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马桶盖上擦眼泪时，膝盖的老风湿正钻心揪着疼。刚给儿子发消息说“妈挺好的”，转头就被洗衣机滚筒的轰隆声衬得更孤单——晾到一半的校服还滴着水，袖口还留着小孙子上次来蹭的番茄酱印子。 老伴推门进来时，我正用擦灶台的抹布抹脸，他没说话，往我手里塞了个温乎的搪瓷缸，是泡了三朵菊花的枸杞茶，甜津津的。想起上个月他偷偷往我药箱里塞护膝，想起女儿视频时总说“妈你别老省”，眼泪反而更止不住了。 人老了啊，委屈就像洗衣机里绞不完的线头，可老伴递来的这块旧毛巾，边角磨得发白，却比什么都暖。窗台的多肉又冒出个小芽苞，颤巍巍的，像极了他刚才弯腰替我捡老花镜时，鬓角那簇没染黑的白头发。
