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油烟机嗡嗡作响之际,我正往砂锅里添着排骨汤,手机忽然在围裙兜里震动起来。接通的瞬间,婆婆那尖利的声音直刺耳膜:“春梅!你妈昨天晚上又偷偷往你屋里塞东西了!” 我手一颤,勺子“当啷”一声撞在砂锅沿上。去年冬天老太太中风住院时,我妈特地从湖北老家寄来腌制的腊鱼,却被她以“不卫生”为由丢进了垃圾桶。挂断电话,我撩开厨房窗帘,瞧见楼下雨丝细密交织,远处工地塔吊上的安全帽在雨幕里时隐时现。 “妈,不是说好了今天签拆迁协议吗?”我蹚着水洼冲进客厅,老式挂钟的钟摆在墙面投下摇晃的暗影。王秀兰正坐在藤编沙发上,膝盖上摊着一张泛黄的图纸,指甲油剥落的右手食指指着其中一处:“你看这儿,明明应该给我们四间朝南的!” 拆迁安置房是去年旧城改造的补偿,原本是两套80平米的房子。自从周建军车祸去世后,婆婆就一直赖在儿子儿媳家不走。我翻开协议书,开发商在户型图上用红笔圈了两个小方块:“妈,这两间是给您的,剩下的都归我们。” “放屁!”王秀兰猛地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砸向地面,惊得楼下的张阿姨赶忙趴在窗台上张望。飞溅的碎片划破我的脚背,血珠渗进白色运动鞋时,我听到卧室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推开房门的刹那,周建军赤裸的后背正对着我。他手里攥着一条女士丝巾,电视机柜上散落着几张酒店发票。“建军!你不是说好……”我的话被浴室传来的水声截断。透过磨砂玻璃,我看到婆婆正对着镜子涂抹迪奥口红,鲜红的唇膏在苍白的脸上宛如一道结痂的伤疤。 “春梅啊,”王秀兰转过身时,脖颈上的翡翠项链勒得我呼吸困难,“你爸当年插队要是没死,哪有你现在的好日子?”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缝里残留的菜汤渍蹭到我皮肤上,“拆迁款就该都给我们老周家!” 我甩开她的手奔向阳台,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楼下拆迁办的车顶棚还贴着“和谐拆迁”的红横幅,工人们正在往卡车里搬家具。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蹲在湖北农村的泥地上,翻找着父亲寄回来的家书。 “你要是敢签字,我就把你妈从你屋里赶出去!”傍晚周建军回家时,脸色比锅底还黑。他扯松领带坐在饭桌前,酱油瓶在瓷砖上洇出暗色的花斑。“拆迁款四十万,我只要十五万,剩下的……” “都给那个狐狸精?”我掀翻餐桌,碗碟的碎裂声惊醒了趴在地板上的橘猫。周建军突然站起身,额头重重地撞在吊灯上。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进领口,我伸手想扶他却摸到满手冷汗——他的身体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绵软无力。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时,我蹲在急诊室走廊啃着凉透的包子。护士说周建军送来时血压200/120,口袋里装着三片硝酸甘油。消毒水的味道里夹杂着王秀兰的啜泣:“都是春梅这个扫把星害的……” 三天后的深夜,我在整理病房时发现了枕头下的翡翠镯子。这是周建军去年生日送我的礼物,原本应该放在衣帽间的首饰盒里。镯子表面有一道细裂纹,就像我们怎么也修复不好的关系。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突然想起婆婆总爱念叨的往事——四十年前她撺掇父亲举报周建军的爷爷贪污,结果害得周家差点被开除公职。 “护士!”我举着镯子冲出病房,却在走廊听到王秀兰在打电话:“小芳啊,你让律师把遗嘱改了吧?就说周建军那小子得了绝症,不想拖累家里……”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男声:“妈,拆迁款我只要十五万,剩下的……”妈家里的辛酸事 网友奇谈亲情
厨房油烟机嗡嗡作响之际,我正往砂锅里添着排骨汤,手机忽然在围裙兜里震动起来。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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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20 17: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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