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故事:一家五口均被毒死,揭开十年前血案真相......
01 老村长遇害
民国三年冬,皖南的岩峰村被一场刺骨的寒风笼罩,村口那条泥泞小路在黄昏时分显得格外冷清。枯枝在风中摇曳,偶有几声乌鸦的低鸣划破寂静,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
50多岁的村长闫泽明,穿着一件稍显光鲜的灰布长衫,肩上搭着一块旧围巾,正从县城赶回村里。他手中提着一小包药草,那是给村中老寡妇治病的,脸上虽有倦色,却掩不住一贯的温和神情。 还未走到村口石碑处,两个身影从路旁灌木丛中蹿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两人皆是二十出头的年轻混混,满身酒气,眼神浑浊,手中握着生锈的短刀,衣衫褴褛,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其中一个瘦高个率先开口,声音沙哑:“老家伙,识相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闫泽明并未惊慌,停下脚步,抬眼打量着两人,叹了口气,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小布包,里面裹着几块碎银。
他将布包递过去,语气沉稳而恳切:
两位小兄弟,我身上就这些银子,全给你们了。我知道你们也是一时走投无路,但年纪轻轻的,莫要再做这种事。早些收手,找个正经营生养活自己,莫要毁了一辈子啊。
他的话带着长者的慈悲,语重心长,可惜对面两人早已被酒精烧昏了头脑。
另一个矮胖的混混听着他絮叨,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狠狠啐了一口骂道:“老东西,哪来这么多废话!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永远闭嘴!”
他晃了晃手中的刀,寒光在暮色中一闪而过。 闫泽明见状,心中一紧,额头渗出冷汗。
他知道自己年迈体弱,绝非这两个年轻人的对手,只得颤巍巍地后退几步,试图拖延时间,一边低声呼救:“救命啊!有强人抢劫!”
然而,这荒凉的村口小路,黑夜降临之际,哪里会有人经过?
他的声音被寒风吞没,显得微弱而无力。 瘦高个见他还敢呼喊,眼中凶光更盛,咧嘴一笑:“老家伙,找死!”
他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短刀直刺过去。闫泽明慌忙闪躲,却不慎被绊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时,矮胖混混已从侧面逼近,狠狠一刀刺入他的腹部。
鲜血迅速染红了灰布长衫,闫泽明痛苦地捂住伤口,气息渐弱,眼神却仍带着一丝不甘,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两个混混搜刮了闫泽明身上的银子和布包,骂骂咧咧地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村口小路上那具孤零零的尸体。寒风卷起几片枯叶,盖住了他渐渐冰凉的手掌,仿佛天地间从未有过这场悲惨的遭遇。
次日清晨,村中放牛的少年最先发现了闫泽明的遗体,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回村里报信。
消息如野火般传开,整个岩峰村陷入了巨大的震动与悲痛之中。
村民们围在村口,望着那具被草席暂时覆盖的尸体,有人失声痛哭,有人咬牙切齿地咒骂凶手。
闫泽明不仅是村长,更是村中德高望重之人,这些年来,他用自己的微薄积蓄资助了不少贫困学生走出大山,求学成才。
他为人公正,村中大小事务都由他调解,哪家有难,他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这样一个好人,竟落得如此下场,怎不叫人扼腕叹息?
在村祠堂里,村民们聚在一起商议对策,个个义愤填膺。
老猎户张大爷拍着桌子,声音粗哑:“咱们不能让闫村长白死!凶手必须抓到,碎尸万段也不解恨!”
一旁的中年农夫李二也红着眼附和:“对,咱村虽穷,也得凑些银子出来,悬赏捉拿凶手,谁有线索就赏谁!”
众人纷纷点头,家家户户掏出仅有的铜板和碎银,凑成了一笔不小的悬赏金,托人送到县城巡捕房,盼着能早日破案。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悬赏金不断增加,却始终无人提供有效信息。
村口小路上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凶手的踪迹仿佛随风消散。
村民们的愤怒逐渐转为无奈,有人开始私下议论,是否真是天意难违,闫村长的善心反招来恶报。 就在案件几近无望之际,村中传来消息,曾受闫泽明资助、如今在县城经商有成的闫居安听闻恩人惨死,特意赶回故里。
他站在祠堂前,面色沉重,声音低沉而坚定:恩公之死,我闫居安绝不袖手旁观!悬赏金我出五倍,谁能提供线索,抓到凶手,这银子便是他的!
他的话掷地有声,村民们虽感动于他的情义,却也暗自摇头,毕竟几个月过去,哪还有人记得那晚的事?
不料,悬赏金提升的消息传出没几天,村民闫富贵却站了出来。他年近四十,平日里以精明算计著称,与人交往总是带着几分市侩气。
此时他来到祠堂,搓着手,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低声对闫居安和几位村中长者说:“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傍晚我在村口附近见过两个生面孔,鬼鬼祟祟的,像是外村来的混混。我瞧着他们眼熟,八成就是凶手!”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着闫居安,似乎在掂量这番话能换来多少银子。 闫居安皱眉打量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富贵,你怎的拖到现在才说?若早些报信,兴许还能救村长一命!”
闫富贵闻言,脸色微僵,忙摆手解释:“我也是才想起来,之前脑子浑,哪敢乱说啊?如今悬赏金高了,我才敢开口,怕不是真凶反倒害了自己。”
闫富贵的话虽有几分道理,却难掩其中的功利意味,祠堂内的几位老者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不屑。
尽管如此,闫富贵的线索最终被报到县城巡捕房。在闫居安的银子和施压下,巡捕房加紧追查,果然抓获了两个外村混混,经审讯后供认不讳,正是他们杀害了闫泽明。
凶手伏法,村民们虽感欣慰,却对闫富贵的迟报行为颇有微词。
有人私下嘀咕:“这闫富贵,怕是早知情,硬等赏金高了才肯开口,忒没良心!”
还有人冷笑:“他拿了这银子,往后在村里怕是抬不起头了。”
果不其然,闫富贵领了赏金后,村中人对他的态度越发冷淡。
过去还能点头问候的邻里,如今见了面也绕着走,甚至连他的妻子蔡芸和儿孙都被人指指点点。
闫富贵倒不以为意,拿着银子在家中盘算着如何置办田产,嘴上还哼着小曲,似是全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岩峰村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闫泽明之死带来的伤痛,却如冬日寒霜,久久未曾消散。
02 十年后的新悲剧
民国十三年秋,岩峰村的田野间弥漫着一股稻谷成熟的清香,村民们忙着收割,脸上带着几分丰收的喜悦。
然而,这片宁静却在某日清晨被一声惊呼打破。村民闫会山气喘吁吁地跑进现任村长闫子昂的院子,嗓音因惊慌而发颤:“子昂村长,不好了!闫富贵家出大事了,他一家六口,全都没了!”
闫子昂正在院中劈柴,闻言手一抖,斧头险些掉落。他猛地转头,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说什么?好好说清楚!”
闫会山咽了口唾沫,声音依旧慌乱:“我今早路过他家,想借把锄头,敲门半天没人应,推门一看……全倒在屋里,没气了!血都吐了一地,怕是中毒了!”
闫子昂心头一震,顾不得多问,随手披了件外衣,抓起门边的竹杖便往闫富贵家赶去。 闫富贵家住在村东头,一座破旧的土坯房,院墙低矮,门前杂草丛生。
闫子昂推开半掩的木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皱眉捂住口鼻,迈步走进堂屋。
屋内景象令人毛骨悚然:闫富贵和妻子蔡芸倒在饭桌旁,嘴角淌着黑血,双眼圆睁,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他们的长子夫妇和两个孙子孙女也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碗筷散落一地,桌上残留的饭菜早已冷却,显然是昨夜用餐后出的意外。 闫子昂强压住心头的惊骇,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厨房已被清理干净,锅碗瓢盆摆放整齐,没有任何异样。
他蹲下身查看尸体,注意到他们手指发紫,嘴唇乌黑,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他站起身,脸色阴沉,立即招呼随行的几个年轻人去县城巡捕房报案,同时挥手驱散渐渐围拢的村民,独自站在门口,点燃一根旱烟,眉头紧锁地思索起来。
这些年,闫富贵夫妇在村中树敌不少,可究竟是谁,下了如此狠手?
闫富贵夫妇的为人,村里无人不晓。他们贪婪成性,凡事只顾自家利益,从不念及亲情与邻里情分。
早年闫富贵的母亲在世时,理应由长子赡养,可老太太在他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常常被蔡芸冷言冷语赶出门。村中人虽同是远近亲戚,却大多与他们有过节,逢年过节连个拜年的都没有。
闫子昂吐出一口烟雾,目光深邃,暗想这桩惨案背后,怕是积怨已久的报复。 按理,从岩峰村到县城报案至少需一个时辰,可巧的是,探长王鼎元正带队在附近查另一桩盗窃案,闻讯后立即带着助手李继明赶到现场。
他们封锁了院子,细细勘查屋内每一处角落。搜寻中,李继明在里屋的炕下发现一个气息微弱的少年,正是闫富贵的孙子闫新林,年方十五,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未见乌黑,似是中毒不深。 王鼎元当机立断,指挥几个壮汉轮流背着闫新林,急匆匆赶往邻村赤脚医生陈一柏的草堂求助。
陈一柏诊脉后,确认闫新林确是中毒,但自己医术有限,仅能以土法灌下些草药汤汁,暂缓毒性,随即建议速送县城诊所抢救。
几人不敢耽搁,连夜将闫新林送往县城,经大夫全力施救,闫新林总算脱离了性命之忧,只是人尚未清醒,需静养数日。 王鼎元原以为,只要闫新林醒来,案件便能水落石出。
不料,两日后闫新林苏醒,却带不来任何线索。
他躺在病榻上,双眼空洞,泪水止不住地流,声音沙哑而悲怆:“我一家全没了……我不知道是谁害的我们……”
他回忆,那日自学堂归来时已是晚餐时分,因被先生责骂,心情低落,只草草扒了几口饭,便回屋歇息。饭菜味道并无异常,他也说不清毒从何来。 李继明将闫家厨房的调料一一取回化验,甚至连水缸中的井水都查了个遍,却未检出任何毒物成分。
闫家生活拮据,每餐只做当天的分量,碗筷也早被清洗干净,投毒痕迹无从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