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贵原创新作:老井史话             (上)        不知

杨森林文化 2024-11-19 21:40:15

张福贵原创新作:老井史话             (上)        不知从何时起,村子里就有一口老井了。那口老井是处在被人们称作“庄子”的里面。        “庄子”,是过去村子里的一大户人家所建。听老人说,过去的“庄子”其实就是一座用黄土夯实筑成的土围子。围子内建有上堂屋、下堂屋、厢房、粮仓、长工屋、碾磨坊、车棚、马厩畜舍等。在李家滩方圆几公里内属最高大,最气派的建筑,并且没有之一一说。        从我记事起,“庄子”,就成生产队的“社场”了,也叫饲养场。五六米高的土围墙也只剩下残缺的东边和北面了。原来的几代主人只住在几间厢房和下面的简易小房内。四梁八柱,雕梁画栋的上堂屋,变为了生产队的库房。挑檐出插,富丽堂皇的下堂屋,里面用土坯砌了几排土墩子,成了“民校”。我还坐在土墩子后面的土台子上,在那里面上过几天“民校”呢,由邻队的一位赵姓民办老师领着,他天天顺道从我家门前经过时,就喊上我一声。其实就和现在的幼儿学前班差不多吧。        文革开始后,下堂屋又变成了革命小将红卫兵的大本营和主战场。墙壁上贴满了旧报纸,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不太清楚的大字报,时不时地召开批斗大会。批斗对象就是房子的主人和另外几个“四类分子”。这类人在全大队,我们队上是最多的,以致邻队实再没有可批斗的对象,还特意从我们队上迁过去了一对,供他们批斗之用。晚上还有学毛选极积分子,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组织大家学习毛主席语录。再到后来,先拆掉的是下堂屋,过了些年又把上堂屋也拆除了。到土地责任制,分田到户后,连仅存的东、西两面的土围墙也彻底的被一层一层的铲下肥田了,土围子的残墙破壁一点也不复存在了。         在我的记忆中,庄子内常盛不衰的物件,可能也就数那口老井了。老井的水,冬暖夏凉,一年四季,清冽甘甜,从没干涸过。就象个宝瓶一样,滋润着乡民的光阴岁月,丰盈着方圆百十户农家人的一日三餐和禽畜饮水。        老井旁,是队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每天清晨,挑着水桶的男子、提上水桶的妇女、抱着抬棍的孩童,就从四面八方各家出来,向着井旁拥来取水。老井深约在五、六米开外,呈圆形,上小下大。井壁是用形状各异,大小不等的风化山石,层层叠加垒起来的。井口约有七十公分大小,四周摆放着几块比较平整的大青石块。旁边支着一个又长又大的水槽,是队上大牲畜的“钦水池”。        先来的人们有的已挑着满满的一担水回家,向迎面而来的乡邻热情地打着招呼,有的正用拴着长长麻绳的小桶,一把一把地从井里往上打水。井口四下放着大小不等的木制水桶,还有极个别的白铁皮桶。那时的木制水桶,又笨又重,有的放下去漂浮在水面不吃水,人们不停的摆动着绳子,有的干脆就在桶耳上栓上个铁圪塔。如遇到特别热心的青壮年男子,他们会主动帮着一些老弱病残的从井下打水。后到的在井旁排队等候的人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家长里短的在此唠嗑闲谝着。招呼声、说笑声、逗趣声、孩子的嘻闹声不绝与耳,井旁犹如一块欢快的乐园,人与人亲呼的就象是一家人一样。               那口老井也从不吝啬,格外大方。但凡来的人,都能满载而归。挑担的大多为家庭情况较好的成年男子。他们步伐矫健,肩上那条两头用铁链勾子,挂着满满两桶水的扁担,刚中有柔,忽上忽下,有节奏的伴随着他们的脚步一路前行,显得轻松自如,让人羡慕。        提单桶抱枱棍的多属家境拮据的妇女领着孩童。她们把麻绳从桶梁下穿过打结,穿上抬棍,小孩在前,大人在后,一高一低,不太协调的迈着步子。大人伸出一只手,紧紧地向怀中掇着套在抬棍上的负重麻绳,一来是怕滑向前边孩子,他们身小力微吃不消,二来是尽量稳住水桶,以免水从桶内晃出。在民间就有“水满不养家”这么一说。        还有部分身强力壮带着单桶来的,他们只身一人提起水桶左右摆动。当把水桶向右边甩开时,左脚迅速向前跨出一大步,当水桶甩向左边时,右脚迅速向前跨出一大步。水桶随身体左右摆动,就象是画着一条S形的曲线,逐步向家的方向延伸着,点点滴滴的水点复制成了那条S形的曲线。也有一些人,他们用根棍子一头吊着一个水桶,另一头用绳子栓上土坯垡子挑着回去。还有的一头挂着水桶,另一头拴上家里的双耳大铁锅来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那时农村社员群众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多么的贫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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