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寻药救父，遇阿婆善意提醒，阿婆：卧榻者不是你爹。 那年霜降时节，老柳树底下跪

女子寻药救父，遇阿婆善意提醒，阿婆：卧榻者不是你爹。 那年霜降时节，老柳树底下跪着个披麻戴孝的姑娘。 她面前新坟上的纸钱被山风吹得哗哗响，像极了她爹临终前喉咙里倒的气。 村里人都说秀娥这丫头魔怔了，非要给坟头摆三碗药汤子——那药罐子明明三天前就摔碎在后山岩洞里了。 "王大夫，求您再宽限两日！ 秀娥攥着褪色的帕子，指尖掐进掌心渗出血珠，"我爹的咳疾……" "不是老夫不近人情，"老郎中抖着白须叹气，"你这药方里要千年何首乌配人形茯苓，这哪是药人的方子，分明是喂神仙的！ 秀娥踉跄着撞开医馆门，日头正毒，晒得青石板上蒸腾起热浪。 她突然想起村口刘阿婆常念叨的"后山有仙药"，撒腿就往野狼沟跑。 山风卷着砂石迷了眼，等看见石壁上"回龙窟"三个朱砂字时，草鞋早磨透了底。 岩洞里滴着钟乳水，叮咚声里混着蝙蝠扑棱声。 秀娥举着火折子，忽然瞥见石缝里一簇赤红菌菇，活像浸过血的珊瑚。 正要伸手，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竹杖敲石声："女娃娃，采药救父心切，莫要着了道。 转身见个佝偻身影，蓝布头巾下露出半张皱纹纵横的脸，左眼蒙着白翳。 刘阿婆？ 秀娥认得这是村东头神神叨叨的老寡妇，"您咋知道……" "后生仔，老婆子我夜能观星，昼能辨气。 阿婆突然凑近，浑浊的右眼盯着秀娥眉心，"你爹真在炕上躺着？ 这句话像根铁钉扎进秀娥耳朵。 她想起爹近来总嫌油灯晃眼，半夜咳嗽声里夹着古怪调子。 前日送药时，分明看见枕头上落着几根彩羽——自家芦花鸡早让黄鼠狼叼走了。 "阿婆莫要说笑……"秀娥声音发颤，药篓子哐当掉在地上。 "卧榻者不是你爹！ 阿婆突然厉声，竹杖重重顿地，"你爹早让黄皮子迷了魂，现在躺着的，是吸人精气的山魈！ 那年秀娥七岁，跟着爹上山挖冬笋。 雪地里突然蹿出团黄影，爹举锄头要砸，却被她抱住腰拦下。 黄鼠狼獠牙滴血，作揖三拜才钻进岩缝。 爹当时脸色煞白，说黄皮子是成了精的，记仇。 "山魈？ 秀娥想起爹近日手心的青鳞，半夜床板抓挠声，"可它为何……" "它要借你孝心渡劫！ 阿婆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符，"看见这符没？ 当年我男人也被迷过，亏得城隍庙求来镇妖印。 你爹怕是早被掏了心肝，现在吊着口气的，是妖物变的！ 秀娥跌跌撞撞往家跑，月光把树影照得鬼魅般摇晃。 推开柴门，听见炕上传来熟悉的咳嗽，却夹着指甲刮竹席的锐响。 她颤巍巍端着油灯凑近——枕头上哪还有人，只有团黄毛蜷在破棉絮里！ "爹！ 秀娥尖叫着打翻灯盏。 火苗窜上草帘子时，她看见墙上的影子长出尖耳利爪。 刘阿婆的竹杖声由远及近，符纸无风自燃，照出满屋飘着的彩羽。 "用雄黄酒泼它天灵盖！ 阿婆甩来酒葫芦。 秀娥咬牙把酒洒向火堆，冲天火光里，黄毛妖怪现出原形，竟是她爹年轻时的模样！ 隔壁王婶子说，后来有人在野狼沟捡到秀娥的采药篓，里头装着半截焦黑兽骨。 刘阿婆却搬了凳子坐在村口老槐树下，逢人便说："那女娃娃有造化，城隍爷亲点她去阴司当差咯。 如今秀娥的坟头草都两茬新了。 有人说霜降那日，看见穿白衣的姑娘在坟前烧纸，嘴里念叨着："爹，那妖物再不能害人了……"山风卷起纸灰，竟在空中凝成个黄毛畜牲的模样，倏忽又被阳光照得烟消云散。 老柳树新发嫩芽时，刘阿婆的竹杖又敲响了回龙窟的岩壁。 她摸着石缝里的赤红菌菇，喃喃自语："女娃娃，这千年灵芝本该是你的造化……"岩洞里突然传来清脆笑声，像极了当年跪在雪地里拦锄头的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