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给父亲擦澡，他脊椎弯成问号，突然嘟囔："就想再骑摩托带你妈上山看次桃花。"他们吵了四十年，我妈坟头早长满野草。 上个月女儿把"愿望清单"塞我包里，歪扭写着："1.妈妈接放学时第一个到 2.全家吃火锅别接电话"。七岁孩子的笔迹扎得人眼眶发酸。 肿瘤科走廊遇见个戴假发的姑娘，她说最大愿望是活着参加自己葬礼："想亲耳听听那些人到底怎么编排我。"夜里值班室听见她哭，原来白天都是演的。 今早大爷悄悄走了，床头铁盒里藏着泛黄的铁路职工证，夹着张字条："想见见1968年救过的知青娃娃"。护工清理时随手扔进垃圾袋，那团纸在风里滚了三圈。 攥着女儿重新写的愿望清单——这次她加了一条："妈妈每天笑五次"。你看，世人求长生求富贵，而真正汹涌的愿望，往往藏在说不出口的褶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