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过桥，欲要捞起河里的绣鞋，阿婆：千万别捞那双鞋。 "列位看官，且听老朽说个真

老汉过桥，欲要捞起河里的绣鞋，阿婆：千万别捞那双鞋。 "列位看官，且听老朽说个真事。 就前日暴雨冲垮河堤那当口，王二麻子家的老黄狗叼回来只绣鞋，鞋面上缀着米粒大的珍珠，在日头底下闪得人眼晕。 您猜怎么着？ 这鞋是打上游漂下来的，漂过村口老槐树底下时，李老汉偏生要下河捞它！ "老朽当时就在桥洞子底下躲雨，亲眼瞧见那阿婆攥着李老汉的裤腰带，嗓门尖得能戳破房梁：'作死的老棺材瓤子！ 那鞋是河神老爷的钓饵，捞了是要遭天谴的！'" 那日村东头老柳树底下支着个算命摊子，黄布幡让风吹得噼啪响。 货郎张挑着两筐山货经过，忽听得算命先生冲他喊："这位兄台，你印堂发青，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货郎腿一软，筐里红枣滚了满地。 "呸！ 江湖骗子！ 货郎刚要开骂，忽见算命先生从袖中抖出张黄符，符纸无风自燃，火苗窜起三尺高，"此乃河神发怒之兆，速去村西土地庙……" 土地公泥像早让雨水泡塌了半边脸，香炉里插着三根歪脖子香。 李老汉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映得他皱纹沟壑忽明忽暗。 他盯着河面漂过的烂菜叶发呆，忽听得上游传来女子嬉笑声。 "定是赵家闺女们又在洗衣裳。 老汉吐口痰，却见河中央漂来抹红影。 那是只绣鞋，鞋尖缀着珊瑚珠，鞋面绣着并蒂莲，在浊水里忽沉忽浮，活像条红鲤鱼。 "李家老哥，且慢！ 阿婆颤巍巍挡住老汉去路，"老身昨儿夜观星象，紫微星犯红鸾，这鞋……" "阿婆莫不是老糊涂了？ 李老汉甩开竹篮，"河神老爷要娶亲，鞋是留给新媳妇的！ 俺捞上来送还庙里，功德无量哩！ 河水漫过青石桥，李老汉家茅草屋顶飘着片破席。 他死死攥着那只绣鞋，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鞋底的青苔突然活过来，缠住他手腕往河里拽。 "救命！ 救命！ 老汉的嚎叫被雨声吞没。 对岸阿婆举着松明子站在屋檐下，嘴里念念有词："该！ 叫你贪河神老爷的聘礼！ 原来三百年前，这道河湾住着户姓柳的人家。 柳家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及笄那年收到河神托梦，说要娶她过门。 小姐连夜绣了双婚鞋，鞋里藏着她剪下的青丝。 成婚前夜，她偷偷把鞋扔进河里，自己悬梁自尽了。 "痴儿，痴儿。 虚影轻抚李老汉额头，绣鞋上的珍珠突然爆裂，溅出的不是水珠，而是血。 老汉浑浊的瞳孔突然清明，松手瞬间被激流卷走。 货郎张闻讯赶来，从怀里掏出算命先生给的黄符，符上朱砂写着："贪嗔痴三毒，皆因不识字。 原来那算命先生是云游的道士，早算出绣鞋因果。 "列位莫当老朽瞎白话，昨儿村西王寡妇上香，说土地庙香炉里多了根并蒂莲香。 要老朽说啊，这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