了你来结婚呢！”
“什，什么？”程东一脸疑惑。
王秀珍指着唐志明，“你知道她哥的腿是怎么断的吗？”
“当年唐棠不要脸地脚踏几船，其中还有有妇之夫。”
“后来这些人找上门要揍她，是志明硬生生帮她扛下来！”
“那时的志明年轻有为，前途无限，可惜就这么被毁了……”
“她对有恩的亲哥都能那么狠心，更何况是对你？”
“说到底，你就是网上说的那什么……哦，接盘侠！”
2
门口早就聚集起一群看热闹的邻居。
听到我们撕得越来越劲爆，忍不住发出惊呼。
“这女的穿得严严实实，没想到内心那么开放，假正经！”
“又手脚不干净又水性杨花，谁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进门？”
“幸好在婚前看清她的真面目，不然婚后可有得受……”
调解员见状又来劲，提高声音质问我。
“你是不是嫉妒哥哥，所以故意惹人打上门，让他来受罪？”
“如今哥哥为你变成残疾你还不满意，非要破坏他婚事！”
“因为你潜意识觉得他不配像你那样得到幸福，是不是？！”
王秀珍连连点头，就差为调解员鼓起掌。
我没管调解员的恶意揣测，而是目光紧锁王秀珍。
“你确定，哥哥的腿是这样断的吗？”
她挺直腰，“对，就是这样！”
“那时你在现场，亲眼看到？”我又问。
王秀珍眼神有些闪烁但嘴硬，“是，怎么了？”
金饰的事，我确实暂时想不到有力的证据。
但王秀珍得意忘形，又胡乱捏造事实。
这简直给了我绝佳的反击机会！
我轻笑，“好，那我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出事那天，是几年几月几日？”
“我，我年纪大，记不清楚。”王秀珍含糊道，“就几年前吧。”
我侧身问唐志明，“你呢？不会也年纪大记不清吧？”
他咬咬牙，“应该是，是2020年左右。”
我拿出手机，翻找他的病历扫描件。
因为我陪他去过医院检查，所以有存档。
找到后，我将手机高高举起。
“病历上显示，哥哥腿伤的时间是2005年，并不是他说的2020年！”
“这中间相差了足足有十几年时间，也不是王秀珍口中的几年前！”
“他们之所以不敢实说日期，是因为2005年的我才6岁！”
“试问一个才6岁的小女孩，怎么脚踏几船，勾搭有妇之夫！”
全场哗然，王秀珍恼羞成怒，强行狡辩。
“假的！假病历！志明就是被你那些男朋友彻底打残的！”
我笑不达眼底。
“难道我有本事能预知你们会污蔑我，然后做假病历？”
“既然你还嘴硬，那我就打给帮哥哥定期做检查的医生。”
“又或者。”我顿了顿，“我将我所知道的断腿真相说出。”
“让大家听听看，我们谁说的更可信！”
我的眼神里满含威胁之意。
王秀珍果然慌了神。
“我，我不跟你争论陈年往事！”
“但是金饰的事情，你必须得给个交代。”
“你们说是不是？”她转向围观人群，妄想获得支持。
然而人群中却传来几声清晰的嘲笑声。
“我说这位阿姨，你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刚还气愤指责女儿害儿子断腿，一转眼就变成不想提的陈年往事。”
“还好意思让女儿给交代？那你先交代一下，为啥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我趁机将交换金饰的事简单说清楚，大家更加气愤。
“要是你还要点脸，就别再闹！”我凑近王秀珍，压低声音。
毕竟是中秋佳节，而且是在男友家，我不想纠缠下去。
3
王秀珍陡然提高音量。
“你说交换了就交换了？证据呢！你不是最爱讲证据吗？”
“分明是你做贼还理直气壮，想把我们逼上绝路！”
突然，她猛地将缩在角落的唐志明使劲拽来。
然后用力掐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倒在地！
“志明，你给妹妹跪下！求她把你的活路还给你！”
“求她看在你这条废腿的份上，发发善心！”
“她要是不答应，你今天就在这儿跪死算了！”
“反正没了金饰，我们母子俩谁也活不成！”
唐志明猝不及防，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发出痛苦的闷哼，残腿以不自然的姿态扭曲着。
我的目光一颤，但旋即恢复冷淡。
程东实在看不下去，伸手要扶起唐志明。
然而他刚俯身，王秀珍就像受到惊吓般扑上前。
她用身体隔开两人，同时嚎叫起来。
“你想对志明干什么？！儿子别怕，妈妈保护你！”
她边喊边用手肘往后一顶，重重顶在程东的下腹部。
这一下正顶在程东刚做完阑尾炎手术的伤口上！
剧痛让他猛地一缩，下意识将王秀珍搡开。
王秀珍眼里闪着精光，顺势向后踉跄几步，精准撞到茶几角。
她夸张地摔倒在地，对程东发出凄厉的嚎哭。
“天啊，你连我一个护着残疾儿子的老太婆都下得去死手！”
“我看你和唐棠那贱蹄子就是蛇鼠一窝，想吸残疾哥哥的血！”
“我告诉你，就算打死我，我做鬼也要天天趴你家窗户咒你们！”
“让你们家宅不宁，夜夜鬼压床！这金饰你们吞下去也消受不起！”
王秀珍这番恶毒发言把程妈气得不轻，直接晕过去。
而程东脸色苍白地蹲下，冷汗直冒，一句话也说不出。
现场一片混乱。
摄像机或许拍不到，但我站的位置看得非常清楚。
刚才是王秀珍故意找准角度撞程东！
她的意图很明显。
要么逼我交出金饰，要么讹上程家。
无论如何，她今天这趟都不亏。
“够了。”我异常平静地开口，“我给。”
全场安静一瞬，旋即又沸腾起来。
王秀珍以胜利者姿态望向我，其他人则表情各异。
“但你需要等5天。”
这金饰，我会让她想拿却不敢拿！
程东和他妈妈被送去医院。
而我被王秀珍拦下。
调解员趁事情热度高，赶紧挤到王秀珍旁边。
“既然唐棠答应5天后，我看不如这样。”
“那天你们直接到电视台来，当着镜头面把事情说开。”
“同时也好让全国观众给你们作见证，如何？”
王秀珍一拍大腿，很是兴奋。
“好啊！免得这死丫头又耍花招！”
那日的直播被电视台刻意剪辑后重播。
把我塑造成恶毒的不孝女，而两母子则是可怜人。
舆论也被有意引导，评论区里几乎全是骂我的。
我忍下所有恶毒的话。
就等着录节目那天给两母子致命一击！
录节目当日。
我早早站在演播厅门口，可迟迟没有等来我的“重磅嘉宾”。
电话也打不通。
演播厅内。
调解员又用煽情的方式将王秀珍那边的控诉说出。
王秀珍配合着泣不成声，唐志明则低着头扮演受害者。
工作人员不停催促我。
“马上轮到你出场，不能再等了！”
灯光亮起，我深吸一口气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