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春日生活打卡季太阳准时把金箔贴在阳台晾衣架上。楼下阿公踩着三轮车路过,车斗里挤着三捆青甘蔗,皮上还沾着带腥气的露水——这是春天在菜市场流通的硬通货。 邻居晾晒的碎花被单突然扑簌簌响起来,以为是风,探头却撞见二十几只迁徙的椋鸟,像谁撒了把黑芝麻在楼宇间弹跳。想起气象台说今日太阳直射赤道,南方的爬山虎正以每天三厘米的速度攻占围墙,而哈尔滨的冰凌花刚顶开冻土,戴着冰碴皇冠营业。 巷口修车摊的老周往铁皮桶栽了棵野樱桃,锈红色工具箱上落着几瓣粉白,像锈迹里开出的补丁。菜场西头的野菜摊突然扩容,马兰头、荠菜和蒲公英挤在塑料筐里斗嘴,卖豆腐的吴婶顺手掐了把枸杞嫩尖,说要焯水拌香干——春天就该吃长得比野心快的植物。 公交站旁那株染井吉野樱终于憋不住了,昨夜把花苞涨成小气球。穿校服的男孩们故意用书包撞树干,雪片似的花瓣落进电动车篓,给赶着送单的外卖添了层奶油顶。 水产店老板娘在泡沫箱里种豌豆苗,说是看短视频学的。掐尖时跟我说:“这可比养孩子省心,浇点水就窜个儿。”她身后墙上还挂着春节没撤下的“年年有余”年画,锦鲤的鳞片被晒褪了色,倒和门帘外的新柳配成了渐变色。 幼儿园围墙的铁艺栏杆里,紫叶李把枝条弯成括号,圈住几个偷摸舔棒棒糖的小丫头。她们脚边的酢浆草开得太急,有朵花卡在了排水铁篦子里,像从地底邮局寄来的粉色明信片。 洗衣店老板把冬天的羽绒服吊起来晒太阳,羽绒服们鼓着腮帮子,把去年的樟脑味吐进风里。隔壁花店小妹正在扎清明祭祀用的花束,白菊丛里混进几枝冒失的蓝鸢尾——春天总爱在严肃场合开小差。 卖早点的大叔换了新围裙,油渍在蓝布上晕出奇怪的岛屿。他舀面糊的动作像在画符,铁板上的鸡蛋饼边缘微微翘起,金黄焦脆,简直能听见阳光碎裂的声响。
清晨六点半,春日生活打卡季太阳准时把金箔贴在阳台晾衣架上。楼下阿公踩着三轮车路过
壮壮与世界
2025-03-20 04:2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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