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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张铁嗓喊了一辈子号子,二十年前他走了,临终前却叮嘱家人别发请柬! 1976

老兵张铁嗓喊了一辈子号子,二十年前他走了,临终前却叮嘱家人别发请柬! 1976年,我从坦克第3师复员回来,后在大队当民兵连长。今天要说的是老家的退伍军人张铁嗓,一个用嗓音为乡亲们送了三十多年白事的汉子。 张铁嗓原名叫张长富,1942年生人。他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平日里为乡亲们写写春联、写写家书, 人特别实在。 1960年那场大旱,队里的井都见了底,是他带头组织社员挖了整整一个月的深井,硬是把几百亩地的收成保住了。后来他爹得了肺病,拖了没俩月就走了。 1961年,张铁嗓入伍当了工程兵,和战友们一起修边防公路,修水利工程。有次施工遇到塌方,他冒着生命把被困的战友救了出来,立了个三等功。 只可惜1965年他娘病危,他不得不提前退伍回乡。回来后,他一个人撑起整个家,供三个弟妹上学,并给他们陆续成了家。 1970年,在乡亲们的撮合下,他娶了个媳妇。可天不遂人愿,1972年他媳妇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此后,他就再没有续弦,一个人过。 1977年正月初八,村东头王老四的爹过世,我跟着张铁嗓去帮忙。 那天下着大雪,温度得有零下十几度。他穿着件破旧的黑布棉袄,戴着顶从部队拿下来的棉帽,在院子里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当他开嗓子唱起“送亡魂,别故乡”的时候,那声音顺着北风传出去老远。王家几个孩子都扑在棺材上哭,他那一嗓子喊得连送殡的人都红了眼眶。 那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仿佛是替逝者道出了对这片土地最后的眷恋。 忙活完,王老四塞给他二块钱,那会儿这可是大钱了,能顶普通社员一个月的工分。 张铁嗓非要分我一半,说:“老李,这是咱俩一起挣的。” 我死活不肯要,他就把钱塞进我的口袋里,说:“拿着买点肉,过年了。” 他这一辈子,退伍后就干这活计。方圆十里但凡有白事,几乎都是他去喊。 从我们村东头到西头,从上沟到下沟,哪家有事都找他。有时候山那头的村子来请,天还没亮就得摸黑走上两个多小时的山路。 他从不计较,风里来雨里去,就这样喊了三十多年。 最后一次帮人操办白事是在他查出病情的前一个月,那是个寒冷的冬夜,他硬是用那已经开始嘶哑的嗓子,一直喊到天亮。 村里人都说,张铁嗓这辈子没成家,可整个村子都是他的家。 2004年冬天,他查出得了肺癌晚期,跟他爹一样的病。医生说最多能活三个月。 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特意叫我去他家。 我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土炕上,炕桌上放着个我当年送他的旧军用水壶,里面还冒着热气。 倒了杯热水给我,他说:“老李啊,我这一辈子,帮人送了得有四五百场了吧。到我走那天,你可千万别发请柬,也别通知村里人。咱们当兵的讲究,走得利索,来得痛快。”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老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些年为村里付出这么多,大伙儿都记着你的好。” 他摆摆手,指了指墙上的收音机说:“现在谁家办事不是用录音带?再说了,我这把老嗓子也早就不中用了。” 话音未落,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我瞥见他手帕上沁出的红色,心里一阵发紧。 临走时,他从箱子底翻出一个布包,里面是这些年给人喊白事的礼簿,整整齐齐记着每一笔收入,后面还有个名单。 他说:“这是当年借我钱的几户人家,我都记着,可惜没来得及都还上。老李,你到时候主持一下,让老二老三帮我还了吧!” 我翻开一看,最早的一笔是1965年的,借了人家5块钱,他每次给人喊完白事,都会在后面记上还了多少。 其实几个弟妹早都想还这些钱了,但张铁嗓不让,他有自己的坚持:钱是自己借的,就该自己去挣去还。 他走的那天是个阴天,飘着小雨。按他的意思,连訃告都没发,可还是来了十来个人。都是些老街坊,有当年他帮着挖井的社员,有借钱给他弟妹上学的老人,还有几个和他一起办过村里事的。 我和几个老伙计抬着棺材,走在泥泞的村路上。 他弟弟红着眼圈说:“大哥这辈子,为了这个村子操碎了心,可到头来……” 我打断他说:“你大哥是条汉子,人走得明白。他这一生,给人送行那么多回,今天咱们也该让他走得痛快些。 ”  前些日子,隔壁村一个老人过世,家里放着录好的哭丧。我站在村口,听着那机器发出的声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能想起张铁嗓当年站在雪地里的样子。那句“送亡魂,别故乡”的号子,唱的不只是离别,更是他对这片土地的深情。 一个人活一辈子,能让人记住的,不是你摆过多少酒席,收过多少礼金,而是你心里装着多少人,为乡亲们做过多少事。 张铁嗓用一把嗓子,唱出了比血缘更深的乡情,也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变迁。 如今村里的年轻人可能记不清他的模样,但每当听到那些老录音里悲切的号子声,就会想起这位用嗓音温暖乡邻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